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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只有风知道 作者:西默尔-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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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极少的人知道真相,卢卡斯先生。”

  “那么,这两个人想要赫尔曼干什么?”

  “据他们说,这一约会早就计划好了。他们想请求赫尔曼,中止科德集团的围困,重新给他们和他们的产品一个机会。他们呼吁,正如他们说的,呼吁他发挥作用……”

  “您跟这两个人交谈过?”

  “详详细细地谈过,”迪尔曼说,“在巴黎。我没有理由怀疑他们讲的。当赫尔曼对他们讲,他不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时,他们变得……嗯……粗暴起来。”

  “在多大程度上?”

  迪尔曼说:“正如我们还不熟悉的那位在‘法兰克福宫’奚落赫尔曼的银行家一样,克莱蒙和阿贝尔也知道基尔伍德以科德集团的名义跟赫尔曼从事的金融活动。他们……那好吧:他们威胁,如果赫尔曼不公平地欺骗他们,宁可忍受跟他的科德公司的合作伙伴的冲突,就要将这一金融行为公之于众。他毕竟是个自由,用不着对基尔伍德言听计从。”

  “他拒绝了?”

  “流着泪。”

  “什么?”

  “他眼泪横流,这是克莱蒙和阿贝尔讲的。据说他大受震动。他说,正好相反,他处于压力之下,必须做基尔伍德要求他做的——一切,一切——因此他不能帮克莱蒙和阿贝尔。”

  “等一等,”我说,“如果赫尔曼现在死去了,那对于克莱蒙和阿贝尔来说这个问题并没有解决!赫尔曼银行、赫尔曼的继承人和科德公司的人还有可能继续推行迄今的政策或者还是在那么做。”

  “到目前为止他们什么也没做。”加斯东·迪尔曼说,望着那个金发女郎的背影,“一种痛苦,如此年轻,如此漂亮,如此健康,如此鲜嫩。十年后她就被吸空了:三十法郎就能弄到手,或生病,或死去。”

  “您是位浪漫主义者。”我说。

  他讲:“不,我不是。我只想让人类幸福,所有的人。如果我能够,我将帮助所有不幸的人。”

  “您至少在帮助几位吧?”

  他沉默,然后他转过头,点了点。

  “尽我所能。”他低声说。

  “那您可真是干错了职业,迪尔曼先生!”

  “是的,”他说,“不是吗?”他重复道,“到目前为止,科德公司这帮人没做什么针对克莱蒙、阿贝尔和他们的工厂的事。赫尔曼银行和它的全权总代表泽贝格也没采取任何行动。旧的刁难停止了。”

  “每个人都一定会这么看,好像克莱蒙和阿贝尔现在能喘口气,是因为他们下决心除掉了不听话的赫尔曼。”

  “看上去想必是这样,对,”迪尔曼说,“可实际不是这样。”

  “为什么不是?”

  “克莱蒙和阿贝尔是代表国家的,卢卡斯先生。如果他们做了此事,那您立即就可以指控法国政府犯了谋杀罪。”

  “有人受政府的委托被干掉,这种事已有先例。”

  “肯定。”迪尔曼说。

  “总之,最高的部门选定了法国政府的一位高级官员,也就是您,来尽可能保密地解决此事。我们大家都得按您要求我们的去做。是这样吧。”

  “正是这样,卢卡斯先生。正如我讲过的,泰奈多斯先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您知道,自从我接手此案,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一个人写的文章里的一处地方,我对此人尤为敬重。他是个德国人——格奥尔格·克里斯托弗·李希敦贝格。”

  “那地方怎么说?”我问。

  他说:“它说:‘大雨倾盆,所有的猪都进去,所有的人都变得肮脏。’这个案子,卢卡斯先生,是我遭遇到的最大的暴雨。”

27

  我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坐在昂热拉身旁。我们在半夜看完电视后关掉了电视机,喝着“人头马”。我把我经历的一切都讲给昂热拉听了。

  “是的,”她说,“我认识马赛尔,那只会讲话的鹦鹉。我到过‘岩石乐园’几回,跟朋友们一道。”

  “你怎么认为?”我问,“迪尔曼说的是真话吗?”

  “我跟他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几乎没讲过话。”昂热拉说,“但是他给人一种非常诚实的印象。我不相信这人会撒谎,即使他想撒谎。”

  “我也这么想”,我说,“那我就又回到从前了。我没有前进一步。”

  “那位来自波恩的缉税官克斯勒,那位……”

  “克斯勒?他也没有。在征得迪尔曼的允许后,我给他和鲁瑟尔打了电话,告诉他克莱蒙和阿贝尔的事。鲁瑟尔对巴黎来的管束仍然怒气冲冲。克斯勒平静多了,跟你一样,他说,他相信迪尔曼讲的。”

  “你瞧,”她抚摸着我的头发,“长时间没洗过了。”

  “明天上午我去理发店。”

  “我为你洗头发!”

  “你疯了!”

  “为什么?”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给我洗过头发。”

  “你有过的那些女人一定都很可笑。我为你洗头发,或者你感到不自在?”

  “当然不会,昂热拉。”我说,“这个该死的案子。我没有进展,没有卡琳的消息。另外,汇给她一千五百马克毕竟是错了。我的律师还是对了。”

  她沉默,俯视着城市。

  “你不觉得吗?”

  “我对此想过很久,”昂热拉说,“在这位德赖尔夫人给我送来她的信之后。”

  “怎么样?”

  “我认为,那不是你的错。”

  “我现在将立即停止支付。”

  “是啊,这样最简单了,”昂热拉说,“可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怎么了?”

  “信上表明,她爱你,罗伯特,还在爱着,尽管有这一切。”

  “她……无稽之谈!卡琳多年来就不再爱我了!这封信表明她什么卑鄙事都干得出!再无别的!”

  “随你怎么说吧。也许她直到现在失去了你才意识到她爱你。或者需要你。人们爱他所需要的人。处于她那种处境,没有什么手段是太卑鄙而不能使用的。”

  “你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我强烈地说,“绝不会!你难道想说,你也干得出这种下流的事?”

  “我可以想象得到。”她说。

  “昂热拉!”

  “嗯,”她平静地说,“为此,我想不应该怨怨相报。你现在一停止汇钱,你妻子就更气。她知道你想离婚。如果你现在这样反应的话,她更会不同意。相反,如果你继续汇钱——我从她的角度想——那么她必然会想:他对我规规矩矩,那两个人一定是真心相爱,不然我的信就会有成效。我失去了罗伯特。但那是因为爱情,不是因为仇恨。咱们还有机会,平心静气、客客气气地分手吧,他会永远照顾我。他现在证明了这一点,我给他自由。”

  “你才会这么想,昂热拉!”我叫道,“你!”

  “对,我。”

  “可你不是卡琳!卡琳不像你这么想,我了解她!”

  “那就因为迷信继续给她钱。如果停止给钱,我就会感到自己非常恶劣。”

  “是的,”我低声说,“我也觉得,但确实只是因为迷信。”

  “你看!”她叫起来,吻我的脸,“那么,你继续汇一千五百马克了?”

  我点头。

  “不管是出于迷信还是出于其它什么原因,”昂热拉说,“只有这样才行,相信我。哎呀,罗伯特……”她贴到我身上,一只手摸到衬衫底下,抚摸我的胸部,把玩着那根小项链和金币,金币上面有我们的星相。“我做了一件事……但愿你不发火……”

  “我怎么会对你做的事发火?”

  “我的理发师打来了电话,”昂热拉说,“她已经认识我很久了。那回是她带我去见那位算命女人的。我向你讲过她,那位大名鼎鼎的圣拉斐尔。这回我向她讲了我们的爱情——请原谅!——她对她的算命女人们笃信不疑。她又有了一位,贝尼斯夫人。她从安提伯斯过来,一周一次。她在卡诺特林阴大道上的‘奥地利旅馆’接待。我的理发师说,她神极了。你笑?”

  “不,亲爱的。”我说。我更想哭,这下我们落到算命女手里了。

  “您愿跟我去见贝尼斯夫人吗,罗伯特?”

  “为什么不?”

  “她明天来戛纳。我可以跟她约在明天下午什么时候吗?”

  “当然。”我说。

  她拥抱我。

  “谢谢,”她说,“罗伯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这么想。但在我们这样的处境得抓住每一根稻草,渴望听好话,听给人希望的话,对不对?”

  “对。”我说。

  “现在来吧,洗头发?”昂热拉叫道。现在是凌晨三点。她拉着我的手穿过客厅,指给我看已腾空的一只壁橱。她把我的箱子里的所有东西,两套西服、轻便衬衫和裤子、内衣和鞋爱意绵绵地放在里面。“这是你放在这里的第一批东西。谢天谢地房子够用。我的计划已经够了:你能单独得到一个漂亮的房间。你的东西放在这个橱柜里。”

  那是一个带推门的壁橱,非常大,两套西服和一点换洗衣服在里面显得孤零零的。

  “地方够了,肯定够了。”我说。她继续把我拉进我还没见过的第二个浴室。它不大,但布置得很舒适。“今天下午我去了安提伯斯路为你买了这个小壁柜,自己挂上去的。你知道我手很巧吗?”

  我打开小壁柜,在里面找到了我的电动剃须刀、洗脸水和一些药。

  “脱掉衣服,”她说,“坐下来。我去取香波。”她跑开,我脱得只剩三角裤,坐到洗脸盆前的凳子上。她帮我洗头发,同时按摩我的头皮,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最后她说:“现在,可别吓坏了。冷水来了!”

  水让我一激灵。

  “这样头发特别有光泽、漂亮。”昂热拉说。她长时间地吹头发,把它们梳向后,尤其是把两侧的头发。

  “两侧还得长长点。”她批评地说,“你的发型是一种典型的普鲁士式发型。两侧的头发得长许多,那样在往回梳时就能贴在头上。你让人理发时,请注意这一点。千万别让人剪掉两边的!你也不用分头了。这样你看上去好得多。但不管你在哪儿理发,请一直想着我。无论如何不要……”

  “……剪掉两侧的头发。”我说,“不,我不会忘记。”

  她认真地在我的头上扎了一个网。当我站起来时,她骄傲地指着两只塑料钩子,那上面挂着我的晨服和一件睡衣。

  “这钩子也是我亲手钉上去的。现在站到水龙头下来吧!”她带我进暖房,从那里的一个角落里取出一只电动干燥帽。她让我坐到一张椅子上。她把帽子罩在我头上,打开烘干机,热风呼呼。昂热拉的脸红通通的,她在我面前坐下来,吸烟。

  
  











28

  “奥地利旅馆”很小很旧,是个便宜旅馆。贝尼斯夫人跟我们约好了四点,我们准时到达,但门卫对我们说,贝尼斯夫人房间里还有客人。这家旅馆里一切都非常狭窄,昂热拉和我坐到一个空气恶浊、令人窒息的房间里。我试图打开窗户,可栓子栓死了。我头痛。这天下午天气闷热,一只胖苍蝇不停地在玻璃上嗡嗡。我越来越不安,走到过道上,问看门人,能不能给我们拿点什么喝的来。他说行,我要了啤酒。看门人拿来两瓶,倒满杯子。啤酒是温的。我想抱怨,但昂热拉摇摇头,于是我就作罢了,啤酒没喝。我开始淌汗,头痛加剧。昂热拉退下结婚戒指,收起来。

  “不应该给算命女人任何提示。”她严肃地说。

  四点半,一对小夫妻终于从大厅里一架摇摇晃晃的旧式电梯里下来了。我以为这两人只是到这儿睡觉来了,但他们像是贝尼斯夫人的顾客,因为看门人说,现在我们可以上去找她了。他开动一架木电梯,上到四楼,电梯安装在一个黑洞洞的铁栅房里,晃晃悠悠,嘎嘎直响。他带我们去贝尼斯夫人租下的那个房间。房间里很热,那里的空气也恶浊不堪。床上趴着一只琥珀色的大猫。贝尼斯夫人坐在房间中央一张椭圆形的桌子旁边,胖乎乎的,非常俗气。桌子上放着一只大水晶球。她面前摊着一列牌。昂热拉和我坐在一起,坐在贝尼斯夫人的对面。

  “说我是个算命女人,这是错误的。”她开始道,“大家都这么讲,可我不是。我是个巫师。年轻时得了一次脑膜炎之后,我在学校里老是跟不上,始终是班上最差的。最后,一位神经医生给我检查,因为我有各种可能的症状。那个神经医生对我母亲讲,我是一个巫师,终生是。对于一个巫师,她多大年龄无所谓。我八十六岁。你们想到了吗?”

  “没想到。”昂热拉说。

  “我做的事非常吃力。”贝尼斯夫人说,“我每天接待顾客不能超过四名。你们是最后的。等咱们完了,我得躺上一个小时。”她抹她的太阳穴。我们没对她讲我们的名字,也没告诉她我们彼此是什么关系。

  “先生先来。”贝尼斯夫人说,“请您把一只手放在桌上。”我依言而行,她睁开眼睛,拿她的手迅速摸了一下我的手。我看到,她太阳穴上的神经开始鼓跳。接下来她的眼睛差不多一直闭着。

  “您不是本地人,先生,”贝尼斯夫人说,“不过您会在这儿住下来。永远。”

  “什么时候?”昂热拉问,非常激动。

  “请不要插嘴!”贝尼斯夫人说,但她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今年就会到这种地步。您有牵挂,先生……我看到在一座遥远的城市里有一个女人……您结了婚,对吗?”

  “对。”

  那只琥珀色的猫打着呼噜。楼下传来卡诺特林阴大道上繁忙交通的嘈杂声。

  “但是您离开了您妻子……您不会再回到她身边去……您永远不会再见她……”

  我向昂热拉瞥了一眼。她显得完全被吸引住了,几乎没注意到我的一瞥。她盯着枯燥地讲话的贝尼斯夫人。

  “不,您永远不会再见到您的妻子……这是另一位女人,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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