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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巨塔 作者:[日]山崎丰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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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向您如此开诚布公、衷心恳求后,您仍然无法接受我们的劝退吗? 我们是抱着如果您无法接受劝退就要引咎辞职的决心前来拜访您的。菊川教授,请您务必体会我们全体医局员的恳切真情,答应退选! 我们是赌上了自己的前途来此拜托您的! ”
    佃嘶叫着,却突然喉咙哽咽,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菊川目不转睛地看着佃,等佃的哭泣稍稍平息后,开口说道:“我并不是主动争取浪速大学的教授一职的,至于要不要辞退,都必须等决选投票结束后再谈。如果你们刚才的话属实,财前副教授一定会在决选投票中获选为教授——即使万一我当选了,也还是可以辞退。总之,距离决选投票只剩4 天,我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就宣布退出? 我已经充分了解了你们的想法,请回吧。”
    “您的意思是,虽然不会在决选投票前退选,但如果投票结果决定由您担任东医生的继任教授,您就会宣布辞退吗? ”
    安西试图让他做出口头承诺,但菊川的脸立刻严肃起来。
    “难道你们不知道刚才我已经怒不可遏了吗? 你们就这么闯进我家里,现在还赖着不走,还想让我说什么? 不懂得节制的话,反而会把事情搞砸……”
    菊川激动的口气仿佛打了他们一记耳光,佃和安西恍然大悟般地慌忙说道:“教授,我们太失礼了。我们会对您充满期待地打道回府,万一您就任本校的教授,我们全体医局员将完全不予协助……因此,这将与您往后的学者生涯密切相关,请您务必慎重考虑。”
    撂下这句狠话后,佃和安西用恭敬得不能再恭敬的态度行了个礼后,转身告辞了。
    菊川走进书房,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似乎努力想要使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
    和室的灯光照亮了院子,南天树的树枝被沉重的积雪压弯了腰。菊川注视着弯弯的树梢,思考着浪速大学第一外科继任教授候选人一事。去年6 月,通过母校船尾教授的引荐,第一次谈到这件事,他一开始就没有太大的意愿,但在恩师船尾教授极力说服下终于答应了。10月,去京都召开癌症学术研讨会时,在船尾教授的引见下和东教授见了面,隔了一天,又受邀去东教授府上做客,和他们全家共进了晚餐。可以说,全是因为船尾教授和东教授强硬地赶鸭子上架,事情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的。至今为止,他无数次为自己当初的允诺后悔不已。但或许是因为个性软弱,也可能是对任何事都缺乏积极的态度,才会一直拖到现在,才会造成今天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
    即使没有那两个擅自闯入家门的浪速大学的助理来告诉他,他也比谁都清楚,自己根本不适合浪速大学这种大家庭式的研究室。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7 年前离开东都大学,主动要求来到这个不需要受到杂务干扰、可以专心投入研究的金泽大学。无论船尾教授再怎么说服,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明确表达辞意? 事到如今,菊川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懊恼不已。
    不经意地一抬头,看到书架上妻子的照片正朝着自己微笑,就好像她生前一样,她似乎正侧着那张略带忧伤的瓜子脸对他说话:你的缺点,就是在学术以外的世界之境很容易随波逐流、优柔寡断,你要坚强些……
    学术以外的世界,很容易优柔寡断——现在回想起来,正是这个缺点使自己身处不利之境,不仅对自己,也使身体孱弱的妻子承受了极大的负担。或许正是这些日积月累的沉重负担,才会使妻子在经历了多年的肺结核折磨后撒手人寰。想到这里,菊川的脸上露出了沉痛而又苦涩的表情,终于下定决心般地站起身来,拨通了东京船尾教授家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菊川用一如往常般低沉而没有起伏的声音,表示要找船尾教授。
    听到一阵熟悉的干咳声,他立刻战战兢兢地说:“喂,是船尾教授吗? 我是金泽的菊川,万分抱歉,这么晚打电话给您。但有一件紧急的事想和您商量……”
    “什么事? 你很难得会打电话给我。”
    对方似乎在休息,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是。刚才,自称是浪速大学第一外科医局全体同仁代表的佃和安西两位助理来我家,劝说我辞选教授候选人。”
    “什么? 劝说你辞选……”
    “是。他们说,全体医局员都一致团结地支持财前副教授,无论决选投票的结果如何,都将阻止我的就任……”他一五一十地向船尾教授报告了来龙去脉。
    “那,你怎么回答他们的? ”
    “我没有给他们任何明确的答复。”
    “没有明确答复? 难道你会接受这种无礼的要求,萌生辞意吗? ”
    “不,我并不是受他们的影响,但我想,即使去这种人事关系复杂的环境,恐怕也无法静下心来从事研究工作,所以,我……”
    菊川的话才说到一半一一“住口!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假设你因为这些无礼的家伙i 而屈服,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 这与我的面子关系紧要,所以,请你不要随便发出这种未经大脑思考的草率言论! 有关这个问题,一切都交给我来办! ”
    “砰”的一声,对方粗暴地挂上了电话。
    东家的饭厅内,全家正享用着晚餐——虽然时间比平时稍晚了点。东坐在背对装饰柜的椅子上,妻子政子和女儿佐枝子分别坐在他的两侧。
    通红的电暖炉把政子烤得满脸绯红,她以优雅的动作拿起汤匙,悄然无声地喝完了汤。
    “老公,菊川先生真的没有问题吗? 只要一想到这事,我就坐立难安。”
    “没问题,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你不用担心。”
    东披着针织羊毛衫,撕开面包,露出从容的笑容。
    “你的‘没关系’根本靠不住,决定要进行决选投票的那次投票,你还不是说没关系! 佐枝子,你说对不对? ”
    她似乎在征求正在低头用餐的女儿佐枝子的同意。佐枝子用洁白的餐巾擦拭着嘴角。
    “这是教授会决定的,怎么能责怪父亲? ”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不是小事,而是有关你父亲继任人选的问题,而且,菊川先生去年秋天还来家里,和我们一起用餐了呢。这关系到菊川先生到底能不能成为你父亲的继任教授,怎么可以这么事不关己? ”
    她刻意把“事不关己”这几个字说得带有某种特别的意思。
    “老公,你估计在这次决选投票中,菊川先生可以拿到几票? ”
    “我要和今津教授做最后的讨论,才能计算出正确的票数,但在葛西君失去候选资格的状态下,事情应该正朝着对菊川君比较有利的方向发展。”
    东说完,端起了装着波尔多酒的杯子。
    电话铃响了,佣人接了电话。
    “喂? 是。什么? 东京的船……请问您贵姓是船什么? ”
    东闻言急忙放下酒杯,走到走廊,抢过电话。
    “喂,我是东。上次令您操心了,但在这次决选投票之前,我们将做好万全的准备,请您放心。”3 天前,在向船尾报告教授选举结果后,情势似乎逐渐看好,所以,东也得以以爽朗的声音报告着。
    “放心? 开什么玩笑,怎么放得下心? ”突然,电话彼端传来船尾毫不客气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
    “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今天,代表你们医局的佃和安西两位助理去金泽的菊川君家里,威胁他要辞选教授候选人! ”
    “什么? 我们的医局员吗? 怎么可能这么荒唐……”
    “但事实上,这种荒唐的事竟然发生了! 刚才,菊川君打电话到我家,说他们好像街头混混一样闯进菊川君的家里,说什么反对外来教授、支持财前副教授等等一大堆不堪入耳的话! 临走之前,还撂下狠话,说万一菊川君走马上任,医局全体员工将团结一致,绝不提供任何协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恕我失礼,浪速大学难道已经丧失了学校的秩序,连助理这种小毛头也敢这样到处撒野,胆大妄为地擅自干预教授选举了吗? ”
    船尾震怒的声音刺进了东的耳朵。东握紧电话,却无言以对。
    “喂,你总该给我个交代! 你身为主任教授,难道要告诉我,你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研究室内这些不平静的动向吗? 你也知道,菊川君本来就是那种个性,他,觉得没有必要去面对全体医局员的敌意。但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打退堂鼓,当初并不是我要把菊川君推销给你的,而是在你再三恳托下,我才向你推荐了优秀的菊川君。”
    船尾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锐利的刺一样在指责东的不负责任。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赔不是,最近太专注于决选投票的固票活动,疏忽了医局内的动向。我会立刻责成肩负监督医局员之责的财前副教授,在严格调查的基础上,我将负起完全的责任,做最完善的处理。”
    “你可不可以具体告诉我,最完善的处理是怎样的处理方式? 如果处理不当,反而会刺激对方,把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有什么令人刮目相看的锦囊妙计吗?”船尾略带挖苦地反问道。
    “不,目前还无法具体回答您,无论如何,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当东再度重申立场时,船尾说:“不好意思,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无法放心地交给你处理了。恕我放肆,我明天会亲自去大阪一趟。”
    “您要来这里……”
    “对。事到如今,万一我推荐的菊川君败选,不仅会影响菊川君的前途,我的尊严也会被践踏得荡然无存。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亲自跑一趟,在我赶去处理之前,请暂时维持现状! ”
    船尾的语气充满不容动摇的坚定。
    “那,我去伊丹机场接您……”虽然船尾是东同窗的门生,但为了表达歉意,他还是向船尾摆出了低姿态。
    “不,你不用亲自来接我。你有时间来接我,还不如去为菊川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明天上午要动一个大手术,还不知道几点可以出发。总之,手术一结束,我就会立刻上路。那,就明天见! ”说完,船尾立刻挂了电话。
    东一脸茫然地站在走廊上好一阵子,对自己曾经信赖的医局员的愤慨和由船尾告知这件事时所承受的屈辱,令他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就这么活生生地发生在眼前! 东的计划原本一帆风顺地进行着,如今却将遭到一举摧毁!虽然他不会在妻子和女儿面前露出慌乱,但他仍然无法克制内心的激动,一脸苍白地回到饭厅。
    “老公,船尾教授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
    东很不情愿地闭紧双唇,.但还是开了口。
    “自称代表医局的佃和安西去金泽的菊川君家,劝说他辞去教授候选人,不,按船尾教授的说法,是去威胁他。”
    “怎么会有这种事! 竟然去金泽恐吓菊川先生……”政子的脸色一沉。
    “一定是财前副教授的杰作,一定是他煽动年轻的医局员做的! 你竟然会毫无察觉,真的要被人笑死了。如果因为这种事影响菊川先生的选情、激怒船尾教授的话,好不容易谈好的近畿劳灾医院院长的位子恐怕也难保了。船尾教授不仅在厚生省很吃得开,在劳动省的人脉也很广,怎么可能坐视这种事的发生?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佐枝子,你也和我一样,对不对? ”
    政子高亢的话音一落,佐枝子立刻低下漂亮的额头。
    “怎么尽是一些令人丢脸的事……”佐枝子说完便起身离席,似乎再也无法忍受眼前的一切。
    东的车子穿过御堂筋朝南前进着,他努力克制着不时涌上心头的不快。
    船尾从伊丹机场打来电话,只是大略交代了两件事——要在避人耳目的料亭见面以及联络第二外科的今津,请他一起前往。他的态度完全不同于昨天慷慨激昂的口吻,但在船尾压抑了感情的声音中,更充满了令人生畏的愤怒。船尾负责大学医学部授课、附属医院的看诊以及担任多家文部省、厚生省相关顾问机构的要职,在百忙中特地拨冗赶来大阪,想必是要亲自策划一些对策。
    在华灯初上的宗右卫门町左转,来到位于道顿堀河畔的料亭增田屋,今津已经比东早到了一步。今津一看到东,就立刻说:“真是吓了我一跳,再怎么样,也难以想像那些人竟然会冲到竞争对手的家里,当面威胁逼退,简直岂有此理! 这也算是一种政变吧,这么一来,等于是把负责研究室的教授的面子踩在脚下了! ”
    他用一派激愤的言论表达了同情东的立场,东却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下腕表。现在的东并不在意今津的安慰,让他更担心的是船尾的造访。
    船尾在侍者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东面色凝重地迎接着船尾,示意他坐在壁龛前的座位,船尾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坐在正面的主座。
    今津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地自我介绍说:“我是第二外科的今津,在外科学会里经常承蒙您的照顾,没想到如此突如其来的意外,还劳驾您千里迢迢赶来,实在令人汗颜之至。”
    船尾也回了礼:“不,彼此彼此,菊川的事让你费了不少心。”
    在尴尬的气氛中,料理和酒纷纷端了上来,在相互敬了第一杯酒后,东立刻放下酒杯:“昨天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致歉。昨天晚上,我已经郑重地向金泽的菊川君道歉。同时,我也准备严惩不请自去的佃、安西以及背后的策划者。”
    船尾的外表比他的实际年龄52岁更显老态,只有一双眼睛特别锐利。
    “虽然你三番五次地说要严惩、严惩,但这并不是惩罚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相反,如果不谨慎地思考处罚的方法和程度,反而会刺激对方。更严重的是,在东医生声称决选投票没问题、一切包在你身上之后,为什么会立刻发生这么大的事? 虽然我相信你们原本是不希望我操心这些事,但我更希望你们在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他的语气充满嘲讽。
    “不,您这么说,真教我无地自容,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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