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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第07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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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也怪不得别人。本来大家都是红尘中人,为生活计已然够辛苦,谁肯把时间、精力乃至感情投资在一段前途不甚明朗的俗缘之上呢?市场经济的一大显著成果是在方方面面都普及了人们的成本概念。所以大家都一边诘问道:“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心里一边唏嘘着,但是该当见风使舵也没见谁脚步犹豫过。
这天晚上我刚泡好方便面,电话就响了。是菲。
“在做什么呢?”
“准备吃晚餐。”
“说说看,都吃点啥?”
“泡面。”
“天天吃泡面你不怕营养不良呀?”
“那怎么办?回来晚了,又累又倦,谁有心情一个人做饭然后一个人闷闷吃。” “周末有空吗?”
“干什么?去做你的免费听众,听一个闺中怨妇诉苦?我在单位听的各种声音已经够多了,没你那么安逸,你趁早饶了我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老姑婆似的警惕性那么高好不好!到我家吃饭。成出差回来了,大家在一块聚聚。”
“又叫我去当你们夫妇俩的电灯泡呀,拜托!我都当了快十年了,早腻了。”
“喂,你不来可别后悔呀。我可是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喂,是不是满汉全席呀?这几天本小姐的胃已经快淡出鸟来了。”
“去你的!你这个丫头越发没个正形了!有得吃还挑哇?”
“还叫我丫头哇!真受宠若惊呢!”
“呸。可说好了,到时候别忘了!”
“放心,只要你拿出看家本事来,准保我胃里的馋虫到时会闻香而至。”
我抱着一大束马蹄莲,使劲摁门铃。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开门的是成,一如继往地明朗沉稳,永远的白马王子。他微笑着睇我一眼,“还是老样子。”边接过我手中的花,边递给我拖鞋。“怎么你永远都只会送一种花?”
我一边脱鞋一边回答他:“这叫专一懂不懂!而且,君不见本小姐人如其花,一样的清丽脱俗吗?”
“人如其花?清丽脱俗?”成禁不住大笑。
我作恼羞成怒状,在他背上用力地拍了一下,“怎么?你敢说不是?”
“是!是!当然是!谁说不是我跟谁急!”成作一本正经状,复又大笑。
我气得再拍了他一下。又不甘心地追问他,“怎么我一摁铃你就知道一定是我呢?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挺特别的?”
“当然!只有你才会这么嚣张、没有耐性,而且十年如一日,死不悔改。”菲笑吟吟地出现,“成你听着啊,哪天咱家门铃坏了,就着落在她身上。”
“那是!当年咱们系里教哲学的王教授的遭遇我可不想发生在我身上。”成打趣道。
此言一出顿时像雷一样炸响了一片笑声。菲一边笑得直不起腰来一边指着我,“当年——当年这个家伙!她突然对哲学大感兴趣,几乎天天缠着王教授请教哲学问题,课上课下,还跑到教授家里去,不但把那老头家的门铃给摁坏了,还把老头给刺激成了门铃恐惧症!据说后来老头家就再没装过门铃!”
“我还以为那时候你们俩只顾甜甜蜜蜜去了呢!敢情还知道人家在痛苦呢!”我气哼哼地。
“到现在我都不记得当年你愁眉苦脸的样儿!在图书馆专挑艰深晦涩的哲学书看!”成笑道。
“在寝室还不是一样!天天嘴里不是柏拉图,就是萨特、黑格尔,这个主义那个论的,好似全天下的苦恼都背在她一个人身上了!”菲这“帮凶”也紧随其后。
“好啊!你们夫妇俩一唱一和!欺负我孤家寡人是吧!”我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打他俩。
“那还不抓紧找一个!然后咱们就可以来一场夫妻对抗赛了!”成笑道。
“是啊,到时我们也就可以去你那儿混吃混喝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菲也打趣我。
“哼,就冲你们这态度,我以后要天天来、顿顿来,非把你们吃光喝光不可!”我气狠狠地诅咒,忽然想起,“我的满汉全席都准备好了?”
“这你的记性倒不差!走,跟我到厨房看看去!”菲笑着拉起我到厨房。
厨房里,一个男人陌生的背影。他正在劈啪作响的油锅里挥勺大战。
“好香啊!大刚,菜炒得差不多了吧?”菲不理会我的疑问目光,向“他”招呼道。
“就好!”“他”闻言转身。戴着眼镜、脸上有油汗溢出、五官平淡、体形微胖、身体不高、三十多点的样子。我在瞬间完成了对“他”的扫描,同时也明白了今天这顿饭局的意义。
“来,认识一下,这是静,也是我和成最好的朋友;这是大刚,我同事,我们行里财务科的。”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大方地率先伸出手去,相信脸上一点惊诧也没有。久经江湖,我早已处变不惊,这点历练只是小菜一碟了。
“你好!”“他”略显被动地伸出手和我握手。他的手倒不小,而且很温暖。估计是近火的缘故。
我转向菲,“怎么?你这主人竟让客人下厨吗?”
“大刚会做一手好菜,跟他一比,菲的手艺就太一般般了。又是同事,平时很熟,所以她今天也乐得做甩手掌柜。”成也到了厨房。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来给大刚打下手。”菲推我和成出去。
“一会儿就得。”那个大刚匆匆补充道,说完他又转身去忙乎了。
我这就样认识了大刚。
应该承认,大刚做菜是有一手。那天我虽有些情绪,又有陌生男子在场,无奈难拒美食的诱惑,而且一向对所谓淑女形象嗤之以鼻,所以仍然吃得很多。过后菲为这还埋怨我,说我太毫无顾忌了,什么样的男人都要被吓跑了。我笑她和成那么婉转,都什么年代了,介绍对象就介绍对象呗,有必要这么曲折吗?好像我是没经过事的小丫头。菲说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还不知道你?也没见相太多亲,倒说怕了相亲,说什么姻缘天定,人力难求!要是事先跟你说是相亲,再一听说只是个小会计,又不英俊潇洒,就你那脾气!你准保连面都不见!不这样能行吗?”菲说话的口气好像我既势利又好色。
“你不知道,菲为你的事都考察人家好久了,这还不算,还把我也拉上一块考察。你以为我才回来呀?我回来都快半个月了,见大刚都见了三次了!这才拍板叫你们见面的!”成补充说。
“大刚人挺实在,大学毕业,工作不差,脾气好,年纪跟你相差不大,又会做一手好菜,到时准保把你养得富富态态的!”菲的媒婆角色很到位。
“可是……我还是觉得哪儿不对……”我还想反抗。
“有什么不对呀?”菲打断我。
“先接触接触再下结论吧。有时候不能太凭感觉。就当给你自己也给别人多一个机会吧。成与不成,看缘份了。”成这样说。
我一想也是,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有什么呀。
我决定与大刚交往。
几次接触下来,我发觉大刚人挺细心(估计跟他的工作性质有关),挺平和,不愠不火的。他既不踌躇满志,也不颓废消沉;不属于圆滑精明的那类,也非不通于人情世故;不是很健谈,也不怎么幽默,但并不木讷;不见什么才情,也并非胸无点墨。他就像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更绝非我喜欢的类型。我对他没感觉,但,也不讨厌。据我猜测,他对我的感觉可能也差不多。岁数大了,可选择的余地越来越小,又都不是什么纯情梦未了的少男少女,难得还能遇上条件相仿又不讨厌的人选,姑且暂时做个伴也好。甭管以后成得了成不了,此刻我们都很寂寞堪怜。
可是他真的会烧菜。认识他以后没多久,我就不愿上外面吃饭了。不是在他那儿,就是在我这儿,他管做,我管吃。还别说,他好像对烹饪还真的有兴趣,百做不厌。我们保持相对固定的见面时间,节目也相对固定,吃吃饭、看看电影之类的,但也就仅此而已,谈不上什么男女朋友,起先我还没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和此人联系在一起。有时看着他津津有味地挥勺煎炒烹炸的样子,偶尔会想:就是他了吗?就只剩他了吗?心中不知怎么一动,成明朗沉稳的样子就一闪而过。成和菲那样的和谐恩爱。那么属于我的那一份和谐在哪儿呢?已经找了这么久,已经这样慢慢苍老。然后我就拒绝再想这个问题。
我和大刚彼此维持着一定的距离,就这么不愠不火地处着。
那阵子我接了一个大case。做成了能给公司带来稳定的每月上十万的纯利,并且可使公司跻身代理商头把金交椅,以后可享受很多优惠待遇,最直接的就是代办费标准会提高一个点。这一个点意味着我们公司的业绩翻了一番,这个数字相对于我们现在的规模来说有点惊人。老板和我都十分清楚这笔单的意义。对我个人而言,我可以一次性地从这笔单中提三个点,工资、奖金全都会水涨船高。老板还许诺再给我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样我就拥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了,年终光分红这块已很诱人了。既然是块“肥肉”,“啃”下来的难度当然很大,不到最后一分钟不知道鹿死谁手。我全力以赴,势在必得。
尽管我竭尽全力,可是那笔单进展得并不顺利。商海里到处都是警觉而饥饿的鱼,哪儿有香饵马上一哄而上。同业一家公司不知怎么也闻风而动,与我们争夺这块“肥肉”。他们与我们实力相当,是我们的强劲对手。而身为“肥肉”的那家客户单位,一直态度暧昧,在进入实质较量阶段不动声色地欣赏我们同业之间的竞争,拿准我们在胶着状态谁都不愿退场的弱点,给自己不断加筹,对我们则不断杀低价位。而我们的价位经过反复预算,已到了极限。我的老板说实在不能再降了,“再降就等于杀鸡取卵!风险太大了!”与他一起打拼天下的我当然很明白他的考虑。以他的精明,他当然舍不下这块肥肉,可是以他的商海里的浮沉经验,他也非常清楚稳健的重要。我们和客户的谈判陷入了僵局。我一筹莫展,可是又十分不甘心就此放弃。
那天又去跟客户谈,局面仍是没有改善。
无果而返,出了那家公司的电梯,内心的沮丧不由分说地包围着我。怎么办?放手吧?如何甘心!想到那许多的付出。可是不放手又能如何?回天乏术啊!我是那样地有心无力。
我充满挫折感地在街上信步游走,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大厦前。漫不经心地一瞥之下,发觉有些眼熟。我的记忆细胞马上被调动起来:这是成工作的地方。
我知道成刚升了职,坐到了市场总监的位置。我先对秘书示意不需招呼,然后坐在办公室外隔着透明玻璃欣赏工作中的成。我看见他在伏案工作,神情专注,态度从容。我向秘书通报然后在五分钟之后见到了成。
“混得可以嘛!有独立的宽敞的办公室,还有专门的秘书小姐,连老同学见面都要先通报一声,真得要仰视你了!”我一进他办公室就这样说道。
成微笑着看我。“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今儿怎么这样清闲。”他接下电话:“Mary, a cup of tea”
我刚要开口,他桌上电话又响了。他抱歉地笑笑,拿起电话。“嗯,我是。那个计划要重新修订一下,对,明天上午拿出来。”
秘书送进茶来。我捧杯品茗,近距离地打量成:庄重的灰色西服,整洁的白衬衣,谨肃的领角,素雅的领带,精致的腕扣,俊秀的五官,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明朗沉稳之气……成整个人于不经意间在举手投足中散发出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好男人是棵树。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依赖。如果我足够坚持,也许我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棵树。所以在没找到这样的树之前,我不可以倒下。继续拼吧!我心中忽然勇气倍增。
成终于有空跟我说话。可是我先前的沮丧已无影无踪。我只说顺路过来看他,他既这样忙,我也还有事要办,就告辞吧。??侭成刚要说话,秘书进来说都准备好了,请他马上去会议室开会。“看来也留你不成了。改天到家里吧。”成对我苦笑,起身送我出门。
我走到电梯门口,回头正看见成边走边与身旁一小伙谈话的背影。温和而机敏的男人,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上天真是特别眷顾他。
我重新投入水深火热的工作当中。既已做得够多,就要更圆满的结果。至于过程,永远可以忽略不计,最要紧的是结果。成王败寇,生存法则就是这样严酷。我太明白此中滋味了。
那阵日子不堪回首,身心透支都很大,以至后来我不得不用药物解压。除了医生的警告,我自己的常识也十分清楚这样不好。打拼得久了,心里一直存在隐忧: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呢?也许光这样想就已经是老了。我萌生退意,打算做下这笔单就寻找合适机会退下来,让更年轻、更具斗志与野心的后起之秀去打拼。
那段时间自顾不暇,更别提与友人聚会了,与菲、成、大刚都只是电话匆匆问候一声。好在那笔单虽然千难万难,最终还是做成了,也算没有白辜负我的一番苦功。
公司决定好好庆祝,一伙人大快朵颐后又到酒吧喝酒。酒到半酣,各人自寻方便。我习惯性地爬上吧台旁的高脚凳,一边抽烟,一边喝着Whisky。
Jazz混乱的节奏和着烟草的气息,男男女女在这里自得其乐。这样的气氛令我十分放松。我渐渐有些微醺,感觉脸很烫,就将脸趴在了吧台上。
“Whisky加冰。”一个男人到吧台旁喝酒。声音有些耳熟。
我懒洋洋地侧过头,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因为高度不够,只看见那个男人掏出了几粒白色的药片,将它们全都倒入了Whisky里,然后端起杯子就喝。怎么Whisky也有伺服药品的功能吗。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微笑。他喝酒的速度很快。个性一定爽快。我再度微笑。
我试着支起头。时间不早了,我准备离开。
也许我抬起头的动作稍微惊动了那个男人,他把头转向我。
我们视线相撞的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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