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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3-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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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认为年轻貌美的阿方是“因狗得福”的,她嫁给老金一定另有图谋。而阿方表现出的却是另一种姿态。她在老金面前从来没有提及“钱”这个话题,也从来不肯接受老金送她的任何贵重礼物。她对老金说:这世界上只有两样是她的最爱,一是老金这个人,二是老金养的狗。她要用自己的行动向人们证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还存在着一种纯粹的东西,那就是没有任何功利的爱。 
  既有女人又有狗的日子,老金感到心满意足。然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和阿方姑娘结婚还不到一年的时候,老金就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不过,他的猝死并没有引出什么乱子来。毕竟是在商海混了半辈子的人,老金自有他的精明之处。在跟阿方姑娘结婚前一个月,他就悄悄立下了遗嘱。 
  在老金的后事处理完后,律师和公证人就宣布了遗嘱:老金的全部不动产归两个儿子所有,全部动产平均分成三份,分别归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所有。当然作为他的合法妻子,他不可能不提到阿方,他在遗嘱中特别说明:他很爱他的狗,在他所有财产中,最贵重的就是那条名叫“闹闹”的狗。因为它代表着“爱”、“忠诚”以及“信任”这些最美好的东西,是多少金钱都无法替代的。如果他突然去世的话,他要把闹闹作为一份最珍贵的遗产,留给他的妻子阿方,希望阿方像他在世时那样,悉心照料它。如果阿方不同意收养它,则征询家里其他人意见,谁愿意就把狗托付给谁。实在没人收养,就把狗送到福利院。总之不能让它流落街头。 
  遗嘱刚刚宣读完毕,阿方就歇斯底里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骂老金没良心。说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却只留给自己一条该死的哈巴狗,自己付出青春和美貌,耐着性子陪他个“老不死的”,并不是无偿的。看着这个以“贤淑”和“爱心”著称的女人一瞬间变成了这副嘴脸,大家都深感惊诧。 
  等她骂够了,律师再一次郑重征询她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收养闹闹。她咬牙切齿地骂道:“收养它个大头鬼啦,我生平最恨的就是狗。让它去死吧。”见她坚决拒绝,律师便遵照遗嘱,当场征询家里其他人的意见。老金的三个儿女由于对财产的分配不是很合意,都默不作声。老金家的保姆,一个伺候了老金多年的乡下阿嫂秋桂最后说,既然大家都不想养这条狗,我就带回乡下去养好了。老金生前一直对她不薄,如今老金去了,她收养他的狗,也算是为他尽一点心意。既然秋桂阿嫂愿意收养闹闹,律师就让秋桂在一份文件上签字。 
  秋桂签完了字,律师和公证人当场拿出另一份遗嘱副本宣布道:愿意收养闹闹者,奖励人民币五百万! 
  阿方一听,当场晕厥了过去。老金的三个儿女也都傻了似的呆住了…… 
   
   (选自《小说月刊》2005年第10期) 

 

裸奔的钞票
老 三 


  随着夜深人静,13号车厢的人几乎都睡着了。但一车厢人总有没睡的,或者有醒来的,人们第一个念头就是看看那兜钱是不是还吊在那儿。乘警小吴、列车员、甚至黄列车长,隔一会儿就来13号车厢巡视。 
   
  下午,林耀谨拎着一网兜钱去上火车,那钱足有10万多元,所有人都张望着他,议论纷纷。乘警小吴觉得太奇怪了,就在车厢门口拦住了他。林耀谨冲他大有深意地眨眨眼睛:“同志,没事的时候请配合一下。”然后就进了13号车厢。 
  小吴觉得林耀谨话中有话,马上去向列车长老黄汇报。老黄问:“那人不像神经病吧?”小吴说:“不像!”老黄思忖片刻,分析道:“最近咱们这趟列车上不太平,出过好几档子事了。我看这人十有八九是便衣。咱们多往13号车厢溜达着点,真是警察在‘钓鱼’,咱也好配合着些。别到时人家说了,警察在你们列车上抓坏人,你们反倒不闻不问,那咱们可就被动了。”小吴连连点头。 
  再说林耀谨,走进13号车厢,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把网兜往头顶上的行李架栏杆上一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张报纸,就优哉游哉地看起报来。沉甸甸的一网兜钱就在他头顶上方悬空吊搭着。晃来晃去。 
  等列车开动时,几乎整个列车上的人都知道了这桩事。终于,坐在林耀谨对面的两个小伙子忍不住了,怯生生地问林耀谨:“我说……这位大哥,您这是……”林辉谨严肃地盯着他俩:“你们有事吗?” 
  “没……没什么事!”“那就别乱打听,言多必失知道吗? 
  俩小伙似乎悟出了什么,朝周遭警惕地扫视了一番,然后正襟危坐,不再多嘴了。 
  晚饭时间到了,林耀谨起身去餐车吃饭,那一网兜钱仍挂在座位上空。他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回来后,就开始呼呼大睡。 
  随着夜深人静,13号车厢的人几乎都睡着了。但一车厢人总有没睡的,或者有醒来的,人们第一个念头就是看看那兜钱是不是还吊在那儿。乘警小吴、列车员、甚至黄列车长,隔一会儿就来13号车厢巡视。 
  一宿平安无事。 
  天亮了,火车马上就要抵达终点站,一夜好睡的林耀谨醒来了。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邱局吗?我是林耀谨。我大概还有40分钟到站……是火车站,请您派辆车来接……谢了!” 
  一声汽笛长鸣,列车进站了。就见站台上赫然停着辆警车,车前站了三四名警察。林耀谨下了列车,一名警察接过他手中的那网兜钱,然后他们一起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黄列车长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对乘警小吴说:“我的判断没错吧,那家伙果然是便衣。” 
  尾随着林耀谨下火车的“黎叔”一伙,也在不远处观瞧着。警车拉着林耀谨开走后,“黎叔”恶狠狠地瞪了一个手下一眼:“你个狗日的,这回服了吗?他那是在故弄玄虚吗?” 
  挨骂的手下尴尬地笑着,给“黎叔”递烟点火,说:“黎叔,生姜还是老的辣,小的算是彻底服了您老人家了。” 
  昨天下午在火车上,“黎叔”得知有人拎了一网兜钱这个情报,马上传令手下:“全体歇着,这趟车不打猎。”当时这个小子还跟他犟,说拎网兜那家伙是在故弄玄虚。 
  这时,在行驶的警车上,一名警察对林耀谨说:“你能在我们通缉令规定时间内,带上盗窃来的赃款投案自首,相信到时法庭会充分考虑这个情况的。只是……你为什么要把这10万多块钱的赃款这么带着?” 
  林耀谨道:“怕路上被坏人偷了或抢了。” 
   
  (原载《女报》2005年第9期) 

 

我的儿子是罪犯
叶敬之 


  “我的儿子是个罪犯。”他告诉大家说,“他前年被公安局抓去了,判了六年。”他说起这些话。一点羞愧的神色也没有,甚至有点炫耀的意思,这一点,令别的老人瞧不起。不过,姜保田并不在意,仍然给大家讲他的儿子。 
   
  小区里有一个老头子,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跟别的老头没有什么两样。把他跟别人区别开来的,是他的右胳膊:不能弯曲,手指朝上,往外面翻着。小区的居民,经常看见他端着那只向外翻卷的右手,左手拄一根拐杖,在小区里蹒跚行走;脸上一副和蔼的表情。看见人,就笑一笑,点一点头。熟悉的,还打个招呼,什么“今天天气好啊”,“走走啊?”“吃了吗?”诸如此类。走累了,就在小区的花园里歇息。 
  花园里经常是热热闹闹的,老人们在这里谈天,婴儿们由母亲或保姆带着,在地上一拐一拐地学步,不时有孩子嫩嫩的声音或者哭或者尖叫,或者咯咯笑。翻卷右手的老人很健谈,花园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了。他自我介绍说他叫姜保田,而他谈论最多的是他那个儿子。 
  “我的儿子是个罪犯。”他告诉大家说,“他前年被公安局抓去了,判了六年。”他说起这些话,一点羞愧的神色也没有,甚至有点炫耀的意思,这一点,令别的老人瞧不起。不过,姜保田并不在意,仍然给大家讲他的儿子。 
  “他从小就力气大,三两个小伙伴合起来跟他打,都不是他对手,每一次都让他们哭爹喊娘。力气大,还爱打架,念书那几年,跟班上一半同学打过架!老师找到我门上告状,我想揍他一顿,你们猜怎么着?我反倒被他放倒了!哈哈哈哈……”姜保田说到这里就大笑起来。“他一共被抓过三次,都是因为打架伤了人。最近这一次进去是为了我,你别看这小子小时放倒过我,长大了挺孝顺。前年,有个邻居家的儿子骂我一句‘老不死的’。我儿子提着刀子就上去了!一刀就把那小子的屁股钻了个洞……出了口气。可也得我这做老子的赔了两千块钱医疗费。” 
  姜保田逢人就讲他儿子犯罪的事情,小区里几乎个个都知道有一个叫姜保田的老头,他的儿子是一个罪犯,甚至连小偷也知道了。有一天晚上,一个蒙面小偷进了姜保田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威吓道:“快把钱找出来,不然要你的命!” 
  姜保田见小偷没有带凶器,只是挥舞着拳头,就不怕了,说:“要我的命?我还不知要谁的命呢!”小偷笑道:“你一个老头子,有多大力气……”姜保田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我,是我儿子!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儿子是杀人犯吗?”“你,你是姜保田……大爷?”“不是他老人家是谁?”“啊,啊,是这样,真对不起,对不起……”小偷放开姜保田,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那以后.姜保田更起劲地讲他儿子的故事,并且把小偷光顾的事情也添油加醋地讲出来。而别的老人,其他的一些听众,都明显改变了态度,没有了轻视,换了一种略带尊敬的表情。姜保田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有一天,两个警察找上门来,对他说:“你儿子是叫姜卫国吗?”“是,是啊。”“他从监狱里逃跑了!他要是来找你,你可不能隐瞒不报,否则就犯了窝藏罪了,懂吗?”“我懂,我懂……” 
  不久,姜卫国被捉拿归案,有人举报,他曾经在他父亲家里隐藏过,他父亲还给了他一笔钱供他逃跑。警察就把姜保田抓进局子里。谁料姜保田却说:“姜卫国不是我儿子,我也不认识他。”把姜保田的照片给姜卫国看,姜卫国也不认识。 
  后来,真正的姜卫国父亲被抓住了,有关姜保田儿子的真正情况也查清了,警察就问姜保田:“你的儿子在外地工作,是一个很本分的人,可你为什么到处宣扬说你儿子是罪犯呢?” 
  姜保田说:“我一个人过日子,手里有点积蓄,又是残疾,怕不安全……” 
  (原载《羊城晚报》福建吴林辉荐) 




匪妻
张中信 


  枪手们见女匪首倒毙,便都松了口气,纷纷闲来无事地伸长脖子向船舱观望。这时,船舱中突然站起一人,手执女匪首留下的驳壳枪,狠狠地射向那些得意忘形的袭击者……那执枪者,竟然是被突如其来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的七姨太。 
   
  【张中信简介】 
  张中信,笔名秦巴浪子,现年38岁,四川通江人,中共党员,经济学研究生,现任巴中市旅游局副局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巴中市作家协会副主席。1983年9月参加工作,历任通江县财政局行财股长、通江县人民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通江县文化体育旅游局党组副书记、副局长(主持全面工作)、巴中地区文化体育(旅游)局办公室主任、新闻出版科科长兼文化市场科科长。 
  张中信坚持业余文学创作,成绩斐然。已在《人民日报》、《四川日报》、《四川文学》、《百花园》、《钟山》、《红岩》等百余家报刊发表文学1000余件。作品及传略入选《中国当代作家大辞典》、《中国当代桂冠诗人20家》等10余种选本。30余次荣获四川省作家协会、中国写作学会颁发的文学奖。主要著作有:诗集《情殇》,散文诗集《真爱是谁》、《曾经沧海》,散文集《诺水奇》,诗词集《浪子吟》,长篇散文体小说《风流板板桥》,诗选集《张中信诗选》、长篇小说体散文《童话时光》,散文选集《张中信散文》等9部著作,长篇小说《野茶灞》即将公开出版。 
  1993年加入四川省作家协会;1998年被四川省委组织部等单位授予“四川省优秀青年”称号;1999年当选为第六届四川省青联委员;200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填补了巴中无全国作协会员的空白;2000年被四川省文化厅、妇联、文化部、全国妇联表彰为“四川省优秀读书家庭”、“全国优秀读书家庭”。2001年荣获“四川省五一文学艺术奖”。《四川日报》、《四川农村报》、《四川文化报》曾专题报道过其文学创作业绩。 
   
  大巴山过去是闹土匪闹得最厉害的地方。 
   匪首张正贵就活跃在巴州城附近的天马山。 
  张正贵长得膀粗腰圆,面貌黝黑,浑身黑毛丛生,一副粗鄙丑相。张正贵平常喜骑马,挎盒子炮,枪法极准,对巴城的袭扰;乃是家常便饭。只要他高兴了,必挎枪骑马带一绺喽啰杀奔巴城。每次不搅得鸡犬不宁;是决不会收手的。驻守巴城的包旅长乃军阀刘湘的嫡系,兵强马壮,势力浩大,不知为啥始终对剿匪一筹莫展。以至巴城无论男女老幼。一听张正贵的名号,便腿肚子抽筋。 
  奇怪的是,像张正贵这样的丑鬼,却偏偏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压寨夫人。那夫人还有一个颇具诗意的名字:一品香。听那名字,很有些书香味道。张正贵摊上漂亮的压寨夫人,却无福消受,有一次他陷入包旅长设计的包围圈中,在巴城懵懵懂懂丢了老命。 
  张正贵没了。他的队伍却并没有因此鸟兽散,而是由他的压寨夫人一品香领头,继续扯起了杆子。那原先跟了张正贵的喽啰,大都为压寨夫人的美色所诱惑,巴不得有个漂亮的女人领头。忽啦啦地宣誓效忠,统统死心塌地顺了一品香,继续出没在天马山一带。 
  女匪首一品香行事,与张正贵明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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