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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 作者: 雪莉-哈泽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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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意你说的话。〃   
        下一个重大事件,随着它的出现,是伦敦大火纪念塔。   
        〃这里你已经到了伦敦的最高点。〃   
        〃它居然能够还在那里吗?〃乘客摇下了车窗。他已经忘记了它的高度,或者是不完全相信他童年时代的记忆。纪念塔的底座本身就已经大得像一座楼房。有一家人正在往后退开,想估计柱状部分的高度,考虑是否要爬上去:他们的游览闲逛是和平的标志。艾尔德瑞德回忆起爬纪念塔的情形,数着那些台阶。(〃三百一十一级!〃他的堂兄弟在最后精疲力竭的时候尖声叫起来。)他们出现在笼罩着金色的光辉的栏杆边,对着整个他们的充满信心的世界:塔、圆屋顶、教堂,还有轻快地流动着的泰晤士河。 
        
        〃自从发生过我们自己的大火以来。〃   
        〃确实如此。〃   
        接着,他们绕过圣保罗大教堂周围布满砂石和青草的高地。街道震响着,挤满了公共汽车、运货的卡车、自行车,以及迅速移动的人群。人们不再穿着战时的服装:白人妇女苍白的剪刀似的双腿;男人黑色的果断的足迹与他们收拢的雨伞节奏一致。由于战火无情的摧毁,从前在上午十点左右都显得昏暗的狭窄街道,现在空荡荡的。瓦砾,甚至乱丢的垃圾都被清除干净,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艰苦面貌。 
      
        利思事先预订了皮卡迪利路的一家旅馆,靠近公园巷的尽头。到了那儿,卡尔还在介绍着情况,格林公园伫立在寒冷的辉煌中。他的行李被从车上取下来。   
        〃没有人来迎接你?〃   
        〃我想自己度过一个小时。〃   
        〃一点和平和安静,哦。我们都需要它。〃   
        〃不管怎样,你已经给了我一个完完全全的欢迎。〃他进入外国人的虚构境界,差一点相信他自己是一个陌生人。他递过去一张十个先令的钞票。   
        卡尔注意到了。〃你会发现我们英国人开始是相当冷淡的。但是一旦消除了隔阂,我们是一伙热情的人。〃   
        经由旋转的门进去,旅馆的大堂通向一个正厅,那里的玻璃橱窗内陈列着英国皇冠德贝瓷和柔软的围巾,仅仅是为了出口而已。在柜台前,他对接待员说:〃午餐之前我先去房间。〃 
        
        〃先生,他们已经结束供应午餐了。〃   
        他的手表指着一点四十分。   
        〃他们一点三十分就停止供应午餐了。〃她的眼光落在红色的绶带上,转身对一个穿着紧身短上衣的长着一张胖乎乎娃娃脸的人说:〃问一下是否可以破一次例。〃 
        
        利思走进餐厅的时候,少量的布丁被送上来,还有一片片斜切的蛋糕。单独的一块冰糕,淡淡的粉红色,放在一个银盘上,端着经过他的身旁。冰块是如此精致而毫无实质,如此光润纯洁的粉红色,正好与银盘的边缘齐平,他记住它很多年,作为重新进入生活的象征。 
        
        两块烤得脆脆的排骨端上来,非常精美地装饰着纸卷。有点儿温暖的餐厅,有足够的高度和空间。头顶上,石膏的花环图案集中于枝形吊灯处。厚厚的蓝色地毯和天鹅绒的窗帘,让餐厅变得寂静无声,在一片安静中,汤匙和瓷器的一点小小的碰撞,听上去都吓人地夸张;同样,任何稍微高声一点的谈话,来自逗留在那里的进餐者们,男人或者女人的,都使人反感进餐者们穿着质地优良的严肃的黑色服装,至于妇女们,还戴着帽子。总的来说,这些女人都很漂亮。对干巴巴的排骨感到失望,利思打量着四周他的纯粹是匆匆的一瞥,处处都被别人当作是干扰他想起卡尔,想起粉红色和银盘的调和。一旦消除了隔阂。 
        
        〃先生,很可惜,开味的菜肴暂不供应。咖啡现在在休息室供应。茶将在四点到五点之间供应,在布卢默尔室。星期天有自助午餐。〃   
        他到柜台上领取邮件。海伦没有这个地址,他不可能收到他惟一最想收到的信。他乘着电梯上楼去的时候,依然有一种希望破灭的感觉。   
        在房间里,他开始看他的邮件。其中有寄自诺福克的写得很潦草的两页纸,来自于他的母亲,告诉他,他的到来是最令人满意的事情。结尾的地方写着:〃我将在几个小时之内见到你。〃奥罗拉的一张便笺是从摄政公园送来的。他曾经给她发了一封电报。〃那么,我期待着在七点钟左右见到你。〃还有朋友们的留言、明信片和书、两封官方的信封,涉及到他的工作。他拿起他母亲书写的信纸,接通诺福克的电话。正当他在等着电话的时候,接待台的长着一张胖乎乎娃娃脸的人来到房间门口〃给你的花〃他捧着一个盒子,装着温室内培育出来的花朵,包在潮湿的报纸里面,这是他的教母早晨从乡下送来的。 
        
        他把花拿进浴室,给它们洒上水。他想他将把这些花带去给奥罗拉,既然它们很难在明天的旅行中保存下来。诺福克的电话来了,母亲和儿子都很亲切、镇静。就像可能的那样合乎情理至少他这么认为。真情自然的流露,即使有的话,应该从家里开始。家不再是父母亲的了:房地产已经赠给他,这个住所在书面上已经是他自己的。当然,它将永远是他母亲的住宅除非经过时间的推移,海伦能够把它变成她的。如果在日本的小山上,她已经照管过一个活动小屋的话,对于北海边上的一所石头的纪念屋,她也许会成功地完成这件事情。 
        
        他打算趁着天亮,出去散散步。他一边使劲穿上大衣,一边走到窗边。高楼大厦和光秃秃的枝干,使得窗外的世界显得拥挤,充满色彩,旗杆和尖屋顶排列着,铅灰色的地平线。想象中的工厂里忙碌的男人、女人和机器,赋予了这一切蓬勃的生气。像他自己一样的许多人,在战争之后,在漂泊游荡之后,又一次被首都的磁铁吸引进来。看到街道上的景色,他后悔让别人去为他选择旅馆。因为没有介意去特别指定一家旅馆,如今他发现自己置身于这个城堡内就仿佛在派对上,使人厌烦的东西被强加在他的身上。身处这样的一个装潢精美的世界,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这个世界里,加上软衬料缝制的床罩、锦缎的帷帘,是了不得的大事;瑰丽的印花装饰布、地毯、木棉,铺展开来,吸收掉生存的震动在最近的记忆中,有可能挽救过生命。 
      
        离开旅馆,他走进公园,转过身来,看着沿皮卡迪利路排列的那些华美的房屋的废墟。女王步行径的边界由令人讨厌的栅栏构成,一度是有钱人的住宅:木板围起的凸窗上面留有残骸,张贴的布告声明维修或者拆除。小小的前院里,砖石建筑被铁丝网隔离开。荒芜的花园内,绿色的苗芽被遗弃了。那些遭到战火毁坏的房屋,如今已经丧失掉它们的运气。在利思的青少年时代,无论什么时候经过那里,它们都会以自身的喜悦的生命,引起人们的注目。 
        
        他上上下下地在那排房屋中走动,然后转身进入拱廊,朝着斯特兰德大街走去。   
        当他晚上回来的时候,暖气在冰凉的散热器里咕噜咕噜响着。窗帘已经拉上了,插放在花瓶中的花儿散发出香味。床罩被从床上揭开,向下翻折起来。为了预防停电,一支蜡烛插在陶瓷的烛台上,放在衣柜上:螺旋状的那种黄色的蜡烛,看上去就像放了很久的杏仁蛋白软糖。利思冷得发抖,眼下也很疲劳,看到这里的一切很高兴,忘记了他曾经不喜欢这个房间。他把报纸放在桌子上,打开行李,将一个灰白色的浴盆放满水。浴室的窗子开着,发出抗拒的擦括声,从浴室的窗子里,可以瞥见并且闻到被煤炭火熏黑了的赤陶的烟囱罐。窗玻璃上覆盖着蒸汽,窗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煤灰。与此同时,毛巾挂在导热的横栏上变得很暖和。有薰衣草的香皂、宽大的浴盆、明亮的黄铜水龙头,就像他的手掌一样大。 
        
        他在洗澡的时候,穿上平民的服装的时候,一直想着奥罗拉。他将和她一起用餐,他们七年没有见面了。他父亲的情妇,同时很久以前,他自己的情妇。他很高兴将要去她那里,而不是去世界这一边的任何其他的人那里。 
        
        他乘地铁到贝克街,然后步行。奥罗拉住的楼房,门厅内光线很暗,冷冰冰的,年久失修。剥落的有黏性的油漆碎片松散地挂在天花板上。墙壁因年久而破败。同样缓慢的爱德华时代的电梯,借助于水压,随着当啷当啷响的链子还在上下运行。等电梯的时候,利思觉得好奇,不知奥罗拉的外形,是否也发生了变化胖了,大概吧;邋遢的女人或者是干瘪的丑老太婆。这不禁让他思忖着自己的改变早早出现的一些灰白的头发,以及一般的日晒雨淋的风化作用。接着就到了她的门口,她已经在他的怀抱里流下眼泪,却又由于喜悦而笑着。 
        
        〃你的手很凉。〃她说,〃你没有戴手套来。〃   
        这是多年以前他们的密码,打从他第一次到达她的家门起。   
        他们坐在同样的比较小一些的房间内,在炉火旁:〃目前,只有这一个房间。整个地方都在重新装修,想象一下地狱吧。〃她的同样低沉的嗓音。同样的火焰在壁炉里,以及鲜花和威士忌。墙上,蓝色的绸布已经被有波纹的纸所取代。壁炉台上,那幅画的下方,象征大不列颠的瓷雕像被重新安放好。画上隐约可见在河边的姑娘们。带有戏剧性的光辉已经消逝;抑或说,它仅仅存在于年轻人的眼中。 
        
        他递上装着鲜花的潮湿的盒子,并且解释了它们的来源。一瓶红葡萄酒在壁炉附近的地方散发出香味。房间的对面,一个煤气取暖器没有一点效果。   
        奥罗拉穿着一件质地优良的黑色羊毛连衣裙,窄窄的腰身,很优雅的裙子的下摆,最近很流行。她更瘦,更老,更显出纤细雅致的美丽。男人说出的是这最后的词汇。 
        
        〃噢……〃她往后拢了拢头发,她的头发短了一些,不同的金色。〃我们现在头发全都灰白了,而且营养不足。或者是大腹便便的,因为狼吞虎咽地吃下从美国佬那里讨来的巧克力。〃 
        
        〃我发觉你既没有头发灰白,也没有大腹便便。营养不足,也许是吧。奥罗拉,你是怎么应付这件事的?〃指他父亲的去世。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然后转开眼光。他们俩都以为她也许会哭起来,但是她并没有。〃如此的彷徨犹豫,你知道。悲伤、抱怨、怀疑。敏感脆弱,懊恼自责。〃 
        
        〃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你没有什么理由感到内疚,奥罗拉。〃       
     
        〃不是内疚。是自责。当然的遗憾。责任感。不要试图把那种责任感从我这里取走,艾尔德瑞德这是我们了解自己的方法之一。正如我所发现的。人们告诉你,时间将会给予帮助他们不得不说一些话。他们没有体会到我害怕时间,时间减少。我并不想要忘却它。〃她说,〃他和我在最后的这些年中,我们很少见到对方。他不怎么到城里来,自然我也不能够去他那里。我比从前更加怨恨我的生活中的边缘化的状况他生活的中心,越来越多地变成为诺福克的那栋房子,那个偏僻的索然无味的地方,你的母亲。〃 
        
        〃我不知道你是否看见过那栋房子。〃   
        〃见过。三次。你的母亲不在家。事实上,有一次,这是很叫人羞愧的,她在医院里。他想让我看看它,他生活和写作的地方。我很好奇,虽然对于这么做并不愉快。很明显,它增加了被排斥的感觉。〃她说,〃两年前,他从希腊回来的时候,不仅是年纪大了一些,而且显老了。我本应该更加注意到那一点的。我觉得他永远是难以理解的一个人,我们全都挂念着他然而,到现在,我本该希望得到他的关心的。最后一次那是五个星期之前他比较亲切,对我比往常都亲昵。他像往常一样到这里来,然后我们出去吃饭他喜欢那样做,小小的庆祝。〃 
        
        像往常一样到这里来,然后我们出去。他们一起躺下,却不知道,那是最后的一次。   
        〃我陪他一起去乘火车,通常我不会那样做。琐碎的,愚蠢的事情,让你感觉很愉快。但是后来,一个人并不总是知道,你将会感觉到很愉快的是什么。或者感觉很难过的是什么,或者记错了的是什么。〃她说,〃我马上去准备晚餐。〃她抓住他的手,然后又松开。〃有你在这里,似乎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他给她带来一个包裹,里面是东方的香料和稻米。〃你以前喜欢这些东西吧?〃   
        她将它们放成一排,用手指拨弄着泛着红色或黄色光泽的它们。〃就连罐子都像火一样热。来自于世界上温暖的一边。在部里的时候,我们通常拿我们战后会吃什么东西开玩笑:我说,新鲜的磨成粉的胡椒。〃在一个不太像是真实的插曲中,奥罗拉曾经在航空器材生产部待过一年的时间。〃噢,生产部。噢,死气沉沉,可怜巴巴,穷困潦倒。〃一想起这些她就好笑,既然她现在能够笑了。〃别人的境况更糟糕,你不要再抱怨了。〃带着满意的神情,她加上一句,〃然而,我还是抱怨了。〃她把装着香料的罐子放回它们的包裹中,送给它们一个飞吻。〃这是斯塔福·克里普斯的任期内,在部里。人们曾经将克里普斯从更高的政党的位置上撵下来,可是他人品高尚,毫不气馁。那样就确立了容忍的基调。〃她说,〃容忍,我们民族最崇拜的东西,它最终可能会衰竭。〃 
        
        利思同时还给她带来一个雕刻的翡翠手镯,一种叫做翠鸟的颜色。奥罗拉给了他一本小小的包好的书。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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