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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利夫人的秘密 [英]瑪麗.伊麗莎白.布雷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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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爱她、羡慕她、称赞她。替她把挡在她路上的那扇五根横木的栅门打开的男孩,跑回家去跟他母亲讲她的俊俏容貌,讲她为了他小小的效劳而向他道谢时的甜蜜声音。领她到外科医生家的座位上去的教堂堂守,作简单布道时看到她温柔的蓝眼睛抬起来瞧他的脸的牧师,有时给她送来一封信或一个包裹、却从不盼望她给点儿报酬的火车站搬运佚,雇用她的人,医生的来访者,她的学生,仆人们,所有的人,不论地位高低,大家都一致公然声称露西。格雷厄姆是世上最讨人欢喜的姑娘。
  也许是这种大声称赞渗进了奥德利庄院寂静的内室,也许是见到了每逢星期日早晨从外科医生一家人高高的教堂座位上向外张望的、她那俊俏的脸。不论是什么吧,反正这是确凿无疑的,迈克尔。奥德利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欲望,要进一步同道森先生家的家庭女教师结识了。
  他只要将此意对那可尊敬的医生作点暗示,请他举行一个社交性的聚会,邀请牧师和他的妻子、从男爵和他的女儿参加,就行了。
  那一个安静的黄昏决定了迈克尔爵士的命运。那柔和酥融的蓝眼睛的温柔的部力,那细颈垂首、满头淡黄善发的文雅之美,那柔和低沉的动听嗓声,那渗透到这个女人的每一种诱人之处、使之加倍妩媚迷人的完美的和谐,这一切令他再也无法抗拒了,正如他不能抗拒命运一样。命运!唉,她就是他的命运!他以前从来没有恋爱过。他同艾丽西亚的母亲的婚姻算什么?不过是一桩沉闷单调的交易,用以使某些财产保持在家庭里,安然无恙而已。他对他的第一个妻子的爱情是什么?不过是一种微弱而可怜的、闷在心里的火花,太晦暗了,无须去扑灭它,太虚弱无力了,自己也燃烧不起来。然而如今这可是爱惜──这狂热,这渴望,这烦躁的、不确定的、痛苦的犹豫不决;这些残酷的恐惧,深恐他的年龄是他获得幸福的不可克服的障碍;这种对他的白胡子的病态的憎恨;这种妄想重新年轻的疯狂愿望(乌黑发光的头发,细细的腰身,就象二十年前那个模样);这些不眠之夜和忧郁的白天啊,只要他骑马经过外科医生家时,碰巧看到一眼窗帘后面的她那美丽可爱的脸,他就无比荣幸容光焕发,所有这些迹象都标志着实际的心态;十分明白地告诉人们:迈克尔。奥德利爵士在年届五十五岁这个头脑清醒的年龄,竟生了一场叫做爱情的可怕热病。
  我并不认为从男爵在整个求婚期间曾经预计到他的财产和地位会成为他取得胜利的强烈因素。如果他曾想到这些,他就不寒而栗地把这些想法摆脱掉了。从男爵无法相信,一个那么美丽可爱、那么天真单纯的女人,竟会把自己看得不如一座华贵的大厦或一个古老的好头衔,要他相信这一点,哪怕是相信一忽儿,也是太痛苦了。不;他指望的是:由于她的生活很可能是一种辛苦的寄人篱下的生活,由于她十分年轻(没有人确切知道她的年龄,不过她看上去二十岁才出头一点儿),她很可能从来没有谈情说爱过,因此,他,作为第一个向她求婚的人,凭借温柔的殷勤,慷慨的关怀,凭借使她想起已经去世的父亲的那种挚爱,以及他对她那种让她觉得他是不可缺少的爱护,也许能赢得她年轻的心,独一无二地从她的崭新的初恋里取得她同意结婚的诺言。毫无疑问,这是个罗曼蒂克的白日梦;然而,尽管如此,这梦似乎十分顺利地在实现。露西。格雷厄姆看上去并不讨厌从男爵的殷勤。她的态度里,丝毫没有想俘获大富翁的女人的那种浅薄花招。她已经习惯于受到大家的爱慕,不论对方地位高低,所以,对于奥德利先生的行为,她也没有多大在意。再说呢,他那么多年来一直是个鳏夫,人们已经想不到他会再结婚了。可是,最后道森夫人还是同家庭女教师提到了这桩事情。外科医生的妻子正坐在教室里忙于工作,而露西正在给学生们画的那些水彩速写添上传神之笔。
  “我的亲爱的格雷厄姆小姐,你可知道,”道森夫人说,“我认为你应该觉得你自己是个运气极好的姑娘。”
  俯首工作的家庭女教师抬起头来,惶惑地瞪着眼睛看她的东家,把满头鬈发向后甩去。这可是世界上最妙的鬈发──柔软,羽毛似的,总是从她的脸部飘扬开去,阳光射透头发的时候,便在头部周围形成一个淡淡的光轮。
  “我的亲爱的道森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她问道,一面将驼毛画笔蘸到调色板上潮湿的海蓝颜色里,接着,画笔谨慎地虚悬在空中,迟迟未落到学生的速写中那一抹柔和的紫红色里,使地平线明朗起来。
  “呀,我的亲爱的,我的意思是说,想成为奥德利夫人和奥德利庄院府邸的女主人,只要你自己拿定主意就行了。”
  露西。格雷厄姆的画笔掉到了图画上,她的脸一直红到美丽的头发根上,然后脸色又发白了,比道森夫人以前见过的还要苍白得多。
  “我的亲爱的,别激动呀,”外科医生的夫人抚慰地说道:“你知道,除非你自己愿意,没有人逼你嫁给迈克尔爵士的。当然吵,那准是桩非同一般的婚姻;他的收入极好,又是最最慷慨大方的男子汉之一。你的地位会很高,你会有力量做许多好事;不过,正如我先前所说的,你必须完全受你自己的感情的指引。我必须说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迈克尔爵士的殷勤,你觉得并不称心惬意,却去怂恿他,那就确实不光采了。”
  “他献殷勤──怂恿他!”露西喃喃地说道,仿佛这些话把她弄糊涂了。“请,道森夫人,请别跟我说。我毫无这种意思。这是我万万不会想到的。”她把肘部靠在面前的画图板上,双手护着脸,仿佛深沉地思索了好几分钟。她颈子里围着一条狭狭的黑丝带,带子上系了个金属小匣,或者是个十字架,再不然就是个小画像;不论它是什么吧,反正她始终把它藏在她的衣服下面。她坐着默默地思索的时候,有一二次,把护着脸的双手移开一只,忐忑不安地去摸索那丝带,用半是愤怒的手势揪住它,在手指之间前后扭动。
  “道森夫人,我认为有些人是天生不幸的,”不久她便说道:“我要是成了奥德利夫人,对于我说来,那就是大大的交好运了,运气实在好得无福消受了。”
  她说这话时声调里有许多辛酸,弄得外科医生的妻子惊讶地仰起头来瞧她。
  “你还不幸,天哪!”她大声说道。“我认为你是最不应该这样说话的人了──你,那么生气勃勃快快乐乐的一个姑娘,人人见到你都获益不浅。如果迈克尔爵士把你从我们这儿抢走,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将怎么办哩。”
  这次谈话以后,她们经常谈这个问题,讨论到从男爵对她的爱慕时,露西就再也不露声色了。在外科医生的家庭里,这已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情:迈克尔爵士不论何时求婚,那家庭女教师就会从容地接受他的要求;事实上,一个身无分文的姑娘竟拒绝这样的求婚,在单纯的道森一家人看来,就会觉得这是愚不可及的疯狂了。
  于是,六月里一个雾雹迷蒙的晚上,在外科医生家的小客厅里,迈克尔爵士坐在窗畔,面对露西。格雷厄姆;主人家里出了点意外的事,全家都走出房间去了,他就利用机会道出了最挨近他的心坎的那件大事。他用几句庄严的话向家庭女教师提出求婚。他对她说的话里,在态度和声调里自有某种几乎动人的地方──一半儿倒有求恕求免之意:他知道自己不能指望被一个美丽年轻的姑娘选中,如果她并不爱他,那就别勉强接受他的求婚,他宁可她拒绝他,哪怕这样做会使他心碎万分。
  “露西,”他庄重地说道,“我认为,一个女人嫁给一个她并不心爱的男子,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罪孽了。我的亲爱的,你在我心目中是那么宝贵,我的心是那么深切地感受到这一点,只要一想到我的愿望要落空就会令我感到痛苦,然而我可不愿意你为了我的任何幸福而作这种孽。如果凭借这样一种举动,我就能获得我的幸福,──可它不能,永远不能,”他诚挚地重复说道,“除非出于真诚和爱情,否则,受其他一切动机支配的婚姻,都不会有好结果,只会产生苦恼。”
  露西。格雷厄姆并不瞧着迈克尔爵士,却笔直地望着外边儿雾霭弥漫的暮色以及小花园外遥远的朦胧景色。从男爵竭力要看看她的脸,可是她转过身去,把侧影对着他,他没法儿看清她眼睛里的表情。
  如果他能看得清的话,他就会看见一种有所思慕的凝视,仿佛要穿过遥远的朦胧景色,向更远处望去──一直望到另一个世界。
  “露西,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听到的,”她严肃地说道;既不是冷冰冰的,也决不是仿佛听了他的话而生气似的。
  “那么你的答复呢?”
  她依旧注视着黑沉沉的乡村景色,并没有把视线转过来,倒是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接着,她向他转过身来,态度上露出一种突如其来的激情,这种激情使她容光焕发,闪耀出一种崭新的神奇的美丽光采,即便是在逐渐加深的暮色之中,从男爵也察觉到了她的激情,她在他的脚边双膝跪下。
  “不,露西;不,不!”他热烈地大声说道,“在这儿可别这样,在这儿可别这样!”
  “就要在这儿,这儿,”她说道,震撼着她的奇怪的强烈感情,使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又入耳──不是响亮,而是异乎寻常地清晰:
  “就在这儿,而不是其他什么地方。你多么善良──多么高贵,多么慷慨大方!爱你!比我善良比我美丽百倍的、会深情地爱上你的女人,有的是啊;可是你对我的要求太高了。你对我的要求太高了!要记住,我曾经过的是什么生活,只要记住这一层就好了。我从婴儿时期起,看见的只是贫穷,其他啥也没见过。我的父亲是个有教养的人;聪明,多才多艺,宽宏大量,清秀漂亮──可是贫穷。我的母亲──可是别让我提到她吧。贫穷,穷之又穷,艰苦,气恼,屈辱,剥夺!
  你说不上来;你属于处境顺利、生活舒适的人们之列,你永远猜不到象我们这样的人忍受的是什么苦难。因此,别对我要求太高。无私无欲,我做不到;对这样一桩婚姻的好处视而不见,我也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在她那激动和热情爆发的背后,自有一种暧昧不明的东西体现在她的态度里,这使从男爵心中充满模模糊糊的惊惶之感。她仍旧留在他双脚旁边的地上,与其说是跪着,倒不如说是蹲着,她那薄薄的白衣衫笼罩在她的身体周围,她的淡黄秀发技散在肩膀上,她的蓝色大眼睛在黑暗中闪闪烁烁,她的双手揪住她颈子附近的黑丝带,仿佛它一直在卡住她的颈子似的。
  “别对我要求太高,”她不断地重复说道:“我从婴儿时期起一直是自私自利的。”
  “露西,露西,明白说吧。你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你!不,不是这个意思!”
  “可有别的什么人是你心爱的吗?”
  她对他的问题纵声大笑。“我并没爱上世界上哪一个人,”她答道。
  他听到她的答复是高兴的;然而她那奇怪的大笑声却刺痛了他的感情。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好不容易地说道:
  “好吧,露西,我决不会对你要求太高。我敢说,我是个罗曼蒂克的老傻瓜;但,如果你并不讨厌我,如果你并不爱别的什么人,那么,我就看不出有什么理由我们不该结合成为非常幸福的一对儿。就这样说定了,露西?”
  “说定了。”
  从男爵伸出两臂搂着她,把她扶起来,吻了一下她的前额;接着,他轻声地跟她道过晚安,便笔直地踅出屋子去了。
  他笔直地踅出屋子去了,这个傻里傻气的老人,因为有某种强烈的情绪在他的心里翻腾波动──既不是喜悦之感,又不是胜利之情。
  而是某种接近于失望的情绪;某种被窒息了的、没有满足的渴望,沉重而沉闷地压在他的心上,仿佛他胸中背着一个尸体似的。他背的是希望的尸体:一听到露西的话,他的希望便死了。如今一切怀疑、恐惧和怯生生的憧憬全结束了。象其他跟他同年龄的老人一样,他必须满足于对方为了财产和地位而同他结婚。
  露西。格雷厄姆慢慢地走上楼梯,走到屋子顶层她那小房间里。
  她把光线暗淡的蜡烛放在五斗橱上,便坐到白色床铺的边上;静默而苍白,就象挂在她四周的帷帐一样。
  “寄人篱下,辛劳苦役,委屈羞辱,都一去不复返了,”她说:
  “一切过去的生活的痕迹都消失无遗了,关于身份的一切线索都被埋葬了,忘记了──除了这个,除了这个。”
  她那揪住头颈附近的黑丝带的左手,一直没有放松过。她说这话时便把黑丝带从胸口拉了出来,瞧着那系在黑丝带上的东西。
  它既不是金属小匣或人物小像,又不是个十字架,它是包在一张长方纸头里的一只戒指,──那张纸上一部分印着字、另一部分写着字,年久发黄,折叠得发皱了。
   
  第二章  在“百眼巨神号”上
  他把他那雪茄的烟蒂儿丢进水里,双肘靠在舷墙上,沉思地凝望着波涛。
  “多么令人厌烦啊,”他说,“蓝色,绿色,蛋白色;蛋白色,蓝色,绿色;当然啦,就波涛的情况而言,一切都很好,可是,三个月来总是这样的波涛,那就叫人受不了啦,特别是──”
  他并不想说完这句话;他的思想仿佛在中途开了小差,把他带到千里之外去了。
  “可怜的小姑娘,她会多么高兴啊!”他喃喃地说道,一面打开烟匣,懒洋洋地看看匣子里的东西。“多么高兴而又多么惊奇!可怜的小姑娘!何况在三年又六个月之后;她会大吃一惊的。”
  他是个大约二十五岁光景的年轻人,一张黑苍苍的脸,被太阳晒成了古铜色;他生着漂亮的棕色眼睛,其中有一种女性化的笑意,从眼睫毛底下闪闪烁烁地冒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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