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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魏书-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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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之长子子儒,字孝礼。元颢入洛,其叔道穆从驾北巡。子儒后逾河至行宫,庄帝见之,具访洛中事意,子儒备陈元颢败在旦夕。帝谓道穆曰:“卿初来日,何故不与子儒俱行?”对曰:“臣家百口在洛,须其经营。且欲其今日之来,知京师后事。”帝曰:“子儒非直合卿本怀,亦大慰朕意。”仍授秘书郎中,转通直郎。后除安东将军、光禄大夫、司徒中兵参军、兼祭酒。袭爵。兴和初,除兼殿中侍御史。时四方多有流民,子儒为梁州、北豫、西兗三州检户使,所获甚多。后以公事去官。武定六年卒,时年四十一。  
  子儒弟绪,字叔宗,明悟好学。谦之常谓人曰:“兴吾门者,当是此兒。”及长,涉猎书传,好文咏。司空行参军、转长流参军。除镇远将军、冀州仪同府中兵参军,为府主封隆之所赏。隆之行梁州、济州,引自随,恆令总摄数郡。武定三年卒,年三十二。  
  绪弟孝贞,武定中,司徒士曹参军。  
  孝贞弟孝干,司空东阁祭酒。  
  谦之弟恭之,字道穆,行字于世。学涉经史,非名流俊士,不与交结。幼孤,事兄如父母。每谓人曰:“人生厉心立行,贵于见知,当使夕脱羊裘,朝佩珠玉者。若时不我知,便须退迹江海,自求其志。”  
  御史中尉元匡高选御史,道穆奏记于匡曰:“道穆生自蓬檐,长于陋巷。颇猎群书,无纯硕之德;尚好章咏,乏雕掞之工。虽欲厕影髦徒,班名俊伍,其可得哉?然凝明独断之主,雄才不世之君,无藉朽株之资,求人屠钓之下;不牵暗投之诮,取士商歌之中。是以闻英风而慷慨,望云路而低徊者,天下皆是也。若得身隶绣衣,名充直指,虽谢周生骑上之敏,实有茅氏就镬之心。”匡大喜曰:“吾久知其人,适欲召之。”遂引为御史。其所纠敗槐苋ê溃ㄖ惺挛铮辔锼宋省5滥略涤诳镌唬骸肮湃擞醒裕R蝗说比∏蛉司澹蚶堑钡溃晃屎辍C鞴晒丶模耸固煜轮ā!笨锷钊恢! 
  正光中,出使相州。刺史李世哲即尚书令崇之子,贵盛一时,多有非法,逼买民宅,广兴屋宇,皆置鸱尾,又于马埒堠上为木人执节。道穆绳纠,悉毁去之,并发其赃货,具以表闻。又尔朱荣讨蠕蠕,道穆监其军事,荣甚惮之。还,除奉朝请,俄除太尉铠曹参军。  
  萧宝夤西征,以道穆为行台郎中,军机之事,多以委之。大都督崔延伯败后,贼势转强,属请益兵,朝廷不许。宝夤谓道穆曰:“非卿一行,兵无益理。”遂令乘传赴洛。灵太后亲问贼势,道穆具以状对,太后怒曰:“比来使人皆言贼弱,卿何独云其强也!”道穆曰:“前使不实者,当是冀陛下恩颜,望沾爵赏。臣既忝使人,不敢虚妄。愿令近臣亲检,足知虚实。”事讫当反,遇病不行。  
  后属兄谦之被害,情不自安,遂托身于庄帝。帝时为侍中,特相钦重,引居第中,深相保护。俄而,帝以兄事见出。道穆惧祸,乃携家趣济阴,变易姓名,往来于东平毕氏,以避时难。庄帝即位,征为尚书三公郎中,加宁朔将军。寻兼吏部郎中,与薛昙尚书使晋阳,授尔朱荣职,赐爵龙城侯。九月,除太尉长史,领中书舍人。遭母忧去职,帝令中书舍人温子升就宅吊慰,诏摄本任,表辞不许。三年,加前军将军。  
  及元颢逼虎牢城,或劝帝赴关西者,帝以问道穆,道穆对曰:“关中今日残荒,何由可往?臣谓元颢兵众不多,乘虚深入者,由国家将帅征捍不得其人耳。陛下若亲率宿卫,高募重赏,背城一战,臣等竭其股肱之力,破颢孤军,必不疑矣。如恐成败难测,非万乘所履,便宜车驾北渡,循河东下。征大将军天穆合于荥阳,向虎牢;别征尔朱王军,令赴河内以掎角之。旬月之间,何往不克!臣窃谓万全之计,不过于此。”帝曰:“高舍人语是。”其夜到河内郡北,未有城守可依,帝命道穆秉烛作诏书数十纸,布告远近,于是四方知乘舆所在。除中军将军、给事黄门侍郎、安喜县开国公,食邑千户。于时尔朱荣欲回师待秋,道穆谓荣曰:“元颢以蕞尔轻兵,奄据京洛,使乘舆飘露,人神恨愤,主忧臣辱,良在于今。大王拥百万之众,辅天子而令诸侯,自可分兵河畔,缚筏造船,处处遣渡,径擒群贼,复主宫阙,此桓文之举也。且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今若还师,令颢重完守具,征兵天下,所谓养虺成蛇,悔无及矣。”荣深然之,曰:“杨黄门侃已陈此计,当更议决耳。”  
  及庄帝反政,因宴次谓尔朱荣曰:“前若不用高黄门计,则社稷不安。可为朕劝其酒令醉。”荣对曰:“臣本北征蠕蠕,高黄门与臣作监军。临事能决,实可任用。”除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兼御史中尉。寻即真,仍兼黄门。道穆外秉直绳,内参机密,凡是益国利民之事,必以奏闻。谏诤极言,无所顾惮。选用御史,皆当世名辈,李希宗、李绘、阳休之、阳斐、封君义、邢子明、苏淑、宋世良等四十人。  
  于时用钱稍薄,道穆表曰:“四民之业,钱货为本,救弊改铸,王政所先。自顷以私铸薄滥,官司纠绳,挂网非一。在市铜价,八十一文得铜一斤,私造薄钱,斤余二百。既示之以深利,又随之以重刑;惧罪者虽多,奸铸者弥众。今钱徒有五铢之文,而无二铢之实,薄甚榆荚,上贯便破,置之水上,殆欲不沉。此乃因循有渐,科防不切,朝廷之愆,彼复何罪?昔汉文帝以五分钱小,故铸四铢,至武帝复改三铢为半两。此皆以大易小,以重代轻也。论今据古,宜改铸大钱,文载年号,以记其始,则一斤所成止七十六文。铜价至贱五十有余,其中人功、食料、锡炭、铅沙,纵复私营,不能自润。直置无利,自应息心,况复严刑广设也。以臣测之,必当钱货永通,公私获允。”后遂用杨侃计,铸永安五铢钱。  
  仆射尔朱世隆当朝权盛,因内见衣冠失仪,道穆便即弹纠。帝姊寿阳公主行犯清路,执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车。公主深以为恨,泣以诉帝。帝谓公主曰:“高中尉清直之人,彼所行者公事,岂可私恨责之也?”道穆后见帝,帝曰:“一日家姊行路相犯,极以为愧。”道穆免冠谢曰:“臣蒙陛下恩,守陛下法,不敢独于公主亏朝廷典章,以此负陛下。”帝曰:“朕以愧卿,卿反谢朕。”寻敕监仪注。又诏曰:“秘书图籍所在,内典□书,又加缮写,缃素委积,盖有年载。出内繁芜,多致零落,可令御史中尉、兼给事黄门侍郎道穆总集帐目,并牒儒学之士,编比次第。”  
  道穆又上疏曰:“臣闻舜命皋陶,奸宄是托;禹泣罪人,尧心为念,所以举直错枉,事切曩贤;明德慎罚,议存先典。高祖太和之初,置廷尉司直,论刑辟是非,虽事非古始,交济时要。所谓礼乐互兴,不相沿袭者矣。臣以无庸,忝当今任,所思报效,未忘寝兴。但识谢知今,业惭稽古,未能进一言以利国,说一策以兴邦,索米长安,岂不知耻?至于职司其忧,犹望僶俛。窃见御史出使,悉受风闻,虽时获罪人,亦不无枉滥。何者?得尧之罚,不能不怨。守令为政,容有爱憎。奸猾之徒,恆思报恶,多有妄造无名,共相诬谤。御史一经检究,耻于不成,杖木之下,以虚为实,无罪不能自雪者,岂可胜道哉?臣虽愚短,守不假器,绣衣所指,冀以清肃。若仍踵前失,或伤善人,则尸禄之责,无所逃罪。所以夙夜为忧,思有悛革。如臣鄙见,请依太和故事,还置司直十人,名隶廷尉,秩以五品,选历官有称、心平性正者为之。御史若出纠劾,即移廷尉,令知人数。廷尉遣司直与御史俱发,所到州郡,分居别馆。御史检了,移付司直覆问,事讫与御史俱还。中尉弹闻,廷尉科按,一如旧式。庶使狱成罪定,无复稽宽;为恶取败,不得称枉。若御史、司直纠劾失实,悉依所断狱罪之。听以所检,迭相纠发。如二使阿曲,有不尽理,听罪家诣门下通诉,别加按检。如此,则肺石之傍,怨讼可息;丛棘之下,受罪吞声者矣。”诏从之,复置司直。  
  及尔朱荣之死也,帝召道穆付赦书,令宣于外。因谓之曰:“自今日后,常得精选御史矣。”先是,荣等常欲以其亲党为御史,故有此诏。及尔朱世隆等率其部类战于大夏门北,道穆受诏督战,又赞成太府卿李苗断桥之计,世隆等于是北遁。加卫将军、假车骑将军、大都督、兼尚书右仆射、南道大行台。又除车骑将军,余官如故。时虽外托征蛮,而帝恐北军不利,欲为南巡之计。未发,会尔朱兆入洛,道穆虑祸及己,托病去官。世隆以道穆忠于前朝,遂害之,时年四十二。泰昌中,赠使持节、都督雍秦二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雍州刺史。  
  子士镜,袭爵。为北豫州刺史。高仲密拥入关。  
  道穆弟谨之,继沮渠氏后。卒于沧州平东府主簿,年三十五,赠通直郎。无子。  
  谨之弟慎之,字道密。好学,有诸兄风。年二十三,卒。无子,以兄谦之第二子绪继焉。  
  史臣曰:宋翻刚鲠自立,猛而断务。辛雄以吏能历职,任智效官。羊深以才干从事,声迹可纪。杨机清断在公。高崇明济为用。谦之兄弟,咸政事之敏,饰学有闻,列于朝廷,岂徒然也。深失之晚节,至于颠覆,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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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六 孙绍 张普惠  
  孙绍,字世庆,昌黎人。世仕慕容氏。祖志入国,卒于济阳太守。父协,字文和 ,上党太守。绍少好学,通涉经史,颇有文才,阴阳术数,多所贯涉。初为校书郎,稍迁给事中,自长兼羽林监,为门下录事。朝廷大事,好言得失,遂为世知。曾著《释典论》,虽不具美,时有可存。与常景等共修律令。  
  延昌中,绍表曰:  
  臣闻建国有计,虽危必安;施化能和,虽寡必盛;治乖人理,虽合必离;作用失机,虽成必败。此乃古今同然,百王之定法也。伏惟大魏应天明命,兆启无穷,毕世后仁,祚隆七百。今二虢京门,了无严防;南、北二中,复阙固守。长安、鄴城,股肱之寄;穰城、上党,腹背所凭。四军五校之轨,领、护分事之式,征兵储粟之要,舟车水陆之资,山河要害之权,缓急去来之用,持平赴救之方,节用应时之法,特宜修置,以固堂堂之基。持盈之体,何得而忽?居安之辰,故应危惧矣。  
  且法开清浊,而清浊不平;申滞理望,而卑寒亦免。士庶同悲,兵徒怀怨。中正卖望于下里,主案舞笔于上台,真伪混淆,知而不纠,得者不欣,失者倍怨。使门齐身等,而泾渭奄殊;类应同役,而苦乐悬异。士人居职,不以为荣;兵士役苦,心不亡乱。故有竞弃本生,飘藏他土。或诡名托养,散在人间;或亡命山薮,渔猎为命;或投仗强豪,寄命衣食。又应迁之户,逐乐诸州;应留之徒,避寒归暖。兼职人子弟,随逐浮游,南北东西,卜居莫定。关禁不修,任意取适。如此之徒,不可胜数。爪牙不复为用,百工争弃其业。混一之计,事实阙如;考课之方,责办无日。流浪之徒,决须精校。今强敌窥时,边黎伺隙,内民不平,久戍怀怨,战国之势,窃谓危矣。必造祸源者,北边镇戍之人也。  
  若夫一统之年,持平用之者,大道之计也;乱离之期,纵横作之者,行权之势也。故道不可久,须文质以换情;权不可恆,随洿隆以牧物。文质应世,道形自安;洿隆获衷;权势亦济。然则王者计法之趣,化物之规,圆方务得其境,人物不失其地。又先帝时,律令并议,律寻施行,令独不出,十余年矣。臣以令之为体,即帝王之身也。分处百揆之仪,安置九服之节;经纬三才之伦,包罗六卿之职;措置风化之门,作用赏罚之要;乃是有为之枢机,世法之大本也。然修令之人,亦皆博古,依古撰置,大体可观,比之前令,精粗有在。但主议之家,太用古制。若令依古,高祖之法,复须升降,谁敢措意有是非哉?以是争故,久废不理。然律令相须,不可偏用,今律班令止,于事甚滞。若令不班,是无典法,臣下执事,何依而行?臣等修律,非无勤止,署下之日,臣乃无名。是谓农夫尽力,他食其秋,功名之所,实怀于悒。  
  未几,出除济阴太守。还,历司徒功曹参军,步兵、长水校尉。正光初,兼中书侍郎,使高丽。还为镇远将军、右军将军。久之,为徐兗和籴使。还朝,大陈军国利害,不报。绍又表曰:“臣闻文质互用,治道以之缉熙;洿隆得时,人物以之通济。故能事恢三灵,仁洽九服。伏惟陛下,应灵践阼,冲明照物,宰辅忠纯,伊霍均美,既致升平之基,应成无为之业。而漠北叛命,陇右构逆,中州惊扰,民庶窃议,其故何哉?皆由上法不通,下情怨塞故也。臣虽愚短,具鉴始末。往在代都,武质而治安;中京以来,文华而政乱。故臣昔于太和,极陈得失,具论四方华夷心态,高祖垂纳,文应可寻。延昌、正光,奏疏频上,主者收录,不蒙报问,即日事势,乃至于此,尽微臣豫陈之验。今东南有窃号之竖,西北有逆命之寇,岂得怨天,实尤人矣。臣今不忧荒外,正虑中畿,急须改张,以宁其意。若仍持疑,变乱寻作,肘腋一乖,大事去矣。然臣奉国四世,欣戚是同,但职在冗散,不关枢密,宁济之计,欲陈无所,可谓经纬甚多,无机可织。夫天下者,大器也;一正难倾,一倾难正。当今之危,蹑足之急,臣备肉食,痛心无已。泣血上陈,愿垂采察。若得言参执事,献可替否,寇逆获除,社稷称庆,虽死如生,犬马情毕。”  
  绍性抗直,每上封事,常至垦切,不惮犯忤。但天性疏脱,言乍高下,时人轻之,不见采纳。绍兄世元早卒,世元善弹筝,绍后闻筝声便涕泗呜咽,舍之而去,世以此尚之。除骁骑将军,使吐谷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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