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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悠悠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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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事过谍报工作的那须,似乎觉得自己要比清朝巡警总厅更有能力处理这类案件。
  可是,策太郎问及此事时,那须却采取了摇头的消极态度。他心里想:“现在连我都感到无能为力,更何况那些愚蠢的家伙呢。”
  他们走出悠悠馆,在井边的一张陶瓷凳子上坐了下来。
  在这个遮雨篷子的水井旁边,有一间存放水泵和水槽的小房。
  看到这间小房里的设备,那须便联想到另一个人。他说:
  “那桐家里也有这类设备。”
  清廷的显贵那桐在那须所住的金鱼胡同建造了一套规模宏伟的住宅,还安装了家用简易自来水管。当时这种设备在北京城亦属罕见。
  “这口并的水是通向悠悠馆的。”
  策太郎自言自语地说。这时,在他脑海里像上天给予了启示似地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到目前为止,他一直认为悠悠馆是个密室;然而,现在看来,悠悠馆和外部的联系并未完全被切断。
  “到底该馆与外界有什么微妙的联系呢?简易自来水管确实被引进悠悠馆。然而,那只不过是金属管。何况凿墙时要在洞的周围用水泥把这种金属管固定下来……”
  策太郎前思后想感到不对头,又责备自己:“我今天怎么了?真笨。实在不大正常啊!”
  “不可能通过直径数厘米的水管和外界联系吧?这么细的管子,只能输水啊……”
  策太郎嘟嘟囔囔的声音传到那须的耳朵里。
  真不愧是那须,他的感觉的确敏锐。他仿佛察觉到策太郎考虑的问题和他那傻里傻气的神态。于是微笑着说:
  “不管哪一家安装水管、烟囱和排水孔,都要在墙上凿洞的。悠悠馆既然有家用简易自来水管,当然要有供水口啦。实际上,没有一家能将家院严丝合缝地密封起来的哟。”
  那须说到这儿,抬头看了看悠悠馆。然后又歪着脑袋说:
  “不过,这儿似乎没有烟囱。”
  “悠悠馆只是工作场所,不会生火烧水做饭的。”
  策太郎解释说。
  “可是,北京冬天很冷啊。悠悠馆好像连个炕也没有。”
  “听说严冬一到就不工作了。事实上现在已经快到冬天。据说到那时悠悠馆就锁上门,来春才再开始工作呢。”
  “是吗?对业余爱好者来说,这样做是无所谓的。现在连咱们坐在这儿都觉得有些冷了。是不是因为悠悠馆不用火就没设烟囱呢?反正他们家里人不在那儿住。……”
  那须抱着胳膊说。
  如果从密室的角度观察,悠悠馆确实有高度的严密性。
  输水管只连水槽或水井,而悠悠馆唯一与外部相通的地方只有排水口,排水口用的管子是很细的铅管。这根铅管从墙壁伸出来不过五厘米,管口朝下,它的下面就是水沟了。……
  “连婴儿的手都伸不进去嘛。”
  策太郎自言自语地嘟嚷着。
  “啊!你说的是排水口吗?”
  机敏的那须立刻理解到策太郎的意思:“你说这话似乎理由不充分。倘若你是清政府的警察,调查这个案件时,你首先从哪里着手呢?”
  “嗯,是啊。……”
  策太郎像考生一样,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他想,悠悠馆的四个窗户都是由里面扣上的。当初他进入悠悠馆,立刻就发现了这一特点。
  在该馆封闭起来的情况下,谁都进不去。假若进去,只有用刚才的办法,用猴椿子破门而入。
  在这种情况下,文保泰肩上的凶器只有从外部投进去。然而,无论使用撒手铜的人技艺多么高超,也无法从密封着的建筑物外面向里面投掷凶器。
  不由窗外投进去,可否由天窗投进去呢?
  经过一番思考,策太郎回答说:
  “那应该从天窗那里进行调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须以赞赏的口吻继续说。“也许有人躲在屋顶上,等客人走后卸下天窗,将利刃投下去……当然,这只不过是一种假设。但也还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呢?”
  “要在极短的时间内立刻卸下天窗才行。但还是不合理,利刃是从正面直接刺进文保泰肩脚骨的。从这个角度上看,是在同一水平线上
  从天窗上投掷下去,不可能是现在这种样子。文保泰是坐着被杀的!”
  “对呀!是您说的那样。……”
  策太郎想,自己到底是外行,对问题的分析和内行人的确不同。
  在现场,他也观察了被害者的伤口。可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角度问题。虽说他的视力很好,可是在观察问题时,他不如那须那样敏锐。
  “不过,你别泄气啊。”那须安慰说。“咱们谈论的多是不切实际的假设,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您说的是从天窗向室内投掷凶器吗?”
  “是的。如果这一推一断成立,就必须考虑到当时文保泰是四脚朝天躺着睡的。这也并非笑谈,是有可能的。假如这样,一般说,当工作告一段落,松了一口气躺下来休息,身体就成了‘大’字形了。”
  “是啊。完全有可能。……何况有三张日本席的宽度。不过……”
  策太郎脑海里浮现出文保泰身体成大字形躺在日本席上的形象。他想,文保泰为什么会这样呢?从现实情况看,确实是难以想像的。
  策太郎没有看过文保泰睡觉的姿式,假定像抽鸦片烟那样侧身而卧,有一个肩膀是朝下的。……在这种情况下,从天窗投掷凶器,不就形成斜刺了吗?
  “你说的‘不过’是指什么?”
  那须责问道。
  “不是别的,我忽然想起,那个老头子能否睡成大字形呢?……”
  “你是不是说,他不可能睡成大字形?”
  “哎……凭直觉,我似乎觉得有些……那种睡姿似乎是不适合他。这不过是感觉而已。”
  “不,爬上屋顶就会明白的。等巡瞥来了,咱们首先建议他们到屋顶去调查吧。……嗯。看来,从天窗投掷凶器的推断似乎不大合理吧……不,也并非不可能。说不定仰天而卧的文保泰在肩膀上被刺了以后立刻爬起来……嗯,是啊。当时他扶着石碑,然而就在此时,他已精疲力尽了……”
  那须正在说话,背后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土井先生!”
  回头一看,原来是芳兰,她站在悠悠馆门前挥着一只手招呼他们。
  策太郎站了起来。
  “大夫讲有话对您说。请您来一下。”
  芳兰说。
  “好。我马上就去。”
  于是,策太郎又向悠悠馆走去,那须也跟在后面。
  到了悠悠馆,医生正在门旁等着呢。他见到策太郎,小心翼翼地取下金丝眼镜。
  “想拜托您一件事。您到外国医院请位大夹来好吗?”
  医生说。
  “嗯?”
  策太郎感到有些惊讶。
  他并不是因为让他去请外国医生而感到吃惊,而是由于这位医生能讲一口流利的日本话。
  “哎呀,哎呀,这个……”医生苦笑着说:
  “我曾在东京留过学。当时,我把长辫子盘起来塞进学生帽里。我的头顶就像是撑着小帐篷似的……那是过去的事了。我用日语和您讲话,是为了不让旁人知道。这样做会方便些……”
  “为什么要到外国医院请大夫?”
  “有些事必须调查清楚……这儿的主人不是内出血死的。而且,凶器没有刺中要害,伤口也不深。”
  “那么?”
  “我想是不是利刃上涂上毒药了?……不,在投有调查清楚之前,傲大夫的也很难下结论。我只是推测罢了……说不定是涂上了一种“辽鸟头”【注】的有毒药物……化验才行。不过,我这儿没有那种设备和材料。您明白吗?”
  
   【注】 辽鸟头是一种有剧毒的植物,过去有人用此制造毒箭,也可药用,制成镇痛剂。——译者注
  
  策太郎点了点头,在他后面的那须也点了一下头。

八、那公馆
  以前那须启吾常说,北京金鱼胡同有两个那公馆。
  第一个那公馆是指清朝外务部尚书、外务部会办大臣兼步军统领那桐的府邸。
  另一个那公馆,就是那须的住所。那须启吾姓名的第一个字也是‘那’字,他就诙谐地称自己的住处为“那公馆”。不过这个那公馆只是一间极其简陋的租房罢了。
  据《顺天府志》等史料记载,很久以前金鱼胡同也曾叫作金银胡同。据说,往昔此处有魏骑营、军械库等。直至今日,这条胡同附近还有个称作校尉营的地方。校尉营的东边是陆军将校的办公处,之后乃成为北京警卫司令部,
  金鱼胡同位于紫禁城附近。清廷文武官员的住宅多设在此处。同时,金鱼胡同离外国使馆区东交民巷也比较近,在这里居住的外国人也不少,尤其是日本人。这条胡同是东西走向,南北两侧的住房将胡同夹在中间,南侧住宅多属那公馆。那公馆旁边有座花园,当地居民称为“那家花园”。
  那公馆的主人那桐,字琴轩。
  他是满族中以最勇敢善战闻名的叶赫那拉氏的后代。至于那桐本人,与其说他勇敢,英若说他足智多谋。这也许是对他的过分赞扬。实际上,他是以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著称于世的。
  义和团事件发生后,他被起用处理善后问题,这便为他的飞黄腾达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在此之前,他踏入仕途已三年,却无多大名气和地位。
  八国联军攻打北京,西太后携同皇帝、皇族宗室、达官显贵逃往西安。此时,正需要有人在北京和外国人进行交涉和处理义和团事件。
  当时,除降职为两广总督被贬至广东的李鸿章以外,没有其他人能胜任上述工作。处理和谈问题,李鸿章是有经验的,有人把他称作处理战败的专家。
  但是,八国联军方面提出,希望议和全权代表除李鸿章外,还应当有一个皇族代表。然而,当时绝大部分皇族都亡命西安。
  此时,正好有一个庆郡王的皇族在北京近郊避难。于是,亡命西安的清政府便任命他为皇族代表,升格为亲王。在此之前,庆郡王是个穷皇族,在政界方面没有经验。他被任命为议和全权代表之后必须起用幕僚。但是,他不敢起用大人物,便选中了在顺天府愁闷度日的那桐。
  李鸿章、庆亲王组成议和全权代表团,李鸿章手下的首席幕僚是山东巡抚袁世凯,庆亲王手下的首席幕僚是那桐。
  这样,袁世凯与那桐后来关系十分密切。。
  袁、那两人性格迥然不同,但在某些方面也有相似之处。他们二人均非进士出身。进士是擢升高级官僚的重要阶梯。袁世凯由李鸿章抚养成人,而那桐是庆亲王一手提拔起来的,论资格只不过是进士下面的举人而已。
  义和团事件后三年,那桐如旭日东升,不断得势。其盟友袁世凯因李鸿章病故,像继承遗产似的晋升为直隶总督。当时,袁只不过四十多岁,其飞黄腾达之迅速,的确超乎寻常。
  那桐得势以后,他那鸡蛋型的脸庞胖多了,显出一副福相。他大腹便便,俨然是不可一世的人物。
  文保泰突然死亡的那一天,那桐从外务部回到家里,秘书立刻向他报告了此事。
  那桐兼任步军统领,秘书向他汇报文保泰之死,也可以说未必仅仅是私人关系。
  “那不是很奇怪的吗?悠悠馆经常关得那样严实。……看来,可能是家里人搞的吧……,难道那家伙会自杀吗?”
  那桐说。
  “不,根据和他最近见过面的两个日本人说,当时文保泰的心情是很舒畅的,还说马上就要搞拓本,正兴致冲冲地做准备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杀呀!”
  秘书将自己所听到的如实作了汇报。
  “是啊!……只要有人请他搞拓本,那家伙都是非常热心的。”
  那桐虽这么说,实际上他知道文保泰之所以兴高采烈,不仅仅是因为取拓本,而且是由于得到巨额贿赂。再说,文保泰绝不会轻生,这一点,那桐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想:“文保泰白自捞了五万块钱,怎么会不高兴呢?……”
  实际上,起初文保泰在充当掮客这一角色时,就曾经向那桐提出佣金的事了。
  当时,那桐对他说:“那你可以向日本方面提嘛。”结果,他真的和日本方面讲价钱了,直到讲定给佣金五万元为止。
  这种人怎么会想死呢?
  “那两个日本人说,屋顶有可疑之处。希望从屋顶上进行调查。”
  秘书说。
  “屋顶出什么事了?”
  “有天窗。……他们怀疑凶手有可能从天窗爬到屋里去,或是从天窗那儿投掷凶器杀死文保泰。”
  “调查结果如何?”
  “天窗没被拆掉,还是固定着的。天窗上涂了厚厚的一层油灰状的粘性材料,很牢固,可以说无法移动的。上面的玻璃一点也没有损坏。”
  “那……那不是很奇怪了?”
  “怎么想也想不通,真像变戏法。”
  “人已经死了,怎么会像变戏法那样轻率呢?不管怎么样,文保泰和咱们还是相识啊!……”
  那桐的鸡蛋型面孔上并没流露出什么哀痛的表情。
  “是的。我说话不当。真对不起……请您饶恕。”
  秘书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算了。你退下吧!”
  此时,那桐显得有些不耐烦似地示意他走开。
  “啊?……是,是……”
  秘书感到非常意外,他本以为那桐肯定会再三垂询文保泰的死。不料,那桐却是这样的态度。
  秘书退出时,纳闷不解地频频回头看那桐,然后,扫兴地走了。
  实际上,那桐不是不关心。
  他迫切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他想,此事应当由另外的人来向自己汇报。
  他沉浸在凝思中,心想,“文保泰是在两个日本人走了以后死的,这说明二十万块钱已经交给文保泰了。不,如果把送给文保泰的钱合起来应当是二十五万。现在不知道这些钱怎么样了?”
  那桐一心只盘算钱的事。
  “这件事,估计了解内情的芳兰会前来报告吧。”
  不过,她为什么迟迟不来呢?是不是被巡警盘问了呢?如果是这样,还是发布命令算了称……”
  只要颁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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