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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0d锦香亭 作者:清.古吴素庵主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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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期大喜,连忙写起书来,就差冯元赍书前去。冯元领命,将书藏在怀中,骑着快马,连夜出城望东京进发。五日午夜,已到东京,进城径投安抚① 氤氲(yīnyūn,音因晕)——气或光色混和动荡貌。
① 传——指古代驿站上所备的车马。
使衙门上来,恰值关门。冯元焦躁起来。方要向前传鼓,有巡捕官扯住道:“老爷与学士李老爷在内饮酒,分付一应事体不许传报,你什么人,敢这般大胆?”
冯元道:“你这巡捕,眼睛也不带的。我是河北钟老爷差来的,因有要紧事要见你老爷。你若不传,倘误了大事,就提你到范阳砍下你的驴头来。”巡捕官没奈何,只得替他传鼓禀报。不多时里面一声云板,发出匙钥开门,放冯元进去。
早有内班门子领冯元到穿堂后花亭上来,见葛太古与李太白两个对坐饮酒。冯元向前叩头,呈上主人的书。
太古接来一看,大惊道:“如何圣上却有这个旨意?”
冯元道:“他使着皇帝性子,生巴巴的要把别人的姻缘夺去。家老爷着小的多多拜上老爷,说一见了书,即连夜送小姐先到范阳成了亲,然后好上表辞婚。”
太古心内思量道:“争奈明霞女儿没有寻着,只得把碧秋充做明霞先去便了。”就向李白道:“小女遣嫁范阳,李兄原是媒人,敢烦一行?”太白道:“我是原媒,理应去的,何须说得。”
太古大喜。就差人出去雇船,因要赶路,不用坐船,只雇大浪船三只,并划船六只,装载妆奁。
原来葛太古因景期下聘时节说,平贼之后就要成亲,所以衣服首饰器皿家伙都件件预备,故此一时就着人尽搬下船,先请李太白去坐了一只浪船,又发银子,雇了五六十名人夫拉纤,一一安排了。进来叫碧秋打点,连夜下船。
碧秋下泪道:“这是姐姐良缘,孩儿怎好闹中夺取?况爹爹桑榆暮景,孩儿正宜承欢膝下,何敢远离。”
太古也掉下眼泪道:“做了女子,生成要适人的,这话说他怎的。只是日后倘寻着明霞孩儿,须善为调处。事情急迫,不必多言了。”
碧秋道:“孩儿蒙爹爹如此大恩,怎敢有负姐姐,倘寻见姐姐,孩儿即当避位侧室,以让姐姐便了。”
太古道:“若得如此,我心安矣。”说罢,就叫十个丫鬟赠嫁前去,又着管家婆四人在船服侍,各人领命收拾起身。
太古便催碧秋上轿,碧秋只得向太古拜了四拜,哽咽而别上了轿子。那十个丫鬟并四个管家婆,也都上了小轿,簇拥着去下船。太古也摆到船边,在各船上检点家伙,差几个家人随去,又到太白船上作别了,再下碧秋船内一回,挥泪依旧上岸回去。
冯元就在李太白船内,凭太白分付。就此开船,各船一起解缆,由洽河入汴河,望北昼夜前进。
不上半月,已到范阳,早有人报知,钟景期出来拜望李太白。太白接入舱中,施礼坐了,先叙寒温,后叙衷曲。
正说话时,飞马来报道:“司礼监高公公赍着圣旨,护送钦赐的夫人已到二十里之外,请老爷去接诏。”
景期跌足道:“再迟来一日,我这里好事成了。”便愁眉苦脸别了太白,登岸上轿,来到皇华亭。
只见军牢侍从,引着高力士的马而来,后面马上一个小监背着龙凤包袱的诏书。再望着后边,许多从人银瓜黄伞拥着一辆珠宝香车,随着许多小轿;又有无数人夫扛的扛,抬的抬;也有车子上载的,也有牲口上驮的;尽插小黄旗,上写“饮赐妆奁”四字。金光灿烂,朱碧辉煌。
景期接了没做理会处,只得接待高力士下马,到皇华亭施礼。力士教安排龙亭香案,将诏书供好伺候,吉期开读。景期分付打扫馆驿,请钦赐夫人在内安顿。高力士就在皇华亭暂歇,一一停当。
景期也没心绪与高力士说话,忙忙的作别入城。分付立时在衙门里备办筵席,发帖请高力士、李太白。
不一时筵席已完。力士、太白齐到,景期接入坐定,说了几句闲话。堂候官禀请上席,景期把盏送位。
李太白从来不肯让高力士的,这日因是天使,故此推他坐第一位,李太白第二位,景期主席相陪。
方才入席,那太白也不等禀报上酒,便叫取大犀杯来,一连吃了二十多杯,方才抹抹嘴,而后与力士一般上酒举箸。
酒过数杯,力士问道:“为何学士公恰好也在此?”太白道:“我特来夺你的媒钱。”力士笑道:“学士公休取笑,咱是来送亲,不是媒人哩!”太白道:“若是送亲的,只怕要劳你送回去。”力士道:“这是怎么说?”太白道:“钟经略公已曾聘定御史葛太古之女,葛明霞为正室,学生就是原媒,今日送来成亲。我想圣天子以名教治天下,岂可使臣子做那弃妇易妻的勾当。所以经略公还不敢奉诏。”
力士道:“学士公又来耍咱家了。请教葛明霞只有一个,还是两个?”
太白道:“自然是一个。”力士道:“这又奇了,如今圣上赐来的夫人正是葛明霞,那里有第二个?”
太白笑道:“亏你在真人面前会说假话。圣上赐的是汾阳府中的歌姬,如何说是葛明霞?”
力士道:“学士公有所不知。葛明霞因逃难江河,被奸人骗来,卖到郭汾阳府中。郭公问知来历,奏闻皇上,因此钦赐来完婚。”
太白道:“如此说,那个葛明霞只怕是假的。”力土道:“郭汾阳做事精细,若是假,岂肯作欺君之事。只怕学士公送来那一位葛明霞是假的。”太白笑道:“不差,不差。别人送来的倒是真的,他嫡嫡亲亲的父亲面托我送来的,难道倒是假的不成?”
力士道:“这等说起来,连咱也寻思不来了。”太白道:“不妨,少不得有个明白。今晚且吃个大醉,明日再讲。”力士笑道:“学士公吃醉了,不要又叫咱脱靴。”
太白又笑道:“此是我醉后狂放,你不要介意。”力士也笑道:“咱若介意,今日就不说了。”两人相对大笑。
只有钟景期呆呆的坐着,听他两个说话,如在梦中,开口不得,倒象做新娘的一般,勉强举杯劝酒。
太白、力士又饮了一回,起身作别。高力士自回皇华亭。太白自回船里去了。
景期送了二人,转入内衙与雷天然说知上项事情。天然道:“这怎么处,葛公又不在此,谁人辨他真假?”景期坐了一会,左思右想没个头绪,只得与雷天然就寝了。
次早起来,天然向景期道:“此事真是难处,莫若待妾身去拜望他两个,问他可有什么凭据,取来一看便知真假了。”
景期道:“二夫人言之有理。”天然一面梳妆,景期一面传令出去,着人役伺候。
天然打扮停当,到后堂上了四人大轿,勇儿并十个护卫青衣女,一齐随着前后人役吆喝而去。景期在署中独自坐下,专等雷天然回来,便知分晓。正是:混浊不知鲢共鲤,水清方见两般鱼。
景期闷坐了半日,早见天然回来,景期接着忙问就里。天然道:“若论姿容,两个也不相上下,只是事体越发不明白了。”景期道:“怎么不明白?”天然道:“妾身先到船上,见葛公送来的那位明霞小姐。他将范阳逃难,在路经过许多苦楚,后来遇见父亲的话,一一说与妾身听了。妾身问他可有甚凭据?他便将我先叔赠的他路引为据,妾身取得在此。”
景期接路引来看,道:“这不消说是真的了。”天然道:“圣上赐来那位明霞小姐,也难说就是假的。”景期道:“为何呢?”
天然道:“妾身次到馆驿中见了他,他的说话句句与葛公送来那位说的相合,只多了被人骗到郭府中这一段。及讨他的凭据来看,却又甚是作怪。”景期道:“他有什么凭据?”天然道:“他取出白绫帕两幅,有相公与他唱和的诗儿在上,妾身也取在此。”景期接来看了,大惊道:“这是下官与葛小姐始订姻盟时节作的。如此看起来,那个也是真的了。”
天然笑道:“有一真,必有一假。如何说两个通是真的?”
景期道:“下官在千军万马中方寸未尝小乱。今日竟如醉如痴,不知天地为何物了。我想古来多有佳人才子成就良缘,偏是我钟景期有这许多魔障。”天然道:“相公且免愁闷,妾又有一计在此。”景期道:“你又有何计?”
天然道:“不如待妾设一大宴,请他二人赴席,等他两个当面自己去折辨一个明白,可不是好?”
景期道:“此言甚妙。”天然道:“若在衙门里不便,可请到公所便好。”景期道:“南门外一座大花园,是安禄山盖造的离宫,地名为万花宫。我改为春明园,内中也有锦香亭一座,甚是宽敞,可设宴在内。我想当初在锦香亭上订葛小姐的姻盟,如今这里恰好又有一座锦香亭,可不是合着前番佳兆?”
天然道:“如此甚妙。”景期就发银子,着冯元出去到春明园中安排筵宴。雷天然写了请启二道,差勇儿到二处去投送。
次日,天然戴着玲珑碧玉风头冠,穿着大红盘金团凤袍,月白绣花湘水裙,叫勇儿随着。又有二十名女乐,原是史思明家的,景期收在署中,这日也令随到园中侑酒。一乘大轿抬着天然,许多人役跟随。
到得春明园里,天然叫人役在园外伺候,只带勇儿、女乐进园,来到锦香亭上观看。筵宴上挂锦幢,下铺绒单;屏开孔雀,褥隐芙蓉;银盘金碗,玉杯象箸,甚是整齐。
忽听一阵鼓乐,早报道:“东京葛小姐到了。”只见十数个侍女,引着轿子进来。碧秋冉冉出轿,见他头戴缀珠贴翠花冠,身穿五彩妆花红蟒,好似天仙模样。天然降阶迎入亭中,叙礼落坐。丫鬟跪下献茶,茶罢。
又听外面报道:“钦赐葛小姐到了。”天然起身下降立候,见许多侍婢拥着八人大轿,前面摆着两扇奉旨赐婚的朱红金字牌,后面又随着一乘小轿。碧秋在亭中,心里愤愤的只等他来,便要将葛太古家中的事来盘倒他。
那轿子到了庭中歇下,有女使将黄伞遮着轿门,等明霞出来。天然一看,见他头戴五凤朝阳的宝冠,身穿九龙盘舞的锦袍。
原来碧秋站在亭上,因黄伞遮了轿子,所以看不见明霞,那明霞恰早看见了碧秋。便惊问道:“亭中可是我卫碧秋妹子么,却为何在此?”
碧秋听见,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大惊道:“我只道是谁,原来正是明霞姐姐。”二人方走近来,那后面小轿里大叫道:“我那碧秋的儿嘎!我那一日不想着你,谁知和你在这里相逢。”
碧秋听见母亲卫妪的声音,便连忙走下亭来。小轿里钻出一个婆子,果然是卫妪。母子二人抱头大哭。明霞也与碧秋携手拭泪。雷天然看的呆了,便拱他三人重新叙礼送坐。
碧秋道:“家母在此,奴家当隅坐了。”明霞道:“若如此倒不稳便,不如请卫妈妈先坐了罢。”碧秋依允。
第一位明霞;第二位碧秋;雷天然主位;卫妪上台坐了。茶过一通,天然开言细问端的。
他三人各将前后事情,细细说出,天然如梦方觉。连他三人也各自明白了。
勇儿禀道:“筵席已定,请各位夫人上席。”雷天然猛省道:“我倒忘了,今日卫老夫人在此,分付快去再备一桌宴来。”
卫妪笑道:“今日之宴,非老妇所可与会。况坐位不便,雷夫人不必费心,老身且先回去。只得今日三位须在坐得停妥,老身斗胆僭为主盟,与三位定下坐次,日后共事经略公。就如今日席间次序便了。”天然道:“奴家等恭听大教。”
卫姬道:“以前葛小姐与小女不知分晓,并驱中原,不知谁得谁失,今已明白。那经略公原聘既是葛明霞,葛御史送来的也是葛明霞,圣上赐婚又是葛明霞,这第一座正位,不消说是葛小姐了。小女虽以李代桃,但既已来此,万无他适之理,少不得同事一人。只是雷夫人已早居其次,难道小女晚来倒好僭越?第二位自然是雷夫人。第三位是小女便了。”
三人共同悦服。卫妪道:“今日老身暂别,只不要到馆驿中去了,竟到小女船上,待他回来好叙别情。”说罢,作别上轿而去。
天然就叫勇儿传谕冯元,教他备一席酒送到船上去,勇儿领命而行。天然分付作乐定席。
碧秋道:“若论宾主该是雷夫人定席,若照适才家母这等说,就不敢独劳雷夫人了,我三人何不向天一拜,依次而坐,令侍儿们把盏罢。”
明霞、天然齐道:“有理。”三人一齐向天拜了,然后入席。葛明霞居中,雷天然居左,卫碧秋居右。侍女们轮流奉酒,亭前女乐吹弹歌舞。宴完,一齐起身,各自回去。天然到署中将席间的事体说与钟景期听了。
景期大喜,就请高力士、李太白来说明了,择了黄道吉日,先迎诏书开读了,方才发轿到二处娶亲。花灯簇拥,鼓乐喧闹。不多时,两处花轿齐到。掌礼人请出两位新人,景期穿了平北公服色,蟒袍玉带,出来与明霞、碧秋拜了堂,掌灯进内,雷天然也来相见了,饮过花烛喜筵。
是夜,景期就在明霞房里睡;次夜,在碧秋房里睡;以后,先葛、次雷、后卫,永远为例。
到得七朝,连卫妪也接来了。又分付有司寻着红于的冢,掘去李猪儿误立的石牌,重新建造纯静夫人的牌坊庙宇,安排祭祀。
景期与三位夫人一齐亲临祭奠,祭毕回来,恰好有报来说,仆固怀恩招降了贼将薛嵩、田承嗣等,河北、山东悉平。景期领了家眷班师回京,先朝拜了天子,就去拜谢郭子仪。
是日,圣旨拜钟景期为紫微省大学士平章军国大事。景期谢恩出来,选了祭祀吉期,同三位夫人到父母坟上祭扫拜谒。朝廷又将虢国夫人的空宅赐与钟景期为第。
那葛太古也回京复命,与葛明霞相会,悲喜交集。景期就将宅子打通了葛家园,遂日与三位夫人在内作乐。他三个各有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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