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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少校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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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点!”旋风险些冲熙熙攘攘的、拖着饥饿、疲惫的双脚走在广场灰色石板上的人群喊了起来。“静点!听,飞机!”
他很快就在天空看到了一个个黑点:一群飞机正由西向东飞去──它们是去轰炸我方的。旋风叹了口气,低下眼睛,看到走在前面的那个盖世太保分子正踮着脚,从一些吵吵嚷嚷的老太婆的头上张望着什么。他看到一个小男孩正趴在地上捡散落在长条凳下面啃剩下的苹果和烟头。坐在凳子上的人在等火车。小男孩长着黑黑的皮肤,长长的鼻子,头发象钢丝一样,十分平整。
“吉普赛孩子,”旋风明白了,“在德国人眼里,他们跟犹太人一样。这个高个子家伙就象条警犬──看到一个吉普赛孩子就不想放过。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活象一条警犬。畜生。”
高个子盖世太保分子转过身,从一排商贩中间穿过去,照一个戴宽檐帽的老头身上推了一把,用胳臂肘推开一个德国士兵,接着,好象是无意地用靴尖照吉普赛孩子的腰上踹了一脚。吉普赛孩子仰起长着一双大眼睛的脸,一看见高个子,便立刻意识到了危险,赶紧朝一边爬去,然站起来,钻进了一声不响的、散发着热气的、小心翼翼的人群中间。在小男孩跑过去的那些地方,掀起一阵阵声浪。
“机会到了!”旋风突然想道。“到了!”
“哦-哦-哦!”他大叫一声,照“瞎子”的眼镜猛击一掌,拔腿朝与吉普赛孩子相反的方向跑去,把一些拎着包裹和箱子的人撞倒在地。集市喧腾起来,响起一阵阵刺耳的警笛声。有人在他身后小心地、惊恐地喊了起来──周围一片混乱,传来马的嘶叫声,响起了枪声……
旋风跑的时候,弓着身,头朝前倾,边跑边脱去身上的蓝色上衣──一个最显眼的标志。他把上衣刚扔到地上,就看见有人伸手去捡,在同一瞬间又有一只大脚踩在那人的手上,但已经听不到喊叫声了,因为周围已经乱成一片。
旋风朝右边看了一眼──在那里,一辆绿色敞篷卡车正在转身,一群身穿黑色警服的警察从车上拥下来。
眼前闪动的情景突然放慢速度,变成了幻景,就象临终前的最后一刻似的。在华沙旅店入口处稍前一些的地方,“理发店”三个大字浮现在他的眼前。
旋风在某种最后的、冰冷的、绝望的理智驱使下推了一下店门,门铃尖厉地叫了起来。一个理发师脸色苍白地朝他迎面跨了一步。
旋风在门坎上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从盖世太保那里跑出来的。外面正在搜捕我。”
4、在帕列克家里
谢多伊把阿尼娅带到一间旧澡堂里。这里散发出橡木桶、麻绳以及一种对阿尼娅来说既遥远又熟悉的特殊气味:不知是焦油味还是隔年的干鱼味。这种阿尼娅在大森林中闻惯的气味立刻使她安下心来:父亲冬天去猎捕松鼠时住的地方就常有这种气味。
“坐下吧,姑娘,”谢多伊说,然后拿出一块方格毛巾擦了擦脸。“坐下吧。”他又说了一遍,并点着一截教堂用的细蜡烛头。阿尼娅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不禁打了个冷战:在墙根坐着一个女人、一个穿高筒靴的小伙子和昨天去树林时骑着自行车跟在她和苍蝇后面的那个姑娘。
“坐下吧,”谢多伊又重复一遍,“坐下歇歇吧。这里都是你的朋友,如果你是带着电台跳伞的那个姑娘的话。”
“你说什么呀?”阿尼娅耸耸肩说。“你把我跟什么人搞混了吧?”
“就算是吧,”谢多伊说,“好吧。你不认识这些人,可他们认识你。”
“安德里在什么地方?”
“你的安德里在德国人那里。”
阿尼娅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把双手紧紧贴在胸前:“什么?!”
“就是这么回事,”谢多伊答道。
“他被捕了?”
“没有,他投靠了他们。”
阿尼娅冷笑一声:“我不懂你说些什么。你把我跟什么人搞混了,真的。我是来找舅妈的。我舅妈是从库尔斯克来的,懂吗?”
“别说了,我们不开玩笑,”谢多伊说,“我们是你的朋友。我们一直在等你。安德里来了以后就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们。这是帕列克的家,是你的接头地点。我们是你的朋友,你要明白,是你的朋友。”
“你们把我跟什么人搞混了,真的,”阿尼娅笑了起来,“我没地方住,我正在找舅妈,安德里便收留了我。”
“别瞎编了。你和你们组的其他成员应该到格鲁索夫大街的斯塔尼斯拉夫、帕列克家,并向他转达他的儿子、波军上校伊格纳茨的问候。”
“我就是他的儿子,”穿高筒靴的小伙子说。“伊格纳茨的儿子,斯塔尼斯拉夫的孙子。你现在就是在我们家里。”
阿尼娅环视了一下聚集在这间小小澡堂里的所有人。
“请不要再谈什么相面术了,”她想起了维索科夫斯基的这番话。“有时你审讯一个家伙──从相貌看简直是个天使,可你还是坚信,在你面前的是个敌人,这是心灵在说话……”阿尼娅当时笑了起来,对漂亮的上校问道:“你的心灵是在你们的眼睛对视之后开始说话的,不是吗?”上校答道:“不是,是看过材料之后。它们比眼睛和心灵更确实。真正的社会历史要在许多年之后才能写出来,而这才是最准确的历史,因为那时将会公开我们的档案、关于天使和恶魔们的专案材料,以及为它们(包括天使和恶魔)的汽车、住宅、医药所付的帐单。那时,人们将看着一张画或照片,将不再猜测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将了解全部真相:既有关于长着圣洁眼睛的恶棍的真相,也有关于相貌丑陋、口齿不清的天使的真相。”
“我不相信你们,”阿尼娅说,“你们了解全部情况,可是我不相信你们,他不可能是叛徒。”
“他本可以不是叛徒,”谢多伊说,“但他成了这种人。”
“他不可能成为这种人!”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们的人!”
“那我们又是谁的人?”穿高筒靴的小伙子问道。“你认为我们是谁的人?”
谢多伊说:“必须立即和你们的总部取得联系:应如何处置安德里?是抓活的呢?还是就地干掉,趁他还没有干出更多的坏事。”
“难道仅仅因为他们俄语说的不好我就不相信这些人,而相信苍蝇是我们的人吗?”阿尼娅一边不情愿地听着谢多伊和伊格纳茨上校的儿子、帕列克的孙子对她讲的话,一边想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那就真该加入天使长米哈伊尔的同盟会了。苍蝇一直和博罗金保持着联系。总部信任他。总部是派我们来找他的。可是,总部所以派我们来找他,是因为他通知总部他和波兰地下组织建立了联系。我知道帕列克这个名字,他们说的是真话。知道帕列克的有苍蝇、旋风、科利亚和我。可万一是无线点截听呢?万一眼下这一切都是盖世太保的喽罗们搞的鬼把戏呢?”
“记住,延误时间就意味着犯罪,”谢多伊最后说,“特别是现在。”
“我是在你们这里,”阿尼娅说,“掌握在你们手里。你们想对我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我不相信你们!懂吗?就是不相信!”
5、傍晚与深夜
若不是贝格预先提醒过,苍蝇准会向盖世太保报告住在他家里的女发报员的情况。但是,在苍蝇被召去和旋风当面对质之后,贝格上校级要求苍蝇的一切活动只跟他一个人联系,还说根据上级指示,现在由他一人负责侦破与苍蝇接头的那个小组。
“我的盖世太保朋友们,”贝格说,“眼下正忙着别的事,因此我禁止你去打扰他们。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苍蝇答道,“不过他们会生气的……”
“我们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争风吃醋的女人,”贝格说道,“我们是不会生气的;我们要清除妨碍我们的人,要提拨给我们以友善支持的人。至于生气嘛……这不是间谍应干的事。”
“你们的人将把我的接头地点置于自己的监视之下吗?”苍蝇问。
“有这个必要吗?”贝格吃惊地问。“照我看,派来找你的人不会是一年纪的小学生,而是有经验的人。不管我们对监视的组织工作多么精密,有经验的人总会发现破绽的。也许你什么地方出问题了?你没对那个小妞说漏嘴吧?”
“哪里的话……我跟她搞得很亲密。”
“她没什么怀疑吗?”
“怎么会呢?”
“那就谢天谢地了。等其他人跟你接上头之后,咱们两人一般情况下一个月碰一次头,可以在饭店人多的地方,装成一个年轻小伙子和一个年老的波兰教员在谈话。”
贝格向苍蝇布置了第二天的行动计划。明天上午九时,将有一辆载着几名乘客的汽车从教堂一旁通过雷布内镇的广场。苍蝇应该举起一只手。司机停下车,要求为两个人付十个占领区马克。苍蝇讨价还价之后交付八马克。然后他们乘这辆汽车从公路来到阿尼娅跳伞着陆的地方。等他们挖出电台之后,傍晚将会有一辆汽车通过,司机把他们带到雷布内镇去。
贝格赏给苍蝇一些钱,并给娱乐场所打电话,让他们放苍蝇进去。苍蝇喝了很多酒,但没有喝醉,他盯住妓女们看,当女招待用德语跟他谈话时,他谨慎地微笑着。
“见鬼去吧!”他脑子里不停地转着这句话。“全都见鬼去吧,见他妈的鬼去吧。见鬼去吧,见鬼去吧。”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叫谁见鬼去。他不过是用“见鬼去吧”这句没完没了的、单一的醉话,去排除一种莫名其妙的、沉重的、挥之不去的感觉,尤其是在早晨微醉之后,或谢多伊给他送来肥肉让他享用之后,或阿尼娅指责他不应该胡来之后。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他跟一个浓涂艳抹的五十来岁的女人谈妥了。那女人正从餐桌上收拾啤酒杯,啤酒杯的底部泛着一层类似碎花边的泡沫。苍蝇向她预付了钱,并告诉她自己在拐角那座挂钟下面等她。
等她出来后,苍蝇使劲抓住她的手,把她猛地拉到自己身边。
“先生这么年轻,”女人说,“跟先生一块走我还有点胆怯呢。”
“闭上嘴,”苍蝇用俄语对她说,“只管走你的路,只是别开口。”
6、
致党卫军首脑希姆莱
绝密
国家重要文件
首脑:
今天早晨工程兵司令施瓦采尔拜访了我。根据您的指示,我将克拉科夫行动计划的要点告诉了他。鉴于他带着同样的任务前去布安格和布拉迪斯拉发,我觉得有必要建议他不要照搬我们工程人员的办法,因为布拉迪斯拉发的情况有别于克拉科夫。
显然,一个比较理智的做法是,把克劳赫派往布拉格(即使一个月也行),以便给施瓦尔采以实际帮助。我想,我能够说服军队相信这一措施的必要性,尽管我感到施瓦采尔不十分乐于接受我的建议,然而克劳赫的经验对我们大家具有重要价值,应该加以运用的研究。
现将情况汇报如下。根据克劳赫和多伦费尔德的计划,在我们取得战略成功的情况下(无论这种成功取决于我们的战争威力,还是外界策略,抑或是在前线投入致命的新式复仇武器),摧毁克拉科夫的行动就犹如庆贺我方胜利和斯拉夫主义失败的一项盛典,将作为一次普通战役由工兵加以实施。而在事态发生违背我方意愿和可能性甚微的转折时,克拉科夫城将在最近几个月内做好毁灭的准备。任何偶然性及过早的错误指令都可予以排除,因为将两派两名党卫军军官守卫在帕斯捷尔尼克要塞一间有专门装备的仓室内。这将使我们直到最后时刻得以监视事态的发展,也将使我们可以放放敌军进入城内,然后再把克拉科夫连同全部敌军加以消灭。自然,在确定人选时我们将求助于党的地方机构,并由他们加以确认。
现呈上一份入选者的名单,共二十人,即每个位置有十名人选。同时呈上我们最终确认的各项图表。
希特勒万岁!
您的比尔戈夫
7、
……苍蝇一早回到住处,只盼着一件事:用热水洗个脸,因为脑袋象散了架一样,心里也烦透了。他打开门,看见谢多伊在屋里。阿尼娅不见了。
“电报员呢?”苍蝇问。
“咱们走吧,她在我们那儿,”谢多伊说,“昨天夜里有搜捕,我们把她领走了,离这儿不远。一块走吧。”
谢多伊把苍蝇带进澡堂时,里面黑黝黝的。苍蝇说:“点上灯吧,从外面进来什么也看不见。”
“这就点。”
谢多伊划了根火柴,点着灯捻。油灯扑闪了一下,然后射出浑黄色的火焰。谢多伊拔了拔灯捻。
苍蝇朝周围打量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就象昨夜和那个女人刚鬼混了几分钟之后那样。他还仿佛看到了黄色的沙土,黑色的湖水和散落在地面上的甘菊花。
阿尼娅就坐在他的面前,而与阿尼娅并排坐在一起的正是他在盖世太保那里与之对质的那个年轻人。
“大家都出去吧,”旋风说。
阿尼娅和谢多伊站在镇边小澡堂附近的花远里。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来从澡堂里传来一声枪响。旋风走到门槛上,对谢多伊说:“现在去把他的尸体埋掉吧,大家应该离开这里。他供出了帕列克的秘密接头地点,供出了你,阿尼娅,带他看过的那片树林。”
“哪片树林?”
“就是埋电台的地方。”
“现在该怎么办呢?”
“需要一辆汽车,谢多伊,”旋风说“你得想办法,朋友。”
“特龙普钦斯基有汽车。会搞到的。苍蝇没供出尤素福吧?”
“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出卖了你和阿尼娅。走,咱们去挖个坑。”
他们把苍蝇的尸体埋掉后,阿尼娅问道:“你一直待在什么地方?我真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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