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之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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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诧异地看着我们。

　　　　我顿时慌乱至极，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头一次，被别人这样表白。

　　　　“你要什么条件，随你开。”他又淡然。

　　　　条件？我要什么条件？脑海一片朦胧，是我搞不清楚状况还是他在痴人说梦？扫视一下周围，已经有学生开始围过来，并且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不喜欢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更不想成为茶余饭后的议论对象。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他见我不答，便起身要走。我急了，连他什么名都不知道。我考虑什么？我拍案而起，呼吸急促，紧张至极，“你，你不用给我时间考虑。”

　　　　他诧异地回头来看我，一抹别样的笑容在嘴角，“哦？这么快？”

　　　　拜托，这是在公共场所好不好？能不能不高声喧闹？我心想着，迅速解决这莫名其妙出来的表白。但说出来，却还是有些难度，声音也变小了，“我不需要。”

　　　　“哦，你无条件地答应？”他挑高了眉。

　　　　众人哗然。

　　　　我气红了脸，“我，我——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说完，顶不住压力，仓皇地收拾起书本，夺门而出。我跑得很快，就怕他呆会纠结一群学生跑过来纠缠我。我不要这样的表白，和这样的爱情。

　　　　他压根没有提到爱情，那更是不可能接受的。我讨厌他。

　　　　“你还好吧？”苏静看到奔跑的我，连忙过来看我。我有些发抖，断断续续地将刚才的事说了个明白，她更加讶然极了。“那个家伙怎么会这样？按理说追他的女生都不少，不过拜金的多。他真的，向你表白了？”

　　　　“真是吓死我了。”我拍着胸脯，惊魂未定。

　　　　“那就当没发生过吧。”苏静温柔地挽起我的手，边走边说，“以后看到他，躲着点。反正在校园里成双成对的事情也不在少数，你不需要刻意放在心里哦。”

　　　　“啊！”我尖叫一声。

　　　　“你干嘛？”苏静被我吓了大跳。

　　　　“手机不见了！”我大惊失色，全身上下的口袋都翻了个遍也没有，书本里都抖了抖也不见有东西。我急急团团转，眼泪都要迸出来了。苏静也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冷静，冷静！有一个声音仿佛在对我说着，深呼吸。手机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还在，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出来表白，我一阵慌乱，夺门而出！天，手机还在图书馆！

　　　　待苏静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拔腿朝图书馆飞奔而去。只祈求那个家伙不要收走我的手机，更希望姓方的不要责备我没有用心看护手机。心儿七上八下的，脑子一片混乱，脚步更加快了。

　　　　从图书馆出来的我，和进去时完全是两个人。此刻我心情沉重，脚步滞后。苏静已经向我走来，她一开口便要询问什么，我也不等她问话就小声地呜咽起来。

　　　　在宿舍里，我已怔怔地坐在那儿好一会儿了。苏静用她的手机拨打了好几次我的手机，都没有接听。她说没有人接听也许是没人拾到，或许还在那里。但我毫无希望地摇了摇头。因为我把坐过的地方，到过的地方通通地仔仔细细地查找了一遍，没有，就是没有！

　　　　她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捡到了，可就是不愿接听电话，因为不想归还。

　　　　说到这儿，我的泪忍不住掉了一行下来。在这个时期，我知道这个手机值多少钱，它的份量有多重要。失去了它，我才开始恐慌。不知不觉的，姓方的名字，他的身影一直开始盘旋在我脑海，我骇怕着他会发火，更害怕自己没有去努力去珍惜一些东西。

　　　　苏静说，“别哭了，啊。哭坏了眼睛怎么办？实在有这样的小人，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再想办法一直打这个号码，让他接。除非关机。再想办法弄回来。哭不是办法。”

　　　　“我只是难过。”我用手背抹泪。

　　　　“先解决了问题再难过，好不好？”她也急了，“现在一分一秒都很宝贵，只要不关机，都有可能联系到对方的。对不对？他不接电话，那我们就发信息吧。”

　　　　骂人的，讨好的，哀求的，商量的各种口吻的信息都发出去好几条了。一点回音都没有。夜晚的宿舍因为没有欢笑，而更加冷了。我和苏静两人窝在一个床里，面对无言。

　　　　冷，心身都冷。

　　　　累得两个人都睡着了。她的手机就滑落在一旁。我们睡得香甜。以致于收到一条短信的时候，那是半夜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听见。

　　　　“星期六晚上七点一个人来威尼斯酒吧”我一手揪着被子，一手捂着鼻子，无声地流泪了。早上苏静给我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本来毫无生气的我，终于有所表情了。

　　　　“你真的要去么？”她有些担心，“我陪你去，好不好？”

　　　　“我也想要你陪。”此刻没有什么比能拿回手机更重要的事情，勇气对我来说，是措措有余的。“可我不想破坏游戏规则。”

　　　　“你并不熟悉那种地方，万一——”她急，“万一你有个什么事，二新会责怪地我的。”

　　　　“我不会有事。再也不想要人责备我。”我不想过这种做错了事，等着让人责备的生活。无论是我自己多想，还是事实如此，我必须要去面对。

　　　　我很丑，可苏静还是帮我梳理了一番装扮。这件事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再也没人知道。可出校的一路，有些人还是认出我是昨天的表白主角。

　　　　我并不知道约我的人是谁，约我的目的是什么？要人不可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就是我。我坦荡地按苏静说的线路搭上了去城市中心的威尼斯酒吧。说实话，我的忐忑不安已经无法安抚狂跳不矣的心脏，无法停止微颤的双手，有些发软的双脚，鼓起勇气推开了夜色中霓虹灯下的酒吧之门。

　　　　酒吧里灯光闪烁，黑暗之中无法辨认人的面孔。我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人群当中乱窜。我不知道要找谁，谁长成什么模样，坐在哪里。在我来说，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轰鸣劲爆的音乐，光烁的灯光让我皱起了眉头。我在想，如果约我的人不想好怎么让我找到他，那我只有回头了。

　　　　一个穿装制服的靓女上前来微笑着询问了我几句，我便半信半疑地带着警惕心尾随她来到了一个包间。推开门，里面很安静，还放着优扬的音乐。有一个人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我看不到他长的什么模样。靓女朝他说了一句，“陆先生，你要的客人已经到了。”

　　　　我不认识什么陆先生。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手攥着门把，没有走进来的意思。这个人是谁？怎么会拿到我的手机？他约我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第四十七章

“你打算站在门口和我谈你手机的事情么？”他的声音有些耳熟，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他是谁。偏偏他不回头。我按捺住性子，不打算走过去，“你是谁？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麻烦你把手机还给我。”

　　　　“手机是在我这。完好无损。”他又说，“如果你看得重这个手机，那就坐下来谈谈。”

　　　　“你有什么目的，直说不行么？”我有些不耐烦了。

　　　　“请坐。”

　　　　冲动真是魔鬼。我也管不了许多了，怕什么？松了手，迳自朝沙发走去。我一落座，抬眼便看到他的面孔和玻璃桌上的我的手机。天啊。居然是他。我想伸手去拿，他快人一步，夺在手中。

　　　　我气得牙痒痒的，“还给我。”

　　　　“我说过给你时间考虑的。”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想让我掐死他，“你就是新来的，也应该听说过我的身份。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我要改变什么主意？”我对他还不死心感到意外，越是这样越让我倍感恼怒。“我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到是你，真的是你拿走我的手机！你到底是谁？居然——居然用这个来找我谈这些事情！”

　　　　“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来了？”他笑。“我叫陆阳。”

　　　　陆阳？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好神气的？牛成这样。用什么样的词才能损他？我一下词穷，这个人真是无药可救。比姓方的还坏。

　　　　“你家庭并不富裕。”他又说，“如果不想你家庭背上沉重的负担，我可以帮你解决。代价并不高。你只要动一动脑袋，就可以让你再无衣食之忧。你会成为这所学校里最受人瞩目的一个。女孩子都爱这个，不是么？”

　　　　“我只要回我的手机。”他说的和我没有关系。

　　　　“做我的女朋友你有什么不满？还是，要求更高？”他挑眉，有些迷惑。

　　　　“我不喜欢你，不想做你女朋友。”我坦诚地说，“我知道钱很重要，但我不想从这种渠道获得。我只想要回手机。如果你不愿意，那我走了。”最后一句是我狠心说下的，他不要当真呀。

　　　　我起身要走，心里却呐喊着，你快点头吧，不就个手机嘛，没必要做这样小人之事。再说了你条件那么好，干嘛非得找上我呢？我不喜欢。

　　　　手机声响起，我定住脚步，眼神锁住它。他挑眉看了我一眼，读着上面的字，“姓，方的来电——，哦？你既然不要，那我挂掉了。”

　　　　“别——”我的心都迸到嗓眼了。天啊，这个混蛋，怎么挑这个时间打进来了？

　　　　“是你不要的。”他耸肩，“我不在乎把这个丢进垃圾桶里去，让你再也没有它。即使你向全世界宣告我的做法，我也不会介意。”

　　　　“你真是不可理喻！哪有这么强迫别人的！我都不认识你！”

　　　　“你最多还有十秒可以考虑。”

　　　　“我”我急，怎么办？怎么办？

　　　　“五秒，四秒”

　　　　“三秒”

　　　　“两秒”

　　　　铃声停了，我的心突然之间变冷了。

　　　　不要手机了，就这样掉头走吧。我愤愤地盯了他一眼，转身朝门外奔去。

　　　　“我有什么不好，你要拒绝我？”他的声音有些受伤似的深沉。我怔了一下，缓缓地说，“我还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你若说出来，我把这些好都改了，行不？咱们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

　　　　他不再说话。我知道现在只要停下来求他，说不定情况会有所改变。在我犹豫了那么一秒后，还是忍痛离开。出了门，耳边的音乐轰鸣声又响起来了。它闹得我的心儿酸痛不矣，五味杂陈。

　　　　我有些脚软，靠着墙壁，有些悲伤。

　　　　姓方的，别怪我没有努力去争取。换作是你在这儿，我也是这样的坚定。只是，你不能骂我，也不能发火。谁叫我倒霉碰到这种人呢？我有什么好的，他非要强迫我？再说了，你也会支挂我的选择的。大不了，你再给我买一个手机呗。

　　　　想到这儿，心也顺了不少。顺着记忆出了喧闹的酒吧，我讶然苏静居然守在门口。她见到我是喜出望外，似乎有好多话题想问我，我说，“边走边说吧。”

　　　　我们边走边说，我一一把事情与她说明。她越听越发失望，愁眉不展。我倒是笑着安慰起她来。有些事情，遇到牛角就是不能钻，拐个角也就天晴朗空了。

　　　　正说着，路边传来喇叭声。我们顺声望去，车窗里探出陆阳的头来。看起来车似乎很高级，但很不幸的我从乡下来的，不识货。且本姑娘生气，并不打算理会他，他扬了扬手，苏静眼尖，惊叫出声，“你的手机。”

　　　　我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好心了？

　　　　苏静跑过去接过手机，陆阳扬长而笑，车子驶进夜色当中。我噘起嘴儿，“他这不是逗我玩么？还好我立场坚定，什么也没答应他。”

　　　　苏静道，“你不应他他就不还你手机，这真是小人得志。不过现在看来他是想通了。”

　　　　我没接话，迅速打开手机看，方洛哲又打过三个电话，未接。晕死，都怪陆阳。这会我再也不犹豫，坚决按下了拨号键。

　　　　苏静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我想我的脸肯定红了。只愿微黄的路灯掩盖住了这一切。说来也巧，她手机也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姓名，她是含情脉脉地瞅我一眼，也跑到一旁接起电话来。

　　　　我在祈祷电话接听。

　　　　一秒，两秒，三秒，在唱歌。四秒，五秒，六秒在继续。

　　　　心跳没来由的加速奔跑起来。我傻了么？打个电话而以。下次问问苏静，看她打电话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是不是我得病了？

　　　　姓方的，你要敢不接，下回别想有好果子吃！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你！

　　　　“喂。”洪亮，简洁有力。

　　　　“姓方的。”我的心跳漏跳了一拍，紧接着有些心酸。我容易嘛，我？一句话出口，就有些鼻音。

　　　　“现在才接我电话？”

　　　　“什么！”他想怎么样？怎么就不关心一下为了你的破手机，我差点要卖身了！再说了，这几个月来，被冷落的是我呢。他就这几分钟，想来压我么？

　　　　“学习好不好？”调子转得也忒快了点吧。

　　　　“还行。”

　　　　“我把我的地址发给你，你给我写信报告你的学习与生活状况。要详细。”他命令。

　　　　“凭嘛！”我很不乐意地大声吼，半天才听到他又说了一句，“我很忙，军校训练很紧。”

　　　　“那也没必要让我——，详细写报告呀。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么？那也占不了你多少时间吧？再说，凭嘛我得向你说明？我大伯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教官根本就不会给我多余的时间去想其它的。你必须服从。我这是替你大伯看着你。”

　　　　“谢你了！省点事吧你！”真想揍他。可听他这么一说，又有些心疼了。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似乎叹息了一声，“要不，我退学，现场看护你！”

　　　　“我又不是瓷器娃娃，你别！”我急了，读书是件多么神圣的事，他怎么能轻易为了一个不相关的，微不足道的我说退学呢。“你别退学！”

　　　　“那好，”他说，“就这么说定了，我挂了。”

　　　　“喂！”就这样，就完了？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他说呢。

　　　　“我要去训练了。你还有什么话，快说。”

　　　　“你那里，冷不冷？”我挺冷的，不过现在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