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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的女儿 [俄]普希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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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里拉。彼得洛维奇洋洋自得,开口讲述法国人的功劳,因为他具有一种炫耀他身旁的一切的令人羡慕的才能。宾客全神贯注地听着关于狗熊之死的故事,惊讶地望着杰福什,而法国佬却并不知道别人在谈论他的勇敢行为。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并讲道德教育给自己的顽皮的学生听。午宴拖了三个钟头,终于宣告结束。主人把餐巾往桌上一扔,大家便跟着起立,随即去客厅。那里有咖啡、纸牌,以及在餐厅里美美地开了个头而仍需贯彻到底的酒宴在召引他们。
  第十章
  差不多晚上七点钟,几个客人想走。但酒醉耳热的主人却下令关上大门,并且宣布,不到明天早上,一个人也休想离开。立刻奏起音乐,通大厅的门洞开,舞会开始。主人和他的亲信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观赏着年青人寻欢作乐。老太太在玩纸牌。象一切没有驻扎枪骑兵的地方一样,男舞伴总比女舞伴要少,因而凡是初通此道的男人都被强征上阵。法国教师在这伙男人中间,可谓出类拔萃。他跳得比谁都好。所有的小姐都爱找他作舞伴,发觉伴他跳华尔兹舞非常轻快自如。他跟玛利亚。基里洛夫娜伴舞了好几轮,小姐们心存讽刺,注视着他俩。终于,快到半夜了,疲倦的主人停止了跳舞会,下令晚宴端上来,他自己,却睡觉去了。基里拉。彼得洛维奇退场了,大伙儿感到更加自由,更来劲。男舞伴斗胆坐在女士身边。小姐们则笑露出牙齿了,跟邻坐窃窃私语;太太们则隔着桌子跟对面的人谈笑风生。男人则开怀畅饮,高谈阔论,大打哈哈——一言以蔽之曰:晚宴美不可言,给每个人留下了许多愉快的记忆。只有一个人没有参加这共同的欢乐:安东。帕夫努季奇坐在那里,眉毛紧皱,一言不吭,懒洋洋地喝酒,显得忧心重重。关于强盗的谈论把他的头脑搅乱了。往下我们就会知道,害怕强盗,他不无充分理由。
  安东。帕夫努季奇请求上帝为他作证,说他那红匣子是空的,他没有撒谎,也没犯罪。那匣子的确空了,里面装的钱都转移到了一只皮包里,而皮包却放在胸前贴肉衬衣下面。本来他对一切都不放心,怀有没完没了的惧怕,采取这个防患于未然的措施以后,他心里才感受有点踏实。可今晚他被迫要在别人家里过夜了,他害怕把他关到一间偏僻的房间里一个人去睡,那儿就很可能溜进小偷,因此,他一双眼睛瞄来瞄去,想找个可靠的同伴,终于选定了杰福什。法国人孔武有力的体魄,跟狗熊搏斗时所表现出来的出奇的勇敢(一想那头狗熊,可怜的安东。帕夫努季卡就不由心惊肉跳)
  ,这就决定了他选定那个法国人。当大家从餐桌边站起来的时候,安东。帕夫努季奇走到年轻的法国人跟前踱来踱去,咳嗽几声,清清嗓子,终于向他表达自己的意图。“喂!喂!先生,我想到您的房间里过一夜,可以吗?因为您要知道……”
  “有什么吩咐?”杰福什问道,彬彬有礼地一鞠躬。“真倒霉!你先生还没有学会俄国话。热——维,穆阿,谢——鸟——库舍,懂不懂?”
  “请赏光,阁下,请您作相应的安排。”杰福什回答。安东。帕夫努季卡对自己的法语知识非常满意,立刻去安排。宾客互道晚安,每人各自去指定的房间。安东。帕夫努季奇跟着教师去厢房。夜很黑。杰福什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安东。帕夫努季奇,他走起路来劲头十足,时不时伸手捏一捏藏在胸口的那个皮包,为的是证实一下,钱是不是还在里面没有跑掉。进了厢房,教师把蜡烛点燃,两人动手宽衣。这时,安东。帕夫努季奇在房里各处走走,检查门锁和窗户,检查的结果并不见佳,他只得摇头。房门只有一根闩,窗户也无两层框。他本想向杰福什发发牢骚,但他的法语知识实在可怜,难以作出如此复杂的解释——法国佬会听不懂,因此,安东。帕夫努季奇只好作罢,憋了一肚子牢骚。两张床并排相对,两人躺下,教师熄了蜡烛。“普鲁苦阿—乌—土—舍,普鲁苦阿—乌—土舍。”安东。帕夫努季奇大声说,他生搬硬套,按法语变位法来套用“熄灭”这个俄语动词。“黑暗中我不能‘多尔米尔’。”杰福什听不懂他的喊叫,便道了一声晚安。“杀千刀的邪教徒!”斯庇琴哩咕噜口吐怨言,一面抓紧被子,“他熄掉蜡烛干吗?
  对他也没好处。不点灯,我睡不着。喂!先生!先生!“他又说:”热—维——阿维克—乌—巴尔勒。“但法国人没理睬,立刻打呼噜了。”这法国鬼子打鼾了,“安东。帕夫努季奇暗自思量,”可我一点睡意也没有。不小心,小偷就从打开的门溜进来,或者从窗口爬进来。可这个骗子,连大炮也轰不醒他。“——他再叫道:”喂!先生!先生!这家伙见鬼去!“安东。帕夫努季奇闭嘴了。他累了,再加上酒的后劲足,渐渐冲淡了胆惊受怕的心理,他开始打瞌睡了,接着便沉沉入睡。朦朦胧胧,他仿佛觉得好生古怪。似乎在作梦,有个人偷偷地扯他衬衣的领口。安东。帕夫努季奇睁开眼睛,晨光 微曦,却见杰福什站在面前。法国佬一手紧握手枪,一手解开他珍藏的钱包。吓得安东。帕夫努季奇魂飞魄散。“凯希—凯—谢,默肖,凯希—凯—谢。”他说,嗓门发颤。“轻点,不许叫!”教师这一回说纯粹的俄国话,“不许叫!
  否则,你就没命了。我是杜布罗夫斯基。“第十一章
  现在,我郑重请求读者允许我解释一下,这部小说刚才描述的情节之前还有一些情节,我还没来得及交代清楚。在我们已提到过的那个驿站的站长室内,有位旅客坐在角落里,看他那老实忠厚和耐性十足的样子,他是个平民或者是个外国人,这不难断定,就是说,是个在驿站上没有发言权的角色。他的马车停在院子里,等侯给车轱辘轴上油。一口小箱子放在车上,足以证明他囊中羞涩。这位旅客没有要茶,也没要咖啡,但只凝望窗外,不停吹口哨,坐在隔壁的站长太太被弄得心烦。“上帝派来一个爱吹口哨的家伙,”
  她低声说,“瞧他吹的!
  这该死的邪教徒,见鬼去吧!“
  “什么事?”站长说,“有什么了不起!让他去吹好了。”
  “有什么了不起?”恼火的太太顶嘴道,“你不知道吹口哨不是好兆头吗?”
  “什么兆头不兆头?
  钱不会被口哨吹飞。唉!
  帕霍莫夫娜!
  吹也好,不吹也好,反正咱们家要钱没钱。““你就快点打发他滚蛋吧,西多雷奇!
  把他扣留在这儿干吗?给他马,让他立刻滚。““那需要等一等,帕霍莫夫娜!
  马厩里只剩九匹马了,另外三匹要歇息。保不定会有贵人路过。我可不愿意为了一个法国佬拿自己脖子去开玩笑。听!
  说到就到。马车的声音。哎呀!跑得好快。难道是来了个将军?“一辆轻便弹簧马车停住在台阶下。侍仆跳下车台,打开门,一位年轻人下了车、身披军大衣,头戴白制帽,走到站长跟前。侍仆跟随在后,手提一口小箱子,把它搁在窗台上。“给我弄几匹马。”军官以命令的口吻说。“一会儿就有,”站长回答,“请拿出驿马使用证。”
  “我没有驿马使用证。我不走大道……难道你不记得我吗?”
  站长慌了,赶忙去催车夫。年青人在房里走来走去走进隔壁,悄悄问站长太太:那坐着的旅客是何许人?
  “天知道!”站长太太回答,“一个法国佬。他坐在这儿等马足足五个钟头了,不停地吹口哨,讨厌鬼!”
  年青人于是用法语跟那旅客交谈。“请问,您上哪儿去?”他问。“去附近这个城市,”法国人回答,“从那儿再到一个地主家里。他托人聘请我当家庭教师。我本想今日该到任了,可站长先生却有其它打算。在这个国家要弄到马匹可真难呀!
  军官先生!“
  “您到本地哪一位地主家去教书呢?”军官问。“去特罗耶古洛夫先生家。”法国人回答。“特罗耶古洛夫?这个特罗耶古洛夫是干什么的?”
  “是的,军官先生……关于他,我很少听到好话。人家告诉我,他是个目空一切、胡作非为的大老爷,对待手下人非常残暴,以致没人跟他合得来,大家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发抖,对家庭教师也一点理都不讲,两位老师几乎被打得半死。““那还了得!你可还愿意到这个怪物家中去教书吗?”
  “没办法呀!
  军官先生!
  他给的薪水多些,一年三千卢布,食宿在外。或许,我比前任两位先生运气要好些。我上有老母,我得把一半薪金寄给她维持生活,其余的得积起来,过了五年,就是一笔小小的财富,足够我以后过独立生活了。到了那时,说声‘再见’,我就回巴黎做买卖去了。““特罗耶古洛夫家里有人认得您吗?”军官问。“没有。”教师回答,“他是经过他的一位朋友的推荐到莫斯科聘请我的,而他那个朋友家的厨师是我的老乡,这个老乡介绍了我。不瞒你说,我本不想做教师,倒是想去做个糕点师傅,但人家告诉我,在贵国当教师很吃香……”
  军官想了想。“请听我说,”他的话被军官打断,说道,“假如有人给您一万现款,让他顶替你这个职位,而你即刻回巴黎,您干不干?”
  法国人望着军官,疑惑不解,笑了笑,摇摇头。“马备好了!”站长走进来说,侍仆也同样说。“就去!”军官回答,“你们出去,等一会儿我。”——站长和侍仆出去了。——我不是跟您开玩笑,“他接下去用法国话说:“一万卢布我可以现在就给你,只要一个交换条件:你马上离开和交出证明文件。”说这话的时候,他打开小箱子,拿出几沓钞票。法国人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要我马上离开……交出证明文件?”他吃惊地重复说,“这就是我的文件……你是开玩笑吧?
  你要我的文件干什么?“
  “那跟你毫无关系。我只问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法国人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自己的文件递给青年军官。军官接了,立刻检查。“您的护照……好。让我来看看介绍信。出生证,好得很。好,这是您的钱,请收下。请回程吧!再见……”
  法国人站着,呆若木鸡。军官转回身来。“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请您发誓,这件事永远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敢发誓吗?”
  “我发誓,”法国人回答,“不过,我的证明文件呢?缺了它们,我可怎么办?”
  “您进了附近这个城就去报告,说杜布罗夫斯基抢劫了您。他们会相信您的,会给你开必要的证明。再见!求上帝保佑,让您快点到达巴黎,再见到您的老母平安健在。”
  杜布罗夫斯基走出房间,坐上车,车飞奔而去了。站长看着窗外,马车离去,他转回身对老婆叫道:“帕霍莫夫娜!你知道吗?那个人就是杜布罗夫斯基。”
  站长太太慌忙奔到窗口,但已经晚了:杜布罗夫斯基去远了,她气得大骂丈夫:“你这不怕上帝的家伙!
  西多雷奇!
  你干吗不早说?
  好让我也看一眼杜布罗夫斯基嘛!
  现在,可得等下一次他再来,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你这坏心肠的家伙!真的,心肠都烂了!“法国人站着,象是钉死在那儿。和军官的谈话,还有这些钱——仿佛象是白日做梦。但是,钞票一叠叠搁在衣兜里,事实胜于雄辩,足以证实这场离奇的交易确确实实发生过。他决定花钱租马进城去。车夫慢吞吞地赶着车,直到夜里到达城边。还没有到达城门口那个只有倒塌的岗亭而并无岗警的关卡的时候,法国人让车停下来,下车步行。他朝东天打手势说,马车和箱子一起送给他作酒钱。车夫见他这么大方,不禁又惊又喜,正好跟法国人接受杜布罗夫斯基的提议时的情景一模一样。不过,由此他得出结论:这个外国佬发疯了。车夫极有礼貌地对他深深一鞠躬。他觉得不进城去为妥,于是去了一个熟悉的、寻欢作乐的场所,那儿的老板是他的熟人。在那里他消磨了一个夜晚,第二天早上骑上一匹马,牵着两匹马转回程,马车没了,箱子也没了,一脸红肿,两眼红通通。有了法国佬的证件,杜布罗夫斯基便大胆去见特罗耶古洛夫(象我们已经知道的那样)
  ,并在他家住下来教书。不管他的秘密动机如何,(这一点往后我们自会知道)
  ,但他毫无可疑形迹。不错,他很少为小萨沙的教育费心,放任小家伙去调皮捣蛋,功课也抓得不紧,不过走走过场而已。但是,对于女学生的音乐上的进步,他却费尽心血,常常坐在钢琴前教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大家全都喜欢年青教师。基里拉。彼得洛维奇喜爱他,因为他打猎时勇敢机灵;玛利亚。基里洛夫娜喜爱他,因为他热情体贴,无微不至,看上去,凄楚动人;萨沙喜欢他,因为他对他的调皮捣蛋非常宽恕;仆人们喜欢他,因为他心地善良并且为人朴实——这一方面,看起来跟他的地位是不相称的。他本人好像对这一家子也非常依恋,自认是这家庭里的一个成员。自从他当了老师直到那个可堪纪念的节日,差不多过了一个月,没人怀疑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法国人就是令这一带地主闻风丧胆的可怕的强盗。这段时间,杜布罗夫斯基并没离开波克洛夫斯柯耶村一步,但是,关于他打家劫舍的风声并未中止,这倒是要归功于乡下居民的具有创造性的想象力,同时,或许他的部下当头头不在的时候还继续照样干他们的老行当。他跟那个人在同一间房里过夜,理所当然,他认定此人就是自己的仇人,是造成自己深重灾难的主要罪人之一,所以,杜布罗夫斯基不可能抵抗报复的诱惑。他知道此人身带钱包,决定把它拿过来。我们已经看到,他是怎样由教师突然一变而为强盗,吓得可怜的安东。帕夫努季奇心惊肉跳。早上九点钟,在波克洛夫斯柯耶村住了一宿的宾客陆续在客厅里聚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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