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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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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昀“扑哧”笑了,眼波倩然流转:“贺小英是谁呀?”
陆杰也傻傻地跟着笑,却说道:“以前他和赵根林不都在追你吗?”
“什么?”左昀叫了起来,“你们怎么会以为他们俩在追我?!”
陆杰嘿嘿道:“全班的男生都在打赌,赌他们最后谁能追到你。”
“是嘛!”左昀有几分恼火道,“那你是赌哪个?”
陆杰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我赌我,可以不?”
左昀失笑,陆杰的脸又“腾”的红了:“我开玩笑的啦……”
左昀话锋一转,忽然道:“对了,赵根林好点了吗?”
陆杰脱口道:“还是很不好呢……完全都不认人了,好像时时刻刻都要用束缚带子绑定,不然就会自残……”
放在他肩上的手忽然抓紧,一直嵌进他的肌肉,他回头一看,吓得戛然刹车,左昀瞪着他,不敢置信地问:“你刚才说的什么?”
双规
市长出国,办公室里照例访客川流不息。左君年历来油盐不进,过年时送几条烟几瓶酒都送不进门,虽则人人知道他这个脾气,但出国算个不错的理由,当下不断有人过来试探着有所“表示”,给现金让“帮忙”捎带东西的,拿了美金欧元说帮着“兑换”零花钱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大费周章往来推让,搞到后来,左君年几乎要拍桌子骂人。直到临行前的下午,快下班了,门外还鬼鬼祟祟地摸进来一个胖子,提了一只拎袋,进门就深深哈了哈腰。
这胖子姓唐,是现在白绵飞天丝绸公司的老板,3年前左君年主持第一丝绸厂的国企改革,就是他从政府手里把丝绸厂买了过去,发展成了现在这家公司。白绵素来产丝,虽然不及苏杭,但在明清两朝也是以产贡缎而闻名的。这老板家本来世代做丝,有自己的蚕桑农场,养了一批制丝人才,厂里出来的丝绸质量极好,却一直做不出自己的品牌,海外的好几家名牌服饰都相中他的优质丝绸,打样过来给他的厂加工,一件衣服只赚几美元,成衣商拿回去标价是几千美元,他也知道被人赚了大头,却也无法可想。
他在买厂时认识了左君年,一直缠着左君年帮他联络海外销售渠道,左君年给他联络了一批专家,为企业会诊,先是给他挖过来两位留法归来的时装设计师,再给他的产品起了两个响亮的牌子:“练霓裳”和“虹之云”。不到3年时间,这两个牌子竟然都声名大振,也一跃成为明星企业。
这年头,别人就算不给你办事,也理直气壮地来吃拿卡要,左君年确实帮了他的大忙,却连一张发票都没在他那报销过。唐胖子一直有心表示表示,却始终捞不着机会,也忌惮左君年的脾气,磨蹭到今年,忽然得了这一个消息,犹豫了几次,下了决心,揣了一拎袋的外汇跑到左君年办公室。
唐胖子进门就抹下脸死乞白赖地说:“左市长,我唐胖子在白绵现在也算得上一个人物,但你左市长从来没看得起我过。”
左君年看了看他手里那只拎袋:“你到底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唐胖却不说,反复就问:“左市长你给句话,你到底看得起看不起我?”
左君年笑了:“你是白绵的纳税大户,我哪敢看不起你?”
唐胖将袋子就放在椅子下,又哈了哈腰说:“那就这么着了。我先走了。您要是觉得我不配看得起,回头把我这点心意尽管扔垃圾箱去。”他边说边朝外退,一闪身就把门带上走了。
左君年过去拿起袋子一看,不大的拎袋里放着两捆钱,一叠美元,一叠欧元,大概各是一万元。他抓着袋子就撵了出去,唐胖子虽然胖,却跑得飞快,就这一转眼的工夫都跑到电梯那儿了。
换了程怡,也许就叫秘书把钱送回去,或者事后打电话叫他再派人来拿走,但左君年火一上来,拔脚就追了下去。
唐胖子的电梯下去了,左君年就上了另一部电梯,一直追到楼下,追进了后院的停车场。凡是外来的车辆,都要停在后院的车场,左君年那部电梯中间没停留,反而比唐胖子先到停车场,在他那辆奔驰600前把人给逮住了。
左君年将拎袋重重地摔在唐胖子的车顶上,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撂下一个唐胖子脸白一阵红一阵。
没走几步,他忽然听到背后有人悲声呼喊:“程市长!程市长!程市长你出来呀!”
他扭头一看,停车场外面几个保安拦在门口,喊声沙哑凄厉,好像就是从保安堆里发出来的。
他走过去一看,竟是赵根林家的老两口子!
他们不知道已经在这哭喊了多久了,衣服上蹭得黑一块灰一块的,额头青紫,肿胀得像鹅头,脸上灰泥和着泪痕,五花斑驳,每喊一声“程市长!”他们就齐齐地冲着不远处的市政府大楼磕一个头。初冬天气已经转寒,苏兰英还是只穿着一条单裤,卷着一只裤腿,把烂腿露在外面,开裂的伤口上滴滴答答往外渗着黄脓,她紧贴着她丈夫——没到60岁的赵三保那灰黑色的脸看上去足有七老八十,她就屈着这条腿跪在停车场外花岗岩石的地面上,像是一只和赵三保拴在一根线上的偶人,他屈身,她也屈身,他碰头,她也重重地把额头撞在平整坚硬的石面上。
“程市长!你出来呀……你说要救救我儿的……”他们哑哑地喊。
有那么一会儿,左君年闭上眼睛又猛的睁开了,以确认所见的这一幕不是幻觉。
他快步闯了过去,一把将拦在前面的一个保安推得老远。
“这是怎么回事?”他气急败坏地嚷道,以至于嗓子在一瞬间就劈裂了。
从中午开始,这一对可怜的人就在这里,试图闯进市委大楼,找程市长寻求公道,保安告诉他们程市长出了车祸还在住院,他们没有相信,也不知道这里只是一道后门——这么巍峨的门牌怎么会是后门呢!
保安虽然可以阻止他们人进去,但阻止不了声音进去,后来他们就开始对着大楼磕头号叫,也许是希望程市长可以听到叫声。如果不是左君年追唐胖子追到后院的停车场,可能这两人把脑汁磕出来也没有结果。
“程市长住院期间,他的工作我会负责,”左君年对已经被人扶了起来的赵三保诚恳地说,“有什么困难和我说,我一定帮忙。”
赵三保瘫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积攒起了一点儿精力,他猛然地把搀扶他的保安推开了,重新跪到地上,重重地又磕了一个头,响声如此之大,左君年心尖颤抖,急得眼睛冒火,咬牙吼道:“到底怎么了?”
赵三保和苏兰英扬起脸来同声呜咽道:“我们没有其他要求,我们想请政府做主,早点开庭审判,早点枪毙了我儿子。”
保安也好,尾随而来的唐胖子也好,都惊呆了。
赵三保又郑重地磕了一个头,眼睛却没有一点眼泪:“请求政府,早点枪毙我儿子吧。”
“早点枪毙了他吧……你们就行个好,积点德……让我儿早死早超生哪……”苏兰英懦懦地又重复了一遍,“让他早死早超生……”
左君年立即打电话到检察院,才知道了赵根林的现状。他的体表伤虽然逐渐痊愈,但躁狂性精神分裂症却越来越严重,只要一有人影在他面前出现,他就会发疯似的自残,采用任何可能的方式撞墙,撞桌子,拿起任何可以拿动的物体砸自己的头或者胸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被送医院急救11次,以至于现在整天都不得不用紧身衣把他绑定在床上。
“我儿反正是死罪,死罪好过,活罪难熬,请求政府行行好,早点枪毙他吧!”赵三保高声说,“我们一家子这生这世都会感激政府的!”
左君年无计可施,只得先满口应承下来:“我今天晚上就会处理这件事,好吧?你们两位不要再这么自残了……你儿子要知道你们俩这样,就是这刻死了也不会闭眼的……”
听别人说起儿子,苏兰英“哇”的号哭起来:“我的伤心苦命作孽的儿啊……”
左君年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要走,却又还不放心,忽然看见唐胖子还站在人堆里看热闹,招手就将他叫了过来:“唐胖!你来!”
他不容置疑地说:“你替政府做点好事,算是光彩事业,也算帮我一个忙,这老人家的腿一定得治,脉管炎只要好好治疗还是能治好的,你给她安排看医生住院,啥时治好啥时出院,行不行?”
唐胖子赶紧点头道:“行!那还能有不行?我跟着左市长您做点善事,也跟着积点阴德!”他爽快利索地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沓百元钞票,随手一捻,抖成扇形晃了晃,“谁给我把这两位老人家抬到我车上——对,就是那边儿的奔驰,我给100块!”
老两口吓得拼命摇头赶紧嚷嚷:“不用不用不用了……”
哪容得赵三保夫妻推辞,几个保安一拥而上,把两人抬了起来,当真搬到唐胖子的奔驰车上去了,唐胖子对左君年又深深地哈了一下腰:“左市长,全白绵,您是个真人哪!”
左君年挥手让他快去:“好好给那老两口看好病,我替他们记你的情。”
唐胖子颠颠地跑去了。
围观的行人和保安也议论着散去,左君年从后门走回大院,才发现大楼在浓浓的暮色里已经灯火通明。
9楼的办公室灯都还亮着,看样子齐大元也没下班。
他站在楼下,伫立了一会,忽然意兴阑珊,即将游历欧洲的兴奋愉悦荡然无存。
这还不是更糟糕的。一到家,他就看到了左昀留在桌上的字条。
爸妈:
无论如何,我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冷酷。
我去朋友家了。我想单独住。想通了我会回来。
女:昀
看得出来刘幼捷也很生气。但为了安慰他的情绪,却轻巧地说:“女大不中留啊,这丫头从上班以后越来越偏激了。”又说,“等你回来的时候,她气也该消了,到时候我带她一起去机场接你。”
左君年满怀心思地登上了去往欧洲的飞机。
欧洲的风景人文,远甚美国。一路从巴黎到柏林再到伦敦,名为考察,实为旅游,沿途节目不可谓不丰富,他却始终闷闷不乐。一直到瑞典,他还没找到送给女儿和妻子的合适礼物——好东西其实满大街都是,只是价格实在咬手,那些小装饰品也没多大意义。衣服呢,要么他看不上,看得上的折算人民币都好几千。有一会儿,他都怀念起在美国时逛过的救世军商店了,那些又廉价又漂亮的衣服,统统1美元,掏个100块,可以把小昀一辈子要穿的牛仔裤都买够了。后来,在斯德哥尔摩机场附近的商店里看到一条羊绒长裙时,他才下了决心。
一个会说中文的人给他介绍,这条裙子是瑞典王妃亚历山·德拉结婚礼服的翻版,不仅美丽,还有纪念意义——这位王妃是数百年来第一位嫁给欧洲王室的华裔女子。
王妃结婚时的礼服是绿色的。除了绿色,这套翻版服饰各色都有。
他想了想,选了白色,把左昀的身高、体形描述了一番,买下了衣服。
他本来还想给刘幼捷买件大衣,钱却不够了,就那件羊绒裙还是跟省委同来的一个翻译借了50欧元才够付账。
左君年开口借钱时,那小伙子很是吃了一惊的样子,不过还是很利落地掏给他了。
15天的欧洲游在丹麦结束。
在丹麦等飞机的那天,已经是傍晚了,他却心血来潮,想要去看安徒生的铜像,其他人没有响应,翻译马上说:“我陪你去吧。”
左君年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这城市这么小,我丢不了。”
翻译却开玩笑说:“哪能呢,我怕你万一丢了,我的50欧元找谁去要呀。”到底还是两人一起去了。
左君年在读书时就知道这位大师奇丑无比,如今亲眼看过才发现,比传说更甚。他在广场上漫天的鸽鸣中迷糊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想明白,这样一个毕生沧桑的人,是如何能同时让纯净的洞悉、苍凉和喜悦并存于胸的——或许这就是天才吧。
不管怎么样,旅游结束了,很快可以看到妻子和女儿,也许程怡的病情已经有了极大好转——他这个代市长说不定一下飞机就代到头了。想到这一点,他暗自好笑起来。
一觉睡醒,飞机正在降落,窗外阳光灿烂。
在异国匆匆地走了这一圈,脚下的这块土地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他就随身提着一只旅行包和一只纸袋,不用等行李,便走在最前面。那个年轻的翻译也简装轻身,同他一起抢先走进了通道。
“从这边走吧。”翻译指了指贵宾通道,“我们这个代表团是有特权的。”
左君年回头看了看队友们,翻译道:“领队会带他们走的,我们先走好了。”
左君年点点头,打开手机给刘幼捷拨电话,那个翻译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左君年电话却已经通了:“幼捷,我在机场了,我们从贵宾通道出去……你到那里等我……小昀呢?我给她买了一件特别美丽的裙子,所有的小女孩都会喜欢的!”
“……她没有来?”他神情黯淡了一下,随即也就释然了,“等到家我再和她好好谈谈就是了。”
说话间,他跟着翻译走进了一间休息室,门上的玻璃灯映着“贵宾休息室”的鲜红字样。
他一进门,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立即站起向他走过来,而那翻译也后退一步,随手把门关上了。
“左君年?”
为首的那人迅速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只棕色封面的派司——这简直像电视里的某个固定场景。它通常意味着——意味着——思想行进到这里打结了。左君年困惑地看着这群人把自己围在了中间,脑子里却乱糟糟地闪过许多不相干的画面。
“我们是省纪委一处的。这是证件。这是对你实行双规的书面通知,请在这里签字。”那人流利地说,像在背书。
有好几秒时间,左君年都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他怔住了,看了看站在自己背后的翻译,“到底怎么回事?”
年轻的翻译脸上那职业似的谦和微笑已经消逝。来人平静而冷漠地看着这个沦为阶下囚的市长,作为纪检干部,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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