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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道德经注解(震阳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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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耳目,轻暖足于身,肥甘足于口,再吞并天下,使万国来朝,夸耀他的名誉,尊重他的身体。像始皇自尊自大,以为超过二帝三王以上。并采取六国精英大修阿房宫,掳掠六国的子女玉帛以实其内,求肉身上的娱乐就是了。不知道仗兵威权势畏人,人虽不得不畏惧,然一旦失了,就譬如老虎失了爪牙,人就不怕了。像拿破仑盛时列国无不畏惧,随后失了兵威在孤岛囚死,谁还怕他呢?独有君子神武,神武不杀不怒,而民威于铁钺,人见了没有不尊敬的,说出话来人没有不信仰的。自然就声名扬溢于天下,自有天爵良贵,比这兵刑的威武强着万万倍呢!
黄真人云:所谓威者,乃纲常名教之天理,所最难犯者。使知慎独于衾影,畏天威于隐微,自然天锡纯煅眉寿无疆。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若天威俨在咫尺,而戒慎弗懔且明,致令伦常澌灭礼义消亡。则天良无存天罚不贷。而凶灾不免性命难全,是乃民不畏威而大威至矣。夫唯自爱其生之理,自保其天之良而不稍厌。诗云:“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愉无敢驰驱也。”天监厥德,俾尔炽而昌,俾尔寿而臧,实有与天地同为悠久者焉。是以不厌,非圣人其孰能之?古帝王恭己无为,懋昭大德日就月将,洗心涤虑。精参造化之妙,洞晰本来之天,唯自知耳。至若德业文章,外之所著,圣人绝不以之表见于人。且朝乾夕惕重道守身,一息不离乎仁。他如名位声华人之所尊重者,圣人绝不以之足贵。虽圣人自知自爱之端,亦凡人共知共爱之端。特凡人知之而必见之,爱之而必贵之。那么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其慎幽独而不敢炫耀于人,重保养而不敢矜尚于世,岂凡人所可同日语乎?夫亦云去欲取理,尽人合天,以至超凡入圣绝类离群,而成亿万年不朽之神者。皆由此自知广居之安,自爱长生之乐,一于此不二于彼,而民自迁善而不知为之耳,舍此乌能若是哉?此言无狭所居,其所居必大。无厌所生,其所生者必长。
然用功之际,元神识神不可不知。夫人受气之初,从父母媾精时,结成一点黍珠。此时氤氤氲氲,只有一团太和之气,并无一点知识。然而至神至妙极其尽变,作出天下无穷事业出来,都由此一点含灵之气之神。从无知无识而有知有识,从无作无为而有作有为,莫非由此而始。此时天人一理物我同源,体用兼赅显微无间,故曰元神,此是天所赋畀的。到得血肉之躯既成,十月胎圆,呱的一声婴儿落生,此时识神始具。夫元神者,先天之元气,天地人物一样都藏于太虚中。一抵人身,则隐伏于人身虚无窟子之内,此是天所赋者。修行人欲成大道,岂可著空著色以求之哉?唯有一无所知一无所有,扫除一切尘氛,而个中消息自现灵妙自生,至若识神,乃人身精灵之鬼,劫劫轮回种子。必要五官具备百骸毓成,将降生落地时,然后这精灵之魂魄方有依附。古人谓后天识神,因有形魄而生者,此也。此元神识神大分别处也。但有生之后,元识两神交合一处,有时元神用事,识神退听。则后天之意气虽动,要皆由仁义礼智而发为喜怒哀乐,识神亦化为元神者此也。有时识神用事,元神隐没不见。虽仁义礼智之见端,亦皆变为私恩私爱私憎私嫌,元神亦化为识神者此也。总之为口耳一身起见者,皆是识神。一到识神用事,焉有光明正大,可以对天地质鬼神的事业出来?唯混混沌沌之中,忽焉一感而动,此时天理纯群,毫不夹后天识见。如能稳立脚跟端然行去,即纯乎天理而无一毫人欲之私。吾故教人于无知无觉时寻玄关一窍,良以此时与天地一体,与虚空一致。能从此处把握行将去,则天地之生生,不难自我而为生生。虚空之变化,不难自我而神变化。此时一觉,诚为天地人之根源,修士不从此下手,又从何处以为仙圣之阶哉?要之,无思无虑而出者,元神也。有作为见解自色身中出者,识神也,二者大不想侔。既明得元神生于虚无,识神生于色身。我于是正本清源,务令内外三宝守中,不许一知一见从有形有象有思有虑而出。如此操持如此涵养,久久尸魄之灵,皆化为清净元神而出,八万四千毫毛亦转为护法灵神。此所谓化识为元,转阴成阳者此也。此在人实力于虚无一边,不要为色身起见着想,得矣。
第七十三章 任为
太上曰: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这,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是以圣人犹难之。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纟单)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字解' (纟单)是缓,恢是大,疏是稀。
'章解' 勇于果敢好胜的就杀人,勇于不敢以柔下自处的就活人。这两样或有利于人或有害于人,是人所知道的。天厌恶勇敢杀人的,谁知道他的缘故呢?因此圣人还以勇敢为难。天的道不和人争,却善于得胜。不说话却善于感应。不用招呼就自然来,虽甚舒缓却善于谋。天的网恢恢然甚大,虽甚稀疏,却没有遗失。
'演说' 江圣云:生杀是天的大权,圣人体天行道,赏罚大公无私,即是代天生杀。不然要是杀人自肥害人自利,那么天要生他,人竟然就杀了他,天安得不痛恶人的敢于杀人?必以为弱肉强食是天演的公例。且天无声无臭,也不能赏罚人。不知天虽不说话,却自然有报应。他的报应虽似宽而实至严,丝毫都不错,人没有能逃出去的。因为天道是自然的,凡人事上自然的报应,皆是天道的作用。没有人使他这样,就像有人使他这样。天的赏罚这样严,人何必好杀人呢?
黄真人云:古诗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人盗天地之气以为丹,即盗于穆不已之天命。此命在天即清虚之一气,在人即太和之一气。唯由平旦直养,至于浩然充塞乎两大,即反本复命,上下与天地同流矣。养之唯何?一在于死妄心,死妄心贵于刚,刚则不屈于物而令正气常伸。一在于生真心,生真心贵于柔,柔则能悦诸心而令浩气常凝。此两者一往无前,奋其果敢之力者,死机也。逡巡不前甘为懦弱之材者,生气也。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退为进基负为胜本。易曰:“日中则昃,月盈则蚀。”天地盈虚与时偕行,或利或害往往与世相反,故人之所喜,天之所恶也。且夫天何所恶哉?好生者彼苍天之心,有时不用生而用杀。尚德者上帝之意,有时不用德而以刑。此间生中寓杀,杀中有生,其意深微,有非人所能测度者。所以天之所恶,孰能知其故?是以圣人知福为祸基,柔为刚体。酌经权而用其中,忘利钝而守其正,不与凡人争利害,唯于一己辩从违。至于降灾赐福惠吉迪凶,虽圣人犹难测其微矣,况一般无知者乎?
夫上圣之道亦天道也,圣人纯任自然而进退升降,自运转于一身之中。天道无为自然,而生长收藏常流行于太虚之表。所以不与万物争强而修短频临,究无一夫之能傲,是不争而善胜矣。不与下民言礼而祸福所及,卒无一地之所逃,是不言而善应矣。虽其中或迟或速或重或轻,暗中自有权衡,有不由人谋者在。故曰:“不召而自来,(纟单)然而善谋。”任他才智过人奸巧绝世,而肝肺洞见,虽张皇掩饰有何益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洵不诬也。遏欲贵果,不果则人心放纵人欲缠绵,故勇于敢则杀,杀人心也。存理贵柔,不柔则凡气暴躁元气动摇,故勇于不敢则活,活元神也。然死人所以活神,害中有利。活神方能死心,利中有害。或利或害,两者相济,人心易死,道心易生,顾其中有天道焉。天有好恶,刑与德并施生与杀共用,人或知之矣。而具生机之中,伏活机于死机之内,世人未易窥测焉。天之所恶,孰知其故哉?圣人身同天地,知恶之正所以好之。且非恶无以成好之,此中循环妙用,虽圣人犹难之。然而圣之道亦即天之道也,天不与凡民争是非,而发育万物,无、有不荷其煦妪而驾而上之者。不于凡民言感孚,而阴阳迭运,无有不相为默契而悖而驰之者。盖天人一道,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化何神也!物我同源,廓然大公,物来顺应,措何当欤!至人以无思无虑之真,默运神功于生杀之舍,暗袭天机于造化之宫。入水府造金乡,踵希夷绝视听,杀者生之,生者杀之。初不知其何者以相胜相应,如子母夫妇不召自来,不谋自合,如此其感孚之捷而神速耶。至灾祥祸福贞淫,天网恢恢,诚无有逃脱之者。以虚空即道,道即天,不能逃虚空,即不能逃天。人不违道即不违天,天庥不于以滋至哉?
第七十四章 制惑
太上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者矣。
'章解' 民人并不怕死,怎么治国的专拿死恐吓他?要是使民人常怕死,这些作怪异不法的,我得着拿住杀了他,谁还敢再为不法的事?乃越杀越多,可见民不怕死了。且说民犯了罪,常有司法的以公法杀他。竟有代司法的以私意杀他,这譬如不知规矩还代大匠斫木。代大匠斫木,少有不伤了手的。
'演说' 江圣云:圣人以道德化天下,使人知道敬畏的根本。自然像十目所视十手所指,戒慎人所见不到的,恐惧人所听不到的。隐微处既然这样,外面上更没有犯法作乱的了。何用专恃刑法呢!且说拿刑法杀人镇压人民,人民也不怕死,因为尚严刑的时候,必系乱世,民不聊生,无所措手足,人既无生望,还怕死吗?且说用刑的,未必不玩法任情。刑法既不公道,民越不畏惧,就是畏惧也难免不坠到法网里。于是,有的甚至以犯法作乱为生机,以守法安分为等着死的,必至互相残杀,大乱就起来了。呜呼!这道之以政,齐之以刑,孔子还说民免而无耻。况说不安公法就妄杀人,是道之以滥杀,齐之以残横,天下怎么不乱呢!
黄真人云:古之治天下者,必因乎民情之所易动,而预为之防。不因人君之喜忧,唯视民情之好恶,顺其势而利导之。所以其教不肃而成,其政不繁而治。若民之灭纪败伦,于名犯份而毫无畏死之心,我以五刑之设,悬于像魏读之月吉,是徒劳其设施而无补于国计民生也,岂不枉费心力哉?唯因民之贪生而惧死,有敢为奸邪奇诡者,吾乃从而杀之。正所谓制一以警百,少惩而多诫。斯民自父训其子,兄勉其弟,不敢职为乱阶,以自戕生而就死。然杀之虽在乎上,而所以杀之亦视乎其人。唯至仁杀至不仁,则民有杀之而不怨,死之而亦甘。孟子谓唯天吏,则可以杀之也。夫天吏乃可以杀人,是常有司杀人者矣。若非天吏而以暴诛暴,是以乱治乱。不唯民乱益乱。而且代司杀者杀,犹之代工匠而运斧成风,挥斧斫轮,其能神乎技而妙于成哉?历观古今匠士,其身不能大匠而代大匠斫者,奚有不伤其手者耶。彼民不幸,不获生于有道之世,是以寇贼奸究肆无忌惮。又不幸不遇司杀之人,则启沃无从,,返还奚自,以至薄者愈薄。而厚者变薄矣,不亦大可伤乎?以畏死喻慎独,人唯慎独功深,则天人辨白理欲分明。欲寡过而未能,思免惩而不得。于此兢兢业业汲汲惶惶,省查其几微;克制其伪妄;不难欲静理存;立见本来真面。若于不睹不闻之地;平日无操存涵养之功;而于欲动情胜时;思拔除恶孽顿见性天;势必不除恶而恶愈多;愈洗心而心愈乱。太上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理势乃相因也。唯能慎己于幽独,既有以知欲念之非,乃克遏欲于临时,庶可以还天心之正。一念扫除一念清净,自不萌芽再生于其际。此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颠越不恭败坏伦常。盖以有道驱无道,犹人君抚绥万姓统驭群黎,以至仁杀不仁,以大义杀不义。自然没者顺而存者安,近者悦而远者来,不至有倒戈相向反戟相攻,而为仇为害也。学者欲去伪存诚反本归根,其必杜之以渐,守之以恒,庶几一窍通而窍窍俱灵,元神安而神神听命。所谓“人能常清净,天地悉皆归”是也。又曰:“人能一正其神,则诸邪自不敢犯。”此与司杀者杀,而杀之不怨死之亦安,同一自然之道,希有之效焉。
老子在这一章主张人道主义政治,反对统治者杀人,尤其是反对多杀人。太上老子认为,人的自然死亡是由司杀者杀的,天道之所掌管。但是残暴的人却代司杀者杀,乃人间暴虐的统治,杀人多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第七十五章 贪损
太上曰: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也,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也,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上求生之厚也,是以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章解' 民人的饥饿,是因为在上的吃的税太多,民力已尽,所以饥饿。人民的难治,是因为在上的用有为的武力权谋,民变诈百出,所以难治。民看轻了死不害怕,是因为在上的嗜欲大开,养生命的材料太厚,力有不给所以轻死。就惟独不是以养生为重的,才是善于贵重他的生命。
'演说' 江圣云:我见梁巨川先生殉道的遗笔上说:“民生因负担过重而衣食困难,四乡的人生活状况,几乎人畜平等。而城市的人谈笑欢娱,讲求精美卫生,实属可叹。”又说:“人不用奸谋诡计,就无以生存。”我以为梁先生这话与老子暗合,切中现今弊病,真是救世的正论。及至注这一章书,老子他老说的尤为真切,细看他老的大意,重在生生之厚一句上。因为民的饥饿,由于上食税之多,上食税之多,由于生生之厚。怎么说呢?国家纳税原来是供国家公用,国家用的多了,就该纳的多,这也是应尽的义务。但不说是上用的多,而说上食税之多。说上食税之多,显然是国家养了一些冗员,剥取了民脂民膏来,宫室妻妾饮食声色,养他的生了。于是上行下效,人人皆厚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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