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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女儿 [美]内尔森.德米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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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沉默了片刻,辛西娅问:“你在考虑这个案子吗?”
“不,我在回忆。我参加步兵训练时就是在这里。你去过那块军事用地的未开发区吗?”
“没有。眼下我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第6步枪射击场。”
“那不过是蜻蜓点水。如果沿着这条路从这儿向左拐到珀欣将军路,它一直通向主训练场。那里有大炮和迫击炮练习场,还有特训练习场地,那些特训项目有‘步兵连进攻’、‘装甲兵步兵联合作战’、‘埋伏’和‘夜巡’等等。”
“没有野餐的地方吗?”
“我记得没有。那里有一个旧的特种兵兵营,有一座为搞城市战争演习而仿造的欧洲城市,还有一个仿造的越南村庄,我在这儿的演习中‘死过’6次。”
“你一定接受了教训。”
“显然是这样。那里还有一个仿造的战俘营,现已由心理训练学校接管,仍在使用,是个禁区。”
“我明白了。”她想了一会儿接着说,“这块土地,包括周围那些地方,一共有10万英亩,告诉我为什么安·坎贝尔单单选择了一个还在使用的步枪射击场呢?而且50米外的那条路上就有送兵车和宪兵队经过,一公里外还有个哨所。”
“嗯,我想到过这一点,还想到了另外三件事。第一,这儿的人一致认为,她值班时是突然离岗的,所以案发地点不是她而是那人选择的。但我们不同意这种看法。”
“对。如果是安选择的地点,她一定会找一个她的同伴容易找到的地方。因为除非那人是个优秀的特种兵,不然他一定会因走不出这片密林而失约。”
“没错。所以我的第二个想法就是,那个人晚上不熟悉树林或者他感到这安排不好。”我说,“从这儿拐向乔丹机场。”
“我知道了。”她向有招上了去机场的路,问我:“第三个想法呢?”
“噢,安·坎贝尔选择了一个近乎公共场所的地方,因为这地方有一定的危险性。她多半是想寻求极度的快感,也许,只是也许,还有这样一个因素,那就是:‘让大家看看我可以在父亲的领地上做这样的事而没被发觉。’”我看了看辛西娅,她点了点头。
辛西娅说:“你可能也做过这样的事吧,保罗,是为了丢你父亲的脸。”
“是的。但是这说明安和她父亲的关系很糟糕,都不喜欢对方。”
“我们搜查她房间的时候,你就说过这话。”
“对。但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我只是觉得做一个有权势的人的孩子,生活在他的影子里不会是件容易的事。这是一种很普通的社会现象。”
她又点了点头,说:“我觉得线索搜集得差不多了,我们最好在被联邦调查局踢出此案或挤到一边之前把它们归纳起来。”
“你说得对。我再给这个案子两三天时间。然后我们就开始向那些牢不可破的防御攻势发起攻击。就像坦克指挥官手册里讲的,我们即刻的优势是:突击有力、机动灵活、火力集中。我们要猛攻敌人的弱点,打他个措手不及。”
“以最快的行动和最优良的装备夺取胜利。”
“很精辟。”
我们把车停在了乔丹机场宪兵队的岗亭前,出示了身份证后,他们招手让我们开了过去。
辛西娅把车停在法医实验室的货车和卡车中间。我用一条手绢隔着从汽车行李箱里取出盛衣服的塑料袋,辛西娅拿着发刷。她说:“如果是那人拿着袋子,坎贝尔自己脱掉了衣服的话,那她的手枪套、靴子、腰带扣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会有其他人的指纹,除非袋上有指纹。”
“过一会儿我们就能搞清了。”
我们向飞机场走去,她说:“你真机敏,布伦纳,我开始钦佩你了。”
“你喜欢我吗?”
“不。”
“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
“你说过在布鲁塞尔时你爱我。”
“是的,是这样。我们下星期再谈这事,或者也许今晚晚些时候。”
第十八章
第3飞机库沐浴在高处射来的明亮灯光里,来自吉勒姆堡的流动法医队正在忙碌着。肯特还没到,这对我和辛西娅来说正合适。
我把塑料垃圾袋和发刷交给考尔·塞夫尔,没做任何解释。他把袋子和发刷交给了一个指纹鉴定员,并让他在提取了指纹后将东西送到痕迹证据处去。
加上那袋衣服,现在第3飞机库里已经摆满了安·坎贝尔上尉的所有我们能找到的东西,包括她的汽车、办公室和她的家,但不包括她的尸体。另外,我看见安那天晚上用的车也给弄到这儿来了。我们往里走,看到了滚式公告栏上有刚冲洗出来的犯罪现场的照片、草图、图表、厚厚的实验报告以及附有尸体彩色照片的备忘录。这些我都一掠而过。我还看到了脚印的石膏模型、玻璃纸袋盛着的证据和法医的实验设备。这里有三十多个正在忙碌着的男男女女。
考尔·塞夫尔给我看了一份当地日报《米德兰电讯》,大标题是:“将军的女儿死在哈德雷堡”。
辛西娅和我读了那篇文章。文章用讽刺的笔调报道了安·坎贝尔赤身裸体被捆在步枪射击场上给勒死,也许还遭到了强奸的事。报道有一半是准确的,引用了哈德雷堡公共情报员希拉里·巴恩斯上尉的话。她声言官方没有对安·坎贝尔的死进行评论,军队的犯罪调查处对这一谋杀事件正在进行调查。
报道中还引用了米德兰警察局长伯特·亚德利的话说:“我已经向哈德雷堡的宪兵司令肯特上校伸出了援助之手,目前我们正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他没提我们搬走安的房间的事,也没说要把我盛在大银盘中当做他的美餐。不过下次我们见面后,他也许就会开始向报界抨击我了。
考尔问辛西娅:“你脚上穿的运动鞋是你在现场时穿的那双吗?”
“是的。你是只要我的鞋还是连脚一起要呢?”
“只要鞋。请脱下来。”
辛西娅坐在一把折叠椅上,脱下了鞋,递给考尔。他又问我:“你在现场穿的那双靴子在哪儿?”
“在我那个基地外的住处。我忘了带来。”
“最近几天内你能拿给我吗?”
“当然,过几天吧。我现在似乎要在基地里给困一阵儿了。”
“又是这样吗?上帝啊,布伦纳,每次和你办案,只要有地方警察参与,你总是把他们搞得很恼火。”
“并不是每次都这样。好啦,考尔,我希望你派几个人去第5步枪射击场制作几个车印的模型。”我把地点告诉了他。他立即就往外走,要去安排。我又叫住他,说:“还有一件事。在那儿干完后,让他们去维多利街上的维多利花园,去制作一套福特汽车上的车胎模型。那车也许是灰色的,1985年或1986年制造的,保险杠上贴着军官的标志。我没有车牌号码,但你可以在39单元附近找。”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如果是辆军人的车,我们可以等到它在基地露面。”
“这材料我今晚就要。”
“好啦,布伦纳,不得到地方上的许可,我不能到基地之外搜集证据。你已经搞得他们暴跳如雷了。”
“对。不要用军车。死者住的45单元也许正由米德兰的警察看守着,不过值班警察很可能是呆在室内的。告诉你的人要小心,动作要快。”
“我们可以等那辆车到基地上来。”
“好吧。”我把手放在他肩上,“我很理解。我只是希望天亮时车胎不会从那车上被换掉。天哪,那辆车今晚千万不要消失才好。不过没关系,还是等到早晨吧。”
“好吧,维多利花园。你真是贪心不足,还想冒险,你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他向一群人走过去。他们正在往脚印的石膏模型上贴标签,在犯罪现场的草图上做记号。考尔把辛西娅的鞋递给他们并交待了几句,大概是关于午夜的任务,因为他不停地用大拇指朝我指指点点,所以那些技术人员也都盯着我看。
我给自己要了一杯咖啡,也给辛西娅要了一杯。她正在翻阅实验报告。她端着咖啡说:“谢谢。看这儿。”她递给我一份关于一个脚印的报告。“他们发现了一只7号平底鞋的鞋印,也许是一只女式便鞋。它出现在步枪射击场上很不寻常,对吧?”
“对,是很不寻常。”
“这说明了什么?”
我仔细看过报告,上面推测这个脚印是不久前才留下的。我说:
“有意思。也许是几天前留下的,我们都知道这儿大约有一周没下雨了。”
“对。不过这事值得我们注意。”
我们花了大约15分钟翻阅了所有法医小组的报告。接着,考尔在他的某个临时实验区里叫我们过去,于是我们一起过去坐在一张桌子旁,一个女技术员正在这桌子上观察显微镜。考尔说:“凭着这把发刷你也许有了重要的发现。它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拍拍他的秃头,说:“反正不是从你这儿。”
听了这话那个技术员笑得简直要把脸碰到显微镜上去了。
考尔并没被逗笑,他对辛西娅说:“你们都是有头脑的人,为什么不去看看显微镜呢?”
那个技术员移到一边,让辛西娅坐到显微镜旁。那个技术员是一名专业军士,叫卢毕克。她说:“右边的那根头发是在第6射击场男厕所的洗手池里发现的,左边的则是从发刷上取下来的。”
辛西娅向显微镜里望去,卢毕克继续说:“厕所里发现的那根头发没有发根,但从发干上看,我已验定那人是O型血,发刷上头发的主人也是O型血,两份头发样品都是高加索人的,从质地、颜色、没有烫染和总的健康情况来看两份样品完全一样。”
辛西娅从显微镜上抬起头来。“是的,它们看上去一模一样。”
卢毕克总结道:“我觉得这些头发全出自同一个人。从洗手池中发现的这根头发很短,无法做摄谱分析等项实验。如果能做,我也许会找到更多的相同之处。任何进一步的实验都会改变或毁掉这仅有的一根头发样品。”她补充说,“发刷上的头发有些有发根,一小时后我就可以告诉你们那人的性别,并且可以拿一个脱氧核糖核酸的标识给你们。”
我点点头,“明白了。”
辛西娅站起来对卢毕克说:“请给样品做上标记。装起来并附上一份报告。”
“是,长官。”
“谢谢。”
塞夫尔问我:“凭这些证据能逮捕一个人吗?”
“不行,但是可以让我们看清一个人。”
“那人是谁?”
我把他拉到离技术人员远一些的地方,说:“一个叫查尔斯·穆尔的上校。你们要比较的就是他的车印。穆尔的办公室也在心理训练学校里。他是被害者的上司。我正打算查封他的办公室,等获准后把它搬到这儿来。”
辛西娅走过来说:“在此期间,考尔,请比较一下穆尔上校发刷上的指纹和从安的车上发现的指纹,再比较一下垃圾袋和袋内物品上的指纹。”
“好。”他想了一会儿,接着说,“如果这个穆尔上校认识被害者的话,即使指纹吻合,也不能最后认定他在现场。他有足够的理由说明为什么他的指纹会在安的手枪套上或者在她的车上。”
我回答说:“我知道,但是对于他在垃圾袋上留下的指纹,或者在第5射击场留下的车辙印他就很难解释了。”
考尔点点头。“还有,你需要去确认一下他在案发那段时间内是否在现场。”
“对。所以我想让你比较一下发刷上的指纹和你在帐篷桩上找到的残缺不全的指纹。如果我们有了他的车辙印和足够的指纹,那么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就会更紧了,对吧?”
考尔点点头。“对,你是侦探,可确定谁是罪犯还是靠我。但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两天干了什么。”他转身走向那些正在研究指纹的技术人员。
辛西娅对我说:“如果我们审问穆尔,用这些证据指控他,他很可能会承认这是他干的。”
“对。但如果他说他没干,那么我们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不管法庭判决是一个美国上校勒死了将军的女儿,还是准尉布伦纳和森希尔抓错了人,放跑了真正的凶手,都是法庭的耻辱和军队的耻辱,都会因此而臭名远扬。所以我们要屏息加以提防。”
辛西娅思考了一会儿,问我:“如果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是穆尔干的,你还有什么疑点吗?”
“你有吗?”
“疑点?是的,我有。我真是不能想象穆尔和安·坎贝尔两人一起做了那样的事。我无法想象是他勒死了安。他的样子像个在咖啡里下毒的坏蛋,而不像一个动手杀人的罪犯。”
“这也正是困扰着我的问题。但是你不知道……可能是她叫他这么做的,是她恳求他杀了她的。我曾经看见过这样的事情。就我们所知,穆尔有可能用的是换脑药,这药他可以利用工作之便搞到。”
“很可能。”
我从辛西娅的肩上看过去。“现在执法官来了。”
肯特上校正穿过飞机库向我们走来。我们走过去迎上了他。他问:“有什么新情况吗?”
我答道:“罪犯快找到了,比尔。我正等着指纹和车辙印的鉴定结果。”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你不是开玩笑吧?是谁?”
“穆尔上校。”
他好像在考虑这件事,接着点了点头。“合乎情理。”
“怎么合乎情理,比尔?”
“嗯……他们关系密切,他也许会有机会。我相信他干得出来。
他很古怪。我只是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问肯特:“给我讲讲坎贝尔上尉和将军吧。”
“哪个方面?”
“他们的关系密切吗?”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不密切。”
“说下去。”
“嗯……也许我们可以另找个时间来谈。”
“也许我们可以到福尔斯彻奇去谈。”
“嗯,别威胁我。”
“哎,上校,我是谋杀案的调查人员。你也许觉得受到某种社会的压力和职业的约束,但你大可不必。你的责任只是回答我的提问。”
肯特看上去不太高兴,但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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