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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青春 (共四部) 作者:王山-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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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得死,像狗一样可耻地死去。
关于这张纸条(或者说是一封信)的内容,现在已经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了,因为存在着几种完全不同的说法儿。
而两个主要当事者,陈成和边亚军,他们的说法儿就是大相径庭的。
边亚军信誓旦旦地说:那封信是陈成写的,毫无恶意。
在信中委婉地解释了事情的原委,提出一些解决问题的建议,并对阮晋生提出了善意而温和的批评。边亚军特别强调说,无论怎样,我们都不会伤及无辜。怎么会伤害那么好的两个女孩子呢?
他的说法儿十分动人,但是很明显,他是在撒谎。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或陈成都不具备谦恭礼让的修养,就像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温文尔雅、和善慈蔼的狼一样。
陈成则说:我才懒得给阮晋生写信呢!如果有人写过一封信给阮晋生的话,那个人只能是边亚军。而且,按照边亚军当时的心境,信的用语一定相当粗野、刻毒,带有很强的敌意和挑衅性,在信的内容中,不排除大量的人格贬损和明确的性行为暗示。
接触过陈成的人,往往会被他的坦率所迷惑。坦率并不代表诚实。陈成的说法儿同样是不可信的,因为边亚军实在没必要也不可能亲手把自己逼上绝境。
两个谎言掩盖了一个真实。边亚军和陈成在许多问题上常常各行其是,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配合得极为默契。
在这封信的问题上,他们互相推诿,为的是遮掩一个什么样的真实呢?
一九九二年初在广州白天鹅宾馆,笔者曾目睹了一幕令人惊心的场景。
当时,笔者正在陈成的房间里,千方百计地企图从他嘴里套出更多的材料,他则小心翼翼地和笔者兜圈子,海阔天空地胡扯海外见闻。
整整一个晚上,我一无所得,极为沮丧;陈成却像戏鼠的猫一样,洋洋自得而又满怀同情地望着我。
正在这时,门铃鸣响,有客到。
“边爷。”陈成极为兴奋地说。
在广州的这几天,陈成和边亚军几乎天天泡在一起。
他们昔日是黑道上的至交,今日是商业上的合伙人。他们在一起时,那种真诚、坦率、亲密而又信赖的感情流露,常让一局外人怦然心动,钦羡不已。
果然是边亚军。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陈成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脸色铁青,两眼微微斜起,闪射出一种夺人心魄的杀气。
“姓边的,你,滚出去!‘'边亚军和那个女人在门口怔怔地站着,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边亚军叹了一口气,陪着那个女人走了。
门关上以后,陈成,这个饱经风霜的中年汉子,痛苦地用手捂住面孔,绝望地低嚎一声,跌坐在沙发上。其声悲怆、凄凉、令人心碎。
边亚军很快就回来了。他走到陈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慢慢踱到窗前,此后,他一直站在窗前,默默地遥望南天的夜空。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天空中,星光灿烂,满目辉煌。
第二天,我吃惊地发现,陈成、边亚军,还有那个女人,竟坐在了同一张餐桌旁了。不过,吃饭时气氛极为沉闷,相互间几乎没有交谈。
饭后,那个女人独自走了。
那个女人,她是谁呢?
(第三章第03节)
3
据人们后来的回忆,在付芳和阮平津出事的前几天,曾发生过另一件与此有关联的劫持强奸案。只是由于当事者及受害者自身的原因,没有大事张扬,这件案子就被轻轻地掩盖过去了。
晚九时,两男两女四个老红卫兵骑着自行车出城。行至本樨地大桥以西时,突然从桥南的暗影中间闪出几条壮汉拦截住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匕首、长刀一通乱砍,四辆自行车的八个轱辘全都被剁烂了。
两个女孩子吓得手脚冰凉,紧紧地抱在一起。两个男人被刀子逼住,也只能任凭摆布了。
他们被带到桥南河对边的荒草坡上。
那些汉子中,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挑,面色白净,被别人称为“边爷”的人。几个被劫持的老红卫兵立即意识到,这个人即是那个无恶不作的边亚军。
“幸会。”边亚军拱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敝人在此等了你们一个多小时了。”
“姓边的,你想干什么?”一个高个子男红卫兵勇敢地怒视着边亚军,恨恨地问。
“别怕,我绝不为难你们。”边亚军说,“闲得无聊,想找这两位姑娘谈谈天,谈完,立即放你们走。”
“你敢!”高个子大吼着,张开双臂把女友们护在身后。
“勒死他!”边亚军面无表情地说。
两条壮汉应声扑了上来,利索地把一根粗皮带套在高个的脖子上,两头一拽,高个子两眼翻白,四肢空舞了几下,随即就瘫倒在荒草地上。
“求求您,别杀他!”另外三个人拼命哀告,边亚军才挥挥手,把高个子放了。他面孔青紫,嘴角淌出涎液,喉咙处发出吓人的干呕声。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四肢无力,又摔倒了。
“谈天”是分别进行的。第一位姑娘被边亚军带到五六十米远的河道转弯处,平平静静地谈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就不再平静,人们能够清晰地听到姑娘的挣扎声、尖叫声和哭泣声。她回来时,头发凌乱、衣装不整,满面泪痕。
第二位姑娘“谈”的时间较短,十几分钟就结束了。但从始至终极为激烈。姑娘先是声音急促地哀告,哭泣,随后突然一声尖叫,接着是人在地上的滚动声,再以后就无声无息了。
她回来时,全身沾满泥土和草屑,极度的恐惧和悲伤使她几乎站立不住,是边亚军搂抱着把她架回来的。
十时半,他们被放走了。
陈成曾就此事愤怒地责问过边亚军:你,到底对她们干了什么?对这件事,你要负责!
我无法负责,边亚军说:她们如果是处女,那么现在还是处女;如果不是了,其责也不在我。
那她们为什么哭泣、挣扎、叫喊?
我动手了。拧,拧她们的胳膊和大腿,天地良心,仅此而已,更无其他。
边亚军不无遗憾地说:那块地方又脏又潮,天气也冷。
不适合做出其他动作。
边亚军,你把她们毁了。你在她们的男友面前,毁了她们的清白和名声。为此,她们终生都要背负耻辱,永远丧失了幸福生活的权力,这些,你想过吗?边亚军,对女人下手,欺侮弱者,你还是条汉子吗?
陈成,事过之后,我即已后悔了。可是,我的名节,在出生以前就被人家毁了,我不是终生都要背负“黑五类子弟”
的恶名吗?对此,谁应该负责?
亚军,人的一生,是很长的。
陈成,很长的人生,我已看到了它的尽头。最后这几步路,我无法像淑女那样,走得优雅、稳重。
那也不能像一条疯狗。边亚军,如果你像狗似的活着,你也会像狗那样死去。
边亚军无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对陈成说:陈成,我已决定接受你的建议,远走港澳。不过,在走之前,我必须做完几件事。
姓边的,你记住,我从未向你提过任何建议!
(第三章第04节)
4
付芳和和阮平津在凌晨五点钟即出了家门,披星戴月地往城里赶。但是赶到北图时仍然晚了。北图门前,已经排起了很长的一条队伍。
付芳数了好一阵子,才准确地判定,排在她们前面的,一共有一百二十个人。
他妈的,气煞老娘!付芳暗暗地骂了一句。今天真惨了,排在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
阅览室只有二百三十几个席位,第一轮领不到坐席号的人只能在门外继续排队,待有人退席后再依次替补进去。
按照以往的经验,八点钟验证放号时,前面排队的人数会自动增加一倍左右。一些厚颜无耻的家伙或凭借熟人朋友的袒护,或凭借一把子力气,“发扬雷锋的钉子精神”,硬楔进几乎无懈可击的队伍。
这样,付芳和阮平津现在排的位置恰好处在可能有号和可能无号的边缘上。
更要命的是,如果领不到坐席号,她们又恰好处在替补队伍的最前列。倒霉者中的幸运儿,欲进不能欲罢不忍;诱惑会使你心焦气躁地苦等,断然离去又往往使你懊悔不迭。
进退两茫茫,等待与否都是错误。
“他妈的,老娘上辈子缺了德,这辈子竟托生在此了!”
付芳焦躁不安地发着牢骚,声音极大,引得前后左右的人都朝她们侧目。
“付芳姐,你小声点儿。”阮平津神色赧然,轻轻扯了扯付芳的衣角。
迟了,她们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在队伍左侧不远处的那株古松下面,站着四五条汉子。为首的那个人眯起细长的眼睛,认真地打量着她们。
没错,就是她们!
一九九二年秋天,在海口的一家豪华酒店的前厅。边老板望着出出进进、绰约多姿的小姐们,让笔者为他挑一个“晚间秘书”。当时,他一左一右已经搂着两个依人,鸟般娇艳的南国佳丽了。
“我不是伯乐,相马无术。”我正色道。
他呵呵怪笑,一本正经地教我:最上等的货色,是你根本没有勇气扒掉她的裤子的那种女人。如果你对她只能偷觑和仰视,那就是绝品。
“对任何一位小姐的裤带,我都不敢轻举妄动。”我有点儿愤愤然了。
“眼镜,不要着急,慢慢锻炼,会好的。”他怪模怪样地望着我,用极富同情和怜悯的语调对我说,“女人的裤带,是男人的力量和女人的教养编织而成的。当你比她的男人更有力量时,她的裤带会自行脱落。”
我愤然离席,拂袖而去。
身后传来边亚军的笑声,阴狠而又开心。
边亚军说,他在看见她们第一眼时,就被深深地打动了。
他说,付芳在女人中称得上是绝品。白净、典雅、高贵,高贵得令你只能仰视。任何男人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锐气顿失。
相比之下,阮平津不算漂亮,就像个孩子似的单薄、文弱,然而却是极清秀、和谐、耐看。特别是在她的神情举止中,蕴含的那份纯真、明朗和执著,那种羞怯和忧郁,能唤起所有成年男子的责任感和良知,强盗也会变成骑士。
边亚军对阮平津似乎有些过誉。问及陈成时,他说:稚花嫩草而已。可惜,未及长成,就毁在了边亚军这条狼崽子的手里。
在木樨地桥下的荒草坡上,那个女红卫兵曾哭着恳求边亚军不要打阮平津的主意。她说,阮平津太可怜了。无父无母,孤弱无助,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
我就喜欢在白纸上胡涂乱抹,留下我自己的印记。边亚军阴毒地说。
你卑鄙,无耻!
对,大声喊,让他们都听见,以为我在强奸你!
一张白纸。的确,这姑娘就像一张平整素洁白纸。任你是钢心铁肺的汉子,也不忍随意欺凌与践踏。
站在古松树下的阴影里,远远地望着阮平津,边亚军默默地想。
那天,他没有对她们下手,带着手下的几条汉子。哨悄地走了。
走的时候,他曾回过头去,想再看阮平津一眼,但是却没有找到她。一个平凡的、普通的女孩子,当她隐人人群时,你是很难再发现她的。
倒是看见了付芳,鹤立鸡群般的明媚艳丽,晃得人睁不开眼。她似乎也在偷偷地看我?边亚军自作多情地想。
(第三章第05节)
5
自从边亚军回到北京以后,贺二根的行动变得非常谨慎。白天绝少在街上露面,但是到了夜晚,他总要带着十几个最敢玩命的弟兄到街上去,四处游荡,捕捉边亚军的行踪。
他知道,边亚军也在到处找他。双方一旦在街头相遇,必将是一场生死血斗。单打独斗,他不是边亚军的对手。
他所能依恃的,只有手下弟兄们敢下黑手的勇气。
“必须把姓边的干掉,”他对弟兄们说,“否则,我们这些人,总得提心吊胆地活着。”
“还有陈成。”褚金平说。
弟兄们低头抽烟,仰头沉思,静默不语。
南城的玩主大多惧怕陈成。此人下手又黑又快,谁要是惹了他,很难逃出他的手。
不久前曾出过一件事。北城的一个小佛爷登车出货到了南城,被南城的玩主抢了。小佛爷态度强硬,声言自己是跟着陈成陈爷玩的,惹了我,陈爷要找你们算账!
没人理他,还抡圆了给他几个嘴巴。那年头,拉大旗做虎皮者比比皆是,嘴越硬越是假的。
没想到却真惹出了麻烦。小佛爷被抢以后,不哭不闹,没喊没叫,只是寸步不离地跟定了那帮南城玩主。打不走,骂不走,拔出刀子在他脸上、身子划出几道大血口子,还是不走。死死地缠上了。
天快黑的时候,南城人慌了,把抢去的东西和钱原数退还了,说:“小兄弟,哥哥们对不住了,回去吧!真把我们惹翻了,这是在南城的地界,挖了坑把你埋了,有谁知道?”
小佛爷还没走。远远地跟着,直到那帮子人进了临街的一户人家歇宿。
半夜,那户人家的街门被一块巨石砸得稀烂。陈成带着二十几个人闯进屋里。贺二根、褚金平以及南城的另外几个匪首,全被堵在屋里。
贺二根坐在被窝里没动。褚金平不识相,悄悄地从枕下摸刀,被陈成一脚端在面门上,眼珠子差点儿流出来。
“就是他!”小佛爷认出了白天抢了他的钱,又用刀子破了他的相的那个人。
“站起来!”
那个人倚着墙,哆哆嗦地站了起来。小佛爷扑过去,只一刀,那人的脸上绽开了一道五寸多长的大血口子。
走!陈成一挥手,北城人迅即撤离了。
陈成凶狠,但他比较讲情面,有节制,从不主动招惹是非。边亚军则不同,他暴虐成性,翻脸无情。打人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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