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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2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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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还像乡下人不?崔喜问。
不像。宝东很肯定地回答。
宝东的回答令崔喜十分满意,她甚至用了一种几乎没用过的忸怩动作来表达了自己的满意。这也许是她急于得到的一种结果吧。
那我像城里人吗?崔喜又问。
也不像。宝东说。
为什么?崔喜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宝东说。
宝东的回答令崔喜先喜后悲,不过这没有什么,她还年轻,她在城里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有充足的时间彻头彻尾地改变自己。
崔喜的变化是从许多细节开始的,她先是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变,比如发式、上衣、裤子、鞋子,然后才是考虑它们之间的搭配。再然后是走路、神态。遇见熟人,她不再主动大声地和人家打招呼了,眼神撞上眼神,她也只是矜持地笑一笑了事。
街口卖炒葵花子的洪姐是崔喜惟一能够谈得来的城市女人。洪姐几乎是一眼就相中了崔喜,她主动把崔喜叫到身边,热情洋溢地和她拉家常,并且直截了当地告诉崔喜,你虽然没有街上那些洋娃娃一样的女孩漂亮,但你一点也不用自卑,你的身上有一种土洋结合的美,那种乡村庄稼地里的清香味道已经深入你的骨髓,你的新衣服、新发型甚至新的姿态都掩盖不住这种味道。洪姐的话对她既是一种打击又是一种鼓励,起初她想扬着头从洪姐身边走开,可是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她知道洪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对她而言目前改变的只能是外形,想改变内核恐 怕没那么容易。
我会慢慢变的。崔喜低声说。
你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得要变呢?洪姐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我必须得变。崔喜说。
洪姐的丈夫是一个社会闲人,整日里在社会上与一些和自己一样的人在一起混,洪姐管不了他,也就不管了,家里的生活费用全靠她卖炒葵花子来维持。每日风吹日晒的,洪姐的脸已经像乡下人一样黑里泛红了。
我也想和你一样,自己干点什么。崔喜说。
宝东的生意不错,家里不差你挣这点钱吧?洪姐说。
这不是差不差的问题,这是能不能自己挣钱的问题。崔喜说。
崔喜说罢这话时其实主意已经打定了,她真的想走出家门去做点什么。
崔喜决定出去打工,宝东没有阻拦她,能出去赚几个钱毕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崔喜对城里的各行各业几乎一无所知,这一无所知的本身就是一种诱惑,它使走在到处是人的大街上的崔喜充满了激情和渴望。
崔喜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饭店里做服务员。饭店不大,老板只雇了四个服务员,都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又都是清一色从乡下来的,这使崔喜有了一种毫不孤单的感觉。她们除了要在前厅招待客人外,还需要打扫卫生,帮助厨师改刀,倒脏水和垃圾等,活虽然很累,但这对崔喜来说算不得什么,她完全有这种承受能力。
但这种承受能力还是在某一天被打破了。那是个晚上,已经深夜了,快关店门的时候,正在厨房里收拾着什么的崔喜突然被人在身后给搂住了。一股热乎乎的气体从她的脖子后面袭卷过来,她扭头一看,老板的一张表情怪异的胖脸正向她贴近过来。
啊——崔喜失声尖叫道。
轻一点。老板喘气声很重,他压低声音说,别叫前厅那些人听见,你们四个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你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
崔喜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情,她的脸色和声音都失常了,她大声吼罢,奋力甩开身后的老板,不管不顾地冲出厨房,冲出前厅好几双惊愕的眼睛,失魂落魄地逃回家去。
崔喜找到的第二份工作是做家政,说白了就是给人家作保姆。雇主把她雇来是为了伺候一个六十多岁的病男人,雇主是病男人的儿子,但他和父亲不住在一起,这里只有病男人一个人。雇主一共雇了两个人,另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妇女,她们俩倒班。这病男人是脑血栓患者,正在恢复阶段,胳膊和腿刚刚能动一点点,大小便都需要别人帮助才能够完成。有一次,崔喜帮着他小便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病男人那软塌塌的家伙突然像一个被充了气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它的这种姿态令崔喜大吃一惊,她下意识地朝病男人的脸上看去,她发现他那双本很暗淡的眼睛在这时竟然发出了一种异样的光彩。崔喜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勉强帮着他躺到床上,然后几乎一刻钟都没停留就给雇主打了电话,不讲任何理由地辞去了这份工作。
崔喜找到的第三份工作是在一家保健按摩院做按摩员。她是看过这家按摩院的招聘广告后去应聘的,那个女老板几乎毫不犹豫地留用了她。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培训,崔喜就出徒了。所谓培训,不过就是女老板叫另一个按摩员给崔喜简单地做了几种按摩而已,做完女老板就叫她上岗了。她的心情很忐忑。怯怯地说我还不熟练。女老板很大度地笑道,在实践中学,进步最快,我敢保证没几天工夫你就会成个高手。
第一次上岗,顾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男人,女老板把他引进用纤维板隔成的小包房后就退了出去。对这位顾客的服务项目是保健按摩,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全身按摩,那些诸如泰式、日式、港式、推油之类花样繁多的项目崔喜还没掌握,目前她所能做的只能是这种保健按摩。客人脱掉外衣、外裤,全身放松仰脸躺到床上后,崔喜将一块浴巾盖在客人的腰部,然后退到客人的头部位置,从头部开始给客人按摩。这其实是一件力气活,但这显然难不倒崔喜,它毕竟要比乡下那些活轻松得多。但随着按摩的深入,难倒崔喜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崔喜按摩到客人的大腿跟部时,她发现那条浴巾的中央部位突然升起了一座小山,崔喜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张着两只手几乎不知该怎么按摩了,此时的她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客人似乎并没有在意崔喜的这种表情,他用手指着那座挺起的小山,用十分平静的口气对崔喜说,你给我按摩一下这里,我给你加费。他说这话就像在饭店里对服务员说加一盘莱一样不慌不忙,可崔喜却慌了,不光是慌,还有羞辱和愤怒。她毅然走出包房,冲着一脸惊讶的女老板大声说道,这种活我干不了,我走了。女老板挡住她,试图要说服她,但她
奋力将女老板推开,头也不回地把这暧昧、幽暗的地方甩在了身后。
崔喜回到家就哭了,她不光是因为受到侮辱而感到委屈,更多的难过其实来自于城市生活的出人意料。这天夜里,她伏在宝东的怀里又哭了一回,她边哭边说,你们城里的男人怎么都这么好色呀?
这的确是城市生活给崔喜带来的最初感受。
问题是在崔喜有了儿子以后出现的,那段日子宝东的生意很红火。他的活很多,他干活时通身都是油污,连脸上几乎都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宝东的手艺不错,他的手艺通过车主们的口碑宣传已经算得上名声远播。在正对着修理部门口的马路牙子上,一面“宝东师傅主修”的牌子迎风而立,它是宝东自己立起来的,立在车来车往尘土飞扬的大街边,也立在了许多车主的心上。宝东用手艺招来了更多的生意,他总是忙忙碌碌地干活,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
宝东干活时既专注又认真,他仰躺在车体之下,萦绕在身边的机油味儿总能令他兴奋起来。他的手不停地动,铁器与铁器的碰撞声像动听的音乐使他欢欣鼓舞。压在他身上的巨大车体则像一个温暖丰满的女人,他能躺在她的身下除了心旌摇曳便是乐此不疲。
小锁,递我搬子!宝东有时会这样大吼一声。
那个被称作小锁的小伙子便会以飞快的速度递过他所要的搬子。宝东有两个徒弟,一个叫大春,一个叫小锁,都是从乡下招来的,都是为了学手艺,他们不要工钱,宝东只管他们的吃住。这两个小伙子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小锁人笨一些,还不能自己独立干活,但他很勤快,随叫随到,干活从不偷懒。大春人聪明,手艺学得快,汽车、摩托车的一些小毛病不用宝东动手,他自己就能独立修了。宝东对这两个徒弟一直不错。
宝东干活也有不专注的时候,那是碰上了女车主,而这女车主又是个既风骚嘴又犯贱的主儿。宝东一边干活一边和她们打情骂俏,在热热闹闹中就把钱赚了。这类女人也大都乐于此道,她们和男人开过分的玩笑是种享受,宝东和她们相互配合完成一段又一段开心小品,本很忧郁的心情就变得晴朗多了。
以前的宝东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语言不多,很少和人开玩笑,前妻生病期间他更是变得郁郁寡欢,终日与唉声叹气为伍。他喜欢和女人们开玩笑还是和崔喜结婚以后的事。特别是有了孩子以后,崔喜把大部分精力全放到孩子身上了,夜里也是以照顾儿子为主,男女的事就难免疏忽了一些。宝东因此就有了一种失落感,就很在意另一种形式的补充。这个口子一开,事情就像开闸的河水一样变得不可遏制了,他以前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是如此惬意的事情。
宝东最爱和一个叫小杜的女人斗嘴,小杜是一个心大舌敞的年轻女人,长得有几分姿色,说话的声音犹如公鸡打鸣般洪亮而又充满斗志。她和谁说话都像打架一般,声音的频率相当快。和宝东说话她当然也是这样,比如宝东说她的车有些脏,这本是句很正常的话,可小杜听了就会像挨马蜂蜇了一样炸起来,她以人们意想不到的速度猛然出手,一下子将自己的小拳头击在宝东的胸脯上或屁股上,同时高嚷,车脏是我的错吗?你看见车脏怎么不替我擦呀?小杜这么说话实际上是给对方留下了足够发挥的空间,宝东不笨,当然有许多话来对付她。宝东说,我老婆的车我擦,我情人的车我也擦,我有老婆了,还没情人,你想叫我擦车,莫非你对我有点意思?小杜一听脸就少女似的红了,她一边追打宝东一边嚷,你占我便宜你真坏!小杜的拳头肉乎乎的,打在身上不是疼而是痒,宝东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受。
小杜的车不是汽车是一辆红色的踏板摩托车,小杜的车三天两头地坏,坏了便会推到宝东的修理部来修。由于和宝东混熟了,小杜十次有九次是不付修理费的,宝东也不想朝她要钱,她的车都是些小毛病,宝东修她的车手到病除,十分二十分就能修好。她兴高采烈地骑走了,可没过几天就又坏了。宝东修她的车时显然用了心计,他有意为这辆车留下一个尾巴,这尾巴牵在宝东的手里,只要他稍一用力,这辆车便会驮着明眸皓齿的小杜飞奔而来。小杜来了,宝东就又可以和她打情骂俏了。
宝东觉得自己的这种用心是善意的,他有理由比其他人更需要快乐,因为快乐亏欠他的太多了。同时他也希望把快乐带给别人。他看得出来,小杜在和他斗嘴的时候也是十分快活的,有一次修理部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小杜竟然拉起他的手往她的胸上搁。宝东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他本能地顺势摸了一把,然后就把手收了回来。他抖了抖自己的手说,我这手都是油,不敢摸。小杜笑道,油我不怕,弄脏了我的衣服,你给我赔新的呗!
还有一个常来修理部的女人,宝东叫她吴姐,这吴姐比宝东大不了几岁,她是一家餐馆的老板娘,有一辆客货两用车,她时常自己开着车来找宝东修车。这吴姐也是个爱打情骂俏的主,但她的风格却和小 杜不一样。吴姐说话声音不大,跟你开玩笑时一双眼睛老盯着你,让你不得不想玩笑之外的一些东西。这吴姐白白胖胖的,显然属于宝东偏爱的那一类女人。宝东愿意和她调笑,她来修车宝东也是不收钱的。
但必须承认,宝东和这些女人之间除了有一些意向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内容,宝东与她们最大胆的动作不过是摸过一次小杜的胸脯。宝东与女人最大的内容还是在崔喜身上,他白天修车虽然很累,可他还是几乎每晚都要崔喜。他觉得崔喜的身体无可挑剔,拥她在怀,他总有一种满盈的感觉。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宝东和崔喜做爱时已经离不开呼喊了,这本来应该是女人的嗜好,可宝东也喜欢这样做。当崔喜哼哼叽叽的时候,宝东的声音往往会将崔喜的声音覆盖。他一连串地喊着崔喜的名字,喊着喊着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另一些女人,比如小杜,比如吴姐,假如和她们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这么一想他就不叫了,动作也缓慢下来。
你怎么了?崔喜问道。
我没怎么。宝东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想其他女人了。崔喜又说。
宝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觉得崔喜真是一个女巫一样的女人,连他意识里的一闪念她都能洞察。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他突然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想,也是下意识的。宝东如实说,男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即使和他最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也免不了会想其他的女人。
崔喜的眉头微蹙了一下。
我听人讲过,男人喜欢和各种各样的女人做爱,而女人却大都喜欢和一个最爱的人做爱。宝东接着说。
你也是这样吗?崔喜问。
我只喜欢和你。宝东说。
你看这样好不好?崔喜说,你不要光喊我一个人的名字,多乏味呀。你也可以喊一喊别人的名字,比如平常你看得上眼的一些女人的名字。
我不会那么做的,那样是对你的侮辱呀!宝东说。
你错了,宝东,那不是对我的侮辱,而是对我的刺激。一想你在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我就会被刺激得不能自抑,快感也会来得更强烈。崔喜说。
真的?宝东说。
真的。崔喜说。
面对崔喜一双真诚的眼睛,宝东不得不相信崔喜的诚意。既然崔喜都不在乎,他宝东也没理由不放纵一下自己的性幻想了。于是,再和崔喜做爱,激动处他就开始喊别的女人的名字。他最先喊的是小杜,然后是吴姐。他喊小杜时脑子里果然晃出小杜的影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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