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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与忠诚 作者:查尔斯·里德-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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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口人也快来到人世。

  然而,这即将降临人世的婴儿,尽管它将是他们当中最依靠别人的一个,却是他们等待着的最好的朋友。

  本能在玛格丽特·布兰特身上表现得很强烈。我们指的是那使得鸟兽虫鱼如此善于为它们即将诞生的子嗣寻觅食宿的同一本能。

  受到本能的激励,她坐着左思右想,看怎样才能事先避免极度的贫困。尽管还剩下五块金币,但她已经看见饥饿正迈着不可阻挡的步伐向他们走来。

  一旦摆脱习俗,女性也能像男性那样聚精会神地思考,也能像我们一样抓住要领。她站起身来,叫马丁把彼得移到另一个房间,把自己的房间弄得十分整洁,又把玻璃球缸擦得干干净净,挂在天花板上,然后再把鳄鱼上的灰尘掸掉,将它钉在外面的墙壁上。这以后,她又给马丁一些适当的指点,好让他在街口附近扮演一个游手好闲的哨兵的角色,任务是告诉被鳄鱼咬过的人,那儿住着一个了不起的、年老而有学问的炼丹术士,他在兴致好的休憩时刻有时会以治愈疑难重症来作为消遣。

  很快就有病人前来就医。玛格丽特接待了他们,但他们要求见医生。“这可不行。他正在埋头于他的研究,寻找一种了不起的长生不老药,即使王公贵族也不能和他谈话。”他们都得把自己的症状告诉她,两个小时以后再转回来。啊!神秘而高明的医道!当他们真回来的时候,医生总是给他们准备好了药或药水。有时候,要是碰上一个崇拜他们的病人,她会仔细地看他的脸,按他的脉,摸他的皮肤,听他的病史,然后记着他的病史轻轻走进彼得的房间进行思考,并问问自己,如果是她的父亲,该怎样来治这个病人。这是因为,她父亲的那一套方法她曾进行过长期的静心观察。最后,她用一种玄妙的字母像画桃符似的开出了一个谁也认不得的潦草的处方,毕恭毕敬地把它拿下来交给病人看,并问一句:“认得这个吗?”回答要么是“我不识字”,要么就是带着赞叹的口气说,“女士,我可是什么也认不出”。

  “不过我会认。这是特效药。你可以认为你的病已经有救了!”如果她手边有原料,那么作为一个很懂得经济学的人,她自然不可能不关照关照她自己库存的药物。有时她会让病人看她怎样进行配制;配制的过程中她经常急切地查看那神圣的处方,惟恐伟大的科学会在她手上遭到损失。她就这样把看病的人一个个打发走。他们留下现钱,荷包里塞满药物,心里充满信赖,被哄个心满意足。庸人自愿上钩。等他们走了之后,她把杰勒德给她做的两个小匣子取下来,把一个匣子写上“今天”,把另一个匣子写上“明天”。把小的钱币放进“今天”,而把较大的钱币,以及扣除从塞温贝尔根来此的旅途开销和在新地方安家的费用以后剩下来的金币放进“明天”。就这样,她一方面应付了日常开支,一方面还存了点钱,以迎接她眼见就要到来的困难日子;一方面把药品和草药掺杂在一起,一方面也把善与恶掺杂在一起。这后一种情况使她良心十分不安。在每天的喜剧收场之后,她便跪下来祈求上帝为了她孩子的缘故饶恕她的罪过。这时,一个个治好的病例开始向她报告喜讯,她也就变得心安理得起来。马丁·威顿哈根近来已经成了她身上的一个沉重负担。如同多数饱尝艰辛的人们那样,他颇为突然地显得僵化起来。但尽管不如从前柔软,他还是和过去一样强壮。按照他的力气来说,他还有本事背着我们的女大夫绕鹿特丹城走一圈。但他只是给她送送做药剩下的残渣。

  在这个新活计当中,他表现出了一个老兵的素质:无条件的服从,准确,守时,动作迅速以及酗酒。

  他结识了一群“好伙计”。这些恶棍老给他灌些斯坦姆酒,他便唠唠叨叨,大吹其牛。

  玛格丽特大夫在他心目中已经上升到很高的地位。挥舞鳄鱼作幌子;把一个昏馈的老人埋伏在一边打掩护;处理掉药的残渣剩水换来金钱。所有这些,都使他觉得简直不是什么科学,而是远为优越的东西——策略。于是,他在各色各样的酒徒面前边喝酒边吹嘘“我和我的司令是如何刮市民的”。

  天机这一泄露,全市为之哗然。马丁的司令——玛格丽特大夫,很快就受到衙役的光顾。他们把这一边颤抖,一边向他们这些惟命是从的机器人求饶的姑娘带到了市长跟前,在市长旁边站着可怕的一大排正统医生,穿着长袍,戴着方帽,控告她在公爵的臣民身上非法进行诈骗。一上来她恐惧得说不出话来。和任何新手一样,一听到“法律”这个名词便使她手脚发软。但她看到对她进行的是详细的审问,而不是把她当做一个丑巫婆那样来进行粗暴的审问,她很快就“从实招来”。她说她曾经长时期地向她父亲学医;她不过是遵循他的方法,而且已经治好了许多人。“先生们,千真万确这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因为我家里有两个孤苦的老人靠我养活。除此之外,我如何能养活他们呢?唉,善良的先生们,让一个可怜的姑娘诚实地挣她的面包吧。要知道,你们从来也不阻止人们懒惰而可耻地挣面包。先生们,你们都是做丈夫的,做父亲的,不可能看不到我有理由按我的能力最有效地干活来养家。”姑娘还没有完全道出她的呼吁,已感到愿不惜一切代价把它收回。她一手抚胸,一手掩面地站着,虽然手遮住了脸,但没有遮住顺着脸淌下来的眼泪。她说的一切都是对牛弹琴。也许一位女知事会信服这些论点,违犯一下法律让她行医,直到她的孩子断奶再叫她歇业。

  “对你讲的这些,我们有什么办法?”市长说道,“除开你保证不再违法,我可以免你坐牢,只给你罚罚款。此外我们还能做点什么?”

  这时,玛格丽特大夫把手合在一起,极为悔恨地发誓说,她将永远永远再也不当人医或兽医。听到当官的打发她和街役一道回家去取罚金,她便先走到门口,然后转过身来,可怜地行了个屈膝礼,感谢这些老爷们的宽大和克制。

  要交付罚款就得马上打开那标有“明天”的钱匣子。她曾经非常小心地把匣子钉了起来,以免琐碎的零用也会诱使她把它打开。此刻她怎么也起不出钉子。衙役们很不耐烦,怀疑它装有异物,便说道:“让我们代你把它砸破得了。”但她不肯。“你们会把它砸得稀烂,我总不至于会这样。”于是她拿来一个锤子,轻轻地敲了几下,一时感觉软弱无力,竞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最后她总算把匣子砸破。匣子一破,便听到她微弱地叫了一声。她付了罚款。这笔罚款不但耗尽了她非法得来的钱财,还外加两块金币。衙役走了之后,她把匣子的碎片以及他们剩给她的一小点钱都集拢来,用两只胳膊把它抱住,披头散发地把额头俯在这堆废物上,呜咽着:“我心爱的人儿的匣子碎了,我的心也一起碎了。”她这么呆呆地坐了好久。当马丁·威顿哈根进来的时候,她抬不起头,只是叹息地告诉老兵她所遭到的不幸。结尾的一句话仍然是:“我爱人的匣子碎了,我的心也碎了。”

  马丁很伤心,但更气愤:他被奸诈之徒出卖了。是什么铁石心肠的家伙告密,使她落到这个地步呢?不管是谁,总得尝尝他箭头的滋味。他丝毫没想到他射箭时会是个多么奇怪的姿态。

  “废话!废话!”玛格丽特头也不抬,痛苦地叫道,“即使你把城里所有搬弄是非的家伙都宰了,难道我们能把他们当饭吃吗?告诉我,我该如何养你们,要不就请你住嘴,好让圣徒们有可能在我耳边给点启示。”马丁不再吭气,不安地望着他吃了败仗的司令。

  快天黑的时候,她站了起来,洗洗脸,梳梳头,坚决要马丁取下鳄鱼而挂上一个篮子。

  “我能比这条街上的人更好地浆洗内衣,”她说道,“你得给我提篮子送衣服。”

  “我愿意为你效劳。”老兵说道。

  “好马丁!原谅我对你说话厉害了。”

  正当他们谈着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进来看病。玛格丽特告诉他,市长已经于涉,禁止她出售药物。“不过,”她说道,“我将高兴地为您浆洗、熨平内衣,并且——我可以到您府上去取。”

  “年轻的姑娘,你疯了吗?”那男人说道,“我来找大夫,而你给我推荐一个洗衣妇。”说着他气冲冲地走了。

  “我真是个傻瓜。”玛格丽特哀愁地说道。

  不久又有一个女人进来,对她讲她患病的儿子的症状。玛格丽特打断了她的话。

  “市长禁止我们卖药。不过我将高兴为您浆洗和熨平内衣——并且——我可以到您府上去取。”

  “啊,那好,”那女人说道,“正好我有几件罩衫和皱领脏了,你来取吧。来我家的时候,你也可以瞧瞧我的娃娃。”接着她便告诉她住在什么地方,她丈夫什么时候不在家,尽管这女人还是相当喜欢她的丈夫。

  事情总算有了个开张。走来看病而没让拿药的人当中有两三个同意玛格丽特大夫做他们的洗衣妇。

  “马丁,你可得帮忙。我只想要能逮耗子的猫,更多的就要不起了。”

  “女主人,我的胃口倒是不小,只是我这个脑袋瓜真该死。”

  “啊,我不是指的浆衣熨衣。这些活倒是只有女人,而且是能干的女人才干得了。不过光是洗洗,一个男人总办得到吧。要是你能把一头骡子吆进洗衣盆的话,它也懂得用蹄子踩着洗。来吧,脱掉上衣试试看。”

  “我听你的。”勇敢的老兵说道,接着便脱下衣服,干起这很不熟悉的活,“如果你不怕拿你的荣誉冒险,我就不怕拿我的胳膊在肥皂沫中冒冒险。”

  “我的什么?”

  “你的荣誉,作为——一个洗衣妇的荣誉。”

  “天哪!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把没洗干净的内衣拿给我熨,我就有足够的妇人勇气把它扔回到你的肥皂沫里去。”

  于是,勇敢的姑娘和勇敢的老兵便起劲地干了起来,避免了一家人挨饿。更多的他们也办不到。玛格丽特修好了“明天”那个钱匣。当她俯视着胶水的时候,泪水流下来和胶水掺到了一起。她用这和着泪的胶水粘合她那流亡的情人亲手做的匣子。看到这番情景,微笑一下也许是可以容许的,但应该是带有同情的体谅的微笑,而不是十九世纪那些笨驴的空洞的狂笑;这些笨驴丑化《圣经》,取笑一切,惟独不取笑值得取笑的东西。当匣子修好之后,它仍是空空地摆着。他们只能勉强支付每周的房租,维持个温饱而已。

  这时出现了一个连锁反应。由于玛格丽特被一家接一家地推荐给人洗衣,最后竟给市长家干起这个活来。有一天,当她把洗干净的衣服送回他家时,她在厨房里听说市长大人惟一的女儿患了重病,看样子活不长了。可怜的玛格丽特忍不住打听一下详情。一个女佣人把她看到的一些症状告诉了她。但是她说得太笼统。好在一个饶舌妇补充了一点,另一个又补充了一点,玛格丽特才有可能把所有这些综合在一起进行思考。

  一天,她终于碰见了市长本人。他马上认出了她。“喂,你不是那个无执照行医的大夫吗?”

  “我以前是,”她说道,“不过现在我已经是大人的洗衣婆了。”大人脸红了一下,说这未免是降低身分了。

  “我并不记恨你,因为大人本有可能对我更苛刻,更严厉。我倒想给您做件好事。先生,您有一个病重的女儿,让我瞧瞧她吧。”

  市长摇摇头。“这可不行。我叫人遵守的法律,我不能自己违犯。”

  玛格丽特睁大眼睛说道:“哎呀,先生,我现在给人治病又不要报酬。瞧,我是个洗衣婆。我想,只要一个人情愿让世人使自己饿死作为报酬,他就满可以给人治病。”

  “这倒有理。”市长说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拿这个做生意,就不犯法。”

  “那么,让我瞧瞧她吧。”

  “瞧有什么用?鹿特丹最有学问的大夫给她看过病也不见有好转。她的病是一种神秘的疑难大症。一个医术好的说她牌有病,另一个说她肝有病,再一个说她血有病,还有一个说她胃有病,更有一个说她中了邪。说实话,她很像是碰上了魔鬼。她什么客人也不见,一个人唉声叹气,吃的量和喂麻雀的差不多。她很少讲话,也不听别人讲话,折磨得越来越瘦,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接近坟墓。真造孽!”

  “先生,”玛格丽特说道,“如果您把您穿的天鹅绒紧身上衣拿到鹿特丹五六家铺子里去,不管天鹅绒的质量是好是坏,也不管它值多少钱一尺,这五六家商人都会瞧它,摸它,并且会一点不差地说出同样的话。这是什么道理呢?这是因为他们都懂行。您请的医生都各说一套。这又是什么道理呢?这是因为他们都不懂行。我曾听父亲说过,各人都迷恋某种疾病,并通过其蝙蝠般的小眼睛在每个病人身上都看到了这种疾病。要是他们呆在家里,从没见过您的女儿,他们也可能会作出同样的回答:脾有病,血有病,胃病,肺病,精神病,或者他们所谓的中了邪的病。让我瞧瞧她吧。我们都是女性,这就很解决问题。”市长还在犹豫。“天上的圣徒呀!”她叫道,像一般孕妇那样很容易动肝火,“难道男人就像你这个样子疼爱亲生骨肉?如果我是她的娘,早就把她抱在怀里,送到病房去了。”说着,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火一般地炯炯发光。

  “跟我来吧。”市长匆忙说道。

  “小姐,我给你找来了一位新大夫。”

  听话的人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姑娘。她把肩头轻蔑地一扭,更坚决地转过身去烤她的火。

  玛格丽特悄悄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不过,这是个不会折磨你的大夫。”

  “一个女人!”少女带着惊奇和某些轻蔑叫道。

  “把你的症状告诉她吧。”

  “为什么?你不会更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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