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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少校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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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时被孤儿院收养,后加入希特勒青年团组织,在“工作归于人民”的青年组织中获得好评。毕业于党卫军军官学校,后在前线与布尔什维主义战斗过两年。荣获骑士十字勋章一枚,士兵十字勋章二枚,还因参加高加索远征和克里米亚战役荣获奖章一枚。

  利博不了解自己的历史。他忠于元首的伟大思想,真心实意地认为,在世界任何其他国家,无论是犹太财阀政治,还是布尔什维主义或帝国主义统治的国家,一个孤儿永远是死路一条,只有在德国,他才得以成长为一名党卫军军官、民族的保卫者、人民称颂的英雄。

  为完成您消灭斯拉夫文化发源地的特殊任务,部队各级组织推荐出许多年轻勇士,但无论是我们克拉科夫机构全体人员,抑或中央人事部门的同行们都认为,再也无法挑选出比古斯塔夫·利博更可信赖的为国家社会主义理想而奋斗的战士。

  附上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为利本施泰因和利博所作的鉴定书及照片,他们的地址是:

  1·利本施泰因──克拉科夫,圣扬街,26号楼,古克·施特拉夫私宅。

  2·利博──克拉科夫,阿尔弗勒德·罗森贝尔街,42号楼,4室。

  盖世太保东方局(克拉科夫)

  局长、党卫军队长克吕格尔

  冯·施蒂利茨兜里揣着这份文件,走在暮色初降的大街上,去同儿子会面。他全身汗津津的。自从乘坐白军的轮船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以后,他还从未象今天这样激动过。

  傍晚笼罩在淡淡的紫色中,四处静悄悄的,一片安宁的气氛。迎面走来一队巡逻兵──他穿的是军服──巡逻兵们向他打个‘立正’,然后迈着方步走了过去。

  一看见科利亚,他几乎要冲上前去。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他转过身,背着双手,慢慢地朝他的公馆走去。那里停着一辆‘迈巴赫’牌汽车,这是为了查看城市的四周,从克拉科夫盖世太保的头子那里借来的。 

第二十章 发报
  “听我说,”贝格在第一次发报之前对施瓦尔布说,“我很慌,真的,您这儿有伏特加吗?”

  “我这就派人去取。”

  “好,好,快派人去吧,”贝格催促说,“有两种情况需要举杯痛饮:一是她发出了我们为她拟定的密电;再就是她发作了歇斯底里症,快一点儿,好吗?”

  施瓦尔布来到楼下值班室,对坐在电话机旁的下士说:“派个人到军官俱乐部去一趟,让他们把伏特加和可口的晚餐送来。”

  “是。”

  “另外,一定要弄点酸黄瓜之类的东西来。”

  “一定。”

  “还要弄些啤酒。”

  “尽力办到。”

  “还有,那个俄国女人如果要去卫生间,就领她到街上的露天茅厕去,我讨厌斯拉夫人。”

  “明白了。”

  “待她要客气些。”

  “当然。”

  “今天你们给她吃的什么?”

  “士兵的伙食。”

  “很好。”

  贝格站在楼上,心中暗自高兴:施瓦尔布正在作茧自缚。如果俄国女人逃跑了,那么在审讯所有在场的无线电通信兵、下士和军官时,这个值班下士就可以作证,证明施瓦尔布,正是这个施瓦尔布,不是别人,是他命令去弄伏特加、啤酒,还有什么酸黄瓜之类的东西。也正是这个施瓦尔布吩咐带俄国女人到外面的士兵茅厕去。

  “等她快结束发报时,我就把板子上的钉子拔下来。不行,看来还太早。或许,正是时候?因为,如果她很快提出要去厕所,而那里还是钉得严严实实的,那她准会认为我是在耍弄她,她肯定会大发神经。对,我现在就应该行动。天已经黑下来了,谁也不会发现钉子被拔下来。一般地说,黑夜中很难分辩板子上的锈钉子头和黑洞眼儿。我有钳子。对,现在就动手。等发报一结束,我领她回她的房间时,我要提醒她,要她趁夜里离开,那时已吃过晚饭,不过最重要的是要在我离开之后。或许,今天不应该这样做?要不要再过两三天?太危险了。第一次发报之后,他们会对她耍野蛮的。他们会认为她完全落入了他们的手心。对,现在就动手。必须立刻动手。”

  贝格下定了决心,便对施瓦尔布说:“再过五分钟就开始,您去叫她吧。”

  他等施瓦尔布离开房间,就快步走出小院子。外面漆黑一片,空气潮湿。山间传来滚滚的雷声。贝格手插着兜里握着钳子,机敏而迅速地走进露天小茅厕。

  阿尼娅一听到博罗金那遥远的呼语,顿时在发报机前楞住了。电文就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她必须当着三个德国人的面,将它拍发给博罗金。她要拍发出去的是一大篇伪造的谎言:报告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师正在转移,修建虚构的飞机场,驻扎在前线地带的坦克团正在换防,还有一个党卫军坦克师正在向这里运动,他们的小组正盼着总部派人来开展工作。

  用不着多么高级的军事指挥官,一个普通的侦察员就完全可以估量出这份情况的重要性。就在今天夜里,这份法西斯伪造的假密码电文肯定会被送到总参谋部:既然这份重要情报是苏联侦察员在前线附近搜集到的,那么显然,希特勒要在这里,在这一段战线上有什么重要部署。既然在森林里昼夜赶修飞机场,党卫军坦克师新增补的部队更在集结,既然从希特勒大本营后备部队抽调增补部队赶赴前线,那么在近千公里战线的这个地段上肯定将举行大反攻。也就是说,如果这份密码电文被误认为是真的──鬼晓得这些德国人为证明自己的情报还会耍出什么样的花招儿──那么我们的部队就会从别的战线调到这里来,而那里,在兵力削弱的地段上,法西斯的攻击力就会增强。

  阿尼娅思索着这一切,活灵活现地想象出博罗金接到她这份密码电文后,立刻向前线指挥部参谋长报告,参谋长又叫醒剃光了头的、身材魁梧的总指挥,元帅也同样迅速地报告给斯大林,于是第二天,为了反击实际根本不存在的党卫军坦克师,向这里集结增援部队,这样一来,法四斯集中兵力进攻的漫长战线中的那个地段就变得空虚了。

  显然,如果我们的人没有这种真诚的信念,仅凭他的行为,或者想法,甚至是发自内心的愿望,会给前线,给整个国家带来无法估量的灾难,那么胜利的得来就会付出大得多的牺牲。

  ……贝格来迟了,他进屋走到电报员跟前,仔细看了看阿尼娅,而她,很奇怪,非常希望他不用这种冷漠、轻蔑的目光,而是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自己,就象是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从这里逃走以后,见到自己的人,就可以告诉他们,说这一切都是编造的,我会见到你的朋友,我会帮助他们,而这一夜什么也不会发生,别再考虑了。

  “好了,开始吧,”贝格说,“他们在等着呢。”

  阿尼娅象是猛然间看见了博罗金,看见他朝报务员走过去,样子异常激动:旋风有多少天不露面了,莫非出了什么岔子?阿尼娅想着他在电波中听到了她的声音后那种高兴的神情,他怎样注视着维科索夫斯基大尉,而大尉不停地咂着舌──有什么令他高兴的事,他必定要咂舌头,垂下两边的嘴角,象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她还想象出,博罗金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点上一支烟,准备仔细倾听报务员给他翻译密码电文。

  “好了,好了,”贝格说,“我们会把时间错过的。”

  他抓准施瓦尔布去取烟缸的机会,朝阿尼娅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他又朝阿尼娅迅速地眨动了一下眼睛。

  于是阿尼娅开始按动数字键盘:“12,67,42,79,11,55……”

  她怀着一种无比愤恨的心情敲击着这些违背自己意愿的数字键盘,随着按动键盘,她心中那种令人窒息的内疚也越来越强烈。

  在一间有壁炉的小房间里,桌上摆着两个人的晚餐。贝格背对着生着火的壁炉坐着──夜里很冷,正是九月那种白天酷热如火而夜里寒气袭人的山区气候。白色的闪光在施瓦尔布的脸上晃动──忽而成尖角形,忽而又变成长条状。他们已经喝了很多。伏特加酒使贝格脸色苍白,眼睑下泛出淡紫色的斑点,而施瓦尔布正相反,满面通红,他的动作快得出奇,他那发不出‘格’音的柏林话中不时带出几句俄语。

  “我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相信我们的胜利,”他说,“比以前任何时候!日本、西班牙、葡萄牙,整个欧洲都被我们的盟军包围了,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投入战斗,但很快就会投入的。您在想,爱尔兰为什么至今还没有行动?这并不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绝不是!是还不到时候!为时尚早!土耳其是怎么回事?我明白元帅的意图:是让他们冒进,给他们点甜头。他们现在甚至都无法想象自己后方的情况。他们不象我们,不是一块顽石,而是春天溶在水中的冰块。元首是要等到帝国地下工事里的新式超级秘密武器研制成功以后,集中力量打击。这种集中力量打击会把整个西方击溃,迫使他们屈膝投降,到那时候,我们就会明白以后该做什么。我们就会明白以后该怎么做。”

  “看到您我就高兴,”贝格说,“您这种可贵的乐观主义很使我振奋。要不是我现在必须去见局长,那我一定还要喝。”

  “明天再去吧。反正您会得胜而回的。”

  “我们都会得胜而回。我从来不把自己同一起浴血奋战的同事们分开,除非……”

  施瓦尔布哈哈大笑起来:“这么说,您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同您的朋友卡纳里斯分开过喽?!”

  “看来,您喝多了。”贝格说着,从桌子旁站起来,他感到命运正在帮助他立刻离开这里,“您最好是去睡一觉,施瓦尔布。”

  “我是开玩笑,上校……”

  “蠢货才会开这种玩笑。”

  “什么,什么?!”

  贝格从桌子后面站起身,说:“告辞了。”

  施瓦尔布在他身后嚷了一句,可是贝格连头也没回;他走到报务员跟前,拿起装着密码电文的公文夹,下楼到了院子里,坐进汽车,走了。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他那非凡的智慧和真正的侦察员天才:施瓦尔布喝干了瓶子里的酒,真的叫来了值班士兵,对他说:“我两小时后回来。”

  说完,他朝镇子里走去。他需要女人。

  阿尼娅敲了敲门。等下士把门大开,她说:“我有话要同贝格上校讲。”

  “嘟-嘟,”下士学着汽车的喇叭声,示意说,“不在,走了。”

  阿尼娅在房间里转了一会儿,然后又敲敲门说:“去厕所。我想去厕所,可以吗?”

  下士点了点头,把阿尼娅领到那个绿色的木板棚里。阿尼娅反锁上门,下士按照施瓦尔布吩咐的那样留在外面守候。

  “为什么女人做这种事比我们用的时间要长得多?”他边在沙石路上踱步,边想“我的洛塔一进卫生间,总是要锁上门,在里面待半个小时。他们命令我要关照这位姑娘。要不要喊一声,让她快点儿?我从这儿给洛塔寄点什么东西呢?这里的厚织袜很好。山区的人一般都很会做这种防寒用品,没这种东西在山里简直没法活。所有山民的腿都很瘦,象两根棍子。可是山里的女人却相反,长着漂亮的肉墩墩的大腿。他妈的,这可很重要,女人嘛,腿就得丰腴、有力、匀称。法国人喜欢瘦型的。真是一个不幸的退化了的民族。为什么这里的夜晚这么冷?露水都下来了,就象到了晚秋时节。九月份,魏玛的夜晚也是很凉的。有意思,在我什么都不想的间隔时间里,我想的又是什么呢?不,现在我想的也正是我什么都不想的时候冒出来的那些东西。我好久没有去采蘑菇了。上星期格什盖采了两桶好蘑菇。可以把它们晒干,寄回家。冬天烧蘑菇汤──简直太美了。见鬼,该吃晚饭了。我现在就把她带回房间,自己去吃饭。一定到那间有壁炉的房间里拿桌上剩下的东西。他们肯定剩下一种好吃的东西。给他们送去了烤羊肉、蒜血肠,还有奶酪。这儿的山民为什么往肠子里放那么多蒜?他们身上的那股味儿,简直没法让人跟他们在一块儿。如果他们同我们乘一节车厢,那会怎么样?”

  “太太!”下士喊了一声,“快点,太太!”

  说完,他便沿着小路往回走。

  盖世太保长官克吕格尔说:“我亲爱的贝格,别理睬他,他不值一理。从我这方面说,我要让他公开向您道歉。同我们取得的胜利相比,这些都微不足道。我这就打报告给柏林。”

  “我希望您能明白,我为什么对这句酒后玩笑话这样认真。”贝格说。

  “怎么是酒后玩笑?”

  “他喝醉了。”

  “等等,等等,他醉了?”

  “是的。我们一起吃的晚餐,他喝得太多了,难免说出些不着边际的话。”

  “好。他会得到惩罚的,别让这个管不住自己的酒鬼办的蠢事扫了我们的兴。既然我的同事当中有人忘记一个党员应尽的义务,象可恶的犹太滑头那样酗酒,又能怎么办呢?!”

  这时电话铃响了。盖世太保长官说:“对不起,上校。”

  他摘下听筒,从他听到报告的后的表情上看,贝格明白了:俄国女侦察员逃走了!他猜对了。

  盖世太保长官说:“施瓦尔布在哪儿?!什么?!立刻找到他!发警报!调动部队!搜查附近所有的地方!都喝醉了,这些可恶的蠢货!笨蛋!”

  盖世太保长官冲着话筒大声喊叫的时候,贝格心里就盘算起来:“当然,最可怕的是:她一时找不到自己的人,今天或明天就会被抓住。那她肯定又会落入盖世太保手里,他们会杀死她。怎么办?没什么。他们会让我去办这个案子。只有一点──她会供出钉子是被拔掉的。为什么这种事就一定是我干的呢?谁会产生这种念头呢?俄国女侦察员会供出来吗?如果事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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