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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商 作者:[加拿大]阿瑟·黑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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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进行抨击,而这些措施中的多数又总是惹他生气。
许多金融家,包括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的一些人,都适应了现代的理论,他们觉得刘易斯·多尔西这份自成一格、言词辛辣、过于保守的刊物令人难以接受。但是,对于争先恐后订阅刘易斯刊物的多数读者说来,情况就完全两样了,他们认为眼下这一代金融家全是糊涂虫,唯独刘易斯才是兼有摩西和米达斯两者形象的杰出人物。
埃德温娜承认,这种看法不无道理。如果你活在世上就是为了攒钱,那么跟刘易斯走包管错不了。丈夫这种不可思议的本领已经多次得到证实:他给人出一个点子,谁照他说的去做,果然好处无穷。
黄金问题就是一个例子。早在金价上涨一点儿影子还没有的时候,刘易斯·多尔西就曾预言,自由市场的金价将会大涨,当时引得许多人耻笑不已。他还劝别人大批买进当时很不值钱的南非金矿股份。从那以后,好几个订阅《多尔西新闻通讯》的读者写信来说,仅仅由于听取了这项建议,他们都成了百万富翁。
这种先知先觉的本领还使他预见到一次接一次的美元贬值事件。他劝读者把他们能够筹措到的全部现金兑作其他货币,其中又以瑞士法郎和西德马克为优先。许多人照他的建议做了,结果大得其利。
在最近一期《多尔西新闻通讯》上,他这样写道:
美元一度曾是不可一世的信用笃实的货币,可眼下就象它所代表的国家一样,已濒临死亡。从金融角度看,美国已经越过了极限点,有去无回了。一些政治家既不称职,又一味假公济私,一心只考虑如何重新当选,这些人异想天开地炮制了错误的财经政策,这样,我们才置身于今天这种只能日益恶化的金融灾难之中。
管理国家的都是恶棍和白痴,而社会公众又是俯首帖耳,茫茫然无动于衷,因此,抢登救生艇,逃离这场金融灾难,此其时也!人不为己(男女皆然),天诛地灭!
要是你手头还有美元,留出一些车费、伙食费和邮资就够了。再留出一些美元供购买飞机票之用,以便到时候远走高飞。
因为,在目前条件下,精明的投资家都在设法离开美国住到国外去,同时逐步放弃自己的美国国籍。按国内税务局法规第877节的正式规定,美国公民如果为逃避所得税自愿放弃美国国籍而国内税务局又能够证实这一点的话,这些人依然负有纳税义务。但是对那些深知内情的人来说,他们可以钻空子,通过合法途径挫败国内税务局。(参见《多尔西新闻通讯》去年七月号关于如何放弃美国国籍的文章。单行本每册售价12美元或40瑞士法郎。)
改换国籍及环境的理由是,美元将随着美国人财经自由的日益缩小而继续贬值。
即使你本人还不能离开美国,务必把你的现钞送往国外。趁还来得及的时候(这样的时候可能不会太长了!),赶快把你手里的美元兑换成西德马克、瑞士法郎、荷兰盾、奥地利先令、黎巴嫩镑或是随便哪一种外币。
兑换之后,务必将钱存入美国官员鞭长莫及的欧洲银行,最好是找一家瑞士银行……
刘易斯·多尔西变换着方法鼓吹这一主题已有好多年。在最近那期刊物上,他只不过重弹老调而已,最后提出具体建议,自然是要读者把钱兑成各种外币。
埃德温娜在早饭餐桌旁继续读她的《箴言报》,报上登了一条消息,报道众议院关于改革税收法的一项议案,如果这些改革真的实行起来,房地产所享有的贬值津贴将被减少,这样,银行的抵押贷款业务将受到影响。因此,她请刘易斯谈谈看法,估计一下这项议案有多大可能成为正式法律。
他回答得很干脆:“可能性等于零。即使在众议院获得通过,参议院根本通不过。昨天我同几个参议员通电话,他们全不认真看待这项议案。”
刘易斯交游之广是很少见的,这是他事业发达的原因之一。他对于税务问题也很注意,常向读者透露一些可供他们利用的内情。
刘易斯本人每年只付一笔象征性的所得税,从不超过几百美元。为此,他常洋洋自得地到处吹嘘。实际上,他的收入有几百万。他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利用了各种各样逃税躲税的办法,如投资石油工业,插手房地产、木材开发业、农业,与别人搞有限合股,以及购买免税股票。
这几乎使他得以花钱如流水,生活如王公,而每年在名义上总还要亏蚀一些。
但所有这些花招完全属合法范畴。埃德温娜经常听到刘易斯宣称:
“只有傻瓜才会隐瞒收入或用其他一些方法去逃税。合法的途径多得不胜枚举,干吗去冒这样的风险?要紧的是得花功夫去了解这些途径,并且得有胆识去利用这些途径。”
到目前为止,刘易斯尽管屡屡向别人进言,自己却还没有移居国外,也没有放弃美国国籍。不过,对于他曾生活并工作过的纽约,刘易斯确实深恶痛绝,把它称为“奉行唯我哲学、浑身散发臭气、没落腐败、昏聩自得的大匪窟”。他坚持说,社会上存在着一种虚幻的观念,“那是狂妄自大的纽约佬炮制的,即认为在他们的城市里可以找到出类拔萃的聪明人,其实却不然。”他宁愿搬到中西部来住,十五年前,他就是在这儿认识埃德温娜的。
尽管丈夫逃税有术,埃德温娜却不愿跟他学,而是仍按自己的办法行事。她单独呈报自己的收入,虽然拿的钱比丈夫少,缴纳的税款却比刘易斯多得多。不过两人日常生活的花销全由刘易斯负担,其中包括这一套顶层公寓和全体仆佣的费用,还有夫妇俩一人一辆梅西迪牌轿车及其他奢侈品。埃德温娜承认自己喜欢这种阔绰的生活,她之所以决定同刘易斯结婚,并逐步适应了婚后生活,原因之一正在于此。婚后,夫妇各归各独立从事自己的事业,倒也相安无事。
“我真希望,”她说,“你的洞察力能够用到我们银行来,告诉我们星期三丢的那笔钱上哪儿去了。”
刘易斯正把鸡蛋当作敌人,专心饱啖早餐。这时,他抬起头来问道:
“银行的那笔现金还没找回来?这么说来,联邦调查局那些笨手笨脚的骑士们又是一事无成罗?”
“我想你可以这样说。”接着,她把案子无法进展的情况以及自己想在今天解雇女出纳的决定全对刘易斯说了。
“这样一来,我看谁也不愿再雇用她。”
“其他银行当然不会雇用这号人。”
“我记得你说过她有一个孩子。”
“不幸得很,真是这样。”
刘易斯阴沉地说:“已经人满为患的救济户名册上又要增加两个新户头了。”
“算了吧,把那套伯奇主义留着对你那些得克萨斯州的读者去进行说教吧。”
丈夫的脸一皱,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请原谅。不过,你居然要听听别人的意见,这个我不习惯。你难得这么做。”
埃德温娜明白,丈夫是在夸奖她。她觉得跟刘易斯结婚的好处之一就在于丈夫始终把妻子作为智力方面同等的伙伴对待。尽管他从来不说出口,埃德温娜心里明白,丈夫对于妻子在美一商银行位居经理之尊是很得意的——银行界盛行大男子主义,因而即使在今日的时势之下,女人当经理也是极不平常的事情。
“那笔钱的下落我当然说不上来,”刘易斯说,一边露出用心思考的神态。“不过,我可以提供一个意见,我觉得碰上难题按这个意见去做总会有帮助。”
“好,往下说。”
“那就是:别相信显而易见的东西。”
埃德温娜大失所望。她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总希望出现一个奇迹般的解决办法。可是,刘易斯只会说上一句老得没牙的陈词滥调。
她看看手表:快八点钟了。“多谢,”她说。“我得走了。”
“啊,顺便告诉你,今晚我动身到欧洲去,”丈夫通知她。“星期三回来。”
“那就祝你旅途愉快。”埃德温娜吻过丈夫走了。对于丈夫突如其来宣布要出门,她丝毫不觉奇怪。刘易斯在苏黎世和伦敦都设有办事处,来来往往是家常便饭。
她乘坐私用电梯下楼,这架电梯从他们的顶层公寓套间直通楼下的室内汽车房。
尽管她认为刘易斯的意见毫无价值,但在驾车去银行途中,“别相信显而易见的东西”这句话却久久萦绕在脑海中,使她不得安宁。
早上十点钟光景同联邦调查局来人开了一个短会,又是毫无结果。
短会在银行大楼后边的会议室里举行。前两天,联邦调查局的人就在这儿找过银行职工谈话。参加会议的有埃德温娜,还有诺兰·温赖特。
调查局两名特工中年龄较大的那人名叫英尼斯,说起话来带点新英格兰人的鼻音。他向埃德温娜和银行安全部头子汇报说:“这儿的侦查工作,我们已经尽力而为。案子没有了结,如果发现新的线索我们会通知的。当然,如果这儿案情有发展,你们应该立即报告调查局。”
“那当然,”埃德温娜说。
“对了,这儿有一个新情况足以排斥某些疑点,”联邦调查员翻阅着笔记本说。“是关于女出纳努涅兹的丈夫卡洛斯的。你们这儿有人说似乎在丢钱的那天见到过这个人。”
温赖特说:“那是迈尔斯·伊斯汀。他向我汇报了这个情况,我就转告了。”
“不错。我们也问过伊斯汀本人。他承认自己可能看错。卡洛斯·努涅兹这人的下落我们已经找到,他目前在亚利桑那州的菲尼克斯城当汽车修理工。调查局在当地的工作人员已传讯过他,传讯结果令人满意,原来星期三那天同本周其他日子一样,他都没有离开过职守。这就排除了他同谋作案的可能。”
诺兰·温赖特送联邦调查局的人出去。埃德温娜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她已履行了自己的责任,将失款案报告了总行管理部门的直接上司。
看来,消息已通到上边,亚历克斯·范德沃特也听说了,昨天很晚的时候,他来过电话,同情地询问要不要他帮忙。埃德温娜谢绝了,深知责任在自己身上,因而不管事情多棘手,都得由她本人处理。
今天早上,一切还是老样子。
快到中午的时候,埃德温娜吩咐托顿霍去通知工资科,告诉他们胡安尼塔·努涅兹的工资算到今天为止,并要求把解雇费支票送到分行来。
等埃德温娜吃完午饭回来,由专人送来的支票已在她办公桌上。
埃德温娜在手里翻弄着这张支票,心头很不安宁,仍然拿不定主意。
这时,胡安尼塔·努涅兹还在工作,这是昨天埃德温娜作出的决定。
对此,托顿霍曾咕哝着表示不赞成,他说:“早一点把她赶走才能杀鸡做猴啊。”迈尔斯·伊斯汀当时已回到自己营业部助理的位置上去办公,就连他也不以为然地扬起了眉毛。可是埃德温娜断然否决了两人的意见。
她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弄得自己安不下心来。显而易见,把案子了结掉,从此不再去想它,此其时也。
显然不必再去想它。这是显而易见的解决办法。但刘易斯的那句话“别相信显而易见的东西”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可是怎么去实行丈夫的劝告?用什么方法呢?
埃德温娜对自己说:再回忆一遍,从头来起。
事情发生的过程中,有哪些方面可算显而易见的东西?第一是丢了钱,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第二,失款总数是六千美元,对此四个人都不持异议,其中有胡安尼塔·努涅兹本人,有托顿霍和迈尔斯·伊斯汀,最后还有金库出纳员。又是无可争议的事实。第三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与女出纳努涅兹有关,那就是她坚持说在下午一时五十分,也就是当她在柜台边忙着处理现金出入差不多已有五个小时而尚未结账之际,自己已经知道现金抽屉里失款的总数。分行内凡听说丢了钱的人,包括埃德温娜在内,从一开始就都认为这一点显而易见是不可能的,而大家所以都确信偷钱的就是胡安尼塔·努涅兹本人,也正是基于这一点认识。
这一点认识……显而易见大家都这么看……显而易见的不可能性。
可是,真的不可能吗?……埃德温娜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墙上的一只钟指着下午二时十分。埃德温娜看到营业部主任正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张办公桌旁做事,于是就站起身来招呼他:“托顿霍先生,请跟我来一次好吗?”
托顿霍阴郁地跟着她走过工作楼面。埃德温娜一边走,一边同好几位主顾简短地打了招呼。分行里挤满了人,营业繁忙,这是周末前银行打烊时常见的景象。胡安尼塔·努涅兹这时正在接待一位存款顾客。
埃德温娜轻声说:“努涅兹太太,做完这一笔生意请你挂出‘停止营业’的牌子,锁上你的现金箱。”
胡安尼塔·努涅兹没有答理。她一声不吭地办完手头这一笔生意,遵嘱把一块小小的金属牌子挂上柜台。待她转过身关现金箱的时候,埃德温娜才看出女出纳默不作声的原因。原来她暗自哭得伤心,泪水正顺着脸颊往下淌去。
不难猜想她为什么哭。女出纳料到今天会被开除,埃德温娜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证明事情无可挽回了。
埃德温娜让她哭去,自顾自说:“托顿霍先生,从早上开始营业以来,努涅兹太太一直在经手现金出纳,对不对?”
他答道:“对。”
埃德温娜暗暗想:从开始营业到现在,女出纳经手现金的时间与星期三那天差不多相等,尽管今天分行的营业比平时较忙些。
她指着现金箱说:“努涅兹太太,你几次三番说你能随时报出手头的现金数目。此刻箱里有多少钱你说得上来吗?”
年轻的女出纳稍稍踌躇一下后点了点头,但仍然硬咽着说不出话来。
埃德温娜从柜台上拿了一张小纸片,递给女出纳:“把总数写下来。”
又是一阵明显的踌躇。接着,胡安尼塔·努涅兹捡起一支铅笔,潦草地写出一个数目:23,765美元。
埃德温娜把小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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