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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枪无关(第一部) 作者:猎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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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的烦恼在于不能将坦克和装甲车开上去掩护步兵夺桥，装甲团只能窝在后方看步兵战斗，自己也不知道扎龙会什么时候炸掉桥，进攻压力越大，桥就越容易被炸掉。工兵在沿河寻找可以架设通过重武器的浮桥地点，但是却绝望地发现，除了两座锁龙桥的位置，其余能架设浮桥的地方根本不能通过重武器。河岸地势陡峭，重武器无法通过，这时候再修公路明显是不可能了。
扎龙的隐蔽暗堡里最有威力的武器只有机枪和少数的RPG火箭筒！但是就这么十几挺机枪封锁了桥这条最重要的道路。桥面下安放了炸药，电子起爆器由扎龙最信任的亲信把守着，他正躲在火力打不到的地堡，一个排的兵力保卫这个地方，他只听扎龙的命令，他唯一的职责就是：炸桥！
政府军当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晚一天夺取锁龙桥，桥就多一份被炸掉的危险。夺桥的主力38团进退两难，持续猛烈进攻得越厉害，桥被炸掉的危险也越大，而进攻压力不足，桥又无法夺取。
记者们在第一天作战中没有看到期望中的激烈作战，精锐的装甲团和机步团没有投入作战，而是一直停在进攻发起线上。一个安国记者甚至质问洛天：〃步兵在前线作战，作为威力强大的移动堡垒，你们的坦克为什么不上去支援？你这是在牺牲你们的士兵，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安国，指挥官会被撤职，还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洛天惟有苦笑。
38团虽然作战英勇，工兵虽然竭尽全力，但是却无法取得战果。沿河其他地方的交火并不激烈，双方沿河对峙。
罗将军收到了前线的汇报，焦急地在司令部踱来踱去，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终于下定了决心：〃参谋！给燕子发报，让他找出起爆器所在地点。〃
〃将军！这个时候，燕子会不会暴露？〃
〃顾不了那么多了！拿不下桥，小河城就是克林姆林宫的塔尖，可以看却永远到不了。〃
〃是！将军！那黑猫怎么办？〃
〃继续让他们潜伏，还不是他们暴露的时候。〃
六十三
黑猫已经渗透进入了扎龙的防线内潜伏下来，燕子要等到中午才会去发报地点接收将军的信息，他能不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个未知数。
拂晓，38团在夜幕还没褪去的时候，再次发起了进攻。38团连夜改装了几辆汽车，焊接上了钢板作为掩护步兵的移动盾牌。士兵在盾牌的掩护下，冒着机枪撒泼的子弹接近到桥中心，这些士兵带着绳索，在盾牌的掩护下，将绳索扎在桥上，绳子垂在桥墩附近，工兵从上游乘坐橡皮艇再次接近桥墩，想利用绳索爬上去，但是仍然没有接近炸药就被击毙了。
战斗持续到中午，38团虽然一度推进到河对岸，却还是被打了回来。桥面上堆满了进攻士兵的尸体，工兵伤亡很大，一个工兵连几乎全部阵亡在湍急的小河中！38团团长急得两眼冒火，却又无可奈何。直瞄火炮连续转移位置寻找对方的火力点，但是在河边无法架设火炮，两门火炮冒险架设，结果一门只开了一炮就倾覆了，还遭受到小河城上冷枪的射击，损失了6名炮兵，不得不撤了回来。
下午，38团冒险进行了一次集团冲锋，一部分士兵冲过了桥，扎龙的亲卫营进行反冲锋，双方在桥上激烈地肉搏。守军机枪将政府军的后续部队赶了回去，好不容易攻过去的两个连和亲卫营一起拼光在阵地前。
38团的冒险举动让罗将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起爆器在什么位置，就算这个时候控制了锁龙桥，工兵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拆除炸药，而对方只需要轻轻一按，两座桥就会化成一堆碎石。
扎龙仍旧没有下令炸桥，安将上营一个连拉上了大桥防线后作为预备队，准备随时增援。
洛天坐在坦克上，静静地看着双方的士兵撕杀。在这里，枪、坦克、大炮、飞机，一切都没有用，只有人的荷尔蒙激素在起作用，士兵们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对方！活下来！但是他们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远在阵地后1公里处的记者们已经目瞪口呆，他们第一次目睹如此惨烈地肉搏，双方用刺刀、匕首、头盔、拳头、牙齿，互相攻击，甚至抱在一起掉下湍急的河中。那些士兵犹如野兽般嚎叫着，喊杀声盖过了枪声！洛天眯着眼睛看看正午的太阳，太阳暖暖地、慷慨地照射着大地，照射着战场，前线的士兵在拼杀，他们有时间抬头看看这样温暖的太阳吗？洛天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不，他们没机会了，他们的生命已经随着湍急的河流消逝在远方，再也没机会看到太阳，哪怕最后一眼。
那个安国的记者再也忍不住了，冲到洛天的坦克下大声地吼着：〃洛天！你怎么能如此无动于衷！你怎么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在这里晒太阳！那些士兵在前线遭受屠杀！是屠杀！你给我站起来！命令你的士兵拿上枪！命令你的坦克发动起来！洛天！那些是一条又一条真正的生命啊！洛天！〃说到这里，记者已经泣不成声。洛天从坦克上站起来，此时的他却不知为何那么地平静，他看着这个记者，用平静的声音说：〃记者先生！这是战争！〃
〃你有坦克，有士兵，有枪，你可以去救他们！〃
〃战争与枪无关！〃洛天跳下坦克，走进了指挥所中，静静坐在那里。影子悄悄跟了进来，轻声说：〃洛天，你怎么了？〃
〃我累了。〃洛天合上眼睛，趴在桌子上。
下午，38团撤回进攻发起线休整。两天的作战，一个工兵连80多人，两个突击连将近300人，还有100多人的进攻部队长眠在锁龙桥上。桥上，河岸边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枪声已经沉寂。撤下来的38团士兵依地而眠，一个士兵仰头看看天空的太阳，说道：〃多好的太阳啊，明天还会有这样的太阳吗？〃
〃会的！明天的太阳同样会这样暖暖地照着你，休息吧，你累了。〃38团团长站在这个士兵身后，阻止了士兵向他敬礼。
〃团长，可是那些弟兄，那些阵亡的弟兄，他们再也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士兵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着：〃他们再也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
〃你有妻子吗？〃团长看着他，他摇摇头。
〃那你就给我好好活下来！为了那些阵亡的弟兄！为了你将来的妻子孩子！你要活过明天、后天，一直到你的儿孙成家！立业！活下来，杀了那些狗杂碎！你明白了吗！〃团长大吼着，那个士兵含着泪，使劲儿点点头。
洛天到38团问是否要撤下来休整，团长拒绝了。第三天，政府军掩护工兵在其他地方架设浮桥，但是仍然没能过河。交叉火力封锁了小河上的每一处地方，湍急的小河成为政府军最大的障碍。
38团连续3天的进攻没有取得任何战果，直瞄火炮虽然摧毁了对方的一些暗堡，但是那些隐蔽在射击死角的暗堡依然无法拔除。扎龙经过几个月的苦心经营，将沿河防线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炮火都无法撕开一个缺口。
燕子还没有任何回音，黑猫仍旧潜伏在扎龙的防线中，找不到起爆器。过于猛烈地进攻会刺激扎龙，没了桥，靠步兵打巷战，并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的伤亡，谁会忍心接受？上一次战争中的巷战，政府军进入小河城的800多人，没一个能活着走出来，这个阴影依然萦绕在罗将军的心头。
太阳还是这么温暖地照射大地，遥远的海洋上，季风已经形成，雨季就要来临了。
〃桥！近在咫尺，却有那么遥远。〃夜晚，洛天看着小河城，身边的影子说道。
〃洛天，你看过那部电影吗，就叫《遥远的桥》。〃
〃看过，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
〃洛天，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千辛万苦到了这里，会有办法到达目的地。〃影子轻轻地说。
〃目的地就在眼前，可是下一个目的地呢？在哪儿？〃
六十四
〃谁知道呢，明天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明天掌握在自己，同样掌握在上帝手中。洛天，你要相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影子知道，洛天的情绪低落，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安慰他。
〃是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场新的战斗！桥！遥远的桥。〃
……
锁龙桥拉锯战已经打了4天了，政府军没有再进行大规模的冲锋作战，飞机和大炮竭尽全力地摧毁那些隐蔽的暗堡，依旧没取得多大成效。第三天夜晚，政府军的突击小分队泅渡过河，利用夜幕的掩护靠近暗堡，试图撕开一块防线掩护后续部队搭设浮桥，分割守军。这些突击分队都是有去无回，虽然也炸毁了几座暗堡，但是立刻陷入了密集的火网中，炸毁了几座暗堡对整个防御体系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的破坏作用。罗将军下令今后不得再进行这样的作战，保存实力。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让坦克过河，有了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步兵就可以在滩头上立稳脚跟，坦克可以直接瞄准开火打哑那些火力点。只要突破了小河防线，政府军就可以取得战争的控制权，能威胁坦克过河的，并不是那些反坦克火箭筒，实际上，他们的反坦克火箭筒也不多，而是那些装在桥上的炸药。
燕子收到罗将军的命令已经两天了，却一直没有回话，罗将军不知道燕子还活着么，是否暴露了？除了等，还是等。如果桥被炸毁了，那只能利用人海战术，搭设浮桥送步兵过河作战，那样的伤亡虽然让人难以忍受，却也别无他法。
凌晨，罗将军终于收到了燕子的回话，燕子已经将起爆器地点找到了！罗将军喜出望外，命令黑猫开始行动。
黑猫从躲藏的地点爬了出来，这里是一片稻田，还没到播种季节，稻田里堆放着上一季割下来的稻草，黑猫就蛰伏在这一堆堆的稻草中。
黑猫一号清点了人数，6个人的小分队全部到齐了，他们穿着反政府武装的军服，拿着AK47步枪。这里距离锁龙桥防线只有3公里。黑猫们围在一起，用雨衣盖着，黑猫一号打开地图和电筒，将罗将军传来的起爆器地点在地图上标注出来。起爆器在锁龙桥防线后500多米的地方，黑猫一号用画图笔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路，6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将装备收拾好，在夜幕的掩护下出发了。
黑猫先要去找个东西，那是燕子留给他们的情报。根据罗将军的指示，黑猫很快就在锁龙桥防线附近找到了燕子做了标记的大树，树叶已经被炮火打没了，只有强壮的树干还在显示树在顽强活着。黑猫一号仔细搜索，从树根处找到了他们所需要的情报：今晚的口令，还有两本伪造的扎龙亲卫营军官的证件。黑猫一号脸上浮起了笑容：〃燕子果真是一流的间谍，我们可以省下很多事了。〃
黑猫们将涂在脸上的迷彩油抹掉，那是为了方便夜间渗透而涂上去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偷偷摸摸了，有了证件和口令，可以大大方方地走进去。
黑猫分成两个三人小组，各持一本证件，开始向锁龙桥守军阵地走去。黑猫一号带领二号、三号为第一组，黑猫四号带领五号和六号为第二组，第一组的任务是找到地堡，控制起爆器；第二组的任务是接近锁龙桥，破坏起爆线路。无论哪一组，只要能完成一个任务，锁龙桥的罩门就打开了。
黑猫一组朝阵地纵深走过去，阵地上到处是弹坑，靠近河岸边的阵地已经放弃了，这里被炮弹炸得坑坑洼洼，除了少量哨兵在战壕中监视小河跟锁龙桥，并没有其他战斗人员。黑猫一组顺着战壕，毫不隐蔽，没走多远，就听到一个暗哨的呵斥：〃什么人？口令！〃
〃你他妈什么人？〃黑猫一号用以上压下、不耐烦的口气回问。
〃站住！要不开枪了！口令！〃
防线上主要是扎龙的亲信头目的士兵，精锐的亲卫营在肉搏战中损失惨重，撤回二线阵地休整作为预备队，因此黑猫一号并不担心会被认出来。他径直朝哨兵走过去：〃你哪个部分的，敢这样跟亲卫营地说话？〃
哨兵也看到了一个亲卫营军官和两个士兵朝自己走过来，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长官，这，这，上头吩咐的，你还是告诉我口令吧。〃
跟在黑猫一号后面的两个士兵，手放在口袋中，里面是把微声手枪，一旦口令不对，哨兵有任何不妥的举动，他们就会抢先开枪。
〃我们是来查看防线的，口令是锁龙桥锁龙！你还要不要看我的证件？〃黑猫一号不耐烦地说。
〃对不起长官！〃士兵一个立正。口令正确，黑猫一号松下一口气。
〃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锁龙桥，别让人偷着过来。〃黑猫一号严肃地说。
〃是，长官，我保证一个人都过不来。〃
六十五
一路上，黑猫一组几乎没有受到阻拦，谁都知道亲卫营是扎龙的王牌，除了上营，他们看其他人都是鼻孔朝天，牛屄哄哄的，谁也不敢得罪他们，否则自己套上了小鞋可不是好受的事情。亲卫营还掌管军队风纪，看谁不顺眼抓回去一顿胖揍是家常便饭，搞不好小命玩儿完也是正常的。
黑猫一组已经接近地堡，这里是亲卫营守卫的，当然没那么好蒙混过去了。黑猫一号分析，这么重要的地方，口令肯定跟其他的不一样，但是燕子没有搞到这里的口令，看来只有渗透进去了。
地堡修建在阵地后的一个小山包下，从山包下挖下去，通入地下10多米，里面是钢筋混凝土修建的，可以抵挡炸弹的直接命中，山包上还有两个掩护的机枪堡包裹在伪装网中，这里有山包的阻挡，是炮火的射击死角。本来这里是作为扎龙直接指挥锁龙桥防守的指挥部，后来扎龙并没有使用这个指挥部，起爆器就在里面，亲卫营的一个排分布在山包四周，山上，还有壕沟里。黑猫一号还不能确定他们的位置。
两条战壕通向指挥部的出入口，按照常理，这里应该还有个隐蔽的出入口，万一被轰炸，主要出口被堵塞，还有另一条路可以出来。这个出入口通常都是伪装好的，黑猫一号趴在那里仔细观察山包，想看到有什么蛛丝马迹。虽然月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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