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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悠悠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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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如果有什么疑难案件,可求助于张先生。”
张绍光不想急于做官,但振贝子对他倍加赏识,为了报答知遇之恩,他便经常向巡警们介绍一些外国的搜查破案的事例。
其实介绍这些案例,张绍光并没有动什么脑筋,他只不过是将外国的案例翻译过来加以介绍而已,但却使这些官吏们钦佩不已。
文保泰案件发生后,被称为侦察专家的张绍光,理所当然地被请去协助办案,并被带到现场侦察。这件怪案,确实像振贝子所讲的,“一般巡警是难以胜任的”。
案件发生后,振贝子曾向张绍光说,一些身居要职的大官们对这件案子颇为关心,希望张绍光将现场调查的情况向这些要人们作一番介绍。
这样,张绍光便被带到烧酒胡同来了。
进门之后,他被带进一间宽敞的屋子,当时只有他一个人。他立即感到这一家不同寻常。……
振贝子让他在此等候,并将今晚参加秘密会议的要人的名单告诉了他。
庆亲王
振贝子
外务部尚书那桐
直隶总督袁世凯
外务部右侍郎唐绍仪
陶大均
一共六名。
“你看,这些都是当今清廷中的显赫人物吧!”
振贝子得意洋洋地讲。他也是这些成员中的一个,因此心情很愉快。
事先张绍光只知道要他介绍一下调查文保泰案件的经过,至于向什么人汇报,他一无所知。
张绍光心想:“振贝子让自己在此等待,可能是这六名要员要进行密谈,然后再听取自己的汇报吧。”
“到底这六个人要谈些什么呢?”
张绍光自称在国外专攻侦探术,本来是想以此解嘲。可是,在和巡警官吏们结交的过程中,他发现彼等确属无能之
辈。久而久之,在他的自我感觉中,逐渐形成了“难道我不是一个真正有侦探才能的人吗?”的概念。
实际上,在他的协助下,的确破获了两、三宗案子。他的自信决非毫无根据。
他的思路又回到现实中。他抱着胳膊想:“这个地方也真可疑。开会的人也很奇怪。……”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这六个大人物开会的目的,以及为什么要把他叫来。
他已了解到悠悠馆杀人案件涉及到丢失二十五万元的事。在调查文保泰被杀之前,两个在现场的日本人和侍女芳兰,曾将秘密告诉了张绍光,并一再叮嘱张绍光,不要将此事告诉巡捕营。
根据上述情况可以推断,授受二十五万元的事,是在暗中进行的。
张绍光想:“芳兰为什么要把瞒着巡警的事泄露给我呢?”
“也许自己曾在日本留过学,还用日语和那须启吾、土井策太郎二人交谈,她以为我与他们很密切吧。”
“不过,更主要的还是。……”
“也许在庆亲王的王府里曾和芳兰见过面,芳兰认为我是庆亲王这条线上的人物;。将秘密告诉我了。”
“那两个日本人肯定是听了芳兰的介绍以后才相信我的。”
“根据上述各种线索分析,二十五万元与庆亲王有关。……”
经过初步推断,张绍光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今晚六个大人物秘密开会,证明丢失的钱不仅与庆亲王有关,同时也涉及到这个小集团的利益。
本来准备让大家平分的钱,居然不翼而飞。
因之,必须向有关人员说明原委。
若只说钱忽然丢失了,谁也不会答应,决不轻易放过。
到底钱是怎么丢失的呢?今天找张绍光来,大概就是为了让他来说明二十五万元被窃的来龙去脉。
假定没有任何重要关系,这些堂堂要人为什么对民间人士之被杀,如此感兴趣,而想了解其真相呢?
袁世凯等人,背叛了维新派,居然将谭嗣同、林旭等前途有为的人置于死地。其他一些人也和袁一样,他们不会为一个人的死活奔走的。平素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些人对搜查犯罪分子的事特别感兴趣。
既然庆亲王父子及其秘书陶大均都是一条线上的,估计那桐也是同一条线上的人物吧。
袁世凯及其幕僚唐绍仪则属另一派系。
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唐绍仪,虽说是幕僚,然而却担当着外交任务。
“如此看来,这二十五万元也涉及到外交问题了。”
张绍光首先从出席今晚秘密会议的要人去分析,不断地向事情的广度和深度推论。
掌握了线索,就能大体上知道这笔钱的性质了。暗中授受的钱财,除了用来作为贿赂的经费以外,不会用于其它方面的吧。
根据目前的国际形势,可以推断日本和俄国双方都在用金钱来收买清政府的要人。这笔钱来自日本,俄国这条线索可暂时取消。
看来,在这笔款项背后,隐藏着日本破坏清朝廷和俄国达成协定的意图。
目前,强烈主张重新缔结中俄撤兵条约的是袁世凯。
日本收买的对象当然是外务部要人庆亲王、那桐和主张重新签订中俄撤兵协定的袁世凯等两大派系的人。
“看来,这是完全合乎情理的。”张绍光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用来摊分的巨款突然丢失了,他们一伙人自然要查明真实情况。
可是,负责联系和接受这笔钱财的文保泰已经死了。
案件发生后立即到现场侦察的是张绍光,当然要找他来介绍情况了。
这时,来叫张绍光去汇报情况的是陶大均,而不是振贝子。
迄今为止在这六人之中,张绍光尚未见过面的是袁世凯和唐绍仪。
袁世凯身材矮小,额部突出,眼神令人感到有些呆滞,根本不像个大人物。
“听说,对这个人是不能掉以轻心的。看来,他是为了不使别人对他有所戒备,才故意装成傻里傻气的吧?!”
张绍光一边看着他,一边思考着。
“文保泰死后,你和巡捕营的官员们一块儿到过现场。希望你把当时的情况向在座的各位介绍一下。”
振贝子说。
这位贵公子的头衔是新设的“商部”尚书,是个年青的阁僚。
张绍光站在坐在朱漆椅子上的六个人面前,连个座位也没有。
“真是岂有此理,这么对待我。”
他内心气愤不平。
“从哪儿说起好呢?”
张绍光问道。他模仿袁世凯的样子。心想,最好也让你们这些人觉得我是个傻里傻气的人。
“把你看到的全都说出来。”
振贝子说。
“是吗?……那么,从哪儿说起好呢?……”
张绍光做出仔细思考的样子。
这时,那桐感到坐在椅子上有些不舒坦,便摇了摇他那肥胖的身躯,插话道:
“介绍情况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在同一住宅里发生了也许和文保泰之死有失的案件,你知道吗?”
“如果您说的是文家一个姓刘的男佣人被杀的事,我是听说了的。据说他是在文宅院子的犄角里被人打死的。”
张绍光回答说。
那桐提出这个问题,是想试试对方到底对该事件了解到什么程度。张绍光何答后,那桐像是放心了似的深深地点了点头。
那桐尚未出人头地时,他的眼睛细得像一条线。现在呢,他身居高官要职,面部肥胀得使那对眼睛显得更加细小了。
他非常讲究饮食,吃得很多,看来,还有继续发胖的趋势。
根据同时代人的文字记载:
——那桐善食,非佳肴不可,每餐必备人参鱼翅、啖之立尽。其庖人月领菜金多达六、七百元。——
他的面部表情使人感到像刚刚饱餐了一顿美食。
只要张绍光的视线一接触到那桐,不知什么缘故,就好像听到了他馋得咽唾沫的声音似的。
张绍光扼要地介绍了案情的经过。
“我本来不信邪。可是这个案子却像魔鬼卡住我的脖梗似的,硬叫我相信魔鬼的存在。”
袁世凯边说边眨巴眼睛。
“文保泰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可是,现在看来,除了认为他是因故突然自杀以外,无法有其它解释。”陶大均说。
“不!我想不能看作是因故突然自杀。”张绍光斩钉截铁地讲,“凶器八厘米长,将近一半戳在他身上,这需要很大力气才能做到。假使他是因故突然自杀,疯狂般用力狠戳自己的肩膀,那么,他的手指一定沽满了血。可是,在被害者的两只手上却看不到任何血迹。据说他平素写字、工作,一向习惯用右手。可是,当时他的右手还拿着纸呢,而且是大扇料纸,大概准备按照石碑的大小裁纸呢。他旁边还放着一把剪子,要是自杀,与其用那种不足十厘米的奇妙的小刀刃,倒不如用剪子更合适。我觉得不能从因故突然自杀这个角度来考虑,我有证据说明这个问题。凶器上有剧毒。我想,在凶器上涂毒药也要费时间的吧。”
“这么说,它就成了一桩人们脑子里无法解答的杀人案了。”
庆亲王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说。
“你的脑子不行了,要是我,是可以想到的。”
张绍光刚要把这话说出来,但还是咽回去了,只是略微点点头。
“但是,文保泰的死是确凿无疑的啊!”
那桐歪着脑袋说。
“说书的常常提到贼从天花板上悄悄溜进屋子里啊!”
振贝子说。
“悠悠馆是西式建筑。屋顶是用石棉瓦平铺的,有些倾斜,但斜度很小,屋顶和天花板之间的空间极其狭小,人不可能藏到里面去、屋顶上有一个镶着玻璃的天窗,但这个天窗和天花板里层之间,相隔也只有十几厘米,几乎是重叠在一起的,不可能从天花板里溜进屋子里却。”
张绍光从容地回答说。
“武侠小说里不是常常提到秘密机关和洞穴什么的吗?……”
那桐自言自语地说道。真看不出来,他还是个爱看武侠小说的人。
“简易排水口的水管是直径三厘米的铅管,除了排水口以外,再没有任何洞眼了。”
“这和巡捕营的报告是一样的嘛。”庆亲王对袁世凯说,“看来,咱们似乎很难破这个案子了。”
这么看来,二十五万元丢得确实奇怪。目前大家就是想均分,也是难以办到的了。希望咱们还是暂时忍耐一下吧。
庆亲王的眼睛里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来。
袁世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耸了耸肩膀说:
“唉!没法子。”
这次开会的目的是希望得到袁世凯和他的外务部右侍郎、外交事务秘书唐绍仪的谅解。。
“不能因为没法子就算了结吧。”
振贝子是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他不想半途而废。到目前为止,只要是他经办的事,全都能照他自己的意愿顺利地完成,他不愿被面前的困难所难倒。
现在摆在他眼前;确实是个“谜”。
不解开这个“谜”他决不罢休。
“张君!屋子里真的没有什么异常现象了吗?”
振贝子从椅子里探出身子问道。
“悠悠馆是文保泰取拓本的地方,既无书架又没有箱子、柜子,只有三张日本席子、顾客送来的石碑、紫植木桌和三张椅子。水池里有两个水桶,还有一个扔在墙角的大字纸篓。一般家庭都将这种字纸篓放在靠近柱子的地方。馆内有
一根和墙壁紧贴在一块的石柱,它是用普通的石块砌起来的,突出墙面约五十厘米。”
“有一个水桶是空的,另外一个只装了半桶水。字纸篓是竹编的,里面只有一些碎纸、两支用旧了的秃毛笔,以及三个用过的已经散乱了的棉花球,……再也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东西了。”
张绍光愈谈愈显得郑重其事。
反应敏捷的人,大概都会感觉出他说的话里带揶揄的成分吧。
“时代变了。”
有着国外生活经历的张绍光,对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怀疑的余地。
张绍光无法解答的是:时代的变化到底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影响。
像目前这样,从庆亲王父子那里白领薪水,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中,这样做说不定是不允许的。
另一方面,自己从国外学到的新知识,在新时代里,肯定是极受欢迎的。
具体地讲,自己的生活将会怎么样呢?这一点尚不明确。
如果不管自己的前途。只考虑眼前的利害,又将如何呢?
应当怎么处理这个案件才会对自己最有利呢?
这是张绍光必须思考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很痛快、很顺利地说出文保泰案件的来龙去脉,也许会得到自己的主子庆亲王父子及一些显贵要员的信任。然而,这种做法是否能称得是上策呢?
张绍光反复进行思考,最后还是打消了采取积极态度的念头。
他愈想愈感到不愉快。
在这个案件背后,似乎有非常复杂的关系。
可是他不能就此罢休,他希望用自己的手,像小孩玩翻花线那样,将错综复杂的线抽出一两根来看看。当他被振贝子叫来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了。
他向这六位要员仅仅汇报了当时的情况。
北京的秋夜,寒气逼人。
张绍光缩着脖子弯着背,从烧酒胡同走向北小街。
十一、隆福寺风光
说实在的,烧酒胡同的这所奇怪的住宅并不适合开秘密会议。只要人们发现一些迹象,就会猜测这里很可能正在举行秘密集会。
在人群拥挤的地方相会,反而不易暴露目标。
在举行庙会的日子里,很多人进进出出,如果相约在这种地方密谈,往往不大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在这种地方,即或碰到熟人,也是不足为怪的。朋友或熟人看到自己和别人谈话,一般都会认为这大概是偶然相遇。
张绍光选择了在隆福寺举行庙会的日子里和某个人相会。会晤地点自然是隆福寺内。
隆福寺就在东四牌楼附近。这是明朝景泰年间耗资几十万两银建筑的巨大寺院。
每逢初九、初十都有庙会。
隆福寺庙会的热闹景象,可以称得上北京各庙会之冠。
根据《天咫偶闻》一书介绍,从前隆福寺庙会不像现在这样都是卖杂货、摆地摊以及变魔术变戏法等的低级市场,而是比较文雅的、有文化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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