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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3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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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又东张西望了一下,发现四周并没有一个人影,这才脱了身上的衣裳,跳进水坑中。桂芬把整个身子都埋在水中,只把头露在水面上,她觉自己的两个奶子像气球一样有些想往水面上浮。水坑的水被太阳晒得有些温热,没有河中的水那么凉。浣河的水的源头在岷山,是山上的雪化了,汇聚一起,流到都江堰,又分流到川西平原上的。
桂芬搓抚着自己的身体,一脸安逸的神情。
祥福在河中狗刨了一会儿,感到暑热已被河水冲走,就爬上了岸。他看见桂芬在水坑中干干净净的身体,本来因为发冷而变得小了的根根一下就膨胀起来了。他跳进水坑中,把桂芬抱在自己的怀中用劲。桂芬有些紧张,骂,死瘟牲,你不怕别个看见?
祥福说,大中午的,球大爷看见。
两个人上了岸。桂芬躺在干净的鹅孵石滩上,“嘘”了一声,说,鹅卵石都晒烫了。
祥福在桂芬的身上说,我的两个鹅卵石也热得发烫了。
……
又过了一会儿,和刚才走下河堤一样,祥福和桂芬一前一后地从芦苇荡中走了出来。不同的是,祥福光着脊梁,因为他的衬衣刚才被醒来了的禄娃撒了一泡尿。桂芬把祥福的衬衣拿到水边洗了,一时还没有干,祥福就只好光着脊梁了。
上到河堤的路上,祥福一骗腿上了车,桂芬抱着禄娃紧撵几步,跳上了车架,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回家。
没骑多远,远远的,祥福就看见了路左斜坡草丛中的红鞋子。这只红鞋子不像刚才那只在草丛中半隐半露,它像一只小船,整个浮在草叶上,祥福一眼就看见了。
祥福回头对桂芬说,路边又有一只红凉鞋。
车到跟前,桂芬也看见了路边的红凉鞋,但祥福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桂芬拍了祥福的光脊梁一巴掌,说,停下!
祥福刹了车,桂芬跳下来,把禄娃放到路上,就去捡了来。
桂芬看不出这只鞋和刚才那只鞋有什么区别,一下发了愣,她弄不明白刚才那只鞋怎么会自己走到他们前边来了呢。她像是问祥福又像是自言自说地说,这小鞋子会飞吗?
桂芬不笨,一下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
她说,肯定是丢了鞋子的人把剩下的一只鞋子也丢了。剩下一只鞋子有什么用,他只好就丢了。
对桂芬的话,祥福将信将疑,但他想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所以他说,可能是。
桂芬说,你赶快骑车回去把刚才那只鞋子捡回来,配成一双,这鞋禄娃穿正好。
大热天的,懒人祥福不怎么想回去捡那只被桂芬刚才扔掉的鞋,说,算球了嘛,可能别个都捡起走了。
桂芬说,快去啊,大中午,一路上都没得人,球大爷捡啊。
祥福想到两个人刚和好得有说有笑的了,不去怕桂芬不愿意,两个人又扯筋,就只好调过车子,飞快地往回骑了。
对着祥福车子后边腾起一股黄色的尘土,桂芬高声喊,你晓不晓得我刚才把鞋扔得哪儿的?
祥福头也不回地说,晓得。
很快,祥福就把车骑到了那个地方,但祥福却没有看见绿草丛中那夺人眼目的红色。绿草丛中空空如也。祥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支了车走到斜坡上,用脚拨了拨草丛,结果仍然一无所获。
祥福有些丧气,蔫蔫地骑着车子回来了,又是一身的臭汗。看见站在树阴里躲太阳的桂芬手里捏着一只红鞋子,他就来气,说,我不想去你非要我去,还有个球,早就没得了。
桂芬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了。说完,手一扬,红色金丝绒的绣花小孩凉鞋就像一只鸟,飞进了绿色的芦苇丛中。
这时候,前边不远处,三四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芦苇中钻了出来,嘻嘻哈哈地边跑边唱。
刘祥福,捡花鞋,
跑了冤枉汗下来,
下车弯腰捡两回,
其实就是一只鞋。
祥福和桂芬都恍然大悟过来——这些红橘园无所事事的孩子整了他们冤枉。他们在河边洗澡和那样的时候,这些孩子把鞋子移到了他们的前边。祥福捡起路边一个土块,扔了过去,但没有打着。
祥福回过头来,和桂芬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两人都笑了。
写作的动力
■ 瘦 谷
1.距发表小说处女作的日子,一晃已经12年了。12年,一个轮回啊……而我作为一个上班族,则已经有了20余年的工作经历。
在这12年中,我的工作和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豫北的石油小城来到北京,从报社的编辑记者这样一种职业转行到高度市场化的企业中工作;而唯一不变的就是在严谨甚至刻板的上班时间之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难得的周末闲暇中,在电脑上默默地写字。这可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的写作状态——“业余的写作”,包括写作的心态,包括表达的趣味,更包括对于写作的元素和镜像的选择。
“业余”让我成为旁观者,让我在“宏大叙事”面前望而却步,让我把“妄想”降落到写作时享受愉悦的地面。
但我知道,也在坚持,“业余”不是不承担,“业余”不是不以专业的目标自省自己的写作。从某种程度而言,写作成了我自我检测创造力、想象力和生命力的衡器。如果我不再写作,那一定是因为我已经“无能”,心理年龄已经老朽得对于现世的声色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2.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说,企业家的“动物本能”是一种对投资的冲动。那么,一个对于文字有着日久弥深偏爱和敏感的写作者,其“动物本能”可能就是一种对于语言表达的冲动。
而写作小说,“叙述的冒险”和“文字的游戏”对于某些人而言有一种难以舍弃的快乐。其实,正是从中所获得的愉悦成为他们持久写作的动力。
是的,如果一个写作者还具有让他自己兴奋起来的创造力、想象力,那他一定会寻找得到对于自己而言最优化的路径,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建立自己的叙述模型(模型很重要,但可能因为叙述技巧的积累,直觉和模型一同并生),穿越叙述的迷踪后,抵达光明的出口。
但狂欢是短暂的,更大的更具挑战意味的叙述接踵而至一这让无数的写作者感到自己宿命的悲剧意味。
与资本家的投资冲动大不同的是,体现写作者创造力和想像力的“写作冲动”,寻求的不是利润的及时回报,他们更沉迷于自己对于“游戏规则”的建立。这一点符合了经济学中“投资人决定游戏规则”的原理。也许在生活中颓靡不振的人,在写作时会两眼放光,写作者在写作中成了笔下时空中的主宰。在自己设立的叙述时空中,精神迷茫者寻求的是一次洗礼;陷于生命困境者寻求的是解脱;内心虚弱者寻求的是超越的印证。
至少对于我而言,“写作冲动”的源动力大致就在这三种情形之中——可以把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置换为“写作就是力量”。
3.但是,问题可能就会出现在日久弥深地沉溺于文字之中的写作者身上,譬如自己。这就像哈耶克针对经济学家和一些理性选择的社会学家,总是试图描绘并且给出决定论的行为模型——经济行为和政治行为的模型及其预测,这样一种“致命的自负”。
在写作之中,我们在叙述推进中做出的是反应性选择(reactive choice),还是创造性选择 (creative choice)?与朋友在讨论这个问题时,他戏言道:“这就是一个写作者‘保先’的自觉性审查。”
肖克尔和布坎南在论述“创造性选择”时说,“创造性选择”的真义在于:进入到未知的世界而创造了已知的世界。这和“人人心中有而笔下无”的写作境界有着某种相似性。
肖克尔的“可能性边界”(the bounds of the possible)虽然是一个经济学概念,但在文学领域仍然具有良好的指导性意义。我们不知道,写作的可能性边界在哪里,它是未知的,只有进入这种未知之中,才会创造已知,审美叙事才会产生,文学才会发生。而反应性选择带来的可能是自我的重复,甚至对于他人的重复,是“风向”(名的,市场利益的)的本能性顺应。
在文学的意义上,写作就是创造。写作者只有进入到从未体验到的写作经验中,一个由叙事指引的从未体验过的世界中,你的写作才会对“可能性的边界”有所扩展。
写作进入未知之中,其实就是进入“不确定域”。而这样的未知,不仅对于写作者是未知,对于阅读者和批评者也是未知,它甚至与已有的审美习惯产生冲突,这当然会产生不利于写作者的可见性成本,同时,写作者还必得付出不可见的“心理代价”。然而,博弈论告诉我们,顺应虽然是安全的,但带来的回报却可能是最低的,批量复制一定会摊薄其回报。所以,在企业界,创新永不停息,冒险家开疆拓土。对于写作界,道理亦然,永远会有进入未知域探路的人,他们深信珍宝藏在处女地中。他们寻求的回报就是体验历险,在历险中求得最大化的快乐。
最重要的是,在现世的庸常生活中,他们可以躲进文字中做梦,哪怕它是一个噩梦。
印象·记住每一天
■ 黄集伟
(1)
我和瘦谷并不相熟。我常常用“纸上邻居”这个比喻形容我和他的缘分。好多年前,东方出版社出版过一套随笔丛书,里面有我也有瘦谷,我说的“邻居”就是这个意思。在那套名为“活水”的丛书里,我的那本叫《纸上的后花园》,瘦谷的那本叫《像流水一样回望》。那套丛书让我认识了很多朋友,瘦谷之外,还有闻树国、洁尘、李松樟、李方、高星、止庵等。而认识他们,也正是我加入“活水”最大的收获。《纸上的后花园》混在他们的书里让我受宠若惊。而“活水”面世后卖得并不好。好长一段时间后,有好几次,我在风入松书店和三联书店地下二层仍看见一整套一整套的“活水”放在那里无声无息,动也不动。一次见李方,他说他也遇见过相似的情景。为此,他常趁周围人不注意,悄悄将“活水”从犄角旮旯搬到一个显眼的地方,省得人家看不见。后来,我也这么干过。可如此自恋并无成效。“活水”上浮土越积越多,书也越来越旧。看来古人强调的所谓立言终于还是靠不住。后来,我终于调到三联韬奋图书中心地下二层做服务生。我的调动只为一事,那就是天天趁人不备假公济私将“活水”一而再再而三挪放到最显眼的位置。可没用。就算前面这个幻觉果然成真也没用。在我的另一个幻觉中,“活水”各位作者的文字最终被另外一场更湍急更凶猛的大水快速淹没。那场大水并非暴君或暴行。写完前面这一句话,我的眼睛有点疼。把眼睛从液晶显示屏移到手里一张小报,发现它居然几乎每个版都有或大或小的绯闻。它们或文配图,或图配文,热闹无比。那些口香糖一样的绯闻让我的眼睛忽然舒畅无比。它们吸引着我的注意力。我恍然明白,在今天,很多文字都正遭遇被绯闻之浪淹没的厄运。面对那个正因大笑过度而体力衰竭文化,认输吧。或者,“活水”被淹,其实不是坏事。
(2)
我和瘦谷只见过一两次。对于一直待在北京的我来说,与一个纸上邻居见面聊天,让人高兴。不过,我和所有“活水”作者事实上都不曾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促膝谈心,更全然没有直捣软肋的谈话。我曾经找过原因,可不够清晰。不会喝酒算一个,再有就是,长期以来的面具化生存,使得我越来越像一个皮厚馅少的包子:第一口吃不到馅,第二口又咬过了。所以,更多时候,我读瘦谷的小说,读止庵的书评,读洁尘的专栏,读李方的时评,读高星发来的他自己写的有趣短信,而闻树国,我只跟他通过几个电话。电话那端,闻树国声音爽朗。他说,哪天咱们聚聚吧,把“活水”的哥儿几个都叫上。可这话也是说完就完。没想到,再听到闻树国的名字,已是他去世的消息,是煤气中毒。它让我想到的,还不是生命的无常、脆弱或渺小,而是人与人之间貌似亲密的隔阂,恍然同在的离异。后来闻树国从天津调到北京来了。他上班的地方离我很近,散着步走,半个小时,而我们却从未相互约好个时间,叫上瘦谷、洁尘、李方或者止庵,聊聊天,说说话。而时间却像不断流动的水,并不理会匆匆人的匆匆、迟疑人的迟疑、矜持人的矜持。朋友事后说,闻树国死前确有征兆。而那些令人惋惜的很多细节让我想,其实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交往,偶然一定多于必然。那太多的偶然常常被我们忽略。相比而言,用句子或语词的方式去认识、了解一个朋友则结实得多,可靠得多。也许人与人之间更深入的理解和体会并非握手,更非拥抱,而是文字。没过多久,报纸投资打水了水漂,瘦谷在电话里说,他去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在电话那头,他的声音软弱,可清晰。我从那清晰中听出的更清晰的消息是满怀不甘。既然连握手之类都靠不住,那我想,瘦谷后来的选择多半至少为自己找一个寄居蟹般的外壳而已。在那之后,我仍旧会在报刊杂志上看见他的小说或随笔。我开始坚信阅读一个朋友的文字其实是迄今为止人与人之间更确切的交流,更深入的分享,它比面对面自然,甚至比生命坚韧。昨天下午,我又读到闻树国的随笔,他还活着啊。“活水”被置放在任何一家书店的任何一层其实无所谓。在台灯下我翻开李方的《天涯猎户星》,斗室方寸间兀自星光灿烂。
(3)
这样,当我读瘦谷的最新小说《回溯》时,第一感觉就是似曾相识。我甚至恍惚地认为,这篇小说其实很像是瘦谷《像流水一样回望》一书的小说版。我知道这恍惚很荒唐,可我还是想为它找到哪怕一点可怜的理由或借口。最后,被用来注释恍惚的,只剩下时间。岁月像一名剪刀手,一名情节大师,它删除了我们青春随笔中繁多情绪枝蔓,而将一个个确凿的身影、朴素的眼神和无数充满悬念的动作赋予我们。为此,有时我仅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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