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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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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出了名次。
“好,夏琦公享受今天的第一拍。”周之祥捧着青花盘边展示边拉长音调说,“落款大清乾隆年制宣统民窑精品缠枝番莲团花纹青花盘一只,起拍价一千元——”
周之祥的话音刚落,有人即以一千二应拍,几番竞价,最终以二千五成交。第二拍为民国初年宜兴制壶名家的一把紫砂壶,以五百元成交。第三拍为一柄镶嵌着翡翠的乌木如意,周之祥报出起拍价一千元后四座激起了一阵波澜。
“一千五百块。”坐在下首的一位满脸烟容的瘦老头举了下巴掌。
“我出一千八。”对面一位收藏家叉开手指做了个八字。
“两千块可以吗?”另一个古董店小老板笑嘻嘻说。
大家善意地哄笑了下。
“可以,十块二十也是可以加的。”周之祥应声看着报价人,同时把玩着手中的木槌。
“我出两千五。”坐在角落里的一位高个子举起了细手。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了一阵,但没人再举手应价。
“两千五一次,两千五两次,两千五三次!”周之祥举起木槌敲了一下橡皮垫子,说,“先生,这乌木翡翠如意是你的了。”
高个子马上走到八仙桌边与人结账,侧首对夏琦公说:“这乌木翡翠如意不错噢。”
夏琦公含笑说:“黄老板是识货的行家。过几年这乌木翡翠如意的行情涨起来,价钱恐怕要翻几个跟斗呢。”
高个子嘻嘻地笑道,“倒不是做生意,我是实在喜欢而买下的。配一只老红木底座,铺一方红丝绒,把乌木翡翠如意放在客厅的博古架上,那品位有多高雅。”
不啻夏琦公,连周围的朋友都点头称是。
当汇古斋里周之祥正自娱自乐一样样拍朋友带来的古董,一样样让小苏登记造册,说日后也是自己的业绩记录时,两辆依维柯从龙华路开进古玩街,车上跳下几十个身着公安工商和文化稽查制服的人。那头戴大盖帽的钻石脸指挥一抬手,警察们马上守住了汇古斋大门。肩扛摄像机的记者冲进店堂,对着惊愕的众人,茶几上的古董和墙上的横幅一阵猛拍。而后联合执法队的人鱼贯而人,一时间汇古斋里里外外站满了戴大盖帽的人,那阵势像是在铲除一个犯罪团伙。
周之祥走到钻石脸跟前,结结巴巴地问:“警官先生,你们这是做啥?”
钻石脸仗着人高马大,睨视了周之祥一眼,问道,“你就是汇古斋的老板?”
“是是,敝姓周,叫周之祥。”周之祥憋红着脸说,“我是最早来龙华古玩街开店的人,一直依法经营依法纳税。今天请了几位朋友雅聚鉴宝,顺便互通有无,不知你们做这么大的排场是何意思?”
“少啰嗦。我们是根据群众举报采取联合行动的。”钻石脸掏出一纸盖着红章的任务书在周之祥鼻尖下晃了晃,手朝墙上的横幅一指说,“你这汇古斋也搞拍卖,你有专项许可证吗?你的工商执照上有这项业务吗?”
周之祥一时语塞。
钻石脸对在座者说:“周之祥搞地下拍卖已被执法队人赃俱获。我们的政策历来是胁从者不问,受周之祥蒙蔽的人带上自己的古董可以离开,参与策划的要留下交代自己的问题。”
满座朋友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时,听钻石脸的话知是给了台阶,耷着眼皮都说并不知情,东西拍了的空着双手,拍进东西的只恨两只手不够用,大家均一溜烟地抱头鼠蹿而去。夏琦公原想留下来。他自忖自己属于“参与策划”者,但他一看这公安工商和文化稽查的腔势好像不仅仅为周之祥的拍卖会而来,万一还有大动作,万一出面了也被带到局里,连打探消息托人化解的路也断了……想到此,夏琦公也把脑袋一低,拿起布袋从人缝里溜出了汇古斋。夏琦公出门后并没走远,他趁站岗的扭头看热闹时转了回来,躲在门口的闲人后面,踮着脚看汇古斋里联合执法队的动作。钻石脸让人把横幅揭下来,说是要带回局里作物证。警察开始在店堂里翻东西,也有人爬进阁楼搜索。没一会儿有警察喊搜着了,说从阁楼的小床下搜到了黄色碟片和黄色书刊。一纸板箱不堪入目的黄色碟片和一大堆封面上印着裸体女郎的书刊被堆放到地上,众警察脸上显现出不可捉摸的讥讽的笑意。夏琦公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一脸和气的周之祥竟然还参与了贩黄。
钻石脸带着部下在汇古斋里翻检了好一会儿,大约吃不准古董的真真假假,哪件算违法哪件算合法的,于是找了一只纸板箱装黄色书刊,把碟片和书刊搬进依维柯,把周之祥也带上车。说是到了局里再作审讯。见钻石脸做了个手势,大盖帽们纷纷钻进车门,响着警笛呼啸远去。
夏琦公急忙跑进汇古斋,见小苏在低着头,默默地收拾残局,急忙问道:“怎么,周老板还在贩卖黄碟和黄色书刊?”
“我没见过叔公买卖黄碟和书刊呀。”小苏的眼内也充满了迷惘和不解。
“除了黄碟和书刊,其他搬走什么了?”夏琦公关切地问。
小苏看了看四周说:“好像没拿走啥。”
“小苏,你老实讲,你知道周老板参与了不法经营吗?”
“叔公只想开家拍卖行,只想在这次动迁时多拿些补偿,非法经营的事绝对是没有的。”
“那个钻石脸说有群众举报,周老板最近得罪过人吗?”
“我实在想不出来。”
夏琦公摸出通讯录查看谁能托关系帮忙时,忽听到门外人声嘈杂,以为是联合执法队杀来个回马枪,到门口探首一看,却见是周之祥擦着墙根走了回来。夏琦公额手称庆说:“谢天谢地,人放出来就没事了。”
“朋友你没走?”周之祥看到夏琦公还留在店堂里张罗,眼眶不由得潮了一潮。
待小苏哐啷一声拉上卷帘门,为叔公泡了杯茶压惊后,夏琦公带着埋怨的口气说:“做古董生意也算了,你怎么又参与贩黄啦?”
周之祥呆了一呆说,“哪是什么贩黄呀,碟片和书刊都是我买来的,半夜里睡不着,看着解解闷罢了。”
“你最近把谁得罪了?”
“还有谁,动迁组呗。我赖着不搬,只想多要点补偿费罢了。”
夏琦公明白是联合执法队在借题发挥,凑近了问道:“后来怎么解决的?”
“还不是花钱消灾的老方子。”周之祥摸出一张罚款单说,“到了局里又不提黄碟和书刊了,只一口咬定拍卖会是非法经营,开出一万块的罚单,我认了账就放我出来了。”
“托关系告他们一个扰民。”夏琦公有点愤愤不平地说。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了。”周之祥摆摆手说,“朋友们都走了,还吃什么素席呀!小苏,你快到龙华寺素斋部打一声招呼。”
三
周之祥到警署交了罚款出来,天上淅淅沥沥飘起了细雨。等他一路小跑返回汇古斋时,细雨变成了中雨,廊檐水在街沿石上乱迸乱跳,淘古董的闲人也纷纷钻进店铺躲雨。周之祥看店堂里光线昏暗,叫小苏开了电灯,泡了茶,搬出椅子让避雨的客人坐着吃茶。相熟的就坐下和周之祥攀谈,不熟的仍像雨中的鹭鸟一般耸着肩膀看玻璃柜里的玉石印章。
两把雨伞一晃晃地从古玩街上走来,到门口收起雨伞抖了抖,周之祥才看清来的一男一女分别是动迁组的老王和市场办的小姚。周之祥把头扭向别处,仍旧和周围的顾客交谈。俩人绕着居中的玻璃柜漫无目的地兜了一圈,老王干咳一声,招招手把周之祥叫到一边问道,听说昨天你老先生受惊吓了?周之祥嘿嘿一笑说没事,不就是罚点钱吗?现在钱交掉了,人出来了,汇古斋保证天天开门,我不搞拍卖我不看黄碟了可以不?租房合同到期还有一年半呢。老王哈哈地干笑着,小姚扯了下衣袖说不要讲气话,这里拆得不像样,搬到古玩城算了,最好的市口一直替你留着。谢谢领导关心,周之祥很夸张地朝俩人鞠了一躬。看俩人撑起雨伞重新钻进雨幕,众人都说动迁组肯定是拿了开发商的好处了,不然出这么促狭的损招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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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周之祥抓起话筒一听是陈于华打来,说山东朋友带着郑板桥的画已到上海,他正在新客站接客。陈于华问是现在来龙华还是什么时候来?周之祥问下雨天画要淋湿否?陈于华笑了起来,说古画看得比性命还重,人淋湿不要紧,古画是绝对不会淋湿的。周之祥于是说他也想早点看到郑板桥的画,请陈先生陪着山东朋友马上来龙华,他作东招待午餐。陪着聊天的听得一字半句,说周老板不得了,郑板桥在世时其画就以黄金论价,到现在买卖这件古画肯定是天价的一笔生意了。周之祥说哪里哪里,含糊一笑搪塞过去。接到了古画即将送来的电话,周之祥郁闷的心情一下开朗了许多。
到了中午雨势渐小,继而云开一隙,一缕阳光斜斜地照到了古玩街上。避雨的人散去后,周之祥在店堂门口徘徊许久,见朋友还不出现,于是叫小苏买了两份盒饭。周之祥边吃盒饭边拿眼睛瞟古玩街,到吃完还是没见人影。小苏丢了饭盒趴到墙脚下的小桌上打瞌 ,周之祥摊开晨报看新闻,看着看着眼皮不觉也耷落下来。
“周老板好呀!让你等久了。”一声掺着笑的响亮招呼把周之祥从半昏迷中惊醒过来。身穿休闲夹克的陈于华一脚跨进汇古斋,身后跟着位体量如麻将牌般敦实的北方朋友。
“嗬,两位好。”周之祥赶紧起身迎候客人,吩咐小苏泡茶,又笑着说,“自从接到电话,我就等着两位来吃中饭。怎么,路上耽搁了?”
“火车晚点,接着朋友后就在新客站随便吃了点,然后打的直接来了龙华。”陈于华介绍了周之祥,又介绍来人说,“山东朋友姓孟,孔孟之道的孟。孟先生是位画家,偶尔也做一点古董生意。”
“久仰久仰!”周之祥与孟先生交换了名片,看名片上印着著名画家菏泽齐鲁书画院院长孟庆候,笑道,“菏泽不仅是牡丹之乡,也是闻名的书画之乡。大家请坐。”
“周老板过奖了,兄弟也是混口饭吃而已。”山东人谦虚地点头致谢,然后坐下,很小心地把拎着的银灰色画筒靠在圈椅边上。
“孟先生你看这汇古斋店堂大吗?周老板喜欢排场大的,喜欢做大进大出的生意。”陈于华笑嘻嘻说,“你不要看眼下乱了点,过几天搬了新店,等周老板开出汇古斋拍卖行,气象一新不说,论经营规模,上海滩上玩古董的恐怕没几个人能比得过呢。”
“那是一定的。”山东人很赞成陈先生的观点。
周之祥摆摆手说:“开拍卖行只是想想罢了,未必开得出呢。”
陈于华一拍巴掌说:“脑子里只要有想法,只要一步一步去做,再高的目标也是能够达到的。孟先生,你说是吗?”
山东人点头称是。
“陈先生,你这话几乎就是真理了。”周之祥笑着示意请喝茶。
陈于华喝了两口茶,抬头说:“周老板,你要的古画孟先生带来了。”
“是一张镜片?”周之祥瞥了一眼山东人。
“不是。孟先生讲带着轴头不方便,再说那老裱的绫与轴也脱开了。”陈于华转向山东人说,“孟先生,你把古画让周老板过目吧。”
“好。”孟庆候起身拧开画筒,抖出画心,双手托着递到周之祥面前。
周之祥接手时觉得没了轴头的支撑,画心有点疲软且分量很轻,还闻到了一股老鼠尿的臊味。他想在八仙桌上展示,山东人马上摆手制止。
陈于华赶紧起身,指点小苏清出一只玻璃柜,抹了灰才说:“可以了。”
周之祥把画放上玻璃柜,山东人和陈于华站到两边压住引首,他开始慢慢展开画面。天头的裱绫如陈于华所言已经朽烂,挨着画心的天头也若连若断,观画的人手势粗放一点,那绫就可能脱落酥散。周之祥一寸一寸地展开画心,起首部分纸质灰暗,间隔呈现出卷轴受潮的酱色痕迹,一尺多高的画面已横向皴裂起翘,大如巴掌小似豆瓣,一块块几乎也要从背面的托纸上脱落。周之祥看了不由得心痛得摇头。然而陈于华并不在意,他让周之祥继续展开画心——纸质渐渐白净起来,水渍消失了,郑板桥那标志性的修竹黄石,还有那错落有致的六分半书题款随着画心全部袒露出了真容。周之祥将镇纸压上四角,退后一步观看,见平铺着看不真切,复走近玻璃柜俯首看。小苏递上放大镜,周之祥把着放大镜一寸一寸地挪着看,持续了十来分钟终于抬起头来。
“怎么样?”陈于华笑着问道。
“东西是好的,可是收藏得不好,你看起首部分。”周之祥拿着放大镜比划了一下。
“我说也是。”陈于华遗憾地拍了下巴掌,说,“听孟先生说,这幅画如果不是弄得烂污糟糟,如果老裱的绫边和天杆还齐全,也就不会落到他的手里了。”
“我觉得这幅画是有艺术价值的。”孟庆候自信地点了点头。
周之祥拿起名片看了眼说:“孟先生自己就是一位画家嘛。”
“孟先生,你把这幅《竹石图》的来历说一下吧。”陈于华从旁说道。
“其实也没啥故事好说的。”孟庆候转向周之祥说,“正像周老板所讲,我们菏泽历来是个书画之乡,大凡像样点的人家都张挂字画,在高墙大屋的老宅里发现几件老字老画也算不上是什么稀罕事,此画也是如此。那日我正在画院画一件八尺山水,朋友打电话说在菏泽南郊拆老房子时,发现夹墙内有一只藤箱,藤箱中藏着些古代字画。我骑着摩托车赶到现场,字画已被比我先到的藏家买去,拆房把头手里只留下了这幅《竹石图》。我一看品相虽然不好但画面简洁笔墨精湛,前脚走的收藏家如果眼力好一点,这幅画就到不了我手上了。”
“凡事讲究一个‘缘’字。如此说来这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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