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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南史-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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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疾渐为辞。劢乃奔波,届于江夏,不进水浆者七日。庐于墓所,亲友隔绝。会叔父昙下诏狱,劢乃率昆弟群从同诣大理,虽门生故吏,莫能识之。后 袭封吴平侯,对扬王人,悲恸呜咽,傍人亦为陨涕。
除淮南太守,以善政称。迁宣城内史,郡多猛兽,常为人患,及劢在任,兽暴为息。又迁豫章内史,道不拾遗,男女异路。徙广州刺史,去郡之日,吏人悲泣,数百里中,舟乘填塞,各齎酒肴以送劢。劢人为纳受,随以钱帛与之。至新淦县岓山村,有一老姥以盘擎鳅鱼,自送舟侧奉上之,童儿数十人入水扳舟,或歌或泣。
广州边海,旧饶,外国舶至,多为刺史所侵,每年舶至不过三数。及劢至,纤豪不犯,岁十馀至。俚人不宾,多为海暴,劢征讨所获生口宝物,军赏之外,悉送还台。前后刺史皆营私蓄,方物之贡,少登天府。自劢在州,岁中数献,军国所须,相继不绝。武帝叹曰:“朝廷便是更有广州。”有诏以本号还朝,而西江俚帅陈文彻出寇高要,又诏劢重申蕃任。未几,文彻降附。劢以南江危险,宜立重镇,乃表台于高凉郡立州。敕仍以为高州,以西江督护孙固为刺史。征为太子左卫率。
劢性率俭,而器度宽裕,左右尝将羹至胸前翻之,T色不异,徐呼更衣。聚书至三万卷,披翫不倦,尤好东观汉记,略皆诵忆。刘显执卷策劢,酬应如流,乃至卷次行数亦不差失。少交结,唯与河东裴子野、范阳张缵善。卒于道,赠侍中,諡曰光侯。劢弟劝。
劝字文肃,少以清静自立,封西乡侯,位南康内史,太舟卿。大宝元年,与南康王会理谋诛侯景,事发遇害。
劝弟勉。
勉字文祗,封东乡侯,位太子洗马,及劝同见害。
勉弟勃位定州刺史,封曲江乡侯。大宝初,广州刺史元景仲将谋应侯景,西江督护陈霸先攻景仲,迎勃为刺史。时湘东王绎在荆州,虽承制授职,力不能制,遂从之。勃乃镇岭南, 为广州刺史。后江表定,以王琳代为广州,以勃为晋州刺史。魏克江陵,勃复据广州。敬帝承制,加司徒。绍泰中,为太尉,寻进为太保。及陈武禅代之际,举兵不从,寻败,遇害。
昌字子建,景弟也。位衡州刺史。性好酒,在州每醉,径出入人家,或独诣草野,刑戮颇无期度,醉时所杀,醒或求焉,亦无悔也。累迁兼宗正卿,屡为有司所劾。久留都,忽忽不乐,遂纵酒虚悸。在石头东斋,引刀自刺而卒。弟昂。
昂字子明,位轻车将军,监南兖州。初,兄景再为兖州,德惠在人,及昂来代,时人方之冯氏。征为琅邪、彭城二郡太守。时有女子年二十许,散发黄衣,在武窟山石室中,无所修行,唯不甚食。或出人间,时饮少酒,鹅卵一两枚,人呼为圣姑。就求子往往有效,造者充满山谷。昂呼问无所对,以为祅惑,鞭之二十。创即差,失所在。中大通元年,为领军将军。久之,封湘阴侯,出为江州刺史。卒,諡曰恭侯。
昂弟昱字子真,少而狂狷,不拘礼度,异服危冠,交游冗杂。尤善屠牛,业以为常。于宅内酤酒。好骑射。历位中书侍郎。每求试边州,武帝以其轻脱无威望,抑而不许。迁给事黄门侍郎,上表请自解,帝手诏责之,坐免官。因此杜门绝朝觐。
普通五年,坐于宅内铸钱,为有司所奏,下廷尉,得免死,徙临海郡。行至上虞,有敕追还,令受菩萨戒。既至,恂恂尽礼,改意蹈道,持戒又精洁。帝甚嘉之。
以为晋陵太守,下车励名晨粒鞣ㄏ埽嫌诩槔簦?旬日之间,郡中大安。俄而暴卒,百姓行号巷哭,市里为之喧沸,设祭奠于郡庭者四百馀人。田舍有妇女夏氏年百馀岁,扶曾孙出郡,悲泣不自胜。其惠化所感如此。百姓相率为立庙建碑,以纪其德,又诣都表求赠諡。诏赠湘州刺史,諡曰恭子。
文帝十男:张皇后生长沙宣武王懿、永阳昭王敷、武帝、 衡阳宣王畅。李太妃生桂阳简王融。融为东昏所害,敷、畅齐建武中卒,武帝践阼,并追封郡王。陈太妃生临川靖惠王宏、南平元襄王伟。吴太妃生安成康王秀、始兴忠武王憺。费太妃生鄱阳忠烈王恢。
长沙宣武王懿字元达,文帝长子也。少有令誉,解褐齐安南邵陵王行参军,袭爵临湘县侯。历位晋陵太守,以善政称。永明末,为梁、南秦二州刺史,加督。是岁,魏军入汉中,遂围南郑。懿随机拒击,乃解围遁去。又遣氐帅杨元秀攻取魏历城等六戍。魏人震惧,边境遂宁。
永元二年,裴叔业据豫州反,懿以豫州刺史领历阳、南谯二郡太守讨之,叔业惧,遂降魏。武帝时在雍州,遣典签赵景悦说懿兴晋阳之甲,诛君侧之罪。懿不答。既而平西将军崔慧景入寇,奉江夏王宝玄围台城,齐室大乱,驰信召懿。懿时方食,投箸而起,率锐卒三千人入援。武帝驰遣虞安福下都说懿曰:“诛贼之后,则有不赏之功,当明君贤主,尚或难立;况于乱朝,何以自免。若贼灭之后,仍勒兵入宫,行伊、霍故事,此万世一时。若不欲尔,便放表还历阳,托以外拒为事,则威振内外,谁敢不从。一朝放兵,受其厚爵,高而无人,必生后悔。”长史徐曜甫亦苦劝,并不从。慧景遣其子觉来拒,懿击大破之,乘胜而进,慧景F溃,追斩之。授尚书令、都督征讨水陆诸军事。
时东昏肆虐,茹法珍、王咺之等执政,宿臣旧将,并见诛夷。懿既勋高,独居朝右,深为法珍等所惮,乃说东昏,将加酷害。徐曜甫知之,密具舟江渚,劝令西奔 。懿不从,曰 :“古皆有死,岂有叛走尚书令邪?”寻见留省赐药,与弟融俱殒。谓使者曰:“家弟在雍,深为朝廷忧之。”中兴元年,赠司徒。宣德太后临朝,改赠太傅。天监元年,追崇丞相,封长 沙郡王,諡曰宣武。给九旒鸾辂、黄屋左纛,葬礼依晋安平王故事。
懿名望功业素重,武帝本所崇敬。帝以天监元年四月丙寅即位,是日即见褒崇。戊辰,乃始赠第二兄敷、第四弟畅、第五弟融。至五月,有司方奏追皇考皇妣尊号,迁神主于太庙。帝不亲奉,命临川王宏侍从。七月,帝临轩,遣兼太尉、散骑常侍王份奉策上太祖文皇帝、献皇后及德皇后尊号。既先卑后尊,又临轩命策,识者颇致讥议焉。
懿子业字静旷,幼而明敏,仕齐为太子舍人。宣武之难,与二弟藻、象俱逃匿于王严秀家。东昏知之,收严秀付建康狱,考掠备极,乃以钳拔手爪,至死不言,竟以免祸。
天监二年,袭封长沙王,历位秘书监,侍中,都督南兖州刺史。运私邸米,僦人作甓以砌城,武帝善之。徙湘州,尤着善政。零陵旧有二猛兽为暴,无故相枕而死。郡人唐睿见猛兽傍一人曰:“刺史德感神明,所以两猛兽自毙。”言讫不见,F并异之。
业性敦笃,所在留惠。普通四年,为侍中、金紫光禄大夫。薨,諡曰元王。文集行于世。子孝俨嗣。
孝俨字希庄,射策甲科,除秘书郎、太子舍人。从幸华林园,于坐献相风乌、华光殿、景阳山等颂,其文甚美,帝深赏异之。薨,諡曰章。子慎嗣。业弟藻。
藻字靖艺,仕齐位着作佐郎。天监元年,封西昌县侯,为益州刺史。时邓元起在蜀,自以有克刘季连功,恃宿将,轻少藻,藻怒乃杀之。既天下草创,边徼未安,州人焦僧护聚F数万,据郫、繁作乱。藻年未弱冠,集僚佐议,欲自击之。或陈不可,藻大怒,斩之阶侧。乃乘平肩舆,巡行贼垒。贼聚弓乱射,矢下如雨,从者举楯御箭,又命除之,由此人心大安,贼 乃夜遁。藻命骑追击,平之。
九年,征为太子中庶子。初,邓元起之在蜀也,崇于聚敛,财货山积。金玉珍帛为一室,名为内藏;绮縠锦罽为一室,号曰外府。藻以外府赐将帅,内藏归王府,不有私焉。及是还朝,轻装就路。再迁侍中。
藻性谦退,不求闻达,善属文,尤好古体。自非公宴,未尝妄有所为,纵有小文,成辄弃本。历雍、兖二州刺史。频莅州镇,人吏咸称之。推善下人,常如弗及。普通六年,为军师将军,与西丰侯正德北侵涡阳,辄班师,为有司奏,免官削爵土。八年,复封爵。中大通三年,为中军将军,太子詹事,出为丹阳尹。帝每称其小字,叹曰:“子弟并如迦叶,吾复何忧。”入为尚书左仆射,加侍中,固辞,不许。大同五年,迁中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侍中如故。
藻性恬静,独处一室,床有膝痕,宗室衣冠莫不楷则。常以爵禄太过,每思屏退,门庭闲寂,宾客罕通。简文尤敬爱之。自遭家祸,恒布衣蒲席,不食鲜禽,非公庭不听音乐,武帝每以此称之。
出为南徐州刺史。侯景乱,藻遣世子彧率兵入援。及城开,加散骑常侍。侯景遣其仪同萧邕代之据京口,藻因感气疾。或劝奔江北,藻曰:“吾国之台铉,任寄特隆,既不能诛翦逆贼,正当同死朝廷耳。”因不食而薨。
藻弟猷,封临汝侯,为吴兴郡守。性倜傥,与楚王庙神交,饮至一斛。每酹祀,尽欢极醉,神影亦有酒色,所祷必从。
后为益州刺史,侍中,中护军。时江阳人齐苟儿反,F十万攻州城,猷兵粮俱尽,人有异心。乃遥祷请救。是日有田老逢一骑浴铁从东方来,问去城几里;曰“百四十”。时日已晡,骑举咴唬骸昂笕死矗闪钪猜恚叭掌圃簟!倍碛惺?骑如风,一骑过请饮,田老问为谁,曰:“吴兴楚王来救临汝侯。”当此时,庙中请祈无验。十余日,乃见侍卫土偶皆泥湿如汗者。是日,猷大破苟儿。猷在州颇僭滥,客筵内遂有香橙,不置连榻。武帝末知之,以此为愆。还都,以忧愧成疾,卒,諡曰灵,以与神交也。
猷子韶字德茂,初封上甲县都乡侯。太清初为舍人,城陷奉诏西奔。及至江陵,人士多往寻觅,令韶说城内事,韶不能人人为说,乃疏为一卷,客问者便示之。湘东王闻而取看,谓曰:“昔王韶之为隆安纪十卷,说晋末之乱离。今之萧韶亦可为太清纪十卷矣。”韶乃更为太清纪。其诸议论,多谢吴为之。韶既承旨撰着,多非实录,湘东王德之,改超继宣武王,封长沙王,遂至郢州刺史。
韶昔为幼童,庾信爱之,有断袖之欢,衣食所资,皆信所给。遇客,韶亦为信传酒。后为郢州,信西上江陵,途经江夏,韶接信甚薄,坐青油幕下,引信入宴,坐信别榻,有自矜色。信稍不堪,因酒酣,乃径上韶床,践蹋肴馔,直视韶面,谓曰:“官今日形容大异近日。”时宾客满坐,韶甚惭耻。
韶弟骏字德款,善草隶,工文章,晚更习武,膂力绝人,与永安侯确相类。位尚书殿中郎、超武将军,封南安侯。城陷,为贼任约所礼。谋召鄱阳嗣王范袭约,反为所害。
猷弟朗字靖彻,天监五年,例以王子封侯。历太子洗马,桂州刺史,加都督。性倨而虐,群下患之。记室庾丹以忠谏见害,帝闻之,使于岭表以功自效。丹父景休位御史中丞。丹少有俊才,与伏挺、何子朗俱为周舍所狎。初景休罢巴东郡颇有资#,丹负钱数百万,责者填门。景休怒,不为之偿。既而朝贤之丹不之景休,景休悦,乃悉为还之。为建康正,坐事流广州。
朗弟明字靖通,少被武帝亲爱,封贞阳侯。太清元年,为豫州刺史,百姓诣阙拜表,言其德政,树碑于州门内。及碑匠采石出自肥陵,明乃广营厨帐,多召人物,躬自率领牵至州。识者笑之,曰:“王自立碑,非州人也。”
武帝既纳侯景,大举北侵,使南康王会理总兵,明乃拜表求行。固请,乃许之。会理已至宿预,诏改以明代为都督水陆诸军趣彭城,大图进取。敕曰:“侯景志清邺、洛,以雪雠耻。其先率大军,随机抚定。汝等F军可止于寒山筑堰,引清水以灌彭城。大水一泛,孤城自殄,慎勿妄动。”明师次吕梁十八里,作寒山堰以灌彭城,水及于堞,不没者三板。魏遣将慕容绍宗赴救,明谋略不出,号令莫行 。诸将每谘事,辄怒曰 :“吾自临机制变,勿多言。”F乃各掠居人,明亦不能制,唯禁其一军无所侵掠。
绍宗至,决堰水,明命将救之,莫肯出。魏军转逼,人情大骇。胡贵孙谓赵伯超曰:“不战何待。”伯超惧不能对。贵孙乃入陈苦战,伯超拥F弗敢救,曰:“与战必败,不如全军早归。”乃使具良马,载其爱妾自随。贵孙遂没。伯超子威方将赴战,伯超惧其出,使人召之,遂相与南还。
明醉不能兴,F军大败,明见俘执。北人怀其不侵掠,谓之义王。及至魏,魏帝引见明及诸将帅,释其禁,送晋阳。勃海王高澄礼明甚重,谓曰:“先王与梁主和好十有馀年,闻彼礼佛文,常云奉为魏主并及先王,此甚是梁主厚意。不谓一朝失信,致此纷扰。”因欲与梁通和,使人以明书告武帝,方致书以慰高澄。
东魏除明散骑常侍。及闻社稷沦荡,哀泣不舍昼夜。魏平江陵,齐文宣使送明至梁,并前所获梁将湛海珍等皆听从明归。令上党王涣率F送之。是时太尉王僧辩、司空陈霸先在建康, 推晋安王方智为太宰、都督中外诸军事,承制置百官。涣军渐进,明与僧辩书求迎,僧辩不从。及涣破东关,斩裴之横,僧辩惧,乃纳明。于是梁舆东度,齐师北反。
明至,望朱雀门便长恸,迄至所止,道俗参问,皆以哭对之。及称尊号,改承圣四年为天成元年,大赦境内。以方智为太子,授王僧辩大司马,遣其子章驰到齐拜谢。齐遇明及僧辩使人,在馆供给宴会丰厚,一同武帝时使。及陈霸先袭杀僧辩,复奉晋安王,是为敬帝,而以明为太傅、建安王 。报齐云 :“僧辩阴谋篡逆,故诛之。”仍请称臣于齐;永为蕃国。齐遣行台司马恭及梁人盟于历阳。明年,齐人征明,霸先犹称蕃,将遣使送明,疽发背死。时王琳与霸先相抗,齐文宣遣兵纳永嘉王庄主梁祀,追諡明曰闵皇帝。
永阳昭王敷字仲达,文帝第二子也。少有学业,仕齐为随郡内史。招怀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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