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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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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边,一浪又一浪的人卷过身边。模糊而混淆的意识辨认出了几个人,程怡?卢晨光?他看到程怡用手压住额头在哭,
但那只是从姿势上看出来的,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世界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他哭得肩膀不停地发抖,头皮涨得
通红,他很想安慰他,可心里空落落的,想不起任何连贯的话语。
人浪卷过,几个黑色的制服人匆匆地晃过眼前。
一个面容憔悴的老黑衣人靠近他,手里晃动着一样东西,大声朝他嚷嚷。
“什么?”他终于听到了一点声音,是自己的,仿佛是门外传来的自己的声音。
“这不是事故!是谋杀!!!”那人又重复了一遍,遥远而清晰。
接着他听到一个男孩子愤怒、狂暴的喊叫:“谁杀了她!!!?”
忽然之间,所有的声音都清晰了。他认出了正在对自己吼叫的这个老警察。
张德常戴着手套,举着一串钥匙拼命地在他眼前晃动着:“这不是事故,是谋杀!!!”
张德常在抵达现场之前,心里已经充满了暴风骤雨般的愤怒。不需要看现场凭这么多年办案的直觉他都知道这是一
场谋杀。这谋杀也许不是针对左昀,但最后却落在了这个精灵般孩子身上。
和程怡的那起车祸一样,这起谋杀是高手所为,现场提取不到任何痕迹,门锁没有任何刻意入侵的痕迹,热水器里
漏电的部分很难界定是自然损毁还是人为破坏,换句话说,哪怕明知是谋杀,他也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
里里外外彻底检查过后,几个和他一样认定了是谋杀的刑警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们都见过左昀,听陆杰讲过许
多关于这女孩儿的故事,陆杰虽然跟到现场来了,一看到躺着的左昀,就和家属一样失去了理智,跌坐在地,一把抓下
帽子,捂住脸哭了起来。
熊天平也来了,看过了现场,神情也有几分悲戚。
每一个可能的疑点都勘察过了,张德常仍然没有收兵的意思,像一条顽固的老猎狗,嗅着鼻子在屋子里到处打转。
熊天平不得不提醒他:“看样子是事故……局里还等着汇报呢,我们是不是先……”
张德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反常态,粗暴地吼道:“事故个屁!这么显然的谋杀你说是事故?你眼头上抹了屎?”
他吼叫着一把摔掉手里还没点着的香烟:“老子今天破不了这案,一辈子都不抽烟!”
熊天平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他从未见过张德常失态,哪敢回嘴,抹着脸悻悻地退了开去,嘀咕着:“那你拿证
据说话嘛……”
张德常眼角骤然收缩,小眼睛聚成了一个可怕的三角,瞠着他一字字地道:“好,我叫你心服口服!”他本来蹲在
一张小茶几上在翻弄左昀的零碎物件,猛地站了起来,叮啷啷提起了一串钥匙,冲到左君年面前。
“你们家这套钥匙什么时候配的?!!!”
钥匙两字一出口,谁也没留意到,屋角的熊天平脸色刷地青了。
左君年终于回过神来:“好几年了,是搬家时的原配。”
“最近配过钥匙没有?!!!”张德常每一个字都在吼叫,眼睛疯狂地在每一个人脸上扫来扫去,屋子里顿时死寂
下来。
左君年摇了摇头。
张德常的手垂了下来,哐啷把钥匙握在手心里:“钥匙齿上有轻微的新鲜挫痕,在近期被复制过。”他冲过去在陆
杰屁股上踹了一脚:“哭有个屁用!起来!起来去办案!你带两个人去,给我把这个人先控制起来!除我之外,任何人
不得接触!”
他将刚才从左昀衣服口袋里取出来的一张名片重重地摔在陆杰脸上,那银灰色的纸片弹了起来,旋转了一圈,轻飘
飘地落在了一片狼藉的地板上。
熊天平远远地看着,乘着张德常背对着自己,悄悄地沿着墙壁朝门外走去,张德常却头也不回道:“熊天平,你带
打火机了吗?”
熊天平只得停下脚步,伸手到裤兜里去摸,这么多年习惯了张德常到处找打火机,即使他已经不再经常跟着他一起
办案,他还是随时在兜里放着一只打火机。
张德常拿起一根烟,在指甲盖上叩了叩,叼到了嘴上。熊天平咔哒燃着了打火机,凑上去点烟,才碰到他的烟头,
只觉得腰间一空,张德常已经麻利地从他的外套底下,掀开枪套,抽走了他的配枪。
他愕然笑道:“张局,这是干吗呀?”
张德常迅速退开数步,利落地打开枪膛退下子弹,把空枪随手扔给一个刑警:“替熊队长收好。”
接着,他听到张德常冷冷道:“除了陆杰那组,各组行动暂停,陆杰,你带人立即出发,其他人,拿副牌来,我来
玩个算命的绝活给大家开开眼界。”
午夜,欧淇归案。
凌晨一点,吴扣扣归案。
凌晨四点,吴扣扣交代了钥匙去向是在熊天平手中。
凌晨五点,熊天平归案。
凌晨八点,市委书记齐大元在自己的办公室被逮捕。
新年的一月,齐大元、吴扣扣、熊天平、吴祖德、马春山、孙五等人分别因故意杀人罪、贪污受贿罪、非法集资、
诈骗罪、伤害罪等一系列罪名被公诉。
新年四月,赵根林保外就医,贺小英将他安置到某海滨城市的精神疗养院,李三爱与他同行。
时光推移,不可能平静的心灵也终告宁静。
惟一不能释怀的是贺小英,他一次又一次地爬上笔架山,到一得庙去寻访德永大和尚,一得庙修葺一新,有了好几
个伺奉香火的居士,但没有人能说出德永的去向。一说他是去佛学院进修,一说是应东南亚的信徒去讲法,还有一说是
他赚足了钱回家结婚生孩子去了……
“他曾经预言过左昀的命运,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贺小英想起来就悲愤莫名:“他本来也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
却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
他对每一个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通说词,说得久了,连做梦都在嘟囔。
直到有一天,他碰到了张德常。
张德常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上火,看他嘴巴终于暂时停住,张德常才缓缓道:“不用再找德永了。”
贺小英抿着香烟道:“他明明知道……”
张德常打断他:“那个老骗子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他曾经说……”
“德永是我的堂弟。”张德常简单地说:“文革前他在和尚庙里当过一阵的小沙弥,文革里被赶回家种田,文革后
他外出流窜了几年,练出了一张铁嘴,整天在外招摇撞骗,他甚至连一个真正的僧名都没有,就是把俗家的姓氏去掉,
随口就叫一个德永。”
“但他说出来的都应验了!!!”贺小英濒临疯狂,死死抓住了张德常的手:“其实你也和他一样,是个半仙对不
对?”
张德常没有甩开他,任由他摇晃着,充满怜悯的目光望着这憔悴失落的少年:“再说下去,你就要问我能不能起死
回生了……你仔细地用一用脑子,想一想,德永其实并没有说任何超出常理的话,他所说的,只是根据万物大道运行的
基本规律做出的推断,这些,本来都是常识。只是身在局中的人,为声色货利所迷,连常识都忘记了。”
他声音低微,话语平淡,却充满了说服力,贺小英的手颓然垂落,几个月来,他干涸的眼睛里第一次泛起了泪光,
眼泪像硫酸,让成灰已久的心再度感受到了疼痛。
“人们因为愿意相信,才会相信。”他听见对面的老警察沙沙的声音风一般吹过自己:“就像因为渴望爱,才会去
爱。”
陈岚2005年4 月15日午夜31分
一稿于江苏罗塘
2006年1 月11日凌晨2 :12分
二稿于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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