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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兵的青春谜底 作者:惟诚-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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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虎行动
  在我沐浴完毕将要穿衣服的功夫,客厅里的手机当、当、当、当、当接连又有间隔地响了五声,待我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是五条骇人听闻的短信,荒谬,简直跟天书似的不着边际、让人哭笑不得。发信息人是我的富婆儿战友肖文汇。
  第一条:咱连烧锅炉的牛海良被抓进派出所,家庭暴力,把老婆打成重伤,被害人正是你的救命恩人杨绒儿。
  妈耶!牛海良的老婆成了绒儿?荒唐!忽然间,我脑子里真的出现了脏呵呵的猪八戒腆着黑肚皮娶了个美若天仙的俊媳妇、一只大狗熊抱着一只雪白的羊羔、一朵鲜嫩的花歪歪斜斜地插在牛粪上、一个丑陋的卡西莫多牵着美女埃丝美拉达的手……
  难道真是那个两只牛眼,一身汗毛,厚嘴唇翻出上下半寸,一只手能提起一百斤白面口袋的黑大个儿,牛海良?我举着手机反复看了好几遍,感觉这,这真成了愚人节恶搞啊,我叹口气,重新拿起手机迅速浏览一便,又回过头来仔细翻查。
  第二条:咱连叫马棚的河北兵以恐怖分子的身份被抓判刑,他制造了一起爆炸未遂案。
  哇呀呀,越来越蹊跷,那个长着马脸的猪倌二十年后怎么成了恐怖分子。当年他跟村里的胖姑娘搞对象又反悔,等他复员摘领章帽徽那天,人家的哥哥和爸爸把马棚骗到家,灌醉酒教训一顿,又把他弄到部队大院外面的老槐树底下,父子俩趁他睡得像死猪,愣是把他的双手绑上,扒下他的裤子,拿圆珠笔在他肚子上画个小王八,然后把他的老二上面拴了根白线绳牵引到大树枝子上展览,哈,真有这事。
  第三条:指导员魏明的老婆得了尿毒症,据说只有换个肾才能活命,现已垂危。
  这情况我比肖文汇知道得早,那时指导员家属的病还没那么严重。
  第四条:大院儿胡司令家的警卫员给环卫局长当司机,上个月出了车祸,死在山西通向内蒙的高速公路。
  胡司令的警卫员是哪位我有点对不上号呢。我只记得当时那几个司令员家的警卫员每天都陆陆续续提着一个特大号水壶路过我们窗户,尤其是三伏天,热开水撒地上冒白烟,我们猜想首长家不愿意做开水,就派遣这些小兵子去打开水。
  第五条够悲壮,说我们大院从前的一个干部在抗洪抢险中献出了宝贵生命,哪个干部呢?。
  当兵期间,我跟院里参谋、干事从不过话,记不住是哪位。和平年代,别看有的官兵爱耍贫嘴,说笑话调皮,灾难面前方显英雄本色啊。
  这都什么破消息,牛头马面的,怎么一件好事儿都没有?看完短信,我忍不住把电话打过去,急急可可地问:“汇儿,你疯了吗,编故事还是糟蹋人?”
  “去!骗你是孙子,情报绝对可靠,是河北兵马玛提供的。她当上了市委领导的儿媳妇,马玛可是攀高枝,嫁了名门。”
  “别人天大的事儿于我没什么直接关系,快说说绒儿,她在医院吗?”
  “具体情况还不大清楚,肯定是住医院呗。”肖文汇说。
  得到绒儿这种坏消息,我感觉自己的头皮崩崩地跳,女兵绒儿留给我最后的娇小的背影、毛绒绒的眸子,带着四个小肉窝儿挥动的双手立刻在我大脑信息库里不停地跳动,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手机里传过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唉!谁想到好好的绒儿怎么下嫁给鲁智深似的大野牛,那黑大个儿还不得把绒儿生吞活剥了,能没家庭暴力嘛,兴许绒儿还专门图这头野牛的粗蛮,狂野,性感呢。”肖文汇说。
  “胡扯了吧,牛海良有蛮劲儿,也不傻,往死里打女人还肯定往死里疼女人呢,这叫打出脓,亲出血知道吗?他复员早,开砖窑,开石子儿厂,咱还没复员那会儿他就是万元户了,二十多年没绒儿消息,做梦也想不到她成了野牛郎的织女,我想见她,这傻绒儿比咱天津兵金霞还倒霉。”
  “那可不对,金霞死了,绒儿活着呢,哪个好?”肖文汇说的金霞是跟我们一同参军的战友,30多岁就得癌症仙逝了。
  “最遗憾金霞死的时候你和胡明媚不在,她念叨你们了。”
  哦,插一句话说,胡明媚和我还有金霞都属龙,是分别来自草根儿人家的小龙女。
  “这次绒儿受了伤,咱得好好关怀,我有个打算,带上胡明媚去石家庄,第一,看看绒儿,这多年过去,兴许绒儿不跟我记仇儿了,第二,有可能的话再去看看指导员,见见马玛。”肖文汇说。我知道,肖文汇曾经也当过几天杨绒儿的情敌呢。
  “好主意,只是你和小狐狸胡明媚这对冤家还不走一道儿打一道儿。”我一听她要带胡明媚去,忍不住打趣儿。
  “谁跟她一般见识,小家子气,天生给人当小婆子的贱命。”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气喘吁吁地做着美体项目,能听出来旁边有美容小姐细嫩的柔声。她翻过身来又说:“林玫,干脆咱也别煲电话粥了,看看胡明媚在不在天津吧,你俩到我家新开的蓝岛美体中心来享受享受,顺便说说咱们这个计划。”
  幸好是周日,忙完家务,我打出租车来到蓝岛美体中心,这家美容美体中心实际上也是肖文汇老公的小情儿在经营。经过了十几年的磨合,肖文汇早就无可奈何地学会了做富婆儿的风度,绝对能忍气吞声地与她老公的那些地下女人们和平共处,即使看见打着丈夫招牌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在她眼前忽悠,她也早已经没了脾气。
  与富人打交道不能叫他们以为谁想沾他。别看跟肖文汇是多年的战友,别看她可以花上几千块给她的爱犬做美容,洗澡,买行头,买玩具,我从不觉得她是富婆儿就该在金钱上心安理得占她便宜,跟她来美体中心也是头一遭。
  哦,熏香的味道,那香味很怪,从好几个陶瓷的小香炉里冒出来,以我的见识说不清那是什么高级货色,一团团白色和紫色烟雾在房间里缭绕忽闪着微弱的柔光,这是一种叫人昏昏欲睡的光线,一串串仿真的青藤上缠绕着蓝色和白色的小丁香显得别有雅韵。
  藤蔓深处,三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正在忙活着一丝不挂的肖文汇。这家伙一点不害臊,原先长在她身上的痒痒肉全都老老实实一声不响了。她的肌肤保养得相当好,用的全是瑞士化妆品,比当兵时候用“绿丹兰”一点不差。她的平板胸里不知道塞了什么,变得芙蓉起来,仔细瞧能看出腋下的刀疤,为了臭美,肖文汇付出的代价可是非同小可。
  “胡明媚在天津吗?”我看见肖文汇便问。
  肖文汇说:“在,礼拜天,这小妖精肯定被那鬼老头儿纠缠着,说是正在电影院里看《爱情呼叫转移》呢,这电影名字倒是蛮适合胡明媚跟申老头的,白呼叫,早晚转移。”
  “哈哈!没错!叫你家王兴泉也看看。”我知道她的老公王总喜好拈花惹草,故意这么说。刚才说到胡明媚得时候提到的老申头儿是一位老总,是胡明媚的老相好。叫他老申头儿虽说有点大不敬,战友之间因为太熟悉所以就喜欢调侃。
  “哼!说不准老王正跟哪个鸟儿也看呢,咱不等那狐狸了。”说完,肖文汇吩咐旁边的小姑娘:给我这姐妹儿脱光、上刑!快!”
  少顷,几个女孩凑过来,她们端着盘子,里面装着精油、柔肤水、绵纸和一个大刷子,那把刷子上长满了一寸长的软刺儿,像个狼牙棒。几个美容小姐还真就帮我脱鞋,脱袜,将衣服扒个精光。我有点不自在地躺在那种特制的,松软的美容床上,任凭那几个女孩子轻轻地摆布。
  我和肖文汇一拍即合,打算再拉上胡明媚搞一次纪念曾经的友谊,探望老兵姐妹弟兄的驾车游。胡明媚跟她的老相好在看电影,打通手机,她欣然同意。
  三个女人本来就该是一台戏呀!
  每次的聚会都让我们做了十几年母亲的人再次温习做姑娘那会儿的美好时光,让我们找到重新做一次姑娘的感觉。
  四天以后,我早早地托着行李来到小区门口,坐在褐色的拉杆皮箱上等肖文汇,反复听着MP3 里下载的一首不再流行的老歌《那些花儿》。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好多事情在岁月中已经无法辨认真假了,正如我身边一个又一个女战友们路过的人和经过的事儿。当耳塞里唱到半个月亮爬上来的时候,我不禁看看头顶上那真实的半个月亮,它总算值完了夜班,恋恋不舍地钻进发白的天际。太阳在云层里打着哈欠,吐出朦胧的清辉播散在我的周围。
  我站起来,掸去粘在红风衣上的尘土,看看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了7 点半,心里说:狗日的肖文汇,让我六点来,还不见人影儿。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号码贴在耳朵上。对方的手机正在通话中,我只得坐回拉杆皮箱,顺手掏出了风衣口袋里的小镜子端详自己。别管镜子大小,它可是女人又爱、又恨、又离不开的宿敌,是张吃人的嘴巴,除了提供给人容颜的自信也偏偏去捕捉许多爱美女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它把女人的容颜吞噬得太苦了。小风儿吹起青丝间的几根白发,我条件反射般地闭上眼,不愿再看那镜子。细小皱纹,眼袋,还有两片若隐若现的黄褐斑全都凑到脸上,在小水银镜面里一览无余,沮丧便悄然掠过心头。
  拖着长音的汽车喇叭一阵狂叫,这非同寻常的汽车喇叭在寂静的清晨震耳欲聋。抬眼望,一辆四四方方、虎头虎脑的枣红色越野车已经开到了自己身边。
  “叫你听听豪华越野landrover 的声音。”说完,她得意地摁响了汽车喇叭。
  “什么屁车别跟我说,不懂。你俩忒不像话,叫我罚站啊,怎么才来?”我埋怨她,天津人的口语里没有忒字,这词儿是当兵时候跟老女兵学的。
  “情况不妙,差一点就出人命啊。”肖文汇故作神秘的说。
  她轻盈地跳下车来,装腔作势地举起了食指和中指在空中挥挥,指尖轻碰就关上了车门。
  真遗憾当时没有相机,那得色劲儿给她拍下来就好了。她今天用了蹿鼻子的浓烈香水,有点噎人,一改富婆的珠光宝气,酷衣、猎装、长筒靴,俨然像个维和部队的女教头,或者说像女军火商、女军统特务。她高挑的身姿左右晃了一下,踱着塞满橄榄绿色马裤的黑皮靴牛气熏天地走到我面前。其实,她真适合这种打扮,胸前的两个口袋遮掩着她做了隆胸手术都不怎么发达的乳房,正好可以被人忽略。
  坐在汽车里面的胡明媚堆着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我点点头,敲敲窗户。
  我故意嘟噜着脸,拉着箱子杆儿靠近车前说:“有情况?谁要出人命,你俩整什么勾当,害我等这么久?”
  “勾当?呆会儿你好好问问狐狸。”说完,肖文汇甩甩披肩长发,把两只做过美甲的细长手指伸进带着小铁钉的鹿皮手套里面,发动了汽车引擎。
  一只不太大的牧羊犬从车后窗探出头来,用友好的眼神看着我。那条狗是德国青贝,叫红酒,家里还有一条红酒的孩子叫咖啡。肖文汇只要在饭馆吃饭,就给红酒和咖啡点两个菜打包带回家,还经常带着两条狗去专门打扮宠物的会馆给它们做美容,洗澡,每次她都慷慨地为这狗儿子花上千八百。肖文汇说过,红酒立过赫赫战功给她家里,逮着过两次小偷。
  “就几小时的高速公路,开这么雄壮的车,小题大做,遇到赛车,连个拖拉机都不如。”我说。
  “懂屁,这叫有身份的女人。”
  嗯!自以为是。那叫什么虎的好车我也第一次听说,它比一般车体积容积都大,市面上很少看见,到底怎么个好法我看不明白,没兴趣,眼前傻笨的枣红车,看看那配置和时尚的外形就知道,高档!肯定比我们家的房子昂贵。
  我的脚都麻了,按规定时间不到六点半就准时来到小区门口等车,可这个迟到成癖的肖文汇足足叫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上了汽车我便开始指责肖文汇。
  “嫌我来晚就骂狐狸,对吧胡明媚,让她自己说,说说她的性丑闻,今天早晨怎么跟老头子浪荡,怎么化险为夷。”肖文汇说完,回手拍拍她身旁胡明媚的座位。
  一直不吭声的胡明媚恶狠狠地瞪着那狗,愤愤地说:“肖文汇,你他妈想学盖世太保,整条藏獒呀,最好把你狗儿子送回去,我心里发毛。”
  “胡扯,有红酒我踏实,打狗得看主人,有邪火冲我来。”
  “到石家庄,你总不能把狗带到酒店去吧,别看它叫红酒,叫衡水老白干都白搭,哪个酒店允许你带这么大畜牲。”胡明媚激动地说。
  “红酒的情人哪都有,就像我们家的子公司遍天下。把它跟路虎一起送哪个城市都有人照管。”
  “猪鼻子插大葱——装像,女暴发户,玩什么名车名犬?”胡明媚说。
  “嘴下留德吧,路虎那是超级越野,能征服一般汽车无法达到的严峻环境,瞧瞧,GPS 卫星导航系统能帮咱们引路,能抵挡所有的车匪路霸,我们三个老美女这一路上可以安枕无忧了。”肖文汇自鸣得意地说。
  “臭显摆!”胡明媚好像是自言自语。
  “哎?林玫,闻闻,什么味儿?”肖文汇说。
  “什么味儿?我耸耸鼻子说。
  “骚狐狸味儿,哈哈。”
  说完,肖文汇笑了笑,从后视镜看看我正亲热地搂着红酒,一种自豪的神情荡漾在脸上。
  “肖文汇你这臭娘们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要下车。”她脸庞的两行泪水立刻把米黄色的外套洇出两块水印儿。看得出,对肖文汇说她是骚狐狸气愤又难过。是啊,抛开战友姐妹之情,这两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克星。肖文汇做个阔太太最恨剥夺她丈夫的人,而胡明媚是做人情妇,最嫉妒有名分还要霸占所有财富的正室夫人。
  肖文汇不再回击胡明媚,专心地开车,她伸出带着棕色鹿皮手套的细长手指,一碰车上的音响,格什温的《蓝色狂想曲》在我们的耳畔回荡……
  胡明媚肯定是越想越堵心,气愤地掏出自己的耳机挂在耳朵上,压住她烫得跟狮子狗一样的卷发听她自己下载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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