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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烟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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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的感觉,这对我比十元钱更加重要。”
梓绮看着眼前倔强的男人,不由一时微笑:”它谋杀了我的感觉,令我一时无法做回自己,所以我也说不出感觉。”
男人看着她,眼光中流露出惊异,而后这惊异渐渐凝结成欢喜,这欢喜让他激动得发颤:“请接着说,小姐,你的每一个词都对我意义非凡。”
…
第八章生活重新梳洗打扮(2)
…
”它们仿佛一种躁动不安情绪的集合,让我头痛欲裂,可我又无力摘掉耳机,仿佛一个声音在心底召唤我,揭开它,揭开这个伤疤,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男人用目光鼓励梓绮。梓绮稍稍停顿,整理思路继续述说:“它似乎蕴涵着一种奇特的力量,它撕开我记忆的伤口,逼着我去重新审视记忆的片断,它们在我面前组装起来。是的,在我面前组装起来,原来,有些东西,忘却是如此愚蠢。”
梓绮像是喃喃自语,对着自己微微傻笑。过道的行人与眼前的男人都成了某种类似空气式的透明物质,消弭无形。
男人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她美丽,然而忧伤,她聪明,然而迷茫。在某种冲动的情绪下,他试图伸出手掌,抚摸她玫瑰花般的脸庞,可许久,他终于安静地沉淀下自己。流浪歌手接过梓绮递给她的十元钱,将一张CD放回她的手心,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后会有期“,便转身大踏步离去。
梓绮在迷茫中蓦然惊醒,她转头看去,男人已走出十余米,她不由冲着背影大喊,”以后来这里还会看见你吗?”
男人的脚步停住了,他回转身来走近梓绮,眼里露出欣喜的神色,“你还想见到我?”
梓绮看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梓绮微笑着点了点头。
男人指了指过道墙壁上巨大的招贴广告画,那是一家咖啡公司的广告,明黄而温暖的背景中,一杯巧克力色的咖啡正在硕大的画幅中显出香浓可口的色彩。广告上有着煽动人心的语句--”当你不在马路上时,你一定在咖啡店里;当你不在咖啡店里时,你一定在去咖啡店的路上。”
梓绮有些不解。
男人微笑着向梓绮伸出宽厚的手掌,“我的名字叫摩卡,认识你是这一个月来最让我开心的事。”夜色昏黄的北京城,宽阔浑厚的马路上大大小小的汽车们如甲克虫般缓慢挪动,坐在天桥栏杆边上,感受着北边过来的风吹拂额前的头发,梓绮的心情一如北京的空气,干燥里带着冰凉的好奇。而此时此刻,那名叫“摩卡”的男人正站在她身边,这是他的建议,他有一个小资的名字,可他目前的境遇并不足以让他负担一次足够小资的消费,比如请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孩去咖啡店里喝一杯苦涩的黑饮料。
“你为什么叫摩卡?”梓绮侧了侧脸,让风吹散额前的碎发。
“因为这是一种兼收并蓄的饮料,它有着黑咖啡的本色,巧克力的醇厚,以及热牛奶的香甜。摩卡的历史源于一百多年以前,那时在中东,有一个叫作也门摩卡的商港,它坐落在波涛汹涌的红海边缘,所有来自非洲的咖啡,都要通过这个并不起眼的小港口运向欧洲大陆淑女与绅士们的餐桌上。当哥伦布的子孙们打开无数条更为便捷的运输路线后,也门摩卡渐渐褪色在历史中。”摩卡说到这里,不由轻轻吁了口气。
梓绮忍不住回转头看他,这是一个奇怪的男人,他是一个流浪街头的歌手,却似乎拥有流浪歌手所不具备的文化素养。
“所以,我喜欢摩卡,因为它在骨子里有着非洲的灵魂,而在背井离乡的流浪途中又能面不改色地迎接所有的杂滓掺入其中。”
梓绮笑了:”你把巧克力和牛奶称作杂滓?”
摩卡低头不语,拨动脚边吉他上的一根琴弦,他的声音在夜风中如此冷峻孤傲,“是的,咖啡本来就是黑色,纯粹到苦涩的黑色,可为了迎合世人的口味,所以掺进牛奶、巧克力或是白糖,而它们正是让咖啡失去咖啡本色的杂滓。”
梓绮不由得有些隐隐的心惊,看着身边这个在夜风中低垂眼睑的男人,他像一头受伤的狮子,把对生活的愤怒加诸于咖啡的阐释之上,一时之间,梓绮不由得陷入沉默。
”你在想什么?我的小思考家。“摩卡突然揶揄起陷入沉默的梓绮。
梓绮笑了,”我在想你的历史,我在想,世人又对你做过什么,你身上还保留多少纯粹,又融合进多少杂滓?”
摩卡不由得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梓绮,“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子,我想我在大街上拣了一个宝贝。”
梓绮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不由得有些心慌,”承蒙夸奖,可否现在宣布谜底。”
摩卡笑而不答,他慢慢地把自己的身子贴在天桥栏杆上,向后仰下,仰下,北方来的风狂乱地吹散他的长发,那是一种何等骇人的景象。当他的身子几乎大半个垂下天桥,梓绮忍不住惊叫着扑了过去,抱住他。
“你要干什么呀,你疯啦!”梓绮惊恐之极,她无法眼见一个男子在自己面前毫无端由地玩自杀游戏。
可这惊恐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梓绮很快发现,摩卡的脚尖依然紧紧钩住栏杆底下的空隙,这个长发飞舞的男子从栏杆上跳了下来,一把拥住梓绮,他身上竟带着一种不属于流浪歌手的淡淡清香。梓绮惊愕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忘记推开。
摩卡轻轻抚摸梓绮乌黑的头发,紧紧箍住怀中的女子,“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怎样的女孩,我不愿把自己的故事告诉给我不明白的女孩。”
梓绮终于恢复理智,从摩卡怀中抽身而退。
摩卡的故事其实很简单,他来自北方干燥而寒冷的城市,曾经有着让邻居小孩羡慕的家境,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咖啡馆里喝自己想喝的任意一款咖啡,在率性而为的大学年代,摩卡放弃了别人眼中炙手可热的自动控制专业,在父母的斥责失望直至伤心绝望的眼泪中毅然地转入弦乐专业。他既然亲手断送了自己本可稳稳当当名利双收的锦绣前程,自然也无法在那个北方的城市继续坦然自若地面对年老父母的唉声叹气。
…
第八章生活重新梳洗打扮(3)
…
”一切就是这样,我离开了,然后流浪,而后发现,在偌大的国家首都里流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摩卡微笑着,已经一副坦然的表情,可从他的眼神里,梓绮捕捉到那一丝转瞬间的落寞与不甘。可也同样是在这转瞬间,摩卡一样捕捉到了梓绮眼中的秘密。
”你也有你的故事,是吗?这不公平,我全然公布自己,可我对你依然一无所知。“摩卡看着梓绮玫瑰花般的脸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梓绮心中的旧痛陈伤又被赤裸裸地翻起,她忍不住抽身离去,想落荒而逃。
”对--对不起,我还有事,该走了。”
“喂,不讲理的小妖,喂--”摩卡在后面大喊,引得天桥上几个零星的路人回头相望。
“你刚才喊我什么?”梓绮被他扳住肩膀,一时动弹不得,却又觉得好笑。
“小妖,你像一个从某块地皮底下冒出来的精灵,干扰了我的正常生活,刺探了我灵魂里的秘密,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要匆匆忙忙地逃跑。”摩卡的话语虽是玩笑,眼神却很认真。
“你甚至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甚至没有告诉我,以后怎样才能再找到你。”
梓绮哑然失笑,只得从包中取出纸笔,一一遵照命令写下,她的心中浮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如此听命于这个男人的吩咐。
看着掌中的小纸片,摩卡稍微露出些满意的神色。
”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么?”
摩卡握紧手中的纸片,像是生怕它随风飘走,就如眼前的女孩,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一般。
“不--”摩卡镇定地摇了摇头。
梓绮不由得无奈而笑,“那究竟如何,我才能回家?”
”带我回家。”
梓绮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失灵,“什么?”
”带我回家。“摩卡依旧镇定自若,”你是个淘气的小妖怪,埋藏着太多的秘密,我不愿从此在偌大的北京城里四处张贴广告,上面写着找寻一名小妖精。所以,我现在要跟你回家,核实你纸片上所写的一切。你尽可放心,我虽然有流浪的习惯,却还没有深夜里流浪到单身女孩宿舍里过夜的习惯。只是在门口,看着你进去,我便心满意足。”
这是一副奇怪而美丽的场景,落寞的灯影勾勒出两个高矮相别的影子,其中一个背着硕大的吉他,另一个娇小而温润。他们走在北文大学的校园林荫路上,足以丰富刚上完晚自习学生们的猜想。
梓绮从宿舍的窗户上张望出去,那个修长的影子在路灯下向她挥了挥手,脸上温暖的笑意依稀可见,终于,那个影子背上吉他,大步离开。
仿佛迷路的小鹿闯进心头,久违的感觉在心头激荡。梓绮急急灌了杯冷水下去,才遏住心头的那种惶惑。
“你也有你的故事,是吗?这不公平,我全然公布自己,可我对你依然一无所知。”
摩卡的话语又在心头响起,那记火辣辣的耳光似乎又在脸上隐隐作痛,我可以坦然面对自己么?梓绮捏着手中的CD,翻来覆去,宿夜难眠,这个音符纠缠的黑色薄片里只有心灵深处难以破译的密码,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她找到答案。那个夜晚,梓绮坐在北文大学女生宿舍的床头,在一盏40瓦的小台灯底下,仔仔细细地研究CD,其实有一个原因梓绮没有说出,她没拿走CD只是因为她没有CD机。在塑料封套的封面纸背后,梓绮找到了那段话,她几乎相信,自己一直在寻找这段话,或者说,这段话同样在寻找自己。〖HTF〗--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HT〗梓绮第一次在宿舍里彻夜失眠,她走近公用电话亭,拨响那个久违了的号码。在漫长的等待声后,一个疲倦的女声响起。
”喂--谁呀,喂,说话呀。”
梓绮握紧电话不能言语,泪水已经不争气地淌满脸颊。当有某种东西催动回忆,回忆便如潮水一般,一时三刻,刹不住车。
“说话呀--”电话那头的女声已经不胜厌烦。
梓绮蠕动着嘴唇,轻轻吐出久违的词语“妈妈--”
……北京的长途电话,一分钟3毛钱,一个小时合计18元,这18元相当于一个普通大学女生两天的伙食费,并不高昂,有时候,我们可以付出比想象中少得多的代价得到所需要的。挂上电话的梓绮,已经做回自己。
…
第九章太阳照不到每寸角落(1)
…
当秋天的叶子渐渐落尽时,摩卡的长发也在慢慢地变短。这个曾经长发、落拓,但又不羁的流浪歌手似乎如历经百年的咖啡摩卡一样,正在慢慢融入这个北方的城市,慢慢接受更多的”杂滓“,从而让自己更容易生存。
”下一次我们何时见面?”
“一定要有下次吗?”
”如果没有下次,那么这次,我就要人财两得。”
……
“究竟是北文大学的伙食糟糕,还是天下的美女都流行减肥,我的宝贝怎么这般消瘦?”
”首先不许叫我小妖怪,其次,纵然是美女,也得辛苦工作养活自己。所以,消瘦是理所当然的副产品。”
“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呵,你这穷光蛋--”
“嘘--青蛙也能变王子,我最近似乎时来运转。有个酒吧请我驻唱,还有一家唱片公司有意找我签约。”
……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缝合,梓绮裹紧身上的厚毛衣,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两个月来,有摩卡相伴,生活似乎变得简单了很多。摩卡并非一个频频露面的伙伴,可每隔一周半月,似乎都会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梓绮面前,他的头发慢慢变短,他的生活慢慢变好,梓绮充当着欣喜的听众。这种欣喜既来自生活本身,也来自同命相怜的感慨。同样从一个远方的城市来到这个偌大的国家首都,同样选择了流浪的旅程,一个人寂寞地在这个城市里打拼着天下,有时候,这种倾听与其说重在内容,倒不如说重在倾听本身。
”摩卡,下个月我就要毕业了。“那是一个黄昏的下午,梓绮学着摩卡将身子渐渐仰向天桥栏杆,细碎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她开始喜欢这种仰望蓝天的感觉,按照摩卡的说法,这样可以将自己悬挂在半空中,完完全全感受自然的气息。
摩卡微笑着把女孩拉回陆地,”毕业后你打算去哪儿?”
梓绮忍不住嗤笑,“说这种话的时候,我仿佛感觉我们两个是刚毕业的青涩学生,正要充满憧憬步入复杂人生。”
”不要学老太太的口吻说话,这容易让你滋生皱纹。“摩卡微笑着轻刮梓绮的唇,她的唇如此细嫩柔软,以至于摩卡有些不能自已。
正当这个瘦高个子的北方男人俯身下去时,怀中娇嫩的花蕊已经娇笑着跑开。
摩卡的好处在于不仅背得动硕大的吉他,打扫屋子也是快捷的能手,临近毕业的梓绮并无重返南方小城的打算,和作家班上的其他同学不一样,这个倔强如带刺玫瑰的女孩已决定在北京城里流浪自己的余生。
”差不多就这样吧。“摩卡抬起灰尘满面的脸,他刚刚结束酒吧的夜场,就匆匆赶来帮梓绮收拾新居,离毕业没有几天了,梓绮终于用打工的积蓄付清房租,剩下的钱她计算了一下,勉强够还王子苑的债务。只是工作还是没有着落,厚厚一沓的人才报依然是每天必修的功课。
摩卡有些心疼埋头厚报的梓绮,”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也不用太过担心。”
可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梓绮打去的电话,投发的简历,如沉入大海的沙子,全然没有半点声响,摩卡不由也着了急。
“作家班里可有熟悉的朋友老师,或者代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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