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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6-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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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娜说,伯年去西藏了,他不会来找程青了。顿一下小娜又说,为什么你不能原谅程青呢。 
  好像所有的对男人有过的好感,在植物园里圆木桌旁的对视,西餐厅书柜旁的倾心,曾经是爱情,却都闪过去了,但小娜还是感到很幸福,觉得即时的爱情给自己带来了无穷的憧憬,她甚至不打算以后再和男人相见,只要他也感觉到了自己这边有点寥落的爱情,就足够了。那么,伯年呢?他和程青是不是也有过瞬间的爱情,有过百合,有过肌肤相亲。 
  小娜后来还是从事画屏风这样的工作,她觉得自己真的变得单纯了许多,或者成熟了许多,每天按部就班地做事,很少出差错。她还是住在程青对门,但是来往少了很多,像是以前也并不是很熟悉的两个人,因为错误地凑合了一些时日,终于又分开来,大约是气息和工种的不同吧,现在,她很少碰到程青。有一次,在楼梯口碰上了,小娜想热情一点招呼程青,她甚至觉得自己在某一处是能和程青相通的,见程青端了一张很城市化的脸,小娜就作罢,也是很礼貌地笑了笑,但是那笑是拒人千里之外的。 
  小娜一直以为有一天伯年会来到602室,像当初男人一样,敲开桑小娜的门说,你是桑小娜吧,我是602的,我来收电费。但是,小娜一次也没见伯年来过。程青过了年后居然瘦了很多,桑小娜几次想对程青说,你要去医院看一看的,但是,一直都没有说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慢慢地硬起来了,有点像工艺厂粉着水泥的外墙。 
  当然,让桑小娜烦心的事不是没有,外甥啸啸去到大学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他是多么安静又文雅的一个大男孩,按大姐的话说,是迷上了打架,动不动就对人说,看看我的下巴,有疤痕呢,我是见过血的人了,老子怕谁呀。大姐在电话里告诉小娜,说整天提心吊胆地为啸啸担心,怕他做出什么事来。小娜想,受过创伤的人可能真的不一样吧,她有说不出的无能为力。 
  弟弟回到了乡下,也许在他看来,城市无疑是一张巨大的嘴,随时张开着,要吃掉他。回家后,弟弟一直窝在家里,几乎是足不出户了,也不愿与人多说话。母亲捎信出来,要小娜回去好好劝劝弟弟,是不是去学一门手艺,将来混口饭吃总不成问题。小娜回去过一次,见了弟弟,自己先吓一跳,一张苍白的脸,阴沉着,弟弟到底是变了一个人,小娜觉得现在弟弟不是需要一份手艺,而是一个医生,他是一个病人了。 
   
  桑小娜后来谈了个男朋友,是乡下的,桑小娜对这个男朋友很依赖又很放心,觉得母亲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自己从农村出来,终究还是农村的男人知根知底。男朋友是在乡下种树苗的,有一次送了树苗到工艺厂,认识了小娜,小娜看他也是踏实的人,就对上号了。有一次,男朋友对小娜说,小娜,真巧啊,昨天晚上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你对面的那个女人了,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真是怪了,我总觉得她像是我们邻村的。小娜就用很农村的话说,你发昏了吧,看看都不像是农村的,她多么高雅,哪像我,哪像你,粗制滥造的。男朋友像被泼了水,但是不罢休,说她的眉心有一颗痣呢,当时我们四乡八邻的都知道,因为那颗痣长得好看,算命的说她一定要嫁给富家子弟的。小娜笑笑说,是吗?那我倒是有兴趣的,不如你带我回一趟家吧。 
  桑小娜和男朋友回到乡下,坐了五个多小时汽车,桑小娜灰头土脸,她于是又有点愤然,怪男朋友出了个馊主意,路远迢迢地赶了来,就是为了证实程青的身份。 
  程青的身份和我有关吗?桑小娜在男朋友背上捶了几下,又很快坐上了自行车,男朋友颠三倒四地载着小娜,终于来到一个小小的村落,坐落在山坡上。小娜老远就看见炊烟升起来,她有种很自然亲切的感觉,仿佛来到了自己双溪的家,有三座桥,一个凉亭,一座歪歪斜斜的财神庙,一株鸡枫树,一眼池塘。小娜说,还是家里踏实,活着不累。男朋友跨下车来,说,那你就不要去城里了,我们快点结婚,就在村里种树苗。 
  小娜说,就那点出息。又笑一笑,觉得蛮幸福的。 
  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有两位老人正吃饭,一眼灶台,一张陈旧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小方桌,两张条凳,四面的板壁上,贴了许多年画,还有周恩来从苏联归来,毛主席去接机的照片,四大伟人笑容可掬。还有,三排奖状,学习积极分子,体育积极分子,劳动委员,三好学生。学习进步喜报。还有一张是拾金不昧的奖状,是乡派出所授予的。所有的奖状都是赠给一个人的,王国香。一个镜框,黑白照片,系着红领巾的女孩,天真烂漫。全家福。男朋友说,你看,你看,她不是你对面的程青吗? 
  小娜再仔细看,有一个少女,梳着童发,脸庞洁白如玉,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小娜首先注意的是女孩的眉心,有一颗痣,长在双眉偏左,“整个一个水性杨花的命”,小娜想起那句话来。此刻,那张黑白的照片上,王国香心无旁骛,笑着,仿佛从未沾染过尘埃。对,她就是程青了。 
  小娜从程青老家回来后过两个月,就结了婚,她还是住在工艺厂的宿舍,还是住程青对面,大夫几次劝小娜回到老家,小娜总是说,虽然我在城里过得不是很好,也不怎么开心,但是,我总有一天会成为这里的一分子,我不会放弃让自己成为一个城里人的。她这样和丈夫吵过几次后,丈夫就不再坚持,他隔一段时间就从乡下到城里,带上地里新割的蔬菜,每次小娜吃着新鲜的菜蔬,都要对丈夫说,我那是在接地气,要是没有地气,我这个人就像一块菜地,是要荒疏的。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小娜都没有碰见程青,她想,就算碰上程青,我也不会叫她王国香的,她就是程青吧。一直到厂里都在传程青住院了,小娜才和几个同事一起到医院去看程青。在小娜的眼里,此刻的程青,铅华尽洗,却十分平静,平坦的胸部在小娜眼里看来触目惊心。小娜渐渐地流出了眼泪,她这才觉得程青的不容易,她比我都还累呢。只是,她的父母为什么不来医院看看程青,哦,是王国香。 
  男人也来过医院,小娜那天正好替程青送药,还有一罐汤,两包海马粉。是谁寄过来的一个包裹,里面是海马粉,碾成了细末,又附了一张说明,说海马粉是散结退热的,对肿瘤之类的疗效可观。小娜猜想或者是伯年,他在哪里呢?他一定知道程青的事。那天,小娜从病房的玻璃门看进去,男人坐在程青的床边,握住程青的手,程青的手在他手心像是被剔除了骨头,温软得叫人伤感,小娜觉得,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她站在门口,就那样看着他们,男人把头抵在程青头上,两个人对视着,男人说了一句什么,程青恍然笑一笑,把头别过去,男人把程青的头转过来,小娜看见程青的眼泪流下来,左侧的流到耳边又滴落在枕巾上,右侧的积攒在眼睑上。 
  小娜送男人到门口,男人拿出一张卡来,说里面有足够的钱,请小娜好好照顾程青,让她勇敢地活下去。小娜不愿收。男人说,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小娜把卡放起来,说,我到过程青的家乡,在一个山坡上,家里有她的父母,都很老了,他们只知道王国香,他们不知道程青。男人说,我知道,那也是我的家乡。 
  小娜吃惊地看着男人,你们?男人有点轻描淡写的意思,说,我离开多年了。 
  男人和程青青梅竹马,那一年男人的家莫名地被火烧了,村里人都说遭天火烧是因为上一辈有人做了缺德的事,隔了一代就要遭报应,男人的父母在那个夜晚被烧死了。村里的长者都说男人应该出去了,此地不是你能留的地方,东家西家凑了一点钱,给了男人,男人便走出那个村庄去了外面。程青在省城住院切除乳房的时候,男人才知道所有的故事,但那都是别人的故事了。男人在另一个城市有家有事业。 
  男人说,程青在省城医院时就知道自己有今天这一关的。小娜接着说,但是她一直活得那么阳光,是不是因为你在支撑她活着。男人说,我们是互相支撑着。小娜想了想说,我现在相信爱情真的可以伟大。 
  程青去世的时候是五月,阳光泼辣辣地洒下来,染遍了老家山冈,五月正好是青梅疯长的季节。小娜带着很多疑惑,比如为什么程青改了名,为什么她不愿提起自己是乡下人,为什么她能那么优雅地用西餐,而这些问题现在小娜看来都不重要了。他们是有爱情的,城市里的爱情。小娜回忆自己经历的这些事,忽然领悟到什么,是的,再过去几年,我也会像程青一样,褪去一层皮后,就是城里人了。她一下子明白了,原来的王国香,因为经了一些事,或者悲欢离合,或者肝肠寸断,把自己的心变得坚硬起来,千锤百炼了,冷的热的都在心里。她想起男人对自己说,程青蛮喜欢你的。小娜想,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程青去世后被安葬在公墓,那天小娜去看她,远远地看见一个男人,曾经有过满怀的阳光,这会儿是披了阴霾,自言自语。谁在放音乐,是莫扎特的安魂曲,小娜听不懂,她站在别人的墓前,远看着程青的墓。太阳快下山时,那个男人走了,小娜慢慢地走过去,有一束花,纯白的百合,小娜对程青说,程青,伯年来过,就在刚才。 
   
  原刊责编何胜利 
  【作者简介】方格子,女,1967年出生,浙江省富阳市双溪人。近年来在报刊杂志发表小说多篇。短篇小说《锦衣玉食的生活》进入中国小说学会2005年度小说排行榜。现为富阳市文联《富春江》杂志编辑。 
   





月色撩人
冯 慧 


  一 
   
  简杉最近老在做类似的梦,梦见自己孤独地站在一个空旷的原野上,风乍起,吹得铺天遮地飞沙走石。风中的简杉摇摇晃晃举步维艰,她发现原野上还有最后一棵大树,于是她不顾一切地扑到大树边,紧紧地抱着树干……风终于停了,简杉发现怀中的这棵大树已经被风剥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醒来时人惊魂不定疲惫不堪。简杉以前也做过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但那些似乎都是很偶然的,醒来就忘了,而这个梦的印象太深了,并且这段时间她总是反复做类似的梦。简杉就很在意这个梦了。 
  简杉有个病人朋友叫陶然,画家,自称会算命,能看人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每次来医院总有些小护士围着让他给看手相。但此人声称,没有结婚的一律不看。简杉是耳鼻喉科的主治医生,这个人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趟耳鼻喉科,原因是嗓子严重溃烂,有时喉管肿得几乎连嗓子眼儿都找不到了。在许多人眼里这个人打扮有些另类,有时他来穿着牛仔装带着宽边礼帽显得有些放浪不羁;有时他来穿着皮衣皮裤酷酷的;还有一回他竟然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唐装圆口布鞋飘然而至……只是他每次来看病不管简杉身边的病人再多,别的医生闲着,他也要等着简杉给他看病。简杉并不是那种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脱下白大褂走到大街上多少有些普通。可是每当简杉穿上医生的白大褂,她的不同凡响就跃然而出。她颀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亲切和蔼的目光,好听的普通话,以及永远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让人耀眼的白大褂,让你在她身上感觉到医生的高雅和清丽,你会觉得白衣天使这个词用在简杉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一句话,简杉仿佛就是为白大褂而生的。因此,简杉是医院里病人最多的医生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 
  有一次当简杉用压舌板压着这个病人的舌苔轻声问,你是搞什么工作的?怎么经常出现这么严重的溃疡,以后尽量少吃些刺激的东西,多喝些白开水。那个病人便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简杉,那天他穿了件松松散散的羊尾巴衬衣,刮过胡须的腮边青青的很性感。简杉看了他一眼接过名片,名片很独特,是用魏碑竖着写的: 
   
  陶然,书画家、诗人。 
   
  简杉微微一笑说,哦,原来是个艺术家呀,果然不同凡响! 
  陶然咧着嘴笑了一下说,都是酒闹的。可我又不能不喝,没有酒我就没有灵感,没有酒就没有我的生活。我还特别喜欢吃辣东西,我这个人天生喜欢刺激。没有刺激我就没有激情。大诗人李白斗酒诗百篇,没有酒哪有那些洋洋洒洒的传世之作呢! 
  简杉听了忍不住揶揄了他一句,疼也是一种刺激?陶然恨不得拉着简杉的手说,简医生,你说得太对了,你知道吗,人越是痛苦的时候思考问题就越深刻,思维就越活跃。简杉笑了笑说,艺术家的思维就是与常人不同呀!陶然说,对!你们搞自然科学的需要的是严谨,而我们是搞艺术的需要的是丰富的想象力!我这个人涉足的领域很宽,有很多东西我都很感兴趣。我看过十五本相书,比如你这个人,你不说什么我从你的外形上就可以对你略知一二。陶然说完这句话后有些肆无忌惮地望着简杉。简杉听了没有理他。 
  碰巧这天是星期四病人不是很多,科里有几个小护士一听陶然会看相,连忙把他围了起来纷纷伸出手来让陶然看。陶然笑着说,我不给没有结婚的人看相。小护士问,为什么?陶然笑着反问道,如果我在你手上看出什么隐私我说出来你愿意吗?小护士们听了这话都不由自主地把手又缩回去了。有一个嘴硬的小护士说,什么隐私,还不是你凭空瞎说,我们还不想听呢。陶然未置可否地笑着,笑中有几分孩子般的顽皮。有两个结过婚的医生说,既然是这样,我们这些老帮菜也不怕你乱说什么,给我们看看吧,不过说得不对,别怪我们砸你的摊子呀!陶然是那种天生跟人没有陌生感的人,于是就扳起那两个医生的手看了起来,说了些事业家庭婚姻等运势。大家听了都说有几分像。于是其他人也没有什么顾忌都围了上去。可陶然说什么也不再看了。 
  简杉听了心里怦然一动,在给陶然开完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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