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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biza-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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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扮演角色游戏一样,我把这三段小小的冒险行程分别称之为通往卡鲁杰尔的秘密人口。歌剧院的决战和红磨坊的历史性胜利。首先我必须通过那座大桥。
  从留特巴克开始走了一会儿后,脖子和肩膀被雨淋得有些冷。还没走到全程的二十分之一,如果体力消耗殆尽就糟糕了。不仅寒冷会夺去我的体力,而且全身湿淋淋的,红磨坊也不会欢迎我。
  皇家花园饭店对面有一排商店,我走进其中的一家,买了一件一佰一十法郎的雨衣。头发会稍微淋湿,但只要竖起衣领,就可以御寒和防雨。仿佛以马蒂斯绘画大师的笔触,在厚厚嘴唇上涂抹了鲜艳口红的中年妇女,为我寻找合身的雨衣。她还向我推荐手套、皮带和长筒靴,但我现在连通往卡鲁杰尔的秘密人口还没有找到,所以不能乱花钱。我一边看着映在橱窗上的自己,一边向桥上走去。橱窗里面有像宝石一样的巧克力蛋糕和像巧克力蛋糕一样的宝石,还有像销甲一样的古董椅子和像古董椅子一样的错甲,上面重叠着用雨衣武装起来的我的影子。
  左边可以看到奥尔赛美术馆的一部分庭院,在建筑物的阴影下,动物的雕像只露出了一半,被雾雨淋湿后,黑色光泽的表面映照着灰色的天空。走到桥边后,视野突然开阔。
  塞那河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远处隐约可见的大概是西堤岛吧!走到皇家大桥中央,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一切都被雾雨淋得湿滚滚的。河两侧的建筑物,如同显示美妙旋律的音符那样并排着,鸟群从上面飞过,用霓虹灯装饰起来的游览部缓缓远去。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出现,我可能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一景色。既不是透过灰色面纱见到的景色,也不是全部蒙上灰色面纱的景色。我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一景色,大概是在母亲的肚子里,透过母亲的皮肤看到迎面照来的阳光。或者是在我成为生命之前,也就是胺基酸那样的分子、即宇宙光线的一部分时,大概是以地球为反射物眺望泛着乳白色迟钝之光的月亮时看到这一景色的。
  “对不起,”
  一位穿着雨衣,打着雨伞的中年绅士对我说。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吗?”
  “我很好”,我微笑着回答。
  “今天、地铁、罢工、不行驶。下雨、招呼不到出租车。巴黎、疯狂”,绅士满怀歉意地说,仿佛罢工和下雨完全是他的责任。“不是这样的”,纳土离开后,我对着塞那河低声说道。
  巴黎是美丽的……。
  通往卡鲁杰尔的秘密人口,我稍微绕了一点远路,绕到切尔利公园,眺望了群同性恋者。他们为躲避风雨和行人的视线,坐在树底下的椅子上。他们有的只是沉默地坐着,有的在灯下一边看书一边等待伙伴的到来,有的将嘴唇贴在身旁少年的脸上,也有的将手放在黑人的背上,如同划圆似地爱抚着,也有的将恋人的金发放在膝盖上,拉着小提琴,也有人两手各牵一条狗。他们的气息因寒冷而变得白浊,瘦削苍白的手颤抖着。
  在泛领广场,空气失去了颜色。据说国王路易十四建造的纪念塔,是用拿破仑的战利品,即大炮溶化后铸成的,很像一件青铜器制品。看上去象充分勤起的男性生殖器,是一个纹身的阴茎。它的周围是铺着石块的广场,再往外是会员制的饭店、珠宝店和商店。例如梅获饭店、休迈、莫伯珊,还有乔治·亚曼尼。大楼的窗户旁有一位五官如同雕刻般的男子向外眺望,他注意到抬脸向上张望的我,向我挥了挥手。他可能是乔治·亚曼尼的店员吧!我也向他挥了挥手。然后他指指天空,模仿在寒风中拥抱的样子,接着又做出对此不喜欢的姿势,最后给了我一个飞吻。
  已经下午七点了,仔细观察同性恋者和亚曼尼店员的手语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必须快一点前进。当我看到歌剧院时,正好与日本人旅行团擦肩而过。他们大声说笑着什么。什么第三次啦、沙木尼啦、鹿肉啦、宣传啦、枯叶啦等日语单词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如果我的神经像鱼卵那样的红色细粒,那么日语的声响就会沙拉沙拉地将其碾碎。旅行团中的一个人一直注视着我,然后离开队伍快步走到我跟前。
  “对不起,我们是不是在新宿见过面?”
  那个男子说道。大概是我在小巷里接待过的客人吧!那时我和三十来个男人睡过觉。这家伙是其中的一个吗?我笑着摇了摇头。
  “对不起,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说着他回到了队伍中,不知为什么那队伍停了下来。“歌剧院的决战”结束了,虽然不很清楚结果,但我似乎没有输。
  我在多利尼特公园里到处找洗手间,但没有找到,街角的收费厕所也挂着停止使用的牌子。走进步朗休街,路灯稀少,在阴暗处,我好像看到一群吸烟的男人和独自站街的女人。这条街好像是巴黎的花柳巷之一。门口有水蛇腰男人徘徊的酒吧多起来。我一边走一边往里面窥视,店内灯光下有不少穿着短裙的女人。可能因为时间还早,而且又下着雨,所以一个客人也没有。我原本想一直走到红磨房剧场再找洗手间,但实在忍不住,只好走进了一家点着半熟蛋黄般霓虹灯的小店里。我不断地说着“对不起”、‘精原谅”,又在柜台上放了二十法郎,然后连说“洗手间”、“洗手间”,脸涂得白白的胖女人睁大眼睛指指楼梯下面。
  看似不太可靠的小店,洗手间却很干净,乳白色的墙壁没有任何涂鸦。当我表示谢意准备离去时,脸涂得白白的胖女人用很快的法语叫住我。我不明白她说了些什么,但回头看时,她正在柜台后面向我招手。然后她又对柜台里面大声呼叫一个像小孩似的矮老头。她好像让老头对我说些什么。
  “日本人?”矮老头问我。他有一只眼似乎是假的。我点点头。
  “会跳舞吗?”他再问我,我摇摇头。胖女人和矮老头搀杂着手势不知在说些什么,胖女人突然打了矮老头一巴掌。矮老头身体失去平衡,倒在柜台里面。他想站起来,胖女人用金色凉鞋轻轻地踢了他一下。老人的个子非常矮,面孔却比一般人大,特别是额头。或许是头发很少的缘故,看上去额头就更大了。可能胖女人过去做过舞蹈家,脚的动作非常快,用右脚踢人时,身体丝毫也没有失去平衡。也许她还学过空手道,可是,无论空手道在海外如何普及,也不会想到在这么一个地方,一个连英语都不会说的人学过东方的武术。而且胖女人的脚腕非常细,黑色裤袜覆盖下的大腿和腿肚比父亲重建房屋时的壁柱还要粗,但脚腕却和我的差不多,所以她穿金色的凉鞋非常适合。那种金色凉鞋在日本不太常见,但在日本的城镇中,例如像取手或川越等地方,一些没有学历的旅馆老板娘,想轻松地与相好的男人一起去吃烤鱼套餐时也喜欢穿金色凉鞋,但那种鞋基本上是塑胶底的。就是在塑胶底上喷上金色涂料,将鞋跟加高的东西。每当我看到这种高跟的金色凉鞋时,就想起印度祭把时用的大象。不是鞋的哪个部位像象的鼻子,哪个部位像象的脚,而是整个鞋子就像一头被装饰起来的大象。这个胖女人的金色凉鞋不是塑胶的,许多地方是用金属加工的,例如脚带是用金属包着,底部前端也是用金属做的,这多少让我联想到朝月亮沙漠进发的皇家骆驼队。头部异常大的矮老头一副不知为什么被骆驼踢中额头的表情,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那表情像是马戏团的小丑。小时候妈妈常带我去散发着动物排泄物气味的马戏团,滚落在地板上的小丑,其表情看起来既像是哭,又像是在发怒,还像是在嘲笑着什么。矮老头戴着假面具吗?否则就是用看不出来的化妆代替了白粉与胭脂吧!也就是说,他的脸上有一层薄膜覆盖着。但是,胖女人和矮老头之间好像有一种亲近感,似乎其中一个被对方杀死也不奇怪,但又不会相互残杀,也好像两个人在一起从未了解过对方,但又非常熟悉对方的事情,双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信赖感。
  恐怕胖女人是老板娘,她完全不懂英语,而是想让稍微懂一点英语的老伴露一手,因为那老头平时常自夸当年巴黎解放时,跟着进驻巴黎的美军学过英语,但现在看起来他的英语太差,把老板娘惹火了。然后老头辩解说,那个女孩既不是英国人,也不是美国人,而是日本人,所以无法用英语交谈。老是那样辩解,所以就被揍、被踢,时间常了就成习惯了。
  我向店外走时,”老板娘从柜台后面追了上来。矮老头发出呻吟声,一定是被老板娘又踩到手或者什么部位了。老板娘调动着脸上的皱纹对我微笑,然后摸摸头发,用类似小猫喝牛奶的声音说,“漂亮”。
  是漂亮之意的法语。
  “漂亮。
  为什么我能理解呢?我是第一次听到o漂亮”这个意思的法语的呀。
  我凝视着老板娘脸上的一条条皱纹,没有出声,但我想告诉她,“你的凉鞋也很漂亮”。于是,老板娘露出奇妙的表情,脸上的皱纹有规则地蠕动着,然后视线落在凉鞋上。
  我再次向她表示谢意,谢谢她借洗手间给我用,然后走出店门。只走了十多米,经过一个刚油漆过的有六角形墙壁的建筑物时,就看到前方有一个红色风车。时间为下午七点五十五分,我像唐吉可德那样冲向风车。
  在红磨坊剧场周围,大型旅游巴士井然在郁金香田地里。各国的旅游者一个接一个地从巴士上下来,就像被风车吸入的蜈蚣那样鱼贯而入地走进剧场。在他们周围,是一些围着他们转的黑衣皮条客,还有从远处观望的妓女,更远处还有被狗屎和黑暗包围着的男妓。我从他们的缝隙间穿过,向右边奔去。面对着红色风车,再往右走就应该是比卡尔广场了。皮条客们转向日本男性旅游者,一边叫着“要女孩子吗”,一边往小酒吧拉他们。阿拉伯人比较明显,广场周围有许多店铺,卖他们喜欢的土耳其菜和羊肉。有嘴唇流血蹲在地上的女装男妓,也有抱着小孩的乞丐。比卡尔广场是块小空地,既没有阴茎似的纪念塔,也没有阴道那样的喷水池。“红磨坊的历史性胜利”,我小声嘟囔着。胜利经常是无趣的。怎样才能找到叫做“高”的饭馆呢?我坐在有些损坏的长椅上,想把乔埃尔呼出来。我在脑海里想像着割断女人大腿的电锯,但即使不这样做,乔埃尔已经出现了。不需要找遍全身,也不需要磨断神经似地拼命呼喊,乔埃尔就在自己喉咙的附近,在想触摸就可以触摸到的地方,他那里对我说:.“等着你呢”。大概在独自一人步行的两个小时路程中,我的意志一直就在我的身旁。
  “叫做‘高’的饭馆在哪里呢?”我问道。
  “‘离’是家日本饭馆,从这儿走五分钟就可以到达,经营者是一个性松冈的日本人。因为饭菜的味道很好,所以深受巴黎时装界时髦人士的喜爱。店里只有六张桌子。如果没有预约就很难占到位子。而且松冈这个人非常讨厌日本游客,因而日文导游手册上没有‘高’这家店的名字。比卡尔广场目前是巴黎治安最差的地方之一,特别是科西嘉系的黑手党被阿拉伯人接替后,形势就更严重了。你最好走那条两碗是烟酒店和汉堡店的狭窄小路,要注意野狗以及一些低级的拉客男妓,但只要对他们温和地微笑,就不会有任何危险。路弯弯曲曲的,中途还有台阶,一直走下去,就可以看到‘高’这个日本字了。”,穿过印有“高”字的布帘,一个中年男子就一边喊着“欢迎光临”,一边迎了上来。中年男子大概就影朝练所说的最讨厌日本游客的店主吧。他是讨厌日本游客呢?还是团体游客所代表的日本?我也十分讨厌他们。如果将店面成图,那么就是一个优雅的圆形,但因为是封闭的,再加上通风不佳且高温潮湿,所以散发着某种腐臭味。也就是说,这个店主也具有自己的意志。他大概明白些什么,所以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我。
  拉芳丝和小林坐在最前面的桌子旁,拉芳丝看起来很高兴,而小林却有点嫌麻烦地向我挥了挥手。
  “你好。”
  “你好。”
  我坐在拉芳丝的旁边。
  “你、怎么、来的?”
  为让拉芳丝也能听懂,小林将日本语分段慢慢地说。
  “走着来的。”
  “走着来的?你很熟悉这儿的路嘛。”
  “因为有地图。”
  “下着雨,没问题吧?”
  “还好
  我们吃了生鱼片、寿司、烤鸡肉串,还喝了白葡萄酒。
  “真的第一次来巴黎?”
  拉芳丝问我,我点点头。其他的客人与我在路上见到的人似乎不太一样。这儿既没有其他的日本人,也没有盯着看我和小林两个日本人的人。客人的服装很难用一句话加以概括,有人穿着正式的套装,也有一伙人穿着将北非民族服装改成意大利风格的服装,还有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就像演哑剧的一样。客人们各忙各的,完全不注意他人。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画画?写、诗?还是、服装。设计?”
  我摇摇头,然后告诉他们我借用小酒吧厕所和那对老板娘夫妇的趣事,也谈到了老板娘的凉鞋。要让拉芳丝也能理解我说的话非常吃力,但比起听日本游客说的第三次啦、沙木尼啦、鹿肉啦、宣传啦等日本话来,要舒服得多。拉芳丝很喜欢我说的话。
  喝完白葡萄酒后,小林给我着一张照片,那是拉芳丝只穿黑色内裤趴在床上的照片。拉芳丝看着照相机,背后有一面椭圆形的镜子,可以看到从她内裤中露出的臀部和阴毛。
  “好漂亮”,我无声地将感觉传达给拉芳丝和小林。拉芳丝面带微笑,小林则感到吃惊。
  “我想。拍摄、你、和拉芳丝、诱人的、照片。”
  小林说。
  “在巴黎、摩洛哥、还有、IBIZA、我们、女同性恋。”
  拉茧丝说着吻了我的脸。
  第二天早上,我在可以看到庭院的餐厅奚定了早餐,食物办法式面包和牛奶咖啡。昨天晚上在‘肩”吃过晚餐后,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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