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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霞姑娘 作者:[苏联] 勃列伏依-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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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子,慢着,”老热列兹诺夫装着生气的样子打断她的话,他刚想对儿子说说他最近一趟危险的出车情况。

  但是,尼古拉突然想起了他来这里的目的,跳起身来,吻了吻母亲,朝老人们点一下头,跑去找鲁达科夫去了,他甚至没来得及询问一下,为什么尤洛奇卡——将近晚年命运之神才赐给卡尔波夫夫妇、平常连风都怕给吹着的宝贝孩子——现在正在机务段浸透了机油的地上玩刨花。只是在后来不久的时候,他才从党

  委书记那儿知道当法西斯飞机对排在粮店前面的妇女队伍扫射时,卡尔波夫的妻子被机枪打死了。

  鲁达科夫漫不经心地听完了尼古拉关于护送装甲列车上前线的郑重其事的报告。他刚刚得到通知,说德国坦克部队突破成功,并夺取了邻近的一个铁路枢纽站。很快又传来了几个小站被占领的消息。州里命令紧急疏散最后一批还没有来得及迁到东部地区去的企业和城市机关,压缩枢纽站的业务。所有这一切必须在不缩减主要干线上的运输任务的前提下完成。

  最困难的日子来临了,生活将准确无误地判断一个人的价值。被弹片炸坏的机车只能在露天下修理。到前线的路程现在用小时来计算。

  鲁达科夫召开了党的积极分子会议。他宣布了随机务段的设备撤往后方的共产党员名单。随后,将准备留在枢纽站到危急时刻的那些人召集到市委。送走东去的最后一批列车之后,他们应当转入丛林。热列兹诺夫家两位老人走了,尼古拉留了下来。他被任命为总疏散时线路安全负责人。他的义勇队员们在与他一道转入丛林之前,还将经受新的考验。 
第4章
 
  法西斯司令部,显然是打算出其不意地夺取这个重要的枢纽站,让它完整地留下来为己所用,所以至今还只限于对列车、道口和车站附近的工人新村进行扫射和轰炸。现在他们通过侦察得知我们拆除重要设施进行疏散的消息,于是便决定对枢纽站进行大规模的轰炸。

  敌人的轰炸机群向枢纽站俯冲而下,就好象一群牛虻盯着一匹疲惫的马。无论是歼击机的反击,还是高射炮火,都没法将它们轰开。个别的轰炸机中队还钻到了车站上空。站上,好象故意为难似的,集结了一列载有弹药的军列,一列载有伤员到后方去的救护车和一列刚刚到站准备开往前线去的货车,车上装有燃料和各种油类。它们都紧紧地挤在一起。

  弹片击中了一节油槽车。油槽变成了一团火。由于爆炸而溅出来的油;在线路上一个盛有航空汽油的大肚子油槽旁燃烧起来,冒出股股泡沫,发出僻碑啪啪的、恶狠狠的声音。

  在离爆炸地点不远的地方,值勤的义勇队员们都被气浪冲倒了。过了一会儿,尼古拉意识到线路上发生的火灾有着怎样的威胁,于是向燃烧着的油槽奔去。同志们看见他钻到靠站台的列车车轮下,从下面沿着枕木爬向猛烈翻腾的火焰。他们明白了:他想使燃烧着的油槽脱钩,以便与汽油车隔开。

  团委书记的榜样就是无声的鼓动。在场的所有男女青年都接踵而上。沉重的车钩终于脱开了。为了防止炽热的铁皮烫手,义勇队员们脱下着火的上衣来隔热,动手推走那节烧坏了的油槽车。可怕的火堆慢慢地离开了汽油车。然后,他们齐心合力把一个燃烧的汽油槽推到一旁,在空旷的支线尽头发生了爆炸,油槽车炸得粉碎,但是没有造成重大的损失。

  可是,后面又响起了奇怪的、零星的爆炸声,这些声音既不象高射炮射击,又不象炸弹爆炸:原来,邻近的一条线路上,一节装有炮弹的车厢慢慢燃烧起来了。爆炸的响声越来越密集。烧红的套筒、车厢外壁的碎木块、薄铁皮的碎片四处飞舞,最后一声巨响,车厢顶盖掀上了天空。

  旁边停着一些其他装满炮弹的车厢。

  “把车辆拉开!”尼古拉叫喊着,极力用自己的嗓音压倒噼啪声与轰隆声。

  一身肮脏、满脸 黑的义勇队员们,已经经受了一场考验,他们的衣服已经烧穿,有的还在微微燃烧,又跟着尼古拉投入了战斗。

  队员们跑过救护列车时,看见了车厢里面伤员惊恐的面容、晃动着的穿白色长衫的身影,听见了有人发出叫喊和拖得很长的、丧失理性的哀号。

  瞧这烧坏了的列车吧:火舌翻滚,烈焰腾空,碎木片四处纷飞,灼人的气浪象消防唧筒里喷出的水柱,有弹性地颤动着。如果不弯下腰来,它能把人冲倒。

  尼古拉在烟熏火燎中隐隐约约地看清了使车脱钩并推着前进的那些同志们的身影。他们当中有人倒在轨道上,再也没有站起来;有人突然大叫一声,捂住伤口弯下了身子。尼古拉印象最深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后,从一辆已与救护列车挂上了钩的机车驾驶室里抛出了两个血肉模糊的人身。他们摔到枕木上,然后就象两个碎布做的玩偶一样躺在路基上。

  随后,尼古拉看见他父亲和邻居卡尔波夫光着脚,没穿罩衣,只穿一件衬衫,跳过枕木,朝一辆空无一人的机车跑来,他们钻进了驾驶室,过一会儿,受伤的列车发动起来,开始缓慢地离去。救护列车消失在烟雾中。尼古拉一边继续推开弹药车,一边感到惊奇:不知为什么父亲和邻居没穿好衣服就跑到机车上来,好象刚从床上跳下来似的。

  弹药车终于推开了。一切似乎都沉寂下来。吹来一阵清风,脸上和手上立刻感到烧伤的疼痛。尼古拉旁边站着鲁达科夫,他象其他人一样,全身熏得乌黑。他丢了制帽,头发烧光了,左边的一撇胡髭烧掉了,嘴唇上方看得见带血的烧伤,一只弯曲的胳膊肘插进怀里。党委书记对象他一样被火烧伤、疲惫不堪的义勇队员们说了一些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话。他说,适才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非党布尔什维克——老热列兹诺夫和卡尔波夫做了一件似乎无法做到的事情:抢救了伤员、汽油和炮弹。他说,这样的人民是不可战胜的。他本来想象往常那样,把手使劲一挥,来强调一下这个结论的意义,但只是哎哟一声,脸色发白:插在怀里的手不听使唤了。

  “同志们,谢谢!咱们没有给光荣的铁路员工丢脸!”他说。

  过去,他当司机时,每完成一趟困难的出车任务后,跟自己的乘务组谈话时,总爱使用这几句结束语。

  直到深夜,尼古拉才得以在团委办公室里枕着报纸合订本打个盹。他的同伴们已经在医疗站上了药,包扎了伤口,洗了脸,吃了点儿东西,然后打开留声机,老是放着同一张唱片。

  在一次热闹的舞会上,

  在不安的尘世奔忙中……

  一个男高音;透过旋转着的唱片发出的咝咝声,勉勉强强地钻了出来。

  “在一次热闹的舞会上,”尼古拉苦笑了一下,“热闹的舞会!”

  远方大炮在轰鸣,疲惫的同志们在打鼾;下面,工人们一边在月台上堆放装有拆散设备的沉重木箱,一边在喊叫,在这一片声响之中,听着这柔和的旋律,不免感到奇特和十分惬意,不知为什么还有点儿惊恐。

  尼古拉被一种奇怪的响声惊醒了。他觉得似乎才闭上眼睛,抒情的歌词还在耳边回荡……不,大概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义勇队员们已经睡了,留声机成了他们当中一个人的枕头……发生了什么事呢?在几个星期的战争中,尼古拉已经习惯于一醒来就睡意全消。他跳了起来,向四周环顾了一番。一些玻璃碎片从衣服皱折里撒落到地板上。“电话?”电话没有响声。屋角里蟋蟀在欢畅地叫着,下面依旧人声鼎沸。

  “好啦,好啦!再来一次!放好啦!”

  突然,一种可怕的簌簌声从头顶上一划而过,过了一会儿,不远处发生了强烈的爆炸。玻璃碎片从机务段的圆屋顶上哗啦啦地震落下来。事情很明白:敌人兵临城下,大炮正向枢纽站轰击。

  尼古拉拿起搁在身旁的步枪,推醒他的副手,命令他去唤醒义勇队员们。

  “听见了吗?”他指着打炮的方向叫道。“把大家带出来!检查武器!”

  他自己跑去找鲁达科夫。机务段的大厅灯光暗淡,空无一人,有如一间舒适的住房,从中搬走了家具,使人感到十分怅惆。从小就见惯了一排排机床欢快地转动的地方,现在混凝土基础现出一片乌黑,拧入地里的螺栓兀立着。工人们抬出一口大箱子。老热列兹诺夫不知为什么穿着冬装——身着一件只有节日才穿的黄鼠狼皮祆,头戴一顶羊羔皮帽——在指挥工人工作。又有几颗炮弹在另一些地方爆炸了。从屋顶上又撒下一些玻璃碎片。

  老热列兹诺夫很远就看见了儿子。工人们从室内搬走箱子以后,他无精打采地拥抱了儿子。脑袋搭在他的肩上。

  “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把咱们从家里赶走……我们走啦……你,孩子,不应该去的地方就别去。生命给予人只有一次……瞧,都准备好了……你妈,她可是完全挺不住了:一直哭个不停,一直在伤心……”

  老头子气喘吁吁。尼古拉感觉到自己的脸触到了父亲那没有刮过的湿润的面颊,他心里十分怜悯这个严峻的、沉默寡言的人。以前,父亲是不善于说什么温情的话的。

  “爸爸,我一定保重!”他极力控制自己激动的感情说道。

  “孩子,你多保重……”这位老司机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保重,就是说别让热列兹诺夫家为你感到羞耻!懂吗?咱们热列兹诺夫家,可是整个铁路都知道的呐!”

  响起了工人们的脚步声。他轻轻地把儿子一推:“呶,去吧,去吧,我没功夫了,顾不上你们……喂,那儿快一点,都睡着了,困成这个样子!你们会送死……”

  尼古拉从自己面颊上擦去父亲的泪水,跑到党委会去了。鲁达科夫不在。无论是在机务段装满的最后一趟列车上或车站里,还是在线路上,都没有找到党委书记。在车站的一堵断壁残垣的后面,象是在对观众公开的戏剧布景之中,可以见到一位女话务员。而在线路上,不是这儿,就是那儿,到处都有炮弹开花。经过了狂轰滥炸之后,这似乎完全不足为惧了。

  几乎碰到的所有人都回答说,刚才还遇到过鲁达科夫,但是他现在在哪儿,谁也说不上来。

  绕过车站废墟之后,尼古拉终于见到了党委书记。鲁达科夫与机务段扳道工华西里·库兹米奇·库拉科夫在转车盘旁边干着什么事情。这个扳道工是个矮个子独眼老头儿,在机务段里以酷爱利用各种口实在会议上发表意见以及具有大家所说的“糊里糊涂的积极性”而闻名。随后,他俩不知为什么跑到了机务段,就在他们刚刚站过的那个地方,轰隆一声,一股夹有浓烟的火柱拔地而起。同时,在线路上的主要道岔旁,也腾起了同样的火柱。枕木的碎片和扭成麻花一样的钢轨飞向空中。扬水塔响起了门声闷气的爆炸,突然沉降下来了,水塔好象融化在一团团褐色的烟尘之中。从西边道口传来凝重的轰隆声。

  尼古拉明白:一切都完了!他跟在党委书记之后,跳过轨道,向机务段跑去。但是,一辆开动了的装有设备的列车切断了他们的去路。在月台上的一大堆箱子上,坐着工人新村的一些熟人:男人们睑色冷漠,妇女们紧紧地搂着恐惧的孩子。机车的汽笛忧郁地长鸣,象是和故土告别。留下的人聚集在损坏了的线路上。没有人挥手,没有人道别。在留下的人中,尼古拉惊奇地发现了邻居卡尔波夫,背上背着小女儿尤洛奇卡。只有她一个人在开始加速的列车后面愉快地叫喊着什么,亲热地挥动着小手……

  列车的一节平板上坐着一些人,其中有尼古拉的父母亲,他们坐在一只木箱上,车子从尼古拉身旁驶过,慢慢地消失在灰色的烟雾之中,有如梦幻一般。母亲佝偻着身子,失神地望着前面一处地方;父亲没戴帽子,把母亲搂在怀里,似乎想用自己的身体为挡住灾难,在他那没有刮过的脸上,流下大滴大滴的泪珠。他总是盯着人群,大概是在寻找儿子。虽然尼古拉看得很清楚,但是害怕喊出声来,以免自己失声痛哭。不过,这一点谁也没有察觉到。无论是撤退的人也好,还是留下来的人也好,脸色都一样毫无表情,眼睛都一样充满痛苦。

  列车加快速度,最后几节车厢哐哐啷啷地从叉道口驶开,这时,扳道工库拉科夫从机务段黑色的大门里走了出来。他象兔子似的从一节枕木跳到另一节枕木,终于追上了开动的列车的制动平台,把一件黑色的东西扔到上面。

  “连扫帚也带上!别留给希特勒!”他用尖细、颤动的男高音喊着。

  送行的人紧张的神情似乎松弛下来了,脸上甚至闪过一抹微笑。

  “瞧,真是人民财物的好管家!……”

  “那又怎么啦?什么都装上了车,干吗要把一把扫帚留给那些恶棍?在现在这种特定的时候,连一把扫帚也不应当落到该死的法西斯强盗手里。”

  库拉科夫眨巴了一下独眼,恶狠狠地将制帽往耳后一推。人群中发出了一阵笑声。望着最后一节车厢的制动平台隐没在天桥后面,望着最后一辆驶往后方的机车的浓烟缓慢地滚滚上升,模糊不清,直到渐渐消失。人们的眼神已经不是那么忧郁了。 
第5章
 
  “游击队指挥员同志,共青义勇连……”尼古拉立正站在鲁达科夫面前开始汇报。

  “坦克已接近城下……”党委书记疲乏地打断他的话,用手指着可以听到邻近战斗声响的方向,“我带走你的共青团员们。而你快跑到车站电话机那儿去,卓娜·赫列勃尼科娃在那里。无论发生什么事,必须同她一道把车辆送到会让站去,懂吗?用电话转达疏散的命令,一收到回答后,炸掉电话交换台,然后到休息所旁边的小树林来找我们。明白吗?”

  尼古拉二话没说,转身奋力向车站奔去。跑上弹坑累累的月台时,他差一点儿被一股强大的气浪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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