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小狐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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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如那个烂人……”　　　　
　　　　我第一次感到晴美的声音中刨除了那些残忍和恐怖，只剩下，很单纯的……伤心。晴美，说的是真的吗……可是，那不可能啊……　　　　
　　　　“为什么他……不能受到惩罚……为什么没有人能惩罚他……”晴美，竟然，将头埋在了膝间……　　　　
　　　　不是吧，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上杉晴美吗？她竟然……我以为她一辈子也不会哭一次呢……可是现在，她居然就这样，在距我几米之外的地方……双臂抱膝，泣不成声……是啊，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很多，人的外表也真的很可怕，因为外表的存在，让我们不由自主地对许多事情作出肤浅的判断。凭外表，谁知道那样一个温柔漂亮的高桥未知会是一个手段非常、口不对心的可怕女生……凭外表，谁会想到不良少女、刁钻泼辣的上杉晴美也会这样哭的泪眼模糊……谁会想到……她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我哥哥……有人因为他自杀……就算是真的，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个人，”晴美抬起头，我看不清写在她眼中的是什么，“就是我姐姐！！”　　　　
　　　　？？姐姐！！为老哥自杀的人……是晴美的姐姐……？！！　　　　
　　　　“你有姐姐？”我努力的想站起来，走到晴美旁边，可是被冻得毫无知觉的身体不争气，只好用爬的，像蚯蚓一样，我吃力的爬到了晴美跟前，“你的姐姐，为什么会自杀呢，又为什么是我哥哥的错呢……”　　　　
　　　　“我的姐姐……她，性格很内向，很温柔，很安静……”晴美的眼睛已经有点睁不开，因为泪水结成了冰，几乎把她的眼睛封了起来，“她和祝君如，是国中的同班同学，我知道姐姐那三年一直很喜欢一个男生，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谁。后来，在姐姐的毕业典礼上，我认识了祝君如，那个夏天，我们开始交往。那半年……像天堂一样……可是，也是我这辈子最最后悔的日子……我以为，我认识了一个全世界最最好的男生……可是，实际上，他却是一个又自私又残忍的人！！”　　　　
　　　　晴美就这样哇哇的哭出了声，旁若无人的放声大哭。晴美啊……不要哭……我很想这样对她说，可是又怎么都开不了口……　　　　
　　　　“就在后来，我和祝君如决定把对方带回家里吃饭……我……我不知道姐姐喜欢的男生就是祝君如……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的……我一定不会……”晴美又把头埋进了双膝。　　　　
　　　　“晴美……”我很想伸手去触碰她，可是，低头一看，身上已经全是冰碴，呵，我也是冰雪皇后了……　　　　
　　　　“可是……”晴美抬起头，望着我的双眼，“可是祝君如，他却是知道的。姐姐那天站在学校的顶楼，对我说，她早就向祝君如表白过……我的姐姐……我的内向的姐姐……她居然会主动向别人表白……她是多么喜欢祝君如……可是，祝君如，他却喜欢上了我，而且明知道我是她妹妹……他明明知道我是她妹妹！！！”　　　　
　　　　“晴美！”我用自己放得出的最大音量对她喊，“就算知道你是她妹妹又怎样？喜欢有错吗？”　　　　
　　　　“有错！当然有错！！”晴美简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既然知道……就应该告诉我……如果我知道，姐姐喜欢他……我就不会跟他交往的……可是……半年……我跟他在一起逍遥快活了半年，让我的姐姐……自己一个人伤心……而他，却若无其事……丝毫不觉得愧疚的继续瞒着我……他……根本没有为我姐姐想过，对他来说，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别人是伤心是难过，是死是活……他统统不管……可是……那是我的姐姐啊……只因为，他的自私，他想要和我在一起，所以，他明知道我们是姐妹，却不说……狠心的让我的姐姐一个人……每天承受痛苦跟煎熬……我姐姐的性格……什么都不肯说……一直到她选择死亡之前……她对我说……晴美，对不起，跟君如在一起……要快乐……”


第三部分　诺言第32节　HELLO，小狐狸

　　　　晴美已经哭得满眼是泪，她的脸也满满的结着薄冰。而我……为什么我的脸隐隐作痛……我吃力的用一只手攀上脸颊……原来……我也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姐姐对我说对不起，她对我说对不起……”晴美的音量也越来越小，但泪水却越来越多，“一切都是我和祝君如的错，可是姐姐，她还跟我说对不起……她说，要我快乐……可惜，她没办法亲眼看着我的快乐……因为，她也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她说，希望她最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能获得幸福……可是三个人中如果要两个幸福，就要有一个消失……”　　　　
　　　　我想我有点明白晴美了，我有点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一个最亲最爱的人，前一秒钟还在微笑着说话，后一秒钟就自杀了……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眼睁睁的看着她从眼前消失，然后，又不得不看着明明曾经活蹦乱跳的，在一起生活，形影不离的人变成一具尸体躺在地上再也不动……而她的死又有一半是因为自己……以前一直觉得晴美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或者心理有问题，可是现在想想，遇到这种事情还能正常生活的人，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吧……　　　　
　　　　“上杉晴美……”我努力的振作起声音，“说来说去，我老哥究竟哪里罪大恶极？是，他可能是故意瞒着你，不让你知道真相，但是，那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是啊，对啊……”晴美悲伤的笑着，“可是，对姐姐，要公平……姐姐她，一个人痛苦，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们都要痛苦……怎么能不管姐姐，独自享受幸福快乐呢……我们……都要痛苦……祝君如……我不会让任何女生接近他，和他在一起……我要让他永远只属于我的姐姐……如果姐姐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么……谁也不能……而我自己……也一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并不后悔……因为这样，能让祝君如更加痛苦……还有我自己……”　　　　
　　　　老天，我真是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种人，从好久以前，就无法理解日本的那种“武士道精神”，就是那种拿着剑剖腹自杀的行为，多么顽固、执拗，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吗？而现在，我也同样为晴美不值，做了那么多事情，只为了让大家都痛苦，只为了良心上对得起一个死掉的人……而放弃了明明就在手中的快乐……日本人的执拗……真让我哭笑不得……为什么就那么死脑筋呢……又或者……在我眼中的死脑筋，在他们自己看来，却是一种情义和人性的表现……可能我们永远不能理解对方……可是此刻，我不知道，如果是自己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会不会也像晴美一样呢……事情没有真正降临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理解那种身临其境的感受……　　　　
　　　　“那么……你……为什么……”我喘着粗气，维持着让自己可以说话，“为什么没有去教训高桥未知呢……似乎只有她一个……是个特例……”　　　　
　　　　“因为……因为……”晴美望向了我，“你不觉得……她……很像我吗？……有她……那样的打扮，那样的身份……陪在祝君如的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我怎样都不舍得把那样的画面拆开……因为……就像以前……我跟君如在一起……的时候……我每次看到……都不忍心……把那幅画面打烂……我不想拆开……祝君如……和上杉晴美……”　　　　
　　　　“白痴，你真是大白痴……”我的眼泪嘀嗒嘀嗒地落到手背上，“你，明明喜欢我老哥，我老哥也那么喜欢你，可是非要搞出那么多事情来，让大家都难过……你难道不明白你姐姐吗？她是要你们快乐啊……死掉的人，为的是活着的人能够幸福……要是大家都痛苦的话，那她还死什么死啊……笨蛋……真是笨到不行……你的姐姐也笨……你也笨……我老哥也笨……”　　　　
　　　　“是啊……大家都笨……”晴美望着天花板，“我一直想方设法的要教训你，就是为了让祝君如痛苦，因为他的过错，使他喜欢的女生不择手段的来伤害他的妹妹……哈，我要让他尝一尝被最爱的人出卖的滋味……就像我姐姐……也要让他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感受……就像我……”　　　　
　　　　“是啊，你恨我老哥，你就继续骗你自己吧……”我的发音越来越艰难，“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毫无愧疚的对姐姐说，姐姐，我是对得起你的，姐姐，我来陪你了……”　　　　
　　　　“祝君好……”晴美竟然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其实，我也很想说，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可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不顾姐姐……自己去享受和君如在一起的幸福……”　　　　
　　　　“上杉晴美，你这样子，你姐姐就算不自杀……也会被你给气死……她……选择死亡，是因为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们在一起而强颜欢笑，也是因为想要你们能毫无阻碍的在一起……而你……却弄出了这么多荒唐……她……一定会被你给气死的……不希望给你们负担，不希望束缚你们……所以情愿自己消失……而你，却不能带给她心爱的人幸福……反而让他每天都生活在痛苦跟自责里……姐姐也真是的，怎么放心把我哥哥交给你，你不怕姐姐她会怪你吗……你有脸去见她吗……”真是佩服我自己，居然能说出这么多有哲理的话来，“姐姐她，希望你和老哥能把她没有享受到的快乐也一并享受了，而你……都做了些什么啊……我看你……还是别这么早去见她了……一定会被她打回来……”　　　　
　　　　“是啊……可能吧……”晴美释然的笑了，她终于笑了，笑的让我如此欣慰，又如此辛酸，“君如……我也很想……很想……可是……都不可能了啊……”　　　　
　　　　“怎么不可能，谁说不可能……”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用自己完全丧失知觉的手去抓紧搭在我手背上的晴美的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老哥……他依然非常非常喜欢你，只要活着，只要还活着……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可以重新来过……可以像姐姐说的一样……在一起……快快乐乐的……而且……我也要，求你……请给我老哥幸福……所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呵呵是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和君如……会在一起……像姐姐说的……要快快乐乐的……要在一起……我……不想和他分开……要在一起……”　　　　
　　　　晴美的手也握住了我的手，这是第一次吧……第一次和晴美握手……为什么……又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划过我的嘴角……我真的……从来没想过……在人即将完全丧失意识的时候……也可以有这样毫无保留的感动……　　　　
　　　　晴美的话，就像好遥远的梦一样，也许她也认为那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才终于肯说出口吧……老天，让我们出去吧……晴美她，说出口的话……你要给她机会做到啊……　　　　
　　　　我们在这样的气氛中，不知沉默了多久，听不到钟表的走动声，听不到，其实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我们是在等着有人来救我们吧……虽然这个可能真的小得可怜……但这也是唯一的可能……等了好久，可是还要等……我只能感觉到自己微弱的呼吸产生的哈气，在鼻尖化作白雾……　　　　
　　　　“君好，你还有力气吗……”晴美的声音也已经虚弱的完全连不起来。　　　　
　　　　“有，我有。”我几乎是借着自己的呼吸来回答她，同时，又握了握紧和她已经冻在一起的手，真奇怪，对于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冷的我，此刻突然觉得……有种东西……叫温暖……　　　　
　　　　“是吗，我也有……”晴美对着我笑笑，“那我们就来聊天，不要让对方睡着了……”　　　　
　　　　“嗯，好啊……我不困……我才不要睡觉呢……”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冻住了，而且，即使睁开眼睛，我也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微弱的呼吸……是我唯一还能进行的运动，也不知道还能进行多久……　　　　
　　　　“君好，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聪明啊……”未知说话已经无法带动声带震动。　　　　
　　　　“是啊，我以前也没发现，原来我那么聪明……”我吃力的牵动着僵硬的嘴角，“可能……可能……是和诺言在一起……时间长了吧……他总说我傻头傻脑的……可能因为和他在一起……所以……也变聪明了吧……”　　　　
　　　　诺言……诺言……为什么……一提到诺言的名字……我竟然忍不住……好害怕……好想哭……　　　　
　　　　“晴美……”我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在这安静的大空间里，我们知道彼此再说什么，“我……好想他……”　　　　
　　　　“君好，没关系的……”晴美把头靠过来，搭在我的头上，“等到我们出去了，就能见到了，许诺言，他是个好男生啊……他会对你很好的……等到出去了……就能见到了……”　　　　
　　　　“可是……可是……可是我现在就想见他啊……”我把脸埋在晴美胸前，竟然就这样不争气的哭起来。这是哭吗？这不是哭，只是我想象自己在哭罢了，因为，现在的我，就算想哭，也做不到了。晴美，我也感觉不到晴美……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感觉不到我的呼吸……鼻尖的白雾……晴美，不行了，我是真的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而且，我真的困死了，让我睡一下下哦……诶……晴美，是你在叫我吗……声音好小哦……还是我听错了啊……感觉不到了，感觉不到晴美……我是睡着了吧……可是，我还能感觉到……许诺言，我想见他……现在就想见他……想看到他那张冷冰冰的冰山脸……想看到他没有表情的表情……想跟他一起牵着手，在马路上悠闲的横行霸道……想听他再扳着一张酷脸对我说“HELLO，小狐狸”……


第三部分　诺言第33节　我又做错了什么

　　　　哪里呀……这是……我的天……全是白白的……晴美呢……我刚刚好像还听到她在叫我的……是不是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