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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南史-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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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之,次第来取食乃去。逆知死年月,与亲友别。永明末,以寿终。 
  杜京産字景齐,吴郡钱唐人也。祖运,刘毅卫军参军。父道鞠,州从事,善弹棋。 
  京産少恬静,闭意荣宦,颇涉文义,专修黄、老。会稽孔觊,清刚有峻节,一见而爲款交。郡命主簿,州辟从事,称疾去。与同郡顾欢同契。于始宁东山开舍授学。齐建元中,武陵王晔爲会稽,齐高帝遣儒士刘瓛入东爲晔讲,瓛故往与之游,曰:“杜生,当今之台、尚也。”京産请瓛至山舍讲书,倾资供待。子栖躬自屣履,爲瓛生徒下食。孔珪、周顒、谢瀹并致书以通殷勤。 
  永明十年,珪及光禄大夫陆澄、祠部尚书虞悰、太子右率沈约、司徒右长史张融表荐京産,征爲奉朝请,不至。于会稽日门山聚徒教授。建武初,征员外散骑侍郎。京産曰:“庄生 持钓,岂爲白璧所回。”辞疾不就,卒。 
  会稽山阴人孔道徽,守志业不仕,与京産友善。道徽父佑至行通神,隐于四明山,尝见山谷中有数百斛钱,视之如瓦石不异。采樵者竞取,入手即成沙砾。曾有鹿中箭来投佑,佑爲之养创,愈然后去。太守王僧虔与张绪书曰:“孔佑,敬康曾孙也。行动幽祗,德标松桂,引爲主簿,遂不可屈。此古之遗德也。”道徽少厉高行,能世其家风。隐居南山,终身不窥都邑。豫章王嶷爲扬州,辟西曹书佐,不至。乡里宗慕之。道徽兄子总,有操行,遇饥寒不可得衣食,县令吴兴丘仲孚荐之,除竟陵王侍郎,竟不至。 
  永明中,会稽锺山有人姓蔡,不知名,隐山中,养鼠数千头,呼来即来,遣去即去。言语狂易,时谓之谪仙,不知所终。 
  京産高祖子恭以来及子栖世传五斗米道不替。栖字孟山,善清言,能弹琴。刺史齐豫章王嶷闻其名,辟议曹从事,仍转西曹书佐。竟陵王子良数致礼接。国子祭酒何胤掌礼,又重栖,以爲学士,掌昏冠仪。以父老归养。栖肥白长壮,及京産病,旬日间便皮骨自支。京産亡,水浆不入口七日,晨夜不罢哭,不食盐菜。每营买祭奠,身自看视,号泣不自持。朔望节岁,绝而复续,呕血数升。时何胤、谢朏并隐东山,遗书敦譬,诫以毁灭。至祥禫,暮梦见其父,恸哭而绝。初,胤兄点见栖叹曰:“卿风韵如此,虽获嘉誉,不永年矣。”卒时年三十六,当时咸嗟惜焉。 
  建武二年,剡县有小儿年八岁,与母俱得赤班病,母死,家人以小儿犹恶,不令其知。小儿疑之,问云:“母尝数问我病,昨来觉声羸,今不复问,何也?”因自投下床,扶匐至母尸侧,顿绝而死。乡邻告之县令宗善才,求表庐,事竟不行。 返回 牋 牋下一卷  南史 南史卷七十六 列传第六十六  
  隐逸下   
  臧荣绪 吴苞徐伯珍 沈麟士 阮孝绪 邓郁 陶弘景   
  诸葛璩 刘慧斐 范元琰 庾诜 张孝秀 庾承先 马枢   
  臧荣绪,东莞莒人也。祖奉先,建陵令。父庸人,国子助教。 
  荣绪幼孤,躬自灌园,以供祭祀。母丧后,乃着嫡寝论,扫洒堂宇,置筵席,朔望辄拜荐焉,甘珍未尝先食。纯笃好学,括东、西晋为一书,纪录志传百一十卷。隐居京口教授。 
  齐高帝为扬州刺史,征荣绪为主簿,不到。建元中,司徒褚彦回S高帝称述其美,以置秘阁。荣绪惇爱五经,谓人曰:“昔吕尚奉丹书,武王致斋降位,李、释教诫,并有礼敬之仪,因甄明至道。”乃着拜五经序论。常以宣尼庚子日生,其日陈五经拜之。自号披褐先生。又以饮酒乱德,言常为诫。永明六年卒。 初,荣绪与关康之俱隐在京口,时号为二隐。 
  吴苞字天盖,一字怀德,濮阳鄄城人也。儒学,善三礼及老、庄。宋泰始中过江,聚徒教学。冠黄葛巾,竹麈尾,蔬食二十馀年。与刘瓛俱于褚彦回宅讲授。瓛讲礼,苞讲论语、孝经,诸生朝听瓛,晚听苞也。  
  齐隆昌元年,征为太学博士,不就。始安王遥光及江祏、徐孝嗣共为立馆于锺山下教授,朝士多到门焉,当时称其儒者。自刘瓛以后,聚徒讲授,唯苞一人而已。以寿终。时有赵僧岩、蔡荟,皆有景行,慕苞为人。 
  僧岩,北海人。寥廓无常,人不能测。与刘善明友。善明为青州,欲举为秀才,大惊,拂衣而去。后忽为沙门,栖迟山谷,常以一壶自随。一旦谓弟子曰:“吾今夕当死。壶中大钱一千,以通九泉之路,蜡烛一挺,以照七尺之尸。”至夜而亡。时人以为知命。 
  蔡荟字休明,陈留人。清抗不与俗人交。李撝谓江学曰:“古人称安贫清白曰夷,涅而不缁曰白,至如蔡休明者,可不谓之夷白乎。” 
  又有鲁国孔嗣之字敬伯,宋时与齐高帝俱为中书舍人,并非所好。自庐江郡守去官,隐居锺山。朝廷以为太中大夫,卒。 
  徐伯珍字文楚,东阳太末人也。祖、父并郡掾史。伯珍少孤贫,学书无纸,常以竹箭、箬叶、甘蕉及地上学书。山水暴出,漂溺宅舍,村邻皆奔走,伯珍累床而坐,诵书不辍。叔父е隩延之友善,还祛蒙山立精舍讲授,伯珍往从学。积十年,究寻经史,游学者多依之。太守琅邪王昙生、吴郡张淹并加礼辟,伯珍应召便退,如此者凡十二焉。征士沈俨造膝谈论,申以素交。吴郡顾欢敗錾惺橹鸵澹湓棿穑跤刑趵恚逭咦谥:檬褪稀⒗稀⒆婷鞯朗酢K瓿⒑担潴咧缙诙辍>俣欣瘢局拢m而避之。早丧妻,晚不复重娶,自比曾参。 
  宅南九里有高山,班固谓之九岩山,后汉龙丘苌隐处也。山多龙须柽柏,望之五采,世呼为妇人岩。二年,伯珍移居之,阶户之间,木生皆连理。门前生梓树,一年便合抱。馆东石壁, 夜忽有赤光洞照,俄尔而灭。白雀一双栖其户牖,论者以为隐德之感焉。刺史豫章王辟议曹从事,不就。家甚贫窭,兄弟四人皆白首相对,时人呼为“四皓”。建武四年卒,年八十四。受业生凡千馀人。 
  伯珍同郡娄幼瑜字季玉,亦聚徒教授,不应徵辟,弥为临川王映所赏异,着礼捃拾三十卷。 
  沈麟士字云祯,吴兴武康人也。祖膺期,晋太中大夫。父虔之,宋乐安令。 
  麟士幼而俊敏,年七岁,听叔父岳言玄。宾散,言无所遗失。岳抚其肩曰:“若斯文不绝,其在尔乎。”及长,博通经史,有高尚之心。亲亡,居丧尽礼。服阕,忌日辄流泪弥旬。居贫织帘诵书,口手不息,乡里号为织帘先生。尝为人作竹误伤手,便流泪而还。同作者谓曰:“此不足损,何至涕零。”答曰:“此本不痛,但遗体毁伤,感而悲耳。”尝行路,邻人认其所着屐,麟士曰:“是卿屐邪?”即跣而反。邻人得屐,送前者还之,麟士曰:“非卿屐邪?”笑而受之。 
  宋元嘉末,文帝令仆射何尚之抄撰五经,访举学士,县以麟士应选。不得已至都,尚之深相接。及至,尚之谓子偃曰:“山薮故多奇士,沈麟士,黄叔度之流也,岂可澄清淆浊邪。汝师之。” 
  麟士尝苦无书,因游都下,历观四部毕,乃叹曰:“古人亦何人哉。”少时称疾归乡,不与人物通。养孤兄子,义着乡曲。或劝之仕,答曰:“鱼县兽槛,天下一契。圣人玄悟,所以每履吉先。吾诚未能景行坐忘,何为不希企日损。”乃作玄散赋以绝世。太守孔山士辟不应,宗人徐州刺史昙庆、侍中怀文、左率勃来候之,麟士未尝答也。 
  隐居余不吴差山,讲经教授,从学士数十百人,各营屋宇, 依止其侧,时为之语曰:“吴差山中有贤士,开门教授居成市。”麟士重陆机连珠,每为诸生讲之 。征北张永为吴兴,请麟士入郡。麟士闻郡后堂有好山水,即戴安道游吴兴,因古墓为山池也。欲一观之,乃往停数月。永欲请为功曹,麟士曰:“明府德履冲素,留心山谷,是以被褐负杖,忘其疲病。必欲饰浑沌以蛾眉,冠越客于文冕,走虽不敏,请附高节,有蹈东海死耳,不忍受此黔劓。”永乃止。 
  升明末,太守王奂,永明中,中书郎沈约并表荐之,征皆不就。乃与约书曰:“名者实之宾,本所不庶。中央无心,空勤南北。为惠反凶,将在于斯。” 
  麟士无所营求,以笃学为务,恒凭素几鼓素琴,不为新声。负薪汲水,并日而食。守操终老,读书不倦。遭火烧书数千卷,年过八十,耳目犹聪明,以反故抄写,火下细书,复成二三千卷,满数十箧。时人以为养身静默所致。制黑蝶赋以寄意。着周易两系、庄子内篇训。注易经、礼记、春秋、尚书、论语、孝经、丧服、老子要略数十卷。梁天监元年,与何点同征,又不就。二年,卒于家,年八十五。以杨王孙、皇甫谧深达生死而终礼矫俗,乃自为终制,遗令:“气绝剔被,取三幅布以覆尸。及敛,仍移布于尸下,以为敛服。反被左右两际以周上,不复制覆被。不须沐浴唅珠。以本裙衫、先着褌,凡二服,上加单衣幅巾履枕,棺中唯此。依士安用孝经。既殡不复立灵座,四节及祥,权铺席于地,以设玄酒之奠。人家相承漆棺,今不复尔。亦不须旐。成服后即葬,作冢令小,后祔更作小冢于滨。合葬非古也。冢不须聚土成坟,使上与地平。王祥终制亦尔。葬不须软车、灵舫、魌头也。不得朝夕下食。祭奠之法,至于葬,唯清水一杯。”子奉而行之,州乡皆称叹焉。 
  阮孝绪字士宗,陈留尉氏人也。父彦之,宋太尉从事中郎, 以清干流誉。 
  孝绪七岁出继从伯胤之,胤之母周氏卒,遗财百余万应归孝绪,孝绪一无所纳,尽以归胤之姊琅邪王晏之母,闻者咸叹异之。乳人怜其传重辛苦,辄窃玉羊金兽等物与之。孝绪见而骇愕,S彦之送还王氏。 
  幼至孝,性沈静,虽与童儿游戏,恒以穿池筑山为乐。年十三,遍通五经。十五冠而见其父彦之,彦之诫曰:“三加弥尊,人伦之始,宜思自勖,以庇尔躬。”答曰:“愿勺佑?瀛海,追许由于穹谷,庶保促生,以免尘累。”自是屏居一室,非定省未尝出户,家人莫见其面,亲友因呼为居士。 
  年十六,父丧不服绵纩,虽蔬菜有味亦吐之。外兄王晏贵显,屡至其门,孝绪度之必至颠覆,闻其笳管,穿篱逃匿,不与相见。曾食酱美,问之,云是王家所得,便吐餐覆酱。及晏诛,亲戚咸为之惧。孝绪曰:“亲而不党,何坐之及。”竟获免。 
  梁武起兵围建邺,家贫无以爨,僮妾窃邻人墓樵以继火。孝绪知之,乃不食,更令撤屋而炊。所居以一鹿床为精舍,以树环绕。天监初,御史中丞任昉寻其兄履之,欲造而不敢,望而叹曰:“其室虽迩,其人甚远。”其为名流所钦尚如此。自是钦慕风誉者,莫不怀刺敛衽,望尘而息。殷芸欲赠以诗,昉曰:“趣舍既异,何必相干。”芸乃止。唯与比部郎裴子野交。子野荐之尚书徐勉,言其“年十余岁随父为湘州行事,不书官纸,以成亲之清白。论其志行粗类管幼安,比以采章如似皇甫谧”。  
  天监十二年,诏公卿举士,秘书监傅照上疏荐之,与吴郡范元琰俱征,并不到。陈郡袁峻谓曰:“往者天地闭,贤人隐。今世路已清,而子犹遁,可乎?”答曰:“昔周德虽兴,夷、 齐不厌薇蕨。汉道方盛,黄、绮无闷山林。为仁由己,何关人世?况仆非往贤之类邪?”初,谢朏及伏呌︶纾熳右?隐者苟立虚名,以要显誉,故孝绪与何胤并得遂其高志。 
  后于锺山听讲,母王氏忽有疾,兄弟欲召之。母曰:“孝绪至性冥通,必当自到。”果心惊而反,邻里嗟异之。合药须得生人参,旧传锺山所出。孝绪躬历幽险,累日不逢。忽见一鹿前行,孝绪感而随后,至一所遂灭,就视,果获此草。母得服之遂愈,时皆言其孝感所致。 
  有善筮者张有道曰:“见子隐哪衙鳎苑强贾?蓍,无以验也。”及布卦,既揲五爻,曰:“此将为咸,应感之法,非嘉遯之兆。”孝绪曰:“安知后爻不为上九。”果成遯卦。有道叹曰:“此所谓‘肥遯无不利’,象实应德,心?并也。”孝绪曰:“虽获遯卦,而上九爻不发,升遐之道,便当高谢许生。”乃着高隐传,上自炎皇,终于天监末,斟酌分为三品:言行超逸,名氏弗传,为上篇;始终不耗,姓名可录,为中篇;挂冠人世,栖心尘表,为下篇。湘东王着忠臣传,集释氏碑铭、丹阳尹录、研神记,并先简孝绪而后施行。南平元襄王闻其名,致书要之,不赴,曰:“非志骄富贵,但性畏庙堂,若使忹摽涉睿我砸旆蜴黩J。” 
  初,建武末,青溪宫东门无故自崩,大风拔东宫门外杨树,或以问孝绪。孝绪曰:“青溪皇家旧宅,齐为木行,东为木位。今东门自坏,木其衰矣。” 
  武帝禁畜谶纬,孝绪兼有其书,或劝藏之。答曰:“昔刘德重淮南秘要,适为更生之祸,杜琼所谓不如不知,此言美矣。”客有求之,答曰:“己所不欲,岂可嫁祸于人。”乃焚之。 
  鄱阳忠烈王妃,孝绪姊也。王尝命驾欲就之游,孝绪凿垣而逃,卒不肯见。王怅然叹息。王诸子笃渭阳之情,岁时之贡, 无所受纳,未尝相见,竟不之识。或问其故,孝绪曰:“我本素贱,不应为王侯姻戚,邂逅所逢,岂关始愿。”刘歊曾以米馈之,孝绪不纳,歊亦弃之。末年蔬食断酒,其恒供养石像先有损坏,心欲补之,罄心敬礼,经一夜忽然完复。F并异之。 
  大同二年正月,孝绪自筮卦,“吾寿与刘着作同年”。及刘杳卒,孝绪曰:“刘侯逝矣,吾其几何。”其年十月卒,年五十八。梁简文在东宫,隆恩厚赠,子恕等述先志不受。顾协以为恩异常均,议令恭受。门徒追论德行,諡曰文贞处士。所着七录、削繁等一百八十一卷,并行于世。 
  初,孝绪所撰高隐传中篇所载一百三十七人,刘歊、刘吁览其书曰:“昔嵇康所赞,缺一自拟,今四十之数,将待吾等成邪。”对曰:“所谓荀君虽少,后事当付锺君。若素车白马之日,辄获麟于二子。”歊、吁果卒,乃益二传。及孝绪亡,吁兄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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