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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第10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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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傍晚白云霄来了。
白云霄是来买水果的。白云霄说有个同事在住医院,他想买点东西去看看。易兰问买什么?白云霄挑了几样。易兰吩咐小崔拣大个装好,拎上车。白云霄急拦住,说还没有过秤呢。易兰说这点小事还用秤?白云霄说你这是做生意。易兰问做生意怎么啦?白云霄说做生意就得精打细算,讲究利润。易兰生气了,反问讲利润就不讲感情了?白云霄赶紧解释,说这是公差,可以开发票报销的。
临上车时易兰问白云霄,明天中午有没有空?白云霄说明天中午恐怕没有时间。白云霄问什么事?易兰说我想请您吃顿饭。白云霄笑道,请我吃饭?有这个必要么?易兰说怎么没有必要呢?您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们还没有答谢您哩。白云霄说好吧,等我出门考察回来,去你们家,跟九斤痛痛快快地喝两杯。出门考察?易兰忙问,什么时候?白云霄说明天下午,机票已经买了。那……什么时候回来呢?易兰又问。白云霄说一个星期吧。易兰不说了。白云霄已经上了车,忽又下来,问易兰,你有什么事吧?易兰苦苦一笑。说吧,到底什么事?白云霄静静地看着易兰,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关切。有那么一刻易兰想哭。
易兰开始讲述上午发生的事情。易兰克制着心头的激动,尽量讲得简单明了。白云霄的脸膛渐渐严峻起来。白云霄对易兰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早不告诉我?怕跟我添麻烦了是不是?一句话说得易兰满脸绯红,不由得垂下眼帘。白云霄说,舍财免灾?不行!你这赚的是辛苦钱,是血汗钱,一分一文都不能给他们!顿一顿又说,我一个朋友在城北公安局当刑警大队长,叫钱如兵,晚上我去找他,请他关照一下。
第二天中午,白云霄派人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钱如兵的电话号码,还附言,说他昨夜已经找过了钱大队,姓雷的一伙如果再来敲诈,就告诉他们,说自己是钱大队的表妹,并当场打钱大队的电话。同时说他今日实在太忙,抽不开身,只好请人捎信云云。
易兰捧着纸条,激动得直想哭。
五
五洲大酒店在城西,占据了大半个桃花山。九斤先在五洲大酒店做门卫,后又提升他做了领班。领班的权力很大,在他当班的八小时内,全权负责酒店的安全保卫。九斤的提升除了白云霄跟酒店沈总关系外,也离不开九斤的努力。九斤能吃苦,能负重,脾气温和,人缘好。五洲大酒店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录用员工不看出身,只重表现。
说是领班其实手下只有两个人,一人在门房里,一人在大厅内。原来还有一人负责停车场,后来裁减了。九斤除了接班后到各处转转,一般坐镇值班室。
九斤对保安服装的感觉很好。尽管天气很热,一套保安服依然穿得一丝不苟。九斤原来就很帅气,如今停胸昂首更显得英姿勃勃。
九斤一层一层爬到九楼。九楼的服务员叫黄娟。黄娟是灵芝山人。灵芝山比白果园还远,大革命时曾是苏区。九斤认识黄娟很偶然。那天九斤下班回家,路过人才市场,忽然一个女孩拦住他,说大哥姓卜吧?九斤很惊讶,说你怎么晓得?女孩说我的大姨在白果园里,我见过你。九斤在临安城干了两三年,熟人不多,今日巧遇乡音,何况又是一个娉娉婷婷眉清目秀的女孩,自然高兴,忙问女孩吃过早饭没有?女孩摇头。九斤便找了一家干净餐馆,很大方地给女孩要了一杯豆奶一笼汤包加一碗牛杂碎。女孩也不客气,上桌就吃,还说你自己也来一份吧。九斤说我已经吃过了。女孩问九斤在哪儿做事?九斤说在五洲大酒店。女孩眼里露出羡慕,说那儿肯定不错吧?九斤说还可以。九斤心头不由升起几分荣耀。女孩这才告诉九斤,她叫黄娟,想到城里找点事做,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一同来的伙伴陆陆续续都下水了,她说她不想下水,她要找份正经事。九斤问什么叫下水?黄娟脸刷地一红,说下水就不懂?九斤摇头。黄娟说下水就是……就是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儿。九斤这才恍然大悟。黄娟说她跑了一个多月,钱也花光了,可什么事也没找到。黄娟说着,眼泪哗哗啦啦流了下来。九斤忽然来了豪气,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来跟你想办法。说完就悔了,自己原本是个帮工,哪有能力帮别人?但话已出口,收回是不可能了。黄娟立刻破啼为笑,说那我就谢谢卜大哥了。黄娟兴高采烈,说今天起床左眼皮就跳,老人们讲右眼跳祸左眼跳福,她估计今天要遇上贵人。她说她一路跟了卜大哥很久,怕叫错了。
分手时九斤拿出一百块钱,给了黄娟。九斤问了黄娟的住处,叫她不要出门,等他有了眉目就去找她。黄娟千恩万谢,弄得九斤豪情澎湃,直到进了家门仍在激动不已。易兰问九斤,今日怎么这样喜,捡钞票了?九斤这才从云端一头栽下来。九斤首先想到的是那一百块钱,那是他的领班津贴,易兰有数的,按理他得上缴,即便不上缴也要说明去向。幸好当时易兰忙着做她的架子车,没有深究。
想着脑袋一热对黄娟的承诺,九斤一连几天坐卧不安。实在没办法了才厚着脸皮去找酒店人事部。酒店人事部长是个胖胖墩墩的中年女人,平日里难得一笑,除了老总对谁都是不屑一顾,员工们私下里称她“冷面老妖”。“冷面老妖”那天却一反常态,很和蔼地请九斤坐下,并亲自倒来一杯开水。九斤忐忑不安地说完要求,人称“冷面老妖”的女部长居然一口答应了。部长说,客房部缺人,正准备招聘,你叫她赶快来报名。
后来果真录用了。
黄娟闻讯哭了。黄娟说卜大哥,叫我怎么谢你呢?
九斤说领了工资请我喝酒。黄娟第一次拿钱后,很坚决地把九斤请进了一家饭店。九斤说你真的要谢我呀?黄娟点头。九斤说你真的要谢我也不必讲什么排场。九斤带着黄娟来到美食城,炒了两个菜要了一罐鲜啤。那是一个月明风清的春夜,到美食城喝夜酒的人很多。凯丽金从容不迫地吹奏着他心爱的萨克斯管,先是《春风》,再是《茉莉花》,再是《回家》,舒缓的音乐像甘泉一样滋润着人们的心田。吃过晚餐九斤又送黄娟回家。同屋的女伴都去舞厅或者酒吧了。那是机械厂的一栋简易筒子楼,楼道一片漆黑,房间中央一盏白炽灯宛如蛋黄。故事是在九斤即将告辞时发生的。九斤走到了门后,忽然转过了身子,黄娟就站在他的面前。黄娟有些窘迫,低下头。卜大哥,你还来吗?黄娟低着头问。九斤没有吱声。九斤只听见心底好一阵轰响。猛地,九斤一把将黄娟拥进了怀里。
在酒店里,黄娟做服务员,九斤做保安,两人互不搭界。下班后也无法接触,因为酒店已经腾出了房子,黄娟和一批新招的员工全部搬进了戒备森严的宿舍楼。只有上班检查,九斤才能名正言顺地登上九楼见到黄娟。起初,两人只能互相看上几眼。到后来,九斤偶尔走进值班室坐一坐。九斤很想再拥黄娟一回,却始终没有机会。
九斤经常回忆那个月明风清的晚上,回忆昏黄灯光下那长长的一拥。九斤觉得恍如隔世。
一天深夜,九斤悄悄登上九楼,轻轻敲开了黄娟的值班室。
你……你怎么来了?黄娟感到惊恐。
九斤不顾一切地搂住黄娟。黄娟的身子僵硬得像一截木头。我想你,我实在是太想你了,九斤喃喃道。
你……你这……叫人发觉了要开除的。黄娟企图挣脱出来。
没人发觉我们,他们都睡死了。就是发觉了也没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开除吗?九斤一边说一边不停地亲着黄娟的头发、额头和眼睑。
不……不行……卜大哥!黄娟奋力躲闪着。黄娟终于挣脱开来。
九斤怔住了。
黄娟平静一下情绪,说,卜大哥,快回去吧,快回到你的值班室去。说着,打开门,将九斤推出去。
门咔察一声锁上了。
九斤万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九斤懊恼到了极点。懊恼过后是愤怒。九斤刚回到值班室电话就响起了。是黄娟。黄娟说卜大哥,你听我说,我们的这份工作来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九斤没等黄娟往下说就把电话挂上了。
六
易兰一点也不知道九斤在酒店里发生的故事。易兰做梦都没有想到九斤会在外面找女孩。九斤是何等诚实?这两年易兰一个人带着根儿住在白果园,经常有人给易兰敲警钟,说你就不怕九斤在外面玩个妞,或者找个女相好?易兰总是咯咯一笑,说九斤没长那根花花肠子。
叫雷哥的第三天果真来了。这次易兰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对雷哥说,钱我倒是准备了,可我表哥不让我给。胖子说你表哥不让给?你表哥是谁?易兰说我表哥姓钱,叫钱如兵,在公安局刑警大队。胖子的眼睛顿时直了。一旁的雷哥冷笑道,钱大队是你的表哥,公安部长还是我亲爸哩。易兰说你不信?我这里有他的电话,你打。雷哥狠狠地盯着易兰。易兰迎着雷哥的目光。易兰始终面带微笑,不亢不卑。两人对视了好一阵子,雷哥突然一跺脚,转身走开了。
快到中午时,易琴来了。易琴是易兰的小妹,高中毕业,是白果园里有名的美人胚子。后来嫁给了彭林。彭林是二婚,老婆病死了。但彭林有钱,十年前彭林就承包了乡林场,是白果园有名的富户。那天九斤值夜班,到店里换回易兰。易琴说你们太忙,干脆到馆子吃吧,我请客。易兰说不碍事,我冰箱里有菜,再说你到我这儿来了,怎么能要您请客呢?易兰淘米蒸饭,择菜洗菜。易琴一边帮忙,一边拉着家常。忽然,易琴问,姐,你进城大半年了,找了相好没有?易兰闻声吓一跳,说易琴,你胡嚼什么?易琴笑,说找个相好算什么?在城里这是最时髦的事情。易兰脸一变,瞎说!易琴说姐,看你吓的,我说的是真话,姐夫一个老实坨子,你们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还没过厌?姐,跟你说,我跟彭林都已经过厌了。易兰紧张起来,问,你们又要离婚?易琴笑说,离婚做什么?离婚多费神,找个情人既轻松又舒心。
正说间,根儿放学了。小姨,根儿进门就叫。但一眨眼就不见了根儿的踪影。这小杂种,准是又去打游戏机了,易兰拎着菜刀风风火火冲出门。不一会儿押着根儿回来了。再去打了游戏机,老子跟你把指头剁一个!易兰咬牙切齿,菜刀在砧板上乱拍。根儿耷着脑袋,一副苦瓜样子。
吃过午饭,待根儿上学后,易琴问,姐,白科长的电话号码你知不知道?易兰心弦倏地一紧,问,你要白科长的电话号码做什么?易琴说,我想结识结识。易兰的心弦绷得更紧了,你结识白科长干什么,你办林场,有这个必要?易琴笑说,我跟彭林商量好了,我们打算在城里办一个家具厂,由我当厂长。如今在城里办事,没有关系怎行?我想来想去想到了白科长。姐,你说,白科长这人怎么样?
易兰说不出。
照我看白科长这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权有权。就是年龄有些偏大。不过呢,年龄大的男人疼女人。像咱们这个年龄就是要找比咱们大的男人。咱们才把人家拴得住……易琴眉飞色舞,易兰一句也没有听清。易兰只觉得耳边嗡嗡响。直到易琴连喊了几声姐,易兰才回过神。易琴说姐,你这里有没有白科长的电话号码?我想去找他。突然,易兰仿佛火山爆发,我看你是赖蛤蟆想尝尝天鹅肉!你以为你是谁?是仙女下凡?是金枝玉叶?你想勾引人家白科长,你没拉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配不配!……
易琴不高兴了,说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兰愣一愣,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和缓口吻又说,我是为你,免得你白费心思。
易琴不服气,哼一声说,没有不吃鱼的猫,我就不相信他白云霄是个圣人!你给我电话号码,我保证把他摆平。
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易兰冷冷地说。
你进城后就没有找过他?易琴不相信。
没有,易兰断然否决。
易琴走后易兰开始魂不守舍。易兰太了解易琴了。在白果园,一些人私下喊她“骚狐狸精”。如今“骚狐狸精”进城来了。进了城的“骚狐狸精”把攫取的目标瞄准了她心仪已久的男人!没有告诉她电话号码算什么?“骚狐狸精”既然动了心思,还愁找不到白云霄?
易兰感动害怕。
打烊后,易兰终于忍不住了,拨通了白云霄的手机。喂,请问谁打电话?是白云霄!易兰禁不住一阵慌乱。是……是我,易兰颤颤地说。哦,是易兰呀,那几个混混来过没有?白云霄问。易兰说他们来过,可听说我是钱大队的表妹就走了。白云霄乐了,说这是典型的拉大旗,做虎皮。不过我们的钱大队多了一位表妹,倒是值得庆贺,什么时候我要找他讨杯酒喝。白云霄就是白云霄,永远是那么爽朗那么风趣那么让人痴迷。幸福就像一股巨大的电流击中了易兰。易兰一阵晕眩。喂,易兰,这次出门我跟你想了一个很好的营销点子。真的。至于具体内容等我回来后告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易兰问,易兰的声音有些异样。白云霄似乎没有觉察,依旧兴致勃勃,说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就回来了。
对于易兰来说,这是十分漫长的三天!易兰几乎是陷着分分秒秒度过来的。第四天上午一过八点,易兰就将电话打到白云霄的办公室,但没有人接。打手机,手机关着。易兰店里没装电话。打电话要去街对面的公共电话亭。那天易兰不停地穿过车流滚滚的大街。到下午易兰快要疯了。
临下班时电话通了。是白主任吗?易兰问。白云霄说是我。你是易兰吧?倏地,易兰鼻子一酸,眼眶湿了。我……我找了你整整一天,易兰噙着泪水静静地说。噢,对不起对不起,白云霄说,我们昨天很晚才回来,上午在家休息,下午分管市长听汇报。这样好不好?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和九斤在临江酒楼吃晚饭。
七
关上店门后易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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