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之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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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她身边，发现她在发抖。穿得不少了，可手还是冰凉的。她一手抱着书，嘴角在惨笑。我握着她，传递我的温度。回宿舍的路上，她突然问，“二新，他还好么？”

　　　　对于突然的关心我没点准备，怔了一下，才回答，“挺，好的。怎么会问起这个？”

　　　　她悠悠地说，“我们分手了。”

　　　　我没吭声，她瞅了我一眼，仿佛很意外我平静地样子。按平常我应该是劝和不劝离的。瞬间，她又似乎懂了些什么，笑道，“你能理解我的，是不是？父母坚决不同意，现在进也，难退也难，无路可走了。”

　　　　“你是怎么跟他说的？”我问。

　　　　她道，“还能怎么说？我答应了父母，好好读书，不与他再往来。父母同意助我上学。对于二新，我，我真的很抱歉。我必须要，读书。等我学成了，我会好好孝顺父母，再来向他赔罪。”

　　　　“那从现在起，你真的要努力了。”

　　　　苏静和二新的分手，在我们这一代年青人心目中的美好梦想，用现实重重地锤了几道。一切梦想都是美好的，现实却在无情地撕裂着人的梦想。我再也无能为力，无法挽回苏静那娇好的背影。

　　　　眼下，唯一担心的就是二新的安全。老天佑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几次方洛哲都在电话里听我唠叨起这事，他对二新却不担忧，“相信他，他要经受爱情的挫折才会明白，爱情和金钱，谁更重要！一味地追求爱情，对一切不管不顾，天花乱坠的爱情是很不现实的！他暂时的失意不可怕，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会站起来！”

　　　　“姓方的。你说你要是个穷小子，那我是不是也该一脚踹了你？”我道。

　　　　“我本来就是。别想着我很富有。那是曾经的事情。现在我不靠父母，只靠自己。你敢踹我试试？”

　　　　“那你想想，我也不能只为爱情不顾现实！你那么穷，怎么养活我？”

　　　　“我不做无准备之仗。对于我们的将来，我都有计划，有实力，可以实现将来的生活不致于贫穷。再说，你要只看中钱，那我得先踹你。”

　　　　“拜金女？”

　　　　“对。现在很多女人想一嫁飞上枝头，野鸡想变凤凰。嫁个金龟婿就是最快的捷径。”

　　　　“谁不想要钱？我也是想的。”

　　　　“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不懂？给你个十块八块，都能在兜里揣上好几天。”说着，他笑了。我有点恼怒，“那是因为我还没想好怎么花！”

　　　　他爽朗的笑声传来，“那你慢慢想。”

　　　　我道，“这花钱的心思一开窍了，你就是整个十万八万给我，也不足数。花钱太累，我还是不想罢。只要管吃管喝管住，没问题！”

　　　　他说，“这么快你也在设想好咱们将来的生活了？”

　　　　在他面前总是无助地暴露自己的思想，来不及隐蔽，甚至打马虎眼也不够了，“我着眼于现在。现在，我只担心二新。二新，二新！”说着说着又回到原点，一片阴云又笼罩上来。

　　　　“我前几天有跟他打过电话。他情绪是不大好。我便建议他去找杨子或敏新寻找新的出路。”他说，“放心，我敢保证，三天之内，他一定会出现！”

　　　　半信半疑的日子，数着指头也过了两天半了。苏静的情绪渐渐平整过来，不是掩饰得好，谁也看不出她经历过些什么事情。遇上周末，下了课，约上苏静准备出校去散散心。没想到，她点头应承了。

　　　　我们在外面吃完小吃回来的路上，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笑话，在路上碰到了陆阳。他没有开车，一脸忧伤的样子。我很好奇这个家伙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能有什么忧伤？

　　　　他无聊地踢着路边的石子，说出来的话让我不可思议，“无聊透顶了。陪我玩会吧。”

　　　　我撇嘴，“有钱上哪玩都不会无聊呀。找我，没空！”

　　　　苏静倒是没说话，静婉地站在一旁。陆阳抹抹鼻子，“别介。看在我救过苏静的份上，我带你们去个地方玩玩。算是陪我解闷吧。”

　　　　“兄弟，你想干嘛？想的什么鬼主意？”我挑着眉问他。他身边就不缺钱和美女，找乐子还要闷闷不乐的？

　　　　他说，“我讨厌和他们一起。腻！”

　　　　苏静轻声说，“风雪，咱们就去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她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对陆阳的感激，也许，一次机会都不会放过，对他的感谢。我哼哼几声，“上哪去玩？”

　　　　“走！去公交车站台！”他一声吆喝，像个得了棒棒糖的孩子一般雀跃起来。

　　　　推门而入，检查了学生证件，眼前摆着无数台在陈单那里看到过的电脑，一排又一排，花花绿绿的屏幕，不少人正在忙碌着。陆阳在前台交谈着什么，交给我们各一张卡。有人专门引路去了一个包间。里面有三台电脑，静静地等待着我们。我有些不乐意，“为什么不在外面？”

　　　　“这是上网的包间，最好的待遇了！”陆阳说。

　　　　“我，我不会。”我憋红了脸，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别说是上网了，连摸键盘鼠标这些动作我都只见过，没动过。陆阳一阵大惊小怪，“不是吧。你咋这么逊了？”

　　　　我不得不面对现实，“这是有钱人玩的玩意儿，我怎么可能会？”

　　　　他选了沙发坐下来，把脚搭在茶几上摇晃，“也不贵，外面大概2元/小时。这包间也不贵100元/晚。”

　　　　“那晚了我还得回学校。”我有些心疼这么花钱的。即使钱不是我的。

　　　　他说，“没事，我打个电话给宿管就搞定了。我教你们玩。不用付教学培训费。而且，我办的是年卡，以后你们想来就来，好好练练这本事。这东西学会了，以后对你们有大用处。”

　　　　“谢谢你。”出声地居然是苏静，“谢谢你又一次帮助我们。”

　　　　“我不是帮你们，我就是无聊。”他起身，趴到我面前对上我的眼，“想学还是不想学？不学我就要去打游戏了。”我翻了个白眼，“我不要你教。”

　　　　“好，找个网管教你，总行了吧？”他哪能看不出我就是不想让他靠近的意图？他也不说破，打电话叫了个网管，指定个女的进来教我。不出一会，就来了一个女的，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口等候。这就是有钱的力量呀。我乐开了，“好，就这么着了！”

　　　　陆阳打游戏，打得键盘鼠标一摔，吓得我们心惊肉跳。女网管习以为常似的，主动从旁边的柜台里换上新的给他。我们两只小菜鸟，对电脑的认识和新奇地探索欲，已经盖过了时间的记录和回家的叮嘱。




第六十二章

对于陆阳的一切，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他的父母宠溺他，放在手里怕摔了，放在嘴里怕化了。他们陆丰集团，他将来是接掌人。他头脑聪明，已经直接接掌公司的大部分事业并做得绘声绘色。大学学校，无非是他混日子的场所。他的父母也给他安排了联姻，但次次都被他的风花雪月以失败告终。摸不透他的心思，直到他说，他喜欢自由。

　　　　他向我问起方洛哲的事情，我也没隐瞒什么，娓娓道来。陆阳笑着拍手，“这家伙，有个性嘛。真应该认识一下。下次他要过来了，我请他喝酒！”

　　　　“你为了自由，要让自己这么孤独？”那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快乐，只有寂寞和孤寂。有钱人，也有他的烦恼哦。陆阳眯起了笑脸，“潇洒惯了。”

　　　　“总有一天是有些什么是钱代替不了的。”我道，“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就忧郁极了。现在倒没有这么多情绪。”

　　　　“也许是遇到了让我改变的事。”他道，“你想想头一回找女朋友，居然敢拒绝我？我甩了那么多，难道是遭报应了？唉！我对你开出的条件，对学校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可抗拒的。可你，你居然拒绝了！”

　　　　“你不提，我还不想火呢！”我白他一眼，“你选谁不好，选我干什么？只要你一声令下，巴着你不放的人都要排队排到月球上去，我可不稀罕做你的菜！”

　　　　“选你是你的福气。”他哈哈大笑，“跟着我，不愁吃喝拉撒，一辈子过着好日子，那是多少人梦想的事情？他们看见了我，就像看见了一堆闪耀着的黄金。固然争先恐怕地呆在我身边。我很鄙视。你的身边，对于苏静其实我也注意过了，但是，我不喜欢她。”

　　　　“苏静？莫非我们这批来的大学生，你都有关注过么？”

　　　　“没。是很巧在路上看到你们三个。很好奇地关注了一下你而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直以为当我是兄弟和朋友，一直很关照我，就像兄长一样，可这样做不是没有代价的吧？

　　　　他悠闲地说，“再混一年，我就出国了。我喜欢这个国家，但我不属于这个国籍。知道我的背景的人都冲着背景而来，我游戏风尘太久了，本来想换个口味的，可到你这边，居然碰了个钉子。不能理解。你是个好孩子，不同于她们。你对我没有动机，我只把你当朋友。作为朋友，做这些举手之劳。”

　　　　“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有些感动，只因为对他没有动机。他却以朋友相待。是他挑朋友太过于谨慎，还是他身边太多有动机的朋友？想到他的处境，还有一年就要离开这里，我黯然。

　　　　“我在国外的朋友都是铁杆哥们，有好几个。”他突然大声笑起来，拍打着我的肩膀，“你以为，我这样子就真找不到朋友，找不到女朋友么？国外大把的。等以后我抱着洋妞给你瞧瞧。我的魅力，在上流社会也是通杀的。”

　　　　我哪看不穿他这是让我宽心？他有时候忧郁得好像要扼杀自己的生命一般。他不停地游戏人间，让自己时刻都不存在单独，冷清的时候，他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做出傻事来。“你那么聪明，不应该这么夭折自己。如果你真的想让自己做点事情。不如教我赚钱吧。”

　　　　劝他放弃忧郁走向的思想太难，不如做先阳光快乐的事情，让他走出阴影吧。

　　　　“这就不用了吧？”他挑眉。

　　　　我一本正经地说，“不止我要，而且苏静也要学。我们，不靠男人的经济能力生活。我们，要靠自己。读书的目的是使自己强大起来，学到知识化成力量去赚钱。”

　　　　“没问题。”

　　　　苏静和我，都被他带到陆丰集团做实习的总经理秘书的时候，都给吓了一跳。我坚决反对，看看自己这身行头吧，再看看专来人氏的制服，多么的不搭调呢。我本能地想逃，结果被优雅的秘书们留下来了。我苦着脸看着她们对他尊敬地称谓，“陆总”，他才多大的孩子呀，为什么要背负这么大的压力？我看着他坐在宽敞明亮简单的办公室里，不停地有人呈送文件给他，等他决议。一个集团公司的运作，肯定他的决议，那是多少了不起的事。

　　　　可他应该是像所有的学子一样，谈着校园的初恋，无忧无虑地在父母怀里撒娇。而不是过早的接手社会大任。

　　　　我的手机在我最窘迫的时候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是大姐的号码，喜得我马上就接了起来。想到这是办公室，我赶紧溜了出来，小声地接听，“喂，大姐？”

　　　　“风雪，听说你一直在找二新，对么？”

　　　　“是的。大姐，二新在你那么？他还好么？”

　　　　“他在我这。人挺好的，他要和你说话，你等下。，风雪。”

　　　　听到久违的熟悉的声音，止不住地激动差点把泪逼出来，他又说，“我在大姐这了。挺好的，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我不担心是假的。”我忍住泪，大声地吼他，“你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什么让我们操心的事情。这次，你也不能这样。这次，事情虽然难以接受，可是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而不是你一个人独自去承受！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以为我就不难过，不伤心么？要么你怪我，你骂我，怎么样都行，就不准你无声无息地消失！你是我的兄弟，你不能这样伤害我！”

　　　　“对不起。风雪。我就是有些，不过现在好了。哲哥打电话给我，要我振作起来。我现在已经在大姐这住着，镇上的工作我辞了，准备换新的。”

　　　　“只是为了挣钱么？”我泪眼朦胧。

　　　　“也证明我的能力。”

　　　　我把手机换个耳朵继续听，“风雪，放心吧。我会挺过来的。这又没有什么。”

　　　　“我不信你。”

　　　　“那拉倒呗。反正大姐在这，你就管好你自个吧。以后我不能给你送吃的用的了。还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说吧，什么事？”

　　　　“如果小静问起我，请你保密。”

　　　　“你不想让她关心你么？”

　　　　“我有我的道理，你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了就是。”

　　　　“那我没事了，你自己保重。”

　　　　“二新。”

　　　　“嗯？”

　　　　“你也一样。”

　　　　我挂断电话，抹完泪旋身，发现苏静站在身后。她有些尴尬地笑，“陆阳找我们，我发现你在这儿。你还好吧？”她一定听到电话声了。可她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也许，不止是她，连他都避免提起对方的名字。我点点头。

　　　　舒了口气，我轻松地迈出陆丰集团总部的大厦门。陆阳把车开过来，优雅地停在面前。我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他换上一档，微笑着打左方向盘，驶进车道。

　　　　“但愿苏静在那里做得好。”我趴在车窗，看着玻璃窗外闪过的风景，喃喃地说道，“一切纸醉金迷，不过过眼云烟。”

　　　　我没有选择在陆丰集团当实习生，而是去学校附近的店面找工作。为了不彰显他的有钱和他的出名，我们又特意把车开远了些找。他头一回去企业以下的小地方工作，这些地方让他新奇不矣。这一天没有什么成果，我们走得又渴又累。回头还发现车很远，钱包还在车上锁着。我的背包里，仅有的二十块钱，让我如获新喜。他到是有些沮丧。二十块钱能做什么？

　　　　我拉着他去小店里点了两大碗面条，他对面的料很挑剔。可热气腾腾地面条一上来，香气扑鼻，连我唆着面条的声音也让他终于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