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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4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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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长官又说了一遍:“佟秋,你回来一下。”
佟秋没动。
女长官走上前,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佟秋,佟
秋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女长官厉声道:“听我的口令,围着院子跑步。”
佟秋的身子晃了一下,仍旧没动。
徐太太突然冲了出去,强笑着哀求道:“长官,她要去小解……”
女长官看也不看徐太太,执著地盯住佟秋喊道:“听我的口令,跑步——走!”
佟秋求救般地看着徐太太,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徐太太急得一把揪住女长官说:“长官,你就让她去吧,她尿急,让她解完手再跑也不迟呀!”
女长官脸涨得通红,使劲甩徐太太的手,徐太太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死抓着不放。
云端终于看不下去了,远远地念了一句道白:“得好休,便好休,这其间何必苦追求?”念罢不声不响地望着女长官。
女长官愣了一下,定睛回望着她。
云端发现女长官的目光很复杂,起初有些惊异,甚至是好奇。当她用惊异、好奇的目光看人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单纯,有些孩子气。但随着一丝不快的阴影从目光中掠过,她的目光立刻就变得冷峻了。紧接着那目光就迅速地由冷峻到烦躁,由烦躁到恼怒,终于喷发出来——
女长官突然扭头冲着佟秋大声喊道:“快跑呀你!快跑!为什么还不跑?!”
佟秋只好开始跑了,边跑边流泪,但腿还是尽量夹着,所以显得别别扭扭的。
所有的人都用同情的目光默默地看着佟秋,所有的人都用憎恨的目光默默地看着那个逼迫佟秋跑的人。就在这时,意外的情况出现了。随着佟秋逐渐松垮下来的脚步,人们看到从佟秋的裤管里陆陆续续地掉出来了一些黄灿灿的东西——金条。
女长官把佟秋带进了屋子,让她自己解下绑在下身的月经带,把藏在里面的东西都搜出来了。一定是发现了重要情况,云端看到女长官只扫了一眼搜出来的那张纸,立刻就神色匆匆地走了。
还不待女长官走出院门,徐太太就捶胸顿足地号啕大哭起来。
云端木然地看了徐太太一眼,绕过她,自顾自地回到了屋里。
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云端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第一天看到这个女长官,云端就发现她是个厉害角色。面对那样一种集中了全部心力的目光,谁都会无端生怯,无法坦然面对的。女长官年纪不大,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些。挺整齐娟秀的一个女人,眉眼也雅致清爽。不使力的时候,文文静静的,透着温和,甚至有些懦弱。可惜总使力,一会儿大声喊叫,一会儿厉声呵斥,就有些破相。在云端看来,女人是不能使力的,女人一使力就咧了,韵致就全没了。云端就从不使力,无论对谁,尤其是子卿。
令云端担心的是,那个女长官似乎格外注意她。有好几次,云端偶尔回头时,都与女长官的目光突然相遇。虽然,每次都是女长官迅速躲开了她的目光,并没看出什么恶意,但云端的心里仍旧感到有些害怕。
隐隐地,云端觉得她与那个女长官之间似乎会发生点事,迟早会。
云端突然听到有人在外面低声呼唤:“云端、云端。”像是子卿的声音。云端“呼隆”一声腾然坐起,急急开窗,却不见子卿的人影。她赶紧翻身下地开门,子卿的声音竟又躲到大门外了。云端就循着声音追了出去。追过了村口,追过了河沿,一程—程地追到了村外的柳条沟。
一见柳条沟,云端心里就害怕了。柳条沟不是活人的地界,遍地坟冢在月夜里阴森森地冒着寒气。云端四顾无人,刚要喊子卿,就见子卿满面鲜血地站在她面前。云端吓了一跳,扑上去想要抱住子卿,子卿却又突然消失了。云端站在那里茫然四顾,正焦急着,就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云端猛地睁开眼睛,还是佟秋在哭,还是伴随着徐太太长长的叹息。
外面,弦月低垂,月光透过窗棂飘洒进来,幽幽地,散发着清冷的光。
原来是个梦!
好可怕的梦!
云端心里一紧,子卿该不会是出事了吧?眼泪不由得顺着面颊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3
主任对洪潮的表现十分满意,在大会上说:“大家都知道洪潮原来的模样吧?水似的简直拿不成个儿,小资产阶级得很呢!现在怎么样?人家把那些国民党小老婆管得服服帖帖的,硬是连藏在裤裆里的金条都给搜出来了!”
私下里,主任对洪潮说:“不错嘛洪潮,干得不错!那份情报很重要。等把徐克璜师拿下来我就给你请功!眼下嘛,你还得好好看管着这些国民党小老婆。记住,她们可都是我们手里的宝贝,得把她们给养活好。生活上可以放松点,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只要不出那个大院,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伙食上嘛,我已经跟后勤部门吩咐过了,好东西先尽着她们吃,跟伤病员一样待遇。总之,不仅要让她们吃好睡好,还得稳定住她们的情绪,不能给我出一丁点儿差池。”
看管俘虏真是个烦闷差事。自从在佟秋身上搜出东西以后,俘虏们在洪潮面前就格外地畏缩。洪潮走到哪里,哪里就噤声;洪潮的目光扫到哪里,哪里就紧张;洪潮刚一张嘴,俘虏们的耳朵立刻就全立起来了。那天,洪潮见几个俘虏围着佟秋唧唧喳喳地看她绣花。洪潮也喜欢绣花,就忍不住向那堆人走去。结果她刚走到近前,周围立刻鸦雀无声了。她凑上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呢,佟秋就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站起来。洪潮说没事,你接着绣吧,我随便看看。佟秋虽又拿起了针线,但手脚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了,针也纫不上了,针脚也码不齐了,紧张得只差没尿到裤子里。洪潮想让她放松,就问佟秋还带了别的花样吗?拿出来我看看?佟秋一听就要哭了,连连说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不信长官你搜,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弄得洪潮好没趣,只得转身离开了。结果这样一来,洪潮搞得反倒比那些俘虏还紧张,整天绷着。
能让洪潮放松的只有一个人——云端。
洪潮从来不叫她的名字,招呼她的时候只喊一声“哎”。奇怪的是她真就接受。而且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只要洪潮一叫“哎”,她就知道是叫她。自然得很,就像“哎”原本就是她的名字似的。
她能让洪潮放松,是因为她几乎从不紧张。她通体散发着一种天然的松散味道,即便是在紧张的时候,你也会:感到她身体的某一部分是松弛的。使你觉得她的紧张只在表面上,是做给别人看的,她的内心其实并没有真正地紧张起来。
她不常与那些小老婆们聚堆,整天懒懒地捧着本书,倒也不太看。目光很散,随便落哪是哪,有时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有时只一瞬就挪开,停也无意,挪也无意,是个活在自己心思里的人。洪潮从她身边走过时,她从不像别人那样惊慌,总是目光空洞地看过来,如视无物般的从洪潮脸上掠过,就又回到书上了。
洪潮悄悄留意她手中的书,竟是一本《西厢记》。
洪潮也喜欢《西·厢记》。还是在家的时候,表哥偷偷借了给她看过。她一看就喜欢上了,就放不下了。后来表哥借给她好多书看,但都没有《西厢记》那么喜欢,那么记忆深刻。但她从不敢说自己喜欢《西厢记》。在家里不敢提《西厢记》是因为母亲不容,母亲封建着呢,决不会允许她看这种伤风败俗的书。参加革命后她还不敢提,是因为她发现革命队伍里也不容。革命队伍里不提倡那种卿卿我我、男欢女爱的小情调。
没想到她手里倒有一本。她倒是可以自自在在、明睁眼露地捧;着《西厢记》看呢。洪潮不免嫉妒地想。
傍晚,老贺突然回来了。警卫员急匆匆地来找洪潮,说贺副旅长天不亮就得赶回前线去。洪潮一听就赶紧跑着回去了。
主任正在屋里坐着和老贺说话,一见洪潮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立刻就笑了,说:“洪潮你急什么嘛,老贺刚离开几天就想成这个样子了?”
洪潮一下站住脚,窘得脸一直红到了脖根儿。
主任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老贺也笑了,狠狠地拍了主任一巴掌,招手示意洪潮坐到他身边来。洪潮这才挨着老贺坐下了。
主任见状就说:“行行,我走还不行吗?”说罢站起身叹道:“唉,这就是做媒人的下场啊。你把人家俩人撮合到一起了,人家立刻就嫌你碍事了。好,好,我走,我走。”
洪潮想去拉主任,却被老贺拦住了。
主任走到门口见老贺仍不开口留他,就回头笑道:“好你个老贺,我还以为你只知道打仗呢,原来也这么恋女人……”话音未落,就被老贺笑着推了出去,咣当一声关在了门外。只听见主任在外面笑着喊了一句:“老贺,没想到你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呀!”脚步声就越来越远了。
屋里一下寂静了。
洪潮看了一眼老贺,老贺也正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洪潮立刻把眼睛垂下去了。
老贺和洪潮是主任从中介绍的。之前洪潮就听说过老贺,因为老贺的名字在部队叫得十分响亮,大家都知道老贺是个红军,是个战功无数、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部队里有许多关于老贺的传说。说在山东抗日时,有一次部队被鬼子扫荡拉大网围进去了。老贺带队突围与鬼子展开肉搏,一口气竟砍死了11个鬼子,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带领部队冲出了包围圈。还说老贺曾经乔装带着一车炸药闯鬼子的炮楼,把整整一个小队的鬼子和炮楼一起送上了西天……所以洪潮一直觉得老贺很神,十分敬仰老贺。第一次见老贺时,洪潮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老贺问一句,她答一句。老贺本来就是个话少的人,她再不敢出声,两人就只好闷着了。后来老贺就把枪从身上摘下来,先退下弹夹,再把零件一样样卸下来。见洪潮干坐着,就递给她一块擦枪布,嘴里“嗯”了一声,示意她擦枪。洪潮赶紧接过布,一件件擦起来。洪潮擦一件,老贺装一件,很快就把枪擦好装上了。老贺掂着枪想了想,突然朝洪潮诡谲地笑了一下,示意她好好看着自己。只见老贺用一块布蒙住眼睛,长吸一口气憋住后就开始卸枪,三把两把就把枪卸开了,又迅速地往一起装。每个动作都准确无误,简直比明眼人还利落。直到枪完全装好了,他这口气还没憋完呢,把洪潮看得眼儿都直了。见洪潮那副惊讶的模样,老贺十分得意,兴冲冲地又用那块布把洪潮的眼睛蒙上,把枪塞进她手里,让她也试试。洪潮显然不行,摸索了半天也拆不下来,自己忍不住直笑。好不容易拆开了,零件又放得哪哪都是,摸不着装不上的,看得老贺在一旁“呵呵”直乐。老贺就上前帮忙,把零件一件件放到她手里,又把着她的手往上装,这才把枪装上了。老贺摘下蒙在洪潮眼睛上的布以后,两人相视而笑,一下就觉得亲近了许多。
结婚后洪潮才知道老贺曾经负过许多次伤。第一次看见老贺裸露出身体时,洪潮惊得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老贺那疤痕累累的身体简直让人目不忍睹。老贺告诉她,长的是大刀片砍的,短的是刺刀捅的,还有几处是弹片炸的。“这个是枪眼,”老贺抠着一个伤疤说,“这里面总疼,可能有个弹头还在里面。你摸摸,看是不是有个硬家伙。”洪潮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老贺说:“使点劲儿,在里,面,对,对……”洪潮的手指刚刚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老贺就“哎哟”了一声。见洪潮吓了一跳,老贺又笑了,说:“没事没事,这算啥?”指着肩窝处一个大伤疤说:“这地方也是枪伤,当时子弹在里面闹感染,只有想办法把它抠出来才能保住我这条命。可当时一没医生二没麻药的,只好让几个兵把我按在门板上,硬是用刺刀给抠出来了。”洪潮伸手抚摸着那个足足能伸进一个拳头的大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这就是英雄,洪潮想。过去洪潮一直觉得英雄离自己很远,看不见,摸不着,只能远远地敬仰着。但现在洪潮不仅看到了英雄,摸到了英雄,而且成为了英雄的妻子。一股激情从洪潮的心中油然生起,洪潮心里一下被骄傲和自豪感充盈得满满当当的了。
其实老贺心里对洪潮很好,洪潮能感觉出来。但不知为什么,洪潮就是怕老贺。也许是老贺年纪大的缘故。老贺大概比洪潮大十多岁,但到底大多少不知道,洪潮没敢问过。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洪潮从来不敢主动跟老贺讲话。这会儿洪潮垂头坐了一会儿,听见老贺“嗯”了一声,就知道是在招呼自己。洪潮抬起头,看见老贺果真招手让她过去。洪潮迟迟疑疑地走到老贺面前,老贺突然把背在后面的手伸了出来,洪潮的眼睛当时就亮了——老贺的大巴掌上托着一支小巧玲珑的手枪!洪潮不相信地问老贺:“给我的?”老贺把枪往她面前送了送,使劲地“嗯”了一声。洪潮一把抓到手里,立刻眉开眼笑了。这把枪简直太漂亮了,小得让人不敢相信,枪身通体闪着瓦蓝瓦蓝的光,黄灿灿的子弹小巧得像女人的饰物,弹夹里一次能压6发子弹呢!洪潮高兴得简直要疯了!老贺让洪潮把枪别在腰间,转着身子从各个角度给他看。看罢,老贺满脸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响亮地拍了声巴掌,大声地说了句:“好!”
随后,老贺就开始摘手枪,解腰带,脱军装了。洪潮赶紧站起来,一样样接过来,挂手枪,挂腰带,挂军装。
后来老贺就开始脱内衣了。
老贺一脱内衣,洪潮就紧张,扎撒着两只手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是好了。正愣怔着呢,就听见老贺在旁边“嗯?”了一声。洪潮知道这是问她为什么还不脱衣服,就有些慌,就开始一颗一颗地解衣服扣子。
老贺已经钻进被窝了,洪潮的扣子还没解完。到老贺“嗯?”第二声的时候,洪潮才赶紧加快速度,三把两把地把衣服脱掉了。
老贺身上有股味,挺冲的,说不清是什么味。洪潮原来闻不惯这股味,一进被窝就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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