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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教授 作者:邱华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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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已经成了她的对立面了。从她说话的语调里,我听得出来,她已经完全把我当做了赵亮的帮凶,赵亮干坏事的胁从和知情不报者,赵亮的狗腿子。当然,她对我的恼怒还在于上次的捉奸,她认定是我给赵亮出的主意,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他们两条大肉虫在床上惊慌失措地翻滚的尴尬场面,但是,赵亮用这种对一个女人进行极端羞辱的做法来取得证据,这个高招,她认为赵亮想不出来,一定是我出的主意。于是,我就成为她把我和赵亮一起诅咒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了。这是赵亮后来告诉我的。虽然我并不在乎她对我的态度,但是.我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愤怒和仇恨,羞辱和难:甚。现在,她和赵亮都掌握了杀向对手的撒手钔,那么,他们谁可以获得胜利呢? 他们决斗的好戏能够如期上演吗? 因为赵亮的悄然失踪,他们的对决忽然变得模糊了,使我感到了疑惑。
    大概距离他交给我信封的那个夜晚之后半个月的时间,某天的下午,我忽然接到了他的一个电话,“喂,老段吗? 我是赵亮。你现在在哪里? ”
    我完全惊呆了,他就这么突然显现了,跟诈尸一样,在我的耳朵里出现了。我感到了恼怒和惊喜交混的情绪,我大叫:“际他妈的,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你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突然消失那么长时间,你到底——”
    “先别着急骂我,总之,我出去了一段时间。
    现在,我回来了。等我和你见面的时候,再仔细告诉你吧。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
    “好啊,”我稳定了一下情绪,稍微可以接受他已经活着出现了的事实,没有再感到惊吓了,“好吧,地点在哪里? ”
    “嗯——定在望京的‘全州烧’韩国料理店吧。你不是爱吃韩国料理吗? 在那里你可以吃到花样很多的韩国料理,我们在那里聊吧。”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晚上,我如约赶到了望京那家“全州烧”韩国料理店。那是一家店面不很大的料理店,可我发现餐厅晚上的生意似乎非常好。在门口,门童在不断地指挥着进出的车辆,车位很紧张,老远就可以闻到韩国烧烤的荦:味儿。我把车子停好,上了二楼,看见还有等座位的。领座的姑娘把我领到了一个雅间,我走过去,拉开滑动的推拉门,就看见赵亮一个人正盘腿坐在里面等我呢。乍一看,他的脸色还不错,虽然看上去还有些劳顿,但他现在是气定神闲,不那么慌乱消沉了,显然,他的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了。
    我坐到那个韩餐厅很特别的池子里,把鞋脱了,对他笑了:“真的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你了,怪想念的。你怎么想到要来这家餐厅和我见面? 不怕被跟踪了?不怕被双规了? 不怕你老婆盯梢了? ”
    “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我已经躲过麻烦了。这家餐厅的品种多,有五六十种呢,你理解的韩餐就只有烤肉吧? 这家有很多正宗的韩国美食,咱们今天大吃一顿,”他哈哈大笑,“也给你压压惊,你来点菜吧。”
    我打开菜单,看见菜单上面果然是琳琅满目,种类花样很多,比一般的韩餐馆品种多多了。除了惯常的韩国各式泡菜、韩国红辣酱拌的凉拌菜、石锅拌饭、烤肉和各种面食小吃,还有非常多样的海鲜、烧菜和烤肉。我先点,点完了他继续补充,我们点了很多菜,还要了韩国清酒。在北京开车绝对不能喝酒,但是今天我要使劲喝,因为这家酒店有雇佣的代驾司机可以代驾,因此,我们就放心地喝酒了。当服务员将各种由不锈钢餐具盛装的美食端上来,看到那些颜色和散发出来的味道都非常的诱人的菜肴时,我食欲大开。
    吃了半晌,我才发问:“你说说,你最近到底去哪里了? ”
    他也是食欲大开,鱿鱼卷、烤牛肉不停地往他的嘴巴里面塞,好像他刚从一个很穷的地方回来似的,顿了一下,他才说:“我去了一趟南边。”
    “南边? 那你是去南澳市了? 那张良基市长他——”
    “我哪里再敢去那里啊。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就是我给你一个信封的那天晚上。第二天,纪委的办案人员就和我谈话了,谈了好几天的话。我将自己了解的关于张良基市长的情况,都说了。还说清楚了他们想了解的我的一些情况。后来,他们和颜悦色地告诉我,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我当时可真是吓破胆子了。你知道,纪委掌管共产党的家法,他们是很厉害的,家法一旦动起来,比国法还厉害,你官’再大都跑不掉。我知道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我就怕别人乱咬我,那个杜飞龙就乱咬了不少人,他当然也可能咬了我,说我干了什么什么,时间地点都有。但是,老实说,我幸亏不是张市长那个小圈子里面的人,我只是张市长小圈子外面的一个好朋友而已。我并不了解他们核心圈里的事情。这就救了我,要不然,我也就栽进去了,完蛋了。我是拿了南澳市政府的顾问费,我在那边应张市长的邀请,每个季度要开一次大讲堂,其实就是经济学讲座,给他们的官员、企业冢、银行职员和私营企业主上课,门票都是几千块一张,讲一场我虽然得了几十万,可我都是上了税的啊,我拿到的都是税后的钱啊,我上过税的税单,都是留着的,这些证据我都有。我给纪委的人把杜飞龙咬我的那些事情都说清楚了,然后,我就没有事情了。但是,我还是被吓坏了。我通过这件事情,知道了有些商人有多么的坏,他事先就将自己行贿的各种证据全部记录在本子里,哪天用上了,就一下子把你给卖了。真是歹毒,我感到后怕。加上那段时间,我老婆做的那些事情,我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我被这些事情完全裹挟和包围了,我都快疯了,乱丁方寸,都想要杀人了。”
    “杀人? 你最多也就是去玩玩杀人的扑克牌游戏吧。”我嚼着辣牛肉,嘲笑他,“你连一只小老鼠也杀不掉,你被你老婆这么一个女律师就搞得灰头土脸的,穷于应付,我看你,根本应付不了任何风吹草动。”
    他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告诉你,现在,在网上,就有人专门提供杀人玩的渠道,这是一桩生意呢。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网址,你上去查一下,有时候,网上就有。比如在泰国,有人就张罗这个生意,专门给那些在全世界范围的愿卷去杀人的人。”
    我这次真的是目瞪口呆了:“你的意思是,你去泰国杀了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我的震惊,以及我眼前的这个人的灵魂到底有多么的复杂,如果他真的去杀了一个人,只是为了释放和缓解他自己内心的焦虑和压力,那么他内心的黑暗也是无边无际的,这样一个人也就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了。
    他的目光有些闪烁,不敢看我。那一瞬间,我似乎觉得他在告诉我,他的确杀了人。我感到自己的血脉贲张。我觉得我开始愤怒了。
    “不。我我……没有,你觉得我真有那个胆子吗? 我告诉你,我是去泰国了,但是,我没有杀人。但是那边的一些性服务,我倒是体验了,我老实告诉你吧。”他叹了一口气,“但是,我的确压抑到想干掉谁。自然,最好先干掉我的那个骚婆娘曾莉就好了。”
    我感到厌烦了,我害怕和他说下去我会翻脸。“算了。我也不想和你争辩了。说些别的——你上次让我处理的那些钱,我还没有动,现在,我带来了,还给你。”我去包里取那个信封。
    他严肃地阻止了我:“不,我委托你的事情,依然有效。你必须帮助我把那些钱散出去。我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头脑发热。我那天晚上说的,依旧有效。”
    我看着他,有些搞不明白他:“那好吧,等你的婚离成了,我就动用你的这笔钱,把它们全部散出去,去资助那些贫困的大学生。但是,现在我还真的不敢动。我可不想惹很多麻烦,不想被你的事情搞得官司缠身。”
    他哈哈一笑,“随你处理吧。这些钱,都是我的血汗钱,也算是我的小金库,不过,我知道,曾莉同样有小金库的,可我也不想和她争小金库了。她作为一个很会打经济官司的律师,一年就挣几百万呢。你看,这么多年下来,我们的手里,还真有点钱,有那么个几千万,上亿。但是,我们的婚姻即将分崩离析了,这些钱,也没有什么大用了。有时候,钱就是一个数字,一个概念,当它多起来的时候,就是纯粹的数字了。
    其实,我一个月只要花5000块就可以了。对了,下个星期,我和曾莉的离婚官司就要开庭了。开庭那天,你有没有时间来法庭观战啊? ”
    他问我。
    “有时间啊,我对你的离婚案怎么判也很感兴趣啊。不就是分赃嘛,你们搞这么大的动静,实在让我开眼啊。”
    他哈哈大笑起来,“让你见笑了,老兄。这些天,我的沮丧、我的狼狈、我的激动、我的软弱、我的丑态、我的阴暗、我的激奋、我的扭曲、我的猥琐、我的执拗、我的阴险、我的直率、我的盲目、我的复杂、我的崇高,都让你看见了。老段,谁让咱们认识了那么多年,谁让咱们俩是一个硬币的两面? 谁让咱们俩是睡在上铺和下铺的兄弟? 你说呢? ”说完,他自己已经是热泪盈眶。
    我这个时候也有些感动丁,他描述得很精当,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也要是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我是不愿意和这样复杂的人打交道的,因为他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很容易就把你吸进一个黑洞当中去,他还像一团迷雾,你走进去,肯定会迷失方向,包括迷失了你自己。你被他耀眼的光圈所笼罩,你的眼睛一直是晕眩的,你感到了他的灼热,同时,你也将失去判断力。有些东西,你本来有一个固定的看法,有自己稳定的价值观,可是在他的影响下,你很快就开始质疑自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于是,在他的影响下,你对自己、对社会和人,都产生了新的质疑和新的见解。总之,这个赵亮,我的这个老同学,是我面对的一个任何影像都将在他面前扭曲变形的奇特镜子,这镜子由迷宫和迷雾构成。我这么说,可能有些悬乎了,但是,他的确有一种魅力,这魅力让你感受到恶有时候也是一种美,是一种恶之花,在今天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他的人性的复杂和灿烂辉煌之花在那些城市金属、钢筋和水泥建筑里游动的人群中猛烈地绽放。
    “有时候,人必须有野兽的性格,”他有些醉意了,说,“老段,我总是感觉,在我的胸口这里.”他在他的胸前比画了一下,“有一头野兽,一不留神,它就会把脑袋探出来,冲别人吼叫,并且露出獠牙。”
    “我知道,”我也喝多了,因为我眼前的几十个小清酒空瓶子都在晃动。我说,“你就是一个叫兽啊,叫唤的教授,叫唤的野兽,叫唤的叫兽。”
    “我是叫兽这个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摇着脑袋,抓住我的手,认真地问我,“你竟然也知道,我的这个地方,藏着一头野兽? ”
    我哈哈大笑,“你那里藏着一头野兽,已经不是秘密了,而是公开的秘密,你过去就告诉过我了。其实,你还是具有兽性的人。可是,你又是大学教授,经济学家,于是,你就是一个经济学叫兽。”我的舌头打结了,我明自我喝多了,这韩国清酒刚开始喝就像清水一样,慢慢地,感到有些辛辣了,到后来,当你感觉它像凉开水的时候,你就要当心,你已经喝醉了,这和黄酒喝醉了一样难受,我想。我看了看表,时间过得很快,我们这么一边吃饭,一边喝清酒,还不停地斗嘴,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酒使得我们的思维活跃,但是头脑却混乱起来,我们开始东拉西扯,说了很多漫无边际的话。
    “这个地方,不错吧? ”他结账的时候问我。
    “不错,我们真的很能吃啊,是饕餮的罪人。”我看着眼前的几十个大大小小的不锈钢盘子、圆圆的、可爱的粗瓷碗、不锈钢筷子和杯子,里面的大部分食物,都已经掺和着清酒进入我们的肚子里了。
    “那,咱们回家吧。有没有女人等你回家? ”
    他结完账之后说。
    “哈哈,没有哇。可是你,你还有家吗? ”我嘲笑他。
    “我当然——不过,你说对了,我不算有家了。你也没有啊,他妈的,两个没有家的男人——”
    “我嘛,我会有家的,你也还会有家的,你的女人,不是很多吗——”我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穿好鞋子,互相勾肩搭背地出去,酒楼派了两个司机,开着我们各自的车,把我们送回了各自的住处。
                         二十三  一封留给我的信
    有几天没有看到赵亮了,因为他从泰国野游回来,以为化险为夷、脱离险境了,忙于整理证据材料,一直在准备和曾莉的官司对决。
    可是,实际上,当赵亮和曾莉到达法庭之后,法官根据双方提交的证据,建议他们达成调解协议。他们同意了,很快就在法官的主导下,达成了调解协议,主要内容就是财产一人一半,然后,法庭可以判决他们离婚。这是赵亮从法庭出来之后,给我发了一个短信告诉我的。我想这样也好,不至于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实际上他们已经两败俱伤了。我也就停止了我对他们在法庭上纠纷的文学想象。
    到第三天,法院主持的调解书就下来了。
    内容很简单,也是他们达成的协议结果:两个人离婚,财产平分,各得一半。
    就是在这个时候,赵亮的命运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他的离婚调解书下来的第二天,就有一家北京的报纸报道了他的事情。还是杨琳先看到的,她给我打电话:“快看看你的老同学,报上有他的特大新闻了! ”
    我赶紧去买了一份《北京都市报》,打开报纸一看,在社会新闻栏里有一个通栏的大标题:“经济学家宴践‘嫖娼扶贫’理论婚外包养欢场女”,详细报道了经济学家赵亮包养女人、大搞婚外情的详细情况,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很了解情况的人给媒体爆的料。我想,这下麻烦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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