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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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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左站定后,那些尖锐而隐约的笑,便遁没在空气里,像一缕将绝的烟雾,他兀自笑了一下,继续往楼上走,那些笑声,再一次,缭绕回来,在他周遭的空气里,缠绕升腾……
  那么熟悉的笑,在他耳里响过多次了,他找不到出处。
  5
  夏天的黄昏分外的潮湿,沉郁的空气仿佛是一块蘸过水的海绵,湿哒哒的,随手就能拧出水来。左左怔怔地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做什么好,这个晚上,他的心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慌,一些他所不能看见的透明的精灵在进进出出,它们跳到他的胳膊上跳到他的脸上,他伸开无指,在空气中,他便仿佛看到了那些精灵的舞蹈,在他的指尖上,他被这种幻象迷住了,他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款款穿过了黑夜,她柔软修长的指走过他的头顶,他周身的皮肤,像被微电流袭击,微微地跳荡着难以言状的幸福,他怔怔地坐在那里,想起小时候,当母亲出去找彻夜不归的父亲,这位女子,就会从窗子或是从墙里飘出,坐在他身边,用温柔的目光抚摩着他惊慌失措的脸庞,用轻柔的指,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拍打。
  他去拉女子的手,想让她抱一抱,从她轻柔的指下讨一丝抚慰,伸出手去,触到的却是空的,如同,她只是飘荡在空气中的一束光影,并没实质的物质体态存在,他说你是谁?女子嫣然一笑,像一缕轻烟,在暗夜里,渐行渐远渐行渐模糊,左左追到下楼,路过父母的房间时,他听到了压抑的咒骂和撕打,他知道,李小兰和伊河又打起来了。
  李小兰是可怜的,她宁肯死都不肯让外人知道她的婚姻是不幸的,甚至,有时她会特意在众人面前扮演幸福,而伊河又是那样擅长于打击,像猎蛇高手,一出手便打中了蛇的七寸,将她的幸福表演,尴尬地腰斩掉了,对此,李小兰对他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她是那么热衷于人前扮演既拥有良夫又拥有厚实家底的幸福太太,可,伊河偏不让她遂愿,总是怎样令她难堪怎样来。
  左左快步出了老楼,在院子里长长地吁了口气,女子的影子,如渐渐散去的烟气,在夜色中消匿了影象,左左呆呆坐在树下,想起了楼后傻子的母亲,她说每每夜深,就会有微微的哭泣声从玉兰树下传来,只要仔细看,就会看见一个影子,像从照片上剪下来的一样,悬挂在树上,在晚风中轻轻地荡来荡去,那女子的双手,像蝴蝶一样,在空气中柔软地伸展舞动。
  左左觉得头皮紧了一下,他有些莫名的惶恐生出来,看了看手脚,觉得像梦游,他用一只脚踩另一只脚,很疼。
  这时,他听到楼梯上响起了窃窃的笑语以及蹑手蹑脚的脚步,像是悠悠的声音,他的心,莫名地就疼了一下,飞快闪到树后,悠悠吊在一男人的臂上出来了,黑暗中,他无法看清那男子的面孔,但他知那必是陈年无疑,他走路的样子,挺拔而倜傥,比伊河高一个档次的风流倜傥,伊河的风流倜傥到了最后总要由金钱出面摆平结局,真正的情场高手,只要一个眼神女人就会为他们赴汤蹈火。
  左左觉得,陈年就属此类,他忽然地感觉伤心,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悠悠就象一只被爱情点燃的蜡烛。
  左左雪白的体恤出卖了他,悠悠低低厉喝了一声:谁?!
  说着,就抱着男人的胳膊,几乎要藏到他腋窝里去。
  左左闪出来,说我。
  悠悠鄙夷地看着他:你监视我?
  左左连连摇头,我睡不着,到外面看看,不是有意要遇上你们的。
  悠悠用鼻子哼了一声:谅你也不至于那么无聊。说着,挽着陈年就要下台阶。左左在身后跟了几步,说:悠悠,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悠悠和陈年都愣了一下,站住了,转身看他,悠悠忽突兀地就笑起来,掩着晶莹的小嘴巴说:你很关心他是不是我男朋友?
  左左点了点头。
  悠悠飞快地说:是的,就是!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比你帅!说着,就把男子拽到稍亮些的地方,左左直直地看着他,在惨白的月光下,陈年的倜傥显得很有风骨,轮廓锐利得像刀削过一样,左左咬了咬嘴唇,用一只脚踢着另一只脚尖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伊左左,您呢?
  陈年看了看悠悠,有点不擅应付局面似地说:悠悠……
  悠悠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又狠狠地拿目光里的刀子剜左左一下:你就那么关心我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左左粲然地笑了一下,说:不说我也知道,陈年是不是?
  陈年的脸,腾地就变了,沉下去,像冰冷的水,悠悠有把抓过左左的胳膊:你什么意思?
  左左感伤地说:没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但凡需要保密的,都是不够磊落的,好的爱情是需要阳光照射的。
  悠悠斜着身子歪着头,好象随时有可能踢他一脚的架势,她在月光下摆出这样一副凛冽的姿态,让左左觉得好笑又心软,他闭上嘴,嘴角翘了翘,忽然觉得心出奇的冷静,像结冰的水。
  陈年拽了拽悠悠,悠悠才不情愿地被他塞进怀里,两人勾肩搭背地下台阶去了,陈年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到,左左听到他在开车门时有些忧郁地说他忽然地觉得不安,不知为什么,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好象有个人伏在耳边要跟他说什么。
  悠悠就坏笑着说:是不是你老婆在家开煤气自杀了。
  陈年说了声去,尔后,又低声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不许说这种恶毒的话。
  夏夜的风把这些话都吹进了左左的耳朵,眼泪腾地就跳了出来,像两颗晶莹的精灵,陈年竟然是有老婆的,悠悠爱他爱得那样虔诚,却不过是个已婚男人的游戏,怪不得他不愿说自己的名字,怪不得悠悠也帮衬着他保密,原来,他们的爱情,见不得光。
  潮湿的夏夜空气将一段很夸张的接吻声传到院子里,左左无力地依在树干上,无边的忧伤将他的心淹没了,像洪水吞噬了田地,美好的悠悠竟给人做了情人,那么,她爱他什么呢,爱他的倜傥还是他的金钱?
  因为伊河的风流韵事到了最后大多是以钱来划上一个圆满句号的,左左对沾染了金钱的感情纠葛充满厌恶,他觉得,其实,那就是买卖关系,男人拿钱去买女人虚假的笑、买她藏在裙子里轻易不肯示人的一块隐秘之地,女人呢,则把爱情圣地标上价钱出卖掉了。
  若将他们之间牵扯上感情,那就是对感情的亵渎,就像嫖客愣是把妓女周到的服务说成爱情一样可笑。
  他冷冷地依在玉兰树上,漠然地看着悠悠慢慢走过来,显然,悠悠看见了他,她抹了一下眼角,站定了,也不说话,就是,看着高高玉兰树上的枝杈,星星和月亮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夜空一片暗暗的深蓝。
  许久,左左淡淡说:他就是你男朋友。
  悠悠喔了一声,低头踢一只破塑料袋:还帅吧?
  再帅也是别人的老公。左左有些恶毒地说。
  悠悠怔了一下,死死地盯着他:你偷听我们说话?
  是你们主动让我听的,说话声音那么大。
  悠悠叹了一口气,慢慢往楼里走,末了,又扭过头来说:我们之间是有爱情的,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不负责任的游戏。
  左左笑了一下:他也这样认为吗?
  悠悠轻轻说:左左,你看上去很善良,但是,你很恶毒。
  左左说:纠正一下,是锐利和勇于面对现实,不是恶毒。
  说完,他就风一样卷过悠悠的身边,回房间去了,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闭眼前,他恨恨说了声,悠悠,我鄙视你。
  暗夜的空气里传出一串细碎的笑声,象一群长了足的小虫子,毛刺刺地爬进了他的心间,他看见他的胸脯上坐满了透明的小精灵,他们就像一些水滴,有着柔软的身体,在他的胸口上嬉笑玩耍,他想去抚摩一下它们,可,眼皮沉沉地垂了下来,他的手,怎么都伸不出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举着透明的小手,疯狂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很快,他的胸口就涌上了一阵酸楚的疼,疼得他,蜷缩着身子,眼泪像逃跑的老鼠,飞快地钻进了他的头发。
  第二天早晨,左左失魂落魄地坐在餐桌边,他看见李小兰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旗袍,他厌厌地看了一会,说:这件颜色太浅了,能透过料子看见你胸口的那道抓痕,换件深色的吧。
  李小兰抿了抿嘴,掉下一颗很大的眼泪。她总是人前满面春风地陈述着我们家先生我们家先生,在转身人后时,那些春风还在她的脸上残存着尾声,她牙齿,已将无边的恨意,叼在齿间了。
  她是那样的爱慕虚荣,而她的丈夫,却又是那样地喜欢让她视为颜面头等大事的婚姻破绽百出,她的婚姻就像一张在岁月的侵蚀里乏掉的鱼网,而她,总是疲于奔命地奔波在缝补漏洞的路上,总是,刚补好了这端,那端的漏洞就已现了端倪。
  伊河在阳台上打太极拳,他的身材越来越臃肿了,穿上宽松而柔软的白衣白裤使他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白蛾,听见左左的话,他头也不回地说:一个管不住嘴巴的女人,天生就是讨打的料。
  一只茶杯噌地就飞到了阳台上。
  左左头也不抬地起身去学校了。


第三章 晒台上的优美栀子
  1
  期末试已考完,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学校里人心涣散,到处都是青春活力过剩无处消遣的青年男女,他们在学校的操场上、在阅览室里悄悄演绎着一场场早就预期了结局的爱情。
  谁的青春不是惧怕寂寞的呢?
  在校园里,遇到了几个熟人,左左蔫头蔫脑地晃荡到寝室,他宁肯呆在蒸笼似的寝室也不肯呆在家里,李小兰和伊河剑拔弩张的夫妻关系让他郁闷,伊河自封情圣的却实际只能算得上半个嫖客的嘴脸让他恶心,李小兰对别人隐私的虎视眈眈和自以为是的怀疑让他觉得可悲又可笑。
  他掏出钥匙,开了半天,门纹丝未动,他以为拿错了钥匙,仔细一看,对呀,这时,他听到里面有人用不耐烦的声音说:谁呀?过一个小时再回来吧。
  左左怔了一会,没答话,里面的人对外面站的是谁并不关心,他只所以说话不过是想传递给外面的人一个信息,现在,里面的人不希望被打扰,请他,过一个小时后再回来。
  左左有些愤怒,几乎寝室里的每个人都曾这样对待过室友们,可他没有。
  爱情,然后是美好的身体,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而在寝室里苟且,就像演出时预报的是美女表演,而观众却意外地看到了小丑。
  左左狠狠地踢了寝室的门一下,然后飞快跑开,跑到楼梯口时,寝室的门开了,睡在他下铺的兄弟骂骂咧咧地探出头来。
  左左顺着楼梯扶手滑下去,站在阳光里,开心地笑了,笑得觉得倦了,才忽然想起,自己无处可去,于是,便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向外晃悠,太阳将头皮晒得有些烫了,他顺手摸了一下头发才知,该理发了。
  在学校门外张望了一会,看见有家新开张的美发店。店名很不错,风剪云。
  头上的发,多么像柔软的云呀,而理发师轻柔的剪刀又是多么像温柔的风,在头上温柔地盘旋一会,发就理好了。
  左左在理发店门口站着,上下打量店里,看样子是家正经靠理发谋利的店,不象有些店,虽然叫美发店,却连把理发剪都找不到,粉色的灯光暧昧地笼罩着一些穿着妖冶的女子,她们冲每一个进门的男人巧笑嫣然。
  店主人是位三十上下岁的女子,她的眉毛修剪得像两道弯弯的柳叶,丹凤眼微微上吊,皮肤白而细腻,她歪着头看左左,一个嘴角微微向上翘着,左左见她这样执着而灼热地望了自己,脸上微微烧了起来,声音哽在嗓子里说:我理发。
  女子将一张椅子转了一圈道:那就坐下呀,你不能站在那里让我到门口给你理吧?
  左左讪讪地就笑了,女人拍了拍洗头的椅子,示意他躺上去,左左顺从地躺下了,温热的水流在发上,女人温柔的手指像小鱼儿,在发间穿梭游弋,左左从没遭遇过这样温柔幸福的抚摩,他几乎要醉了,微闭着双眼,不敢看女子的脸,目光逗留在她的腰上,那么细,一动之下又显得那么软,仿佛他一只手便能轻轻地拢握在掌心里,她镂空的上衣里,露出一点点细腻的雪白肌肤,是那样的性感诱人,像极了日本艺妓一低头的颈后诱惑。
  左左觉得胸口着火了,他吞咽了两下干燥的喉咙,这时,他的头被一条柔软的毛巾包住了,一个水滴般的声音说:好了。
  后来的细节,他记不住了,只记得剪刀细碎地在耳边低声喀嚓着,温柔的舒适感让他昏昏欲睡。
  他真的睡着了,当他醒来,天已黑透了。他踟躇地看着店主人,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没防碍你生意吧?
  女店主笑了笑:刚开张,没有多少客人的,你是青岛大学的吧?
  左左点了点头,女人就笑:我叫巧云,湖南人。
  巧云用一次性水杯给左左倒了纯净水:以后常来,今天,我就不收你的理发费了,因为你是我第一个顾客。
  左左就局促起来,生平,他不爱欠任何人的,要付钱,巧云不让,夺来让去的,十元钱就分家了,巧云看着落在地上的一半钱,说:如你真过意不去,就请我吃晚饭吧。
  左左觉得这主意不错,反正,无论在哪里吃都比回家吃要心情舒畅得多,为什么要拒绝呢?
  他们在旁边的一个烧烤摊子上要了烤牛腩和烤鱿鱼,又要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烤肉和烤海鲜,叫了两杯生啤。
  啤酒很快就让他们热络起来,左左知道巧云32岁,被婚姻伤了,费尽周折才将婚姻扔掉,单身闯青岛已有几年光景,靠这些年的积蓄,开了风剪云。
  酒精是种很容易就能冲垮心理防线的东西,巧云碰了碰左左的杯子:既然你家在本市,干嘛还住校呢?
  左左告诉她家里的那栋老楼陈旧了,一进去就有窒息的感觉,巧云就用软软的指头点着他的脑袋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我是你,哪怕是家里人天天骂我我也要呆在家里,当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久了,对家,有种病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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