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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啊 作者:黄孝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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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爱?什么又是不爱?   
  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我们以为它是,它就是了。钟情,是这样吗?我们只是爱,只是想爱,并不指望爱会带来什么回报。爱是愿望,不是结果。让所有的喋喋不休都滚一边去吧。钟情,其实我完全不必打开那个柜子,我也能明白你。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要到此时此刻,我才会明白这道理?人呵,一撇一捺,确实简单,可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钟情,你死了,我还活着,你能告诉我答案吗?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我活着本来就与死了差不多。眼泪也会是一朵一朵,它们在不停地诉说。我露出笑容,问酒店总台小姐要来纸与笔,飞快地写下一些长短不一的句子: 
  
  外面的风真的好大,   
  我的朋友们呀,   
  都没有回家。   
  黑沉沉的夜晚,   
  开着黑沉沉的花,   
  它们是否也不想回家?   
  踮起脚尖,说着甜蜜的话,   
  我终于让你泪如雨下。   
  轻轻把手拉,   
  你不要说话   
  我的朋友们呀,早就没有了家。   
  好吧,亲亲我的脸颊,   
  我的爱从来不假。   
  纵然你的容颜实在太差,   
  我也不会说出让你伤心的话。   
  好吧,轻轻把手拉,   
  我们都不要说话。   
  黑沉沉的夜晚飘着黑沉沉的花,   
  我想你从此夜里可以不再害怕……   
  把笔还给酒店小姐,把纸拿起,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揉成一团,扔入旁边那个废物篓。我慢慢走出酒店,深深长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一呼一吸,我在夜色中挺直脊梁。 
  
我以为生活会这样一直下去,虽然比在国内累了许多,但有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身边,还会有什么不满足?所以,最初几个夜里,我都会咯咯笑醒。但该发生的事情总是要发生的。牵出来的线头一定会有着另一端。 
            
  那天与往日并没有任何不同,天很蓝,仍然蓝得不含一丝杂质。我从老人医院回来时,大约是下午四点,心情极好,医院有个老太太甚至说要收我做“干女儿”。我在邻近菜场买了几条鱼,想熬锅鲜鱼汤给不舍补补身子。这些天,吃的都是便当,日本人口味清淡,便当里还时常有种生鱼片,当时吃,味道还可以;时间稍长点,就觉满口腥味。 
  
  家门口有个女孩儿,一直安静地站着,穿身和服,很漂亮,眉目如画。有些奇怪,我对她笑了笑,用不大熟练的日语说了声,你好,有什么地方,可以为你效劳吗?女孩儿也笑了,说的却是极为标准的中国普通话,你好,请问是听雨花小姐吗?我忙不迭点头。她是谁?还真少见这么年轻的日本女孩儿能把中国话说的这么地道。她又开了口,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会儿?我想与你商量件事。我把她让入屋内。 
  
  女孩儿脸上一直挂有盈盈笑意。我心里却忽然发了慌,她想与我商量什么?她开了口,我是来自中国XX城市,我叫吴敏,见到你真高兴,请多关照。   
  她朝我一弯腰。   
  我赶紧回了礼。她是中国人?难怪中国话说的这么好。不对啊,她为何要穿和服?现在就是日本女孩儿平时也很少穿和服。我对她也礼貌地抱以一笑,吴敏小姐,认识你我也很开心。 
  
  她的脸上稍稍一红,继续说道,真对不起,思前想后了这么久,觉得还是必须告诉你,因为我比你更需要他,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女孩儿慢慢站起身,我这才注意到在那宽大和服下,她的肚子微微向前凸出。 
  
  脑袋里忽然像是被倒入一锅浆糊,我都不知道把手往哪儿放好,吴敏小姐,你不是不弄错了什么?女孩儿脸上的笑意更重了,加重语气,对不起,我已怀有任不舍的孩子。天怎么这么灰啊?我揉了揉眼睛。女孩儿继续说道,你现在坐的这个地方,便是我常为朋友沏茶的地方,不舍说,你要来,叫我让你,我听了他的话,可这半个多月来,我实在忍得辛苦,真对不起,我需要他,请你把他还给我,好吗?我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他。 
  
  我茫然地抬起头,不会是在做梦?木制茶几上有套咖啡色茶具,不舍每天都要用那沏一壶茶。女孩儿向我再一次弯下腰,对不起,打扰了,我先告辞了。她走路所发出的声音很轻,像一只猫。我傻傻地望着女孩儿刚坐过的地方,仿佛那里还有个人,还想说些什么,天色却已渐渐暗下。 
  
  不舍回了家,把灯打开,看见我默不作声坐在里面,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一如往昔般温柔。我皱起眉头,想了想,轻声说道,吴敏来过。灯光下,不舍的脸刹那间雪白,手上那几本书拍地一声掉落于地,他弯下腰,想把它们拾起,可手一直在微微颤抖,老也不听话。他干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嗫蠕着嘴唇说,她说了什么? 
  
  我笑了,泪却从脸上淌下。   
  我说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可真行,知道小飞贪玩,便给他找个弟弟来。   
 吴晴很快就送来一纸离婚协议书,我在上面干净利落地签了字。她问我,你的字怎么变得像一只横着爬的螃蟹?我说,横着爬的另一层含义就是龙飞凤舞。她笑了,问我,是否会觉得很委屈?我摇摇头,义正辞严地告诉她,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权利。她拍着胸口,长吁出一口气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说,好生看管着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吧,不要给人哄走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她把眉毛扬了扬,脸沉下来,然后迅速收拾好东西,说,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一下吧。   
  那天的阳光也是灿烂无比。天空比一块翡翠还要纯净。没有云,也没有风,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停地从对面涌来。我与吴晴肩并肩慢步走着。路人眼里多有惋惜之情。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当然令人讨厌。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如果我是一枝鲜花,那也愿意插在花瓶里,这叫高雅。于是,我冲一些愣头小伙子露出得意的笑容。这笑容是什么意思,大家也心知肚明,几个家伙狠狠瞪了我几眼,我注意到他们的拳头竟然不自觉地捏成一团,这就令我更开心了,可见美女确实是不应该属于个人的,这种稀缺资源让社会变得赏心悦目,她们是公众的,所以从个人角度来看,红颜是薄命的。我嘿嘿直笑。 
  
  吴晴回过头,马原,你怎么笑得这么毛骨竦然?我还笑,说,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吴晴把眉毛拧成个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没什么意思。没有意思就是最大的意思。快走吧。说不定为我们办离婚证的,还是当初为我们办结婚的那老头儿,那家伙当初可真黑,硬敲了我二百块钱说买喜糖。今天,说啥也得要他退回给我,利息也得补上。哎,你说是按存款利率还是按贷款利率收好?吴晴咯咯笑了,马原,说真的,我也有些舍不得你。不过光会说话,逗人开心,那也不能填饱肚子啊。我点头表示赞同,神仙也要香火,不会傻不拉叽跑去光喝西北风,何况我等凡夫俗子,我明白。我在脸上堆起笑容。我说明白,其实倒真有点儿不明白。吴晴到底有个什么样的肚子?莫非要吃金屙银?她现在的那些口红,每支价钱最起码够一个下岗工人全家半个月的生活费,难道她要买那种一支价钱就够人家生活一年的口红,肚子才会觉得饱?吴晴叹了口气,你明白就好。我也叹了口气,没法子啊,男人多半就是一头头猪啊。为了让他们早日弄明白点事情,女人不得不整日香汗淋漓呐。吴晴没忍住,笑声大了,几个人纷纷回头来看,她伸手捂嘴,糟糕的是她早上不知吃了啥东西,竟然没憋住,一个屁咣当声也就跑了出来。我忙举起手,憋足劲冲那些路人高声地喊,这是我放的!吴晴的脸刹那间就已通红,抬腿就朝我踢来。我往旁边一跳,她没踢着,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我忙伸手去扶,她站稳了,猛不丁就是一记巴掌,马原,你怎这么不要脸?这可真是好心变成驴肺肝。我愣了,捂着脸,喃喃说道,对不起,我说错了。刚才那个屁是你放的,不是我放的。我不应该抢着出风头。我检讨。 
  
  几个路人已经笑得前仰后俯。我没弄明白他们笑什么,于是也张开嘴跟着他们一起傻笑。吴晴的脸顿时就白了,你还笑?我赶紧闭上嘴,跟着群众也会犯错误?这可真是伤透脑筋。吴晴没再与我说话,紧走几步,把我甩在后面。我打量着两边人群,忽然间甚是开心,我知道我是阿Q。但阿Q有什么不好的?如果非要证明自己不是阿Q,那么在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中,我是阿A还是阿Z? 
  
  我还真有一张乌鸦嘴。真还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为我们办离婚证。七项材料都早已准备齐全,吴晴默不作声把它们递了过去。老人摇摇头,戴起副老花眼镜慢条斯理地看,良久,忽然咦了一声,你们不是来结婚?是来离婚?站了老半天,早就一肚子气的吴晴眼睛都红了,鼻孔张大,一股白气冒出。封神演义里的哼哈两将显灵附体了?还真担心她忽然脑溢血,从此偏瘫不醒人事,婚还没离成是小事,这罪造的可就大了。我忙走上前,代替吴晴发言,老人家,不可以离婚?上头有文件?流年不利?我说一下,老人就摇一下头,我说完了,他还在摇头,我把手一摊,那为什么不可离婚? 
  
  老人皱起眉,把我与吴晴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真要离婚?吴晴急忙点头。老人说,有第三者插足?吴晴赶紧摇头。老人说,那为什么离婚?说说理由。别一时冲动,到时后悔也来不及。我小声说道,性格不合。老人指指结婚照,又指指协议书上有关于孩子的那一条款,性格不合?这四年都是水深火热?孩子是怎么弄出来的?这年头,连老大爷也油嘴滑腔?我擦擦眼睛,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当初怎么就没发现?我咧开嘴,老人家,孩子是一不小心时弄出来的,总不能把幼小的生命活活扼杀于娘肚子里吧?那多不人道。老人站起身,为自己倒好杯水,指指椅子,坐,先坐下来说。凡事要三思后行,我这是为你们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么多年的夫妻做了,孩子也有了,还有什么说不过去?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和…… 
  
  老人絮絮叨叨说着,他说的当然不会错。但现在要离婚的人不是我,是吴晴,所以我大可不必去听这一课。我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伸了个懒腰,然后趴在桌上,把头放在双手之间,渐渐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把我叫醒了,小伙子,往这按个手印吧,唉,下次再找个老婆要记得多温柔体贴些。老婆是拿来疼的,不是拿来用的。我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点点头,把手印按完,这段婚姻到此结束。我与吴晴一起出了门,互相点下头,她往东,我往西。没有问她是如何说服这老头儿的,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我是男人,当然能理解那老头儿。 
  
 我到现在也没有想通,不舍为何在吴敏怀了他孩子的时候,居然还也让我来日本?虽然说签证的事由不得自己作主,可他完全能够找出个理由来推迟这些。也许他认为自己完全能够安排妥当?他太自信了,太不了解女人。假如我是吴敏,也一样会这样做,我不能忍受我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睡在一起,否则我真会发疯的。有时想,假如我没来日本,继续在家听着他美丽的谎言,我是否会更快乐些?只是过去了的事,谁也无法回头。   
  我与不舍两人相对而坐,默然无语,谁也没有开口,也许他是在思索怎么办或是在回忆些什么。心里忽然很静,某种奇怪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河边的风很大,木寮吱呀呀响,如果此时出去,会看见与平时一样的比国内更为干净清晰的星空吗?电话铃响了,不舍仍是一动也不动。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谁打来的电话。我慢慢走过去,拿起电话,递给他。我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莫西莫西,我知道这相当于中国人说嗨,美国人说hello。吴敏是个中国人,为什么他们习惯了一吭声就说日本话?不舍一直在沉默地听着,良久,他抬起头,也没挂断电话,对我轻轻说道,雨花,真对不起,我得出去一趟,马上赶回来。你等我好吗? 
  
  没有作声。不舍慢慢转身离开,我看着他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中。我理解吴敏,一个为男人怀了孩子的女人,她此刻的心情应该比我在国内那时更要难过千百倍,都是女人,还能说些什么?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靠茶几的书桌上,有几根一次性注射器和一些药物。不舍从学校带回来的,他很能干,病了都能自己给自己打针。我的脑袋里已是一片空白,也不痛。我探过身,随手把它们拿起,撕开包装,让注射器灌满药水,然后对着自己的静脉轻轻插入,手指用力,静静推动。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行动,在那一刻,我谁都没有想起,包括小飞,当然也就更没有一滴眼泪…… 
  
  我没有死。不舍救了我。以后的故事变成一团混乱,我和不舍合了又分,分了又合,在这期间,我又自杀过二次,也许自杀会让人成瘾,一次投海,一次服用安眠药,但总是死不成,老天爷或许是觉得我在这人世上享受过太多福,因此故意来折磨我。最后,我与不舍还是离了婚。认识了很多男人,中国的,外国的。世界不再是原来两个人那么狭窄。最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在日本这块小小的土地上重新遇上了英雄、陈自立,还有丈夫被人人乱刀砍死的李雯。 
  
  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每一天似乎都在绝望中挣扎,可又有着希望,我拼命努力,在颠簸流离中,端过盘子,为死去的老人整理过遗容,开过酒吧,在腥臭的鱼场不停歇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手指浸得发胀肥胖,我还考上了那家研究院,获得硕士学位。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何努力。直到某天,我遇上一个叫马原的男人,一个很普通却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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