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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时期的樱桃 作者:王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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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年纪大点才会疼人,我们不在意。”
  “我看她只有十六岁呢。”
  “小云发育晚点,都二十了,别看长得小,身体可好啦。”
  “我看萧云年轻有为,我就不想拖累她了。”
  “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女孩子家,图个安稳就行了,还能图啥?”
  “现在谈对象,也讲政治经济条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下乡知青,早晚会抽回城里安排工作的。”
  “这事还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那就听你的回话。”
  萧云一直站在门口,连一句话都没说上,相亲就这样结束了。她觉得麻子哥虽然生理上有缺陷,却有几分男子汉的风度,是个会过日子勤快干净的人。但并没激发她多少情感,这时,她心里装的只有李辉。简短的相亲完后,妈妈才放下手中一直端着的茶壶。麻子哥走后,她妈妈还兴致勃勃地等着回话。萧云眼睛盯着少剑波的剧照,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看没戏。”两天后见没什么消息,妈妈找许大妈一打听,原来怪介绍人开始没说清楚,嫌她家出身不好,没同意。妈妈听到后一下病倒在床上,萧云伺候了她妈两天,病床边,妈妈抚摸着萧云的头,说:“可怜啊,你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说着,眼泪就淌下来了。萧云坐在病床前,给妈妈一口一口地喂药,强忍着泪劝妈妈说:“女儿年龄还小,以后还有机会。”后来妈妈病好了,人却老了好几岁,额间的皱纹更深了,一脸忧郁,干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上街买菜走路也贴着墙边,总低着头,怕见人似的,跟许大妈也不说话,见着街坊邻居也不打招呼了。
  萧云相亲不成,心里有点难过,到底是相对象,还是相出身呀,难道谁也选择不了的出身会决定着人生的一切?好在她心中有李辉,天天能见到他,心里会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今天还见到了她多年来盼望已久的东西。她在窗外观望了好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害怕别人看见,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依依不舍地离开那扇窗。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眼前依然浮动着李辉赤裸的身影。
  第二天中午,萧云在路上碰见扛着一袋粮食的鲁岩。鲁岩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眉宇间漾着春风,脸上泛着红润,把粮食往地下一放,跟她聊上了:“嘿,几天不见,长漂亮了,回家吃什么好东西啦。”
  “我妈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还给你带了一盒桃酥呢。”
  “真得好好谢谢你妈,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喜糖是吃定了。”
  “现在他天天往我家跑,我还有点看不上他呢。”
  “怎么,把大艺术家给踹了?”
  “考验考验他呗。”
  “嘿,真有两下子,数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
  “你就会小看人。”
  “不敢不敢,你是鲜花,他是牛粪。”
  “你就想把我插到牛粪上,对不对呀?”
  “哪儿敢呀,他是癞蛤蟆,你是白天鹅。”
  “这还差不多。我同意先通通信,相互了解了解。”
  “那你不是把天鹅肉往癞蛤蟆嘴里送呀。”
  “你净瞎说,真讨厌。”
  “你真有能耐,一出竿就钓上一条大鱼。”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呗。”
  鲁岩见她那高兴劲,往地上的一袋粮食指了指,一脸无奈的样子说:“你看这……”
  萧云背起粮食,脚步走得飞快,像扛着一袋轻飘飘的棉花。鲁岩望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这钓上鱼和没钓上鱼,感觉就是不一样。”
  吵架也疯狂。
  星期一上午,为夏粮收成的事,李辉在张队长办公室里跟他大吵了起来。一群苍蝇“嗡,嗡”地在人眼前转,凑着热闹。县里为了宣传知青先进单位,让队里上报今年夏粮的收成情况。由于夏粮还未收割,只能报预计亩产量。张队长为确保先进的牌子,主张多报点,亩产量定在八百斤左右,不但不能减产,还得比去年增产才行,这样上下都高兴。李辉则感到今年春旱严重,麦子灌浆不足,减产已成定局,应当实事求是,产多少,报多少,顶多亩产四百来斤,绝不能欺上瞒下,干那浮夸的事。两种意见出现严重分歧,双方在办公桌两边面对面地站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干了起来,谁也不让谁。他两人脖子上的青筋直冒,眼睛鼓鼓地怒视着对方,头向前扎着,像一对好斗的公鸡。张队长气冲冲地一拍桌子说:“你想砸俺的招牌啊,那可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李辉的嘴也得理不饶人,桌子比他拍得更响,大声吼道:“不管什么招牌,只要是假的,该砸也得砸。共产党讲说实话,办实事,欺骗上级,那就是犯罪。”
  “你小毛孩懂个啥,这叫按领导的指示办事。”
  “哪位领导叫你弄虚作假啦。”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要领会领导的意图。”
  “我可从来没听说哪个领导叫说假话。”
  “哪位领导也不会像你这样没水平,要会听那弦外之音。”
  “是啥弦,不是根断弦吧?多报,交完公粮余粮,你让知青去喝西北风啊。”
  “你脑子不是给灌了水吧,啥叫先进?样样走在前面才叫先进,抗旱夺高产叫先进,要不,早把先进给你撸了。”
  “撸了怕啥,撸了再争取。”
  “混账话,先进是好玩的,想要就要,想没就没,你不要忘了是谁把你提起来的。”
  “你才是个大混账!不行你先把我撸了,我还不想干呢。芝麻大点的官,有啥了不起!”李辉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张队长望着被李辉拍死在桌上的几只苍蝇,心里只叫唤,小知青呀小知青,别小瞧俺这小小芝麻官,收拾你还不跟拍死只苍蝇一样容易。秦副队长一直坐在旁边没吭声,见两人闹到这种地步,先一把拉住李辉。李辉一屁股坐在靠门口的小板凳上,气呼呼地把脸扭向了门外。秦副队长给两人都倒了杯水,让大家先消消气。劝解地说道:“都是队领导,有事可以商量,光吵架也不解决问题,让别人看笑话。”
  张队长感到李辉这小知识分子,有头脑,有能力,会管理,就是容易骄傲自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得理不让人,搞得你下不了台,得教训教训他。可回过头一想,他性子直,脾气急,有话摊在桌面上,说明他不会搞歪门邪道,更不会搞阴谋诡计,这也是好事。最怕是身边躺着个阴谋家,不知不觉翻了你的船,你还认为他是个大好人,那才坏大事呢。再说,他坚持的也在理,是呀,多报产量,这公粮余粮一交,知青吃啥,队里不闹个底朝天才怪,得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张队长坐在办公桌前,一脸严肃地思考问题,一声也没吭。
  秦副队长见两个人都板着脸,一点音儿都没有,站在两人之间边走边先开了腔:“产量报高点我没意见,只是口粮问题不能不考虑,万一没吃的,再去要返销粮,那脸面可就丢大了。”实际上,他也担心自己的口粮没着落。
  李辉坐在一旁喘着粗气,气稍消了些。他记起父亲说过的一句话,在官场上要学会忍耐和妥协。自己刚才所坚持的到底为谁?为事业,为群众,还是为自己,如果为事业,先进倒了,自己的事业也完了,张队长保先进的说法也有一定道理。而群众利益必须坚持,不然,自己也站不住脚,必招知青们的唾弃,这是万万不行的。因此,要找到一个既有利于事业,也不伤害知青利益的方法。这时,他耳边传来秦副队长的话音,正合自己的心声。李辉借着秦副队长的话,说出自己的心思:“秦副队长说的没错,我也一直担心知青的口粮问题。”他说话的时候头一动也没动,依然望着门外,像是跟门板在说话似的。
  “那就没有个变通的办法?”张队长阴沉着脸问了秦副队长一句。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能叫尿憋死?只要肯花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秦副队长端着个大茶缸,两腿蹲在了板凳上挑起了话头,一副胸中有数的样子。
  “咋个花法?”张队长抬起头来,很有兴趣地又问了一句。
  “咱们多报点,生产队里少报点,咱再到生产队里买一点,两全其美,啥都不耽误。”秦副队长右手先端起茶缸,“咕嘟,咕嘟”连喝了好几口水,左手把嘴边的水一抹,然后两眼望着张队长,胸有成竹地说。
  “两边一比,还可以衬出我们战天斗地的意志。”李辉回过头来,应了一声。他也同意秦副队长的观点,有比较才有鉴别,以后的典型材料上会有更精彩的一笔。
  “那钱从哪里出?”张队长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右手微微抬了起来,指尖来回搓着,像在那点钞票。
  “俺俩都是穷光蛋,肯定从你的腰包里出。”秦副队长鼓着一双肉眼泡望着张队长的衣兜,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俩是贫农,俺就是个要饭的,俺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张队长一脸哭丧相,像家里刚死了人似的,哭穷哭得更厉害。
  “看把你吓的,又没说要你掏腰包,用树典型的经费。”秦副队长一语道破天机。
  “这不太好吧,违反原则的事你也敢做?”张队长一双小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秦副队长。
  “有啥不敢的,过去树典型常用这招。”秦副队长一脸的不在乎。
  “事到如今,好钢用在刀刃上,我看行。典型经费不花在树典型上花在哪儿,生产队那儿咋办?”张队长沉寂了半晌,他思量着,树典型的经费多省点,自己的腰包也就多鼓点,但这是鼠目寸光,得往长里看,一年有经费和年年有经费差远去了,不能为了鼓小腰包,扔了鼓鼓的大腰包吧。他思来想去觉得为了长远利益割舍一点眼前利益,值。但生产队的工作要做好,他用期望的眼神望着秦副队长。
  “好,痛快!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事就包在俺身上。”秦副队长依然蹲在板凳上,把茶缸往地上一撩,巴掌把大腿拍得“啪啪”直响,口气满满的。
  最后,张队长拍了板,这事就这样敲定了。张队长主动与李辉握了一下手,拍了他一下肩,两人相视勉强地笑了笑,算是言和了。会散了,秦李二人说着出了门,张队长心里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先进不先进,只有这招险棋可走。过去多少年不都是这样糊弄过来的嘛,五八年亩产万斤粮,几十亩地的麦子往一亩地里拖,拼命往地里栽,娃娃可以在上面打滚,四周架着鼓风机往地里吹气,号称密植加通风,领导见了笑逐颜开,谁见谁夸。说真话的打板子,说假话的才先进呢。俺咋忘了这一茬了呢?看来这优良传统还得发扬光大。张队长办完这件事,心里又重新打量了一番。他觉得秦副队长平常话不多,可鬼点子还不少,看得出他对这件事,肚里早有主意,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说不定想借机敲俺一笔,叫俺当冤大头,没门!事还得让他办,钱得把紧,休想用俺家的粪,肥他家的田。对这样的人,还得多加点小心。账上也得处理好,要不然谁告你个挪用公款,那罪名就大了。队长对这事想清楚之后,又记起富贵媳妇那天在庄稼地里交代的事,嘴里嘟囔着:“骚娘们就事多。”径直往女知青宿舍走去。
  张队长一路上想着心思,没敲门就走进了谢晓燕住的屋里。只听到“哎哟”的一声尖叫,抬头望见萧云正换衣服,上身只戴个胸罩,双手紧抱在胸前,赶紧低头退了出来。他知道谢晓燕今天在家写材料,没想到萧云她们今天上午收工这么早。自己没头没脑地闯了进去,只觉得脸上臊臊的,在门外一个劲地冲着墙角咳嗽,像得了气管炎似的。不过他看见了,萧云身上的皮肤还白白嫩嫩的呢。过了一会,才听见里面谢晓燕在叫:“进来吧。”他这才敢进去。张队长觉得很没面子,好像有种被皇后娘娘招见的感觉,连领导的称呼也不叫了,进门得还哈着腰,一脸错误,真是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呀。“都是骚娘们给俺惹得祸,害得俺脸面都掉地上了。”他心里暗暗骂了句。他见谢晓燕正对着小镜子梳理头发,写好的材料放在桌上,忙上前说明来意:“晓燕,再给俺写幅字,咋样?”
  “你要写什么呢?”谢晓燕边梳头边问。
  “啥好写,就写啥。”张队长弯着腰,点着头,一脸恭敬。
  “那就写为人民服务,怎么样?”谢晓燕放下梳子,回过脸问他。谢晓燕感到钢板脸自从上次事之后,变化很大,在他脸上很少能见到钢板的痕迹,凶神恶煞的劲再也见不着了,总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待人也亲切了许多。谢晓燕觉得是县委何书记对自己讲的几句话起了作用。当官的一句话就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难怪官场上倒了一大批,又挤进一大堆来,真是前仆后继,浴血奋战,死而无憾呀。
  “这话写得太多了,满街都是,要不然写个药到病除,咋样?”
  “你不是给卖假药的人要字吧,我可不想当同案犯呀。”
  “老中医,老中医。”
  “老中医写字可比我强多了,他要我的字有什么用呢。”
  “喜欢,就是喜欢。”
  “我这破字还有人喜欢,真有点奇怪。”
  “啥,破字?是仙字,好多人想请一幅墨宝还请不来呢。”
  “好吧,就依你说的办吧。”谢晓燕只觉得张队长的朋友们脑子都有问题,起码神经有毛病,怎么连好坏字都分不清呢,也许是他瞎吹的结果。但见他说到这份儿上,也不好推辞,摊开宣纸,写了起来。
  萧云躺在铺上看她的情书,自打回城相亲之后,她一直兴奋在不断收到的情书里,她看着看着,一高兴抬起身突然冲张队长问了句:“张队长,男人想女朋友的时候,是不是晚上都睡不着觉呀。”
  “那当然,要不咋叫热恋呢。”张队长坐在板凳上正好没事,顺口答道。
  “睡不着他会想啥事呢?”
  “想好事呗。”
  “啥好事呀。”
  “就是舒服事。”
  “哪有这么多的舒服事呀。”
  “情啦,爱啦,舒服事多了,不像俺,俩铺盖卷往一块一放,事就办了。”
  “那倒省事。”
  “谈恋爱可不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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