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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囚门 作者:姜东霞-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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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枫将黄小琼提起来面向监内站着,看热闹的犯人站了一坝子。黄小琼在经受意外的打击后,仍龇咧着牙。  

  黄小琼道:“干事,我错了。”  

  进监来的干警将黄小琼带到了办公室。这时熄灯的钟声敲响了。监内的犯人各自回到了监室。  

  米兰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一双怨毒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她几次都朝冷白冰的床看过去,冷白冰侧着身子一动不动,像是早已沉睡。米兰在床上翻来滚去,她想找到一个好的姿势使自己尽快入睡。夜已很深了,她听见操场上有人走路和说话,她脑子里映现出黄小琼龇牙咧嘴的脸,这张脸一直缠绕在脑子里,使米兰觉得烦躁和难以入睡。 
  
第41章 神医王桃花
 
  王桃花在监内给人治病突然就有了名气。狱方相信王桃花的医术,主要源于她不仅经常给腰酸背疼的犯人治好了病,更主要的是让农场里一个长期不育的女人怀上了孩子。  

  这样狱方就专门为王桃花行医设立了房间。  

  王桃花行医神术不胫而走,一时闹得整个劳改农场的人都知道了,看病的人蜂拥而至。  

  大队领导开始认为行医治病属善事,眼见这么多人涌向监内,实在不利于监狱的管理,于是就把王桃花的治疗室搬到了监房外面。王桃花白天出工时,跟众犯人一起出来,晚上回监睡觉,没有人看病时就上山采药。  

  大队领导见王桃花采来的药供不应求,又抽派了五六个人跟着王桃花采药。王桃花开始还告诉大家这是什么草,那是什么草,让大家不要乱采。后来随着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已经由场内波及到别的兄弟农场,一时间女监人流如涌,大队决定每个前来看病的人,收取少量费用。王桃花也就不再告诉大家采什么样的草,而把采药的人带到某个地方,她用手指着这一块那一片,所有的草经过王桃花指点之后,全变成了神奇无比的药。  

  采回来的药简单清洗过后,全部晾晒在一个坝子里面,干了之后装进一个大筐。有人来看病,王桃花不问病情就从筐里抓一把药给病人。有的病人回去吃了之后,病也就莫名其妙地好了。这样王桃花看病就越来越神,看病的人早已从监狱系统传到社会上。找王桃花看病求医的人越来越多,多得王桃花都不想正眼看他们。  

  神医王桃花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场面。她行医的初衷仅仅是为了讨好干部,躲避劳动。因为她清楚地认识到在监狱单凭劳力,自己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那些力大无穷来自农村的女人,一个个跟牛似的,王桃花在她们面前跟只小秧鸡似的毫无可比之处。  

  在监狱表现的依据主要来源于劳动。要不就像叶青那样有特长,或者像别的什么人样有文化。否则就侥幸地等待劳运的到来,这种可能小得几乎连王桃花本人也难以信服。而王桃花的家庭情况使得她不可能坐等刑满,逃跑又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前脚离开监房,后脚还没有跨进家门,就会被铐着回来然后加刑,然后死等刑满。为此王桃花感到非常地绝望。这种绝望让她明白了走投无路指的是什么。  

  王桃花确实认识一些草药的名字。让王桃花得以如此名声大震的,还是那个多年不孕的妇女。王桃花自己也不清楚那个女人吃了药之后,怎么在几个月之后,竟奇迹般地怀孕了。王桃花知道女人的怀孕与王桃花本身肯定毫无关系,这只是一种巧合。但这种巧合改变了王桃花的命运,使她从一个狭窄的隧道里一下子就走上了金光大道。这越走越宽的大道,使王桃花自己也陷入一种迷惘之中,有时连她自己也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妇女意外的怀孕使王桃花名声远扬的话,那么另一个求医妇人的遭遇,就使得王桃花神乎其神了。王桃花没想到在那样一个阴霾的早晨,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竟然使王桃花的医术传说笼罩了更为神秘的色彩。  

  那天早晨尽管天久不见有晴朗,王桃花还是吩咐别的犯人,把头天采回来的药晾晒在坝子里。可是当犯人们将那些散发着植物清香的各种草铺晒开时,天空突然就下起了雨。  

  王桃花站在坝子边上,指挥别的犯人抢收草药。她的身后站满了从各处远道而来的求医者,王桃花视若无睹地在这群人面前走来走去,做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求医者怀着虔诚的惴惴不安的心情静候在那里。他们仰视着这个貌若奸贼的神医,希望自身的病症通过神医之手转危为安。他们坚信特别是长期被不治之症困扰的病人自己的生命在神医的指点下,定会呈现柳暗花明的景象。  

  这时有两个妇女从坝子另一头直接迎着王桃花走来。从她们的穿着和表情,王桃花一眼能看出,这两个女人肯定是农场什么人的家属。王桃花的判定很快被两个老远就笑着朝自己走来的女人证实。因为这两个女人前几天来过。其中一个还在排队时不停地数落着婆婆的不是。随着王桃花医术地位的提高,她对农场求医的人怀有深深的敌意。  

  王桃花最不愿意的就是接待这些近得随时可以返回来,追问自己病情为什么没有好转的人,这对她的声誉是有损坏的。所以当两个女人接近她时,她转背就走。可是两个女人并不肯善罢甘休,其中说婆婆坏话的女人拉住了王桃花。  

  女人说:“我的病没好,再给我一服药。”  

  王桃花极为厌恶地转过背,她又瘦又窄的脸一下子暗得跟天色一样。她不想理会拉住她的女人。她穿过静候自己的所有求医者,推开药房的门张罗着抬药。  

  那个女人仍不肯罢手,她追着王桃花,王桃花已经走上一道石坎。女人将脸仰成一个平面,哀怜地看着王桃花。  

  王桃花说:“你没有病,你回去对你婆婆好一点,就什么也没有了。”  

  王桃花把话说得既冷漠又缓慢,致使那个仰着脸的女人一下子显出了瞠目结舌的样子。女人的心里像漫过层层水浪前推后涌,女人低下头时暗想,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女人没想到自己已经把这话说了出来,待她意识到自己失语时,她感到了众人看着自己的目光热烘烘的,但她对王桃花的医术更加坚信无疑了。而众人也从女人无地自容的表情里,看到王桃花更加神秘的一面。也有了不得神药,决不罢休的决心。  

  那以后王桃花的名字就越传越远,也就越神乎。居然到了凡草经过王桃花摸一下,就会显现无比神奇药力的地步。一把一模一样没有经过任何对病情的询问,信手就抓给患者的草,也会给王桃花带来全省范围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效果,真使王桃花不知身在何处,己为何人了。  

  王桃花常常在没人的时候,反复验证了这个实实在在的现象绝非梦境。她王桃花现在和以后的生活,都是与过去毫不相干的。她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想像力,把日子描绘得如此辉煌。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喧闹和越来越大的名声中,王桃花准备了一套又一套用来回答那些拥有领导职务的求医者和记者的询问,故事是越编越完整越编越离谱。  

  其中某时代杂志社,很快在刊物的头版头条登载了一篇名为“神医王桃花的道路”的文章,使得监狱再次掀起了人潮如涌的波澜。文章介绍了王桃花刚进入青年时,突然生了一场怪病,王桃花七天七夜昏昏入睡,水米未进。那时候缺医少药,王桃花的父母四处求医,都说王桃花气焰已散,只有等着她断气之后,抬到山上埋掉,她的父母守在王桃花的身边等到了第七天,终于看见她抽动脸上的肌肉,睁开眼睛就喊累死了。  

  王桃花的父母见女儿醒来惊恐万分,忙在纸盆里连连烧纸磕头。直到王桃花翻身坐起,方才使惊魂未定的父母平静下来。王桃花走到水缸边喝了几口水后,把她七天在外翻山越岭的经历告诉了父母,并说得一白衣白裤的仙人指认满山遍野的神草,后来便有了这治病的本领。文章还说毛主席号召全国人民要破除迷信,王桃花便放弃了行医救人之本,直到坐牢后突然的一个夜晚,白衣仙人又再次出现于王桃花的梦里。  

  这篇文章发表不久,省内各大小报纸的记者纷纷前往监狱,对王桃花的神术从不同角度和侧面,进行了全面而荒唐的鼓吹。有一家不大不小的报纸还说,据特异功能研究所的某权威人士透露,王桃花具有不同凡响的特异功能。王桃花将在中医学这个具有悠久历史的领域里,留下神秘而有价值的一页。  

  狱方在面对以上玄而又玄的报道时,感到了空前的紧张。作为狱方当初让王桃花专门设立行医机构,纯粹是一种小范围的行为,狱方领导万万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影响。监狱的上级部门多次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如何处理王桃花现象。监狱是改造人的地方,不宜让一个服刑的囚犯把监狱搞得沸沸扬扬,声震四方,这样下去有害无益。  

  不久王桃花被转送到外省服刑。 
  
第42章 焦灼的干草味
 
  王桃花转监之后,求医者依然络绎不绝,这种状况持续了半年之久。后来监狱又恢复了先前的改造秩序,那些被分派满山遍野采药的犯人,又重新回到茶沟里。  

  这时候夏天已经过去,由于很久没有下雨,山坡上弥漫着的仍然是夏天焦灼的干草味。经过整整一个夏天的劳动,米兰终于意识到王桃花为什么要耍那样的手段。她对没有下过雨的整个夏季产生了恐怖。这样干旱枯燥的季节,植物倒下的声音,像是长久地根植在体内。所有的声音都能引起米兰对恐怖的悸动。  

  米兰觉得夏天太漫长了,满目是风尘和热浪。大片的植物因干旱而死亡,大面积的茶叶因干旱而蝗虫肆虐,满山的茶叶像是烧荒了一样,抗旱和打药都无济于事。  

  任何事情都不会因为眼前的毫无结果而停止。整个夏天山上的劳动,基本上都是在抗旱和打药。打药的程序是一个去负责兑农药,另一个人就去挑水。水是马车从刚打出来不久的两口新井里拖上山来的。  

  米兰挑着水歪歪斜斜地挤进茶沟,被一茶筐绊倒了。因为前一趟都无事,米兰进了茶沟之后没朝地上看,而是看着正在往喷雾器里倒农药的郑大芬。米兰摔下去时,脸和手都扎在干茶蓬上,而翻倒的桶又正好扣在她的身上。米兰扑在地上,她的鼻子里充满经过长期干燥,突然受润的泥土刺鼻的腥味,这种味道让米兰感到脑袋黏糊糊的,凝固之后又迅速散开,每一根神经里都涨满了这种感觉。  

  米兰爬起来抹了一下脸,她看见郑大芬背着喷雾器,故意朝着自己扭来晃去。郑大芬正在往茶蓬上喷药,她喷打药水的姿势也有了舞蹈的意味,身后传来的哄笑声并没有使她停止动作。郑大芬把喷头抬得老高,使得药雾弥漫的范围更宽。  

  米兰往前走了几步,顿觉自己赤手空拳根本不是郑大芬的对手,于是她拿起了地上的茶箩。当郑大芬猛然回过头来的时候,米兰已经将茶箩举起,并准确地朝着郑大芬的头扣下去,郑大芬躲闪不及歪倒在茶蓬上,米兰扑上去卡住郑大芬的脖子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拳头格外地伸展有力。  

  近处看热闹的犯人见米兰攻势之猛,不禁一个个瞠目结舌,整个山坡哄闹喧哗人声鼎沸。监督岗跑在赶来的干警前面,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拉开了米兰。郑大芬背上的喷雾器,还在哧哧地喷洒着农药,倒出来的农药湿了她一背。她从茶蓬上爬起来,扑向米兰时干警已经站在了她们面前。  

  干警道:“你们疯了。”  

  郑大芬说:“干事,我在打药,米兰就从后面扑过来打我。”  

  冷白冰说:“你分明在造谣。你故意把茶箩丢在沟里绊倒挑水的米兰,米兰走过来问你,你就用农药喷她,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冷白冰这么一说,人群中也有人跟着这样证明。干警再反问郑大芬时,郑大芬却变得结结巴巴有口难辩。这跟看守所是一个模子,郑大芬想到这里便不再申辩。这样这次打架的全部责任,都落在郑大芬头上。  

  郑大芬虽不是甘心认输的人,却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她认为跟冷白冰斗,自己尚未具备这种能力。她觉得打从自己走进这个监号,冷白冰对自己就显出了格外的轻视。冷白冰从不跟她说话,每月的零用钱,谁的都收,就是不收她郑大芬的,这明摆着就是排斥她,轻视她。今天冷白冰又站出来当众撒谎,欺骗干部,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  

  郑大芬在当晚的中队会上,深刻地检讨了自己在工地制造打架事端,扰乱劳改劳动秩序的行为。郑大芬手里拿着一张准备当众念的检查,她面对着中队里认识和不认识的百把张脸,心里那个屈辱那个恨,跟浪潮似的翻卷着。她紧咬牙根才结结巴巴地念完了检查。念完了检查她朝人头里看了一眼,她想看看谁心里并不十分确定,她只觉得所有的面孔和人头没有什么区别,看不出谁是谁。人群里有人说,检查得不深刻。然后就起了一片这样的声音,嗡嗡嗡跟秋后的独脚蚊似的,直让人觉得耳根子发麻,难以饶恕。  

  郑大芬知道这头一声是谁喊出来的,而后的那一片汪汪乱叫,跟狗也没多大区别。只要有一条狗在黑暗里发出叫声,立即就会响成一片。跟着叫的狗好像也不需要有什么目的,汪汪叫一阵凑凑热闹。这件事在后来郑大芬无数不眠的夜晚,便成了一个影子,浓重而牢固地印在了她的脑袋里,她像是得了一种忧郁症,使她心事重重,难以排解。那个夜晚为了把检查说深刻,她乱七八糟地说了自己的许多坏话,后来她急了,对着众人乱喊:  

  “你们他妈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国家××领导的儿媳妇。你们知道吗你们狗眼看人低啊?你们……”  

  郑大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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