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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2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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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上,就永远在他的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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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吕不起床了,躺在床上,一直等阿草把饭端到床上来,把小木桌放到床上,坐在床上吃。吃着吃着,还会抬着头说,莱里面一点油也没有,怎么吃,真是太难吃了,多放一点油不行吗。阿草说,没有钱买油,再说了,就是有钱,也没有地方买油。老吕说,那你应该想想办法,老这么吃,会把我的身体吃垮的。
还说阿草,我看呀,你也是个够懒的女人,像你这样的人家,猪和羊就不说了,怎么也得养几只鸡吧。阿草说,本来家里有一群鸡,自己的男人和孩子没有了,就不想养了。没心思养了。
阿草说,房子里的柴火马上就要烧完了。老吕说,上山去砍呀。阿草说,她从来没有砍过柴,都是丈夫砍的。丈夫可勤快了,每年都会砍一垛柴火在门口,现在烧的就是他砍的柴火。老吕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上山去砍柴呀。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心狠,你看看我的腿,能上山去砍柴吗?
阿草说,我也没有让你上山去砍柴,你 不要生气,这两天我就上山去砍柴。
这么冷的天,没有柴火真的不行。阿草家有两个爬犁子,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大的是丈夫用的,小的是儿子用的。两个男人去远处的林子里拉柴火,阿草就在家等他们回来,算着他们差不多要回来了,就把饭做好。想着丈夫儿子砍柴火用去不少力气。阿草炒白菜土豆时多放一点油。丈夫儿子拉了柴火回来吃饭格外香。看着他们吃饭那种很猛的样子,阿草心里舒服极了。看着眼前虎虎的丈夫和儿子,阿草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拉着爬犁子去砍柴火。
雪很厚,爬犁子在上面滑,轻快得很。但树林子离住的房子太远。大部分的时间花在走路上了。没有现成的路,要阿草自己踩出来。这样一踩,不知要阿草多掏了多少气力。老黑狗跟着阿草,可它帮不上忙。不过,看到阿草有点累了,老黑狗就会叫几声,好像鼓励阿草要坚持住。
早上出去,到了天快黑,阿草才回到房子跟前。老远看到老吕站在门口,就心里一热。想着老吕可能已经把饭做好了,等着她回来吃呢。老吕看到阿草,说怎么才回来。阿草说,路太远,不好走。老吕就说,快做饭吧,把我饿坏了。一听老吕这么说,阿草的心就不那么热了。可阿草也不生气oJb想,男人原来就不会做饭的。阿草卸下爬犁子上的柴火,连灌了雪的鞋子都来不及换,就去做饭。好像要是把老吕饿坏了,她要负多大责任似的。
去打一次柴火不容易,要省着一点烧。白天就把炉子里烧火墙的火灭了。房子里冷,阿草就坐到床上去,把被子盖在腿上取暖。看到阿草坐到被子里,老吕也跟着坐进去。两个人腿碰着腿,说着话。主要是老吕说,老吕当过干部,知道的多,也能说。老吕说,阿草听,有些话,听进到了脑子里,有些话,听进去了,马上又出去了。还有些话,阿草就压根儿没有听进去。老吕问阿草他说的什么,阿草老说,不知道。老吕就说,真是个傻女人。阿草说,我是傻,我不傻,咋会和你这个老头子睡一个被窝。一听阿草这么说,老吕就忍不住要说那个比阿草还要年轻的相好。老吕说,那女娃子,没活干,我在厂子里给她找了个活,她就把身子给我了。阿草说,女人就这么贱。我也是这么贱。老吕说,你不一样,你救了我。阿草说,我救了你,你还这样对我。老吕说,我这是报答你。阿草说,你这叫报答,屁的报答。老吕一听嘿嘿笑了,说要马上报答阿草,手就在被子下面,顺着阿草的腿摸上去。阿草说,你还是个干部,大白天也这样。阿草说是说,腿并不躲开,让老吕摸。可老吕还没有摸到想摸的地方,就停下了手。老吕听到了老黑狗叫了,光是听到老黑狗叫,老吕不会停手。老黑狗已经管不了他的事了。听到老黑狗叫的同时,还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老吕就不能不停下了手。
开了门一看,看到一个人,不是生人,也算不上熟人。只能算是见过的一个人。阿草见过,老吕也见过。可阿草老吕都没有想到会再见到这个人,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了这个人。也不过是才过了半个多月,这个来这里闪了一面的人就出现了。这个人说我是大甘。看到阿草和老吕看着他发呆。大甘坐在门槛上,从怀里掏出一只大野兔子,还没有死,腿还一蹬一蹬的。一看到野兔子,阿草和老吕的眼睛就亮了。大甘说,在路上,碰上了,我用棍子把它打着了。就想着拿给大姐吃。大姐,你摸,这只兔子可肥了。阿草 伸过手,在大甘怀里的那只兔子身上捏了一下,真挺肥的。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老吕下了床,大着嗓门说,别耽误时间了,快把火点起来,咱们煮兔子肉吃。
老吕拿出了那把磨好的刀。想着要用来杀狗,没想到狗没杀成,倒用来杀兔子了。杀兔子时老吕手脚利索不像个老头。三下两下就把野兔子的皮扒了下来,又几下子,剁成了小块,扔到锅里,不大一会儿,满房子飘起了野兔子的肉香。兔子肉熟了,阿草盛了一碗给老吕,又盛了一碗给大甘,大甘却不要,非要阿草吃。说他在城里天天吃肉。大甘让阿草吃,阿草就吃了,好久没有吃肉了,真的有点馋了。大甘不吃肉,就喝肉汤,连着喝了三碗肉汤。还进喝边说,其实汤里的营养比肉里还多。
吃完了肉。大甘说,我不走了。阿草问,为啥?大甘说,城里还在搞白色恐怖,另外一派还在抓我。我不能让他抓住,我要是让他们抓住了,我们这一派就别想东山再起了。阿草说,没地方住。大甘一指那间小房子,说,我就住在那个里面。阿草说,没有火墙,冷得很。大甘说,没事,我年轻,有火气,能抗得住。老吕朝阿草一个劲使眼色,意思不要让大甘住下,让大甘走。没有柴,也没有多少粮食了,多个人是个麻烦。阿草知道老吕想让她说什么话。阿草没有说。大甘刚才的那个举动,她不能不有点感动。人就是这样,阿草更是这样,从来都是对别人好,很少有人对她好,谁对自己一点好,就想要对人家百个好。
肚子吃饱了,老吕转到房后面苇子扎出的茅房里拉屎。大房子里只有大甘和阿草。木甘问阿草,这个人是你的什么人?阿草说,什么人也不是。大甘说,不是你的丈夫?阿草说,不是。大甘说,不是你的老爹?阿草说,不是。大甘说,他也是个过路的,他咋那么牛?阿草不说话了oJ心里想,住在那间小房子里,他一点儿也不牛,让他一住到大房子里,他就牛了。
原想着有间房子,还有一床破棉被,睡下不会有多冷。可是睡到下半夜,大甘还是受不了了。冻醒过来,看到火盆里的灰都冻了起来,想出去找点柴火,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柴火。那一点柴禾,成了宝贝,全放到大房子里了。大甘可不想让自己活活冻死,他的远大理想还没有实现呢。他把手伸进怀里摸那个红色的语录本,还有那面战斗队的旗子,只要这些东西在,他就有出头的那一天。为了那一天,可不能把自己冻死,别说冻死了,就是冻坏了也不行。大甘想了想,坚决地站起来,去敲大房子的门。一口一口喊大姐,让大姐给他开门。说冻得不行了。说快要冻死了。
大甘的声音和老吕的声音不一样。年轻男人和年老男人发出的声音完全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女人听得最明白。阿草这个人的心肠软得很,那大姐大姐的喊声像是一股呵气,不一会儿就把她心里的那块硬东西呵软和了。阿草要去把门开。老吕拉住不让开。老吕说不能开,他是一条狼,你要是把它放进来了,咱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阿草说,他和你一样,都是有了难了。老吕说,不一样,我是被他们那些人整成了这个样子,他们是自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你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在城里又打又砸又抢,什么坏事都干。阿草说,你说的我听不懂。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你们的事我也不想管,在我眼里,你们都一样,都是在城里有难,跑到了荒野上。我咋样对你,也咋样对他。我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别人让我帮个忙,能帮的, 我就帮。
房子是阿草的,房子里的东西全是阿草的。阿草想让谁进不让谁进,她说了算。别人想管也管不了。阿草把门拉开了。大甘朝阿草低头说谢谢的话,头快碰到了地上。大甘抱着那床破棉被,指着火墙的角落,说,我就睡在这里。说着就缩到了那个角里。他的样子,让阿草想起那条老黑狗。
天快要亮了,还没有亮这一会儿,天黑得很。先是老吕醒了。老吕睡不好。想着房子里的角落还睡着另一个男人,老吕就睡不好。老吕扯着阿草,要和阿草干那个事。阿草说,不行,有别人。老吕还是要干,阿草不知道老吕就是因为有别人在,才要和她干那个事,干给那个人看。要那个人不好意思,让那个人自己没有脸面,他害臊了,就呆不住了,就自己会走了。老吕这么一想,就来了劲,不管那么多,扯住阿草往身子下面拉。拉出了很大的响动,也不管。等把阿草压到了身子底下,一抬头,看到了那个人,也醒了。不但醒了,还坐了起来,坐在那里,愣愣地朝这边看。一双眼睛贼亮。这双眼睛,比老黑狗的叫声厉害多了,老吕一看到它,就不行了,一下子软得像面条。
老吕没有在阿草身上千成那个事。上次是因为狗,这回是因为人。没有干成事,比干成了事还累。老吕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再醒过来,天就完全亮了。老吕一下子坐起来,往火墙角落里看,没有看到大甘。正觉得怪,却听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有粗重的呼吸声。回过头一看,差一点没有把他气死。大甘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大床上了,不但睡到了大床上,还睡到了阿草的身边。就差一点没有钻到阿草的被窝里了。但他的一条胳膊却真的是搭在了阿草的身上。虽然还隔着被子,可离阿草的要害部位说有多近就有多近了。
老吕冲过去,不知他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一下子就把大甘从床上扯到了地上。等到大甘醒过来,整个人已经被老吕扔到了门外。老吕说,你走,你滚开,你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里没有你的地方。你们红卫兵不是日能得很吗?你咋不到北京去,咋不到上海去,跑到这戈壁滩上千啥呢。、
不见大甘冲进来和老吕辩论,也听不到大甘在外面回话,阿草开开门,没有看到大甘。阿草说,不要说了,大甘不在了。老吕不相信,也走到门口看,真没有看到大甘。老吕高兴了。老吕说,这个小王八蛋,准是没有脸面了,跑掉了。老吕说,一只小麻雀,还想跟我老鹰斗。
老吕笑了,几乎笑出了声音。阿草没有笑。大甘走了,大甘让老吕赶走了,大甘说他回到城里,就有人要抓他,要打他,还可能把他杀了。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有点对不住大甘似的。阿草不但笑不出来,心里还有点难受。
马上就要天黑了,老吕说房子里的火再烧大一点。阿草说没有柴火了不能再烧了。老吕说,那个小房子没有什么用,干脆扒了,房梁和椽子可以用来烧火。阿草没有想到老吕能想这么个鬼点子。说小房子是她和丈夫一起盖的,她就是冻死也不会把它扒了。老吕说,你真是个傻女人。说着,掂起那个劈柴用的大斧子,要去劈那个小房子。阿草上去夺他的斧子,不让他去劈小木房子e\阿草比老吕年轻多了,可阿草是女人,再老的男人力气也比女人大。阿草怎么也夺不下斧子,眼看着就得让老吕把小房子变成柴火烧成 灰。就在这个时候,阿草不去夺那斧子了,也就在这个时候,老吕举起的斧子又放下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阿草和老吕同时都看到了大甘,不但看到了大甘,还看到了大甘身上背着的一大捆干柴。
一看到大甘,阿草高兴了,老吕也高兴了。不是看到大甘高兴了,是看到大甘身上的木柴高兴了。有了木柴,就可以做饭吃了,就可以把火墙烧得烫手了。有了木柴,冬天的日子就好过了,就不会受罪了。不管什么人,在荒野的冬天里,看到木柴,会觉得格外亲切。
火墙里,火呼呼地在跳着舞。火墙边上,坐着的三个人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高兴。老吕让大甘还回到那间小房子里去睡觉。老吕说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睡在一间房子里天下没有这样的事。大甘也说一间房子里不能同时睡着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大甘说老吕应该回到那个小房子里去。老吕说大甘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住在大房子里了,按先来后到大甘不能睡在大房子里。大甘却说,是他去背来那些柴火才让这房子变得温暖起来,他背来的柴火他当然就该得到其中的一部分的温暖。两个人说的这些话,要是让他们说下去,就是说到天亮还是说不明白。
阿草一直不说话,好像这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她在不断地往炉膛里塞柴火。炉口射出的光,把她的脸照红了。看上去,那脸比平常好看多了,像是涂了胭脂。还是大甘看了她一眼后,想出了一个点子。大甘把这个点子说出来以后,老吕马上就同意了。大甘说,房子是阿草的,我们都是讨上门的。我们说了都不算,让阿草说,阿草说让谁住在大房子里,谁就住在大房子里。老吕说,太好了,这个办法太好了。老吕心里想,你大甘比我年轻能干,可我来得早,要干的事,我早干了。你拿来了野兔子,还背来了柴火,可你没有跟阿草干过那个事。一个女人只有和一个男人干过那个事,那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别的男人怎么比也比不上。于是他又跟着说了一句,要是谁不听阿草的,谁就是王八蛋,就不是他娘养的。
阿草说,你们都是城里的人,一个是干部,一个是学生。识的字都比我多,知道的道理也比我多。你们定不了事,我咋能定的了。我想啊,你们都是我的客人,到了我这里,我不能让你们受委屈。这样吧。你们都住在这间大房子里。我住到那间小房子里去。
没有想到阿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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