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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园的恋情 作者:陈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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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灰色的两种。死了这么多水老鼠,我推断,是水老鼠攻击了一只落单的黄鼠狼,并把它咬死,大批的黄鼠狼才报仇来的。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隔一天,和这堆水老鼠相距不远的地方,又死了一堆。水老鼠显然不是黄鼠狼的对手。我的感觉是,水老鼠散兵游勇各自为战,而黄鼠狼却有着严明的纪律,可以组织成庞大的集团军。但是,有一个问题出来了,哪来这么多水老鼠呢? 平时只能看到一只两只,我看到过的一群,还是秋天时在断魂岗的一个小岗头上,突然死了这么多水老鼠,让我不得不想,如果这些水老鼠不死,它们的威力该有多大啊! 还有黄鼠狼,我在水塔上见过它们,在别的地方还没有见过。它们能把凶悍的水老鼠消灭这么多,也让我感到非常地可怕。有那么一两天,我在中午或者黄昏时分,会趴在墙头上,对墙头以外的枯草杂林仔细地观察,希望能发现一两只水老鼠或黄鼠狼,如果能看到它们相互残杀,会更让我兴奋。当然,我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大片大片的荒草和一丛丛名目不清的荆棘、树林,就是分布在荒草和荆棘之间大小不等的水塘了。但是我知道,在这些荒草荆棘里,隐藏着无数只水老鼠和黄鼠狼,还有许多冬眠的青梢蛇。
还有一件事,不知算不算怪,是张会计告诉我的。我们本来的话题是研究崔园长的药饮究竟是哪些药材配制的,说着说着,就说到钱上了,张会计说她帮崔园长保存一个存折。崔园长每月发工资的时候,都要交给张会计二十块钱,让张会计帮他存起来。起初,张会计也真的去存了,可崔园长又经常十块、二十块地跟张会计要。张会计怕麻烦,就没有帮他存,而是留着现金,以备崔园长不时之需。可平时里,崔园长也会二十、三十地给张会计,让她帮他存着。张会计是拿这个事情教育我的,她说,小陈,别看你工资少,节省一点花,每月也能剩余一点。你看人家崔园长,养活一大家人,都存点私房钱。你年纪轻,花钱的时候和地方多了,要及早准备才对。我感激张会计对我的关心,不过,我更关心的是崔园长的私房钱,我想起崔园长在盐肤木林里对豆叶说的话。是啊,崔园长的私房钱,都贴豆叶了。可他平时那些三十二十的进项是从哪里来的呢?第十四章 杀狗引出的事
植物园的院子里发现了一条狗。这是一条白花黑狗,个头不大,甚至太小了点,身上也没有什么肉,还脏不拉叽的,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误入植物园的大院里,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显得很胆怯。丁家干说,我们把它逮了杀了吃! 别看它小,有水老鼠那么大,别看它干瘦,也能杀半盆肉。丁家干说干就干,提起一根可手的棍子,腰一弓,就往大门口跑。丁家干跑到大门口,哗啦一声,又哗啦一声,就把两扇大铁门给关上了。
此时正是凌晨,天刚亮,植物园里的房屋、树木,好像还没有睡醒一样,白霜覆盖在树枝和屋顶,大群大群的麻雀在枝头抖着翎,好像刚刚睡醒,还没有活动开,身体像变大了似的。
麻雀的啁啾声渐渐稠密的时候,住在院子里的人也大部分都起来了。那条狗,便倒霉地落在人们的视线里了。
老杨说,丁所长,哪来的狗啊? 就这点小狗啊? 我看算了,说不定是小崔庄的狗,别让人家来找我们算账啊。
管它哪来的,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 老杨,你喊他们一声,没起来的赶快起来,不参加打狗的,别他妈想吃狗肉!
老杨也拖着一根棍去了。
老杨对这条狗很眼熟,但,当着丁家干的面,他还是做做样子吧。
谁一大早从小崔庄来? 是你老杨啊? 丁家干说,是你老杨从小崔庄把人家的狗引来的呀?
老杨结巴着说,我我我……我没去小崔庄。我哪像你,事多,老老老往小崔庄跑。
丁家干说,我去是光明正大。
老杨没有接他的话茬。
你把着门老杨,我去追! 丁家干挥着手里的棍,喊道,小陈你往左,小谢你和小陈一起也往左,大李、徐师傅,你们跟着我往右,包过去!
当心狗急跳墙啊! 老杨说。
没事,跳墙了正好搂头一棍!
要不,我去拿枪! 老杨说。
不能使枪,你那支破枪,火烧棍都不如!
小花狗可能知道它的末日要来了,突然就不见了踪影。丁家干噢、噢、噢地叫着,声音怪异,要是在深夜里,会吓得人睡不着觉,连水老鼠都不敢出窟。我们学着丁家干,也噢噢啊啊惊喝起来。小花狗沉不住气了,果然从什么地方窜到了路上,撒开腿向大门口狂奔而去。老杨正巧守在大门口,看着小花狗向他冲去,吓得向一边躲。他先是拖着棍,后来,看狗来势太凶,便把棍举起来了。小花狗发出惊恐的叫声,一头冲向了大门。植物园的大门是铁栅门,钢筋和钢筋之间的缝隙有十多厘米,小花狗的头被两根钢筋卡住了。小花狗一边发出绝望的叫声,一边徒劳地蹬着后腿。
我们向大门口冲去。
丁家干边跑边喊,老杨,打呀。
老杨说,打呀?
打! 丁家干的声音嘶哑了。
老杨抡起棍,砸在小花狗的腰上。小花狗凄惨地尖叫起来。老杨又一棍砸下去,砸在它的脖子上,小花狗塌了下去,不叫了,只能抽气。
老杨这时候才说,哎呀,我认识这条小狗,这是崔老鳖家的狗。
管他呢,剥了皮再说。
说崔老鳖,崔老鳖就到了。老远的,我们就听到崔老鳖的叫声。崔老鳖是一边叫一边跑的,别打呀别打呀……
但是已经迟了,小花狗出了几口气,便没了动静。
崔老鳖脸都跑白了,他喘不开气,弓着腰,说是跑,还没有走快,跌跌撞撞的,临到大门跟,他几乎爬着走了。崔老鳖身材矮小,尖嘴猴腮,长得也像那条小花狗,黑色的棉袄上都是油灰,像剃头匠的当刀布,油光闪闪。
我的小狗啊……我的小狗啊……我的小狗啊……崔老鳖鼻涕一大把,嚎着唤着,不像人声了,和刚才绝望的狗叫声差不多。他隔着铁栅门,把狗头抱住,声不成句地说,我的乖乖小狗啊,谁让你一大早就乱跑啊,把命都跑丢啦……
老杨看一眼狗,又看一眼崔老鳖,有些不知所措。
丁家干适时地说,老杨你知道是崔老鳖家的狗你怎么不早说? 老杨你知道是崔老鳖家的狗你就不该下手!
小谢、大李、徐师傅,纷纷把手里的棍棒扔到路边了,他们装出和自己无干的样子,看着崔老鳖干嚎。
崔老鳖嚎了一阵,从门缝挤进来,把狗头拔出来,看看狗确实死了,便扔下狗,冲老杨喊道,姓杨的,我一直就知道你姓杨的不是人种,没想到你姓杨的连狗都不如,你明明知道是我家狗,你还下手,你良心都叫狗吃了,你半夜三更猫在我家草垛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半夜三更推我家笆门……你学猫叫……我家小花狗都认识你了,哪次小花狗没跟你摇尾巴,哪次小花狗没舔你脚,老杨啊老杨,我一直以为你他妈不是人,没想到你连狗都不如,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我家小花狗碍你事是不是? 姓杨的你别欺人太甚,从今往后你别想再欺负我这老实人了,我……我……我受够了,你要是再敢半夜三更猫在我家草垛根学猫叫,你要是再再再再推我家笆门,我一枪崩了你狗日的脑壳! 我日你妈妈的!
老杨不敢说话,他眼里有些慌乱,也有些呆滞和迷茫。
老杨的老底被揭穿了。
是的,我们从崔老鳖的话里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们都知道,崔老鳖是小崔庄的老实人,老实到什么程度呢,老实到自留地里的树被邻居赖去了;老实到自家粪池里的粪被人家挖走了;老实到自家养的鸡,钻进别人家的鸡圈却不敢去要回来;老实到瘸腿老婆明目张胆地把他赶下床,让位给一个卖糖球的,最后,跟那个卖糖球的远走高飞了。但是,就这么个平时一棍砸不出屁来的老实人,也敢对老杨大吼大叫了。老杨当然是理亏了,起初人们以为老杨不过是和崔老鳖有什么瓜葛,谁都没想到老杨是和崔老鳖的女儿洋玉扯上了干系。
就在崔老鳖满腔怨恨地抱着狗准备离开时,洋玉来了。
洋玉是骑着自行车来的。洋玉骑着一辆崭新的凤凰牌二六式女车,这可是最时髦的车了,估计在整个小崔庄也是独一份。洋玉可不像崔老鳖那样哭狗,她把自行车支在身旁,脸渐渐红了。她脸一红,就像初升的太阳。洋玉什么话都没有说,她跳到老杨跟前,两手一齐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在老杨的脸上,老杨脸两边,立即放出了彩虹,一边四条,十分对称,鲜鲜艳艳的。
洋玉突然的举动,不要说老杨,就连我们都惊呆了。
我说过,我能杀你! 洋玉说,声音很小。
崔老鳖喊道,洋玉,你也去死吧,你跑来丢什么人现什么眼啊! 你还好意思骑车子来? 你把车子扔了!
洋玉眼里噙着泪,把眼睛睁得圆圆的。洋玉就这样看着老杨。
老杨这时候很可怜,比崔老鳖还可怜,比那条死狗还可怜。
你把车子还给狗日的,跟我回家! 崔老鳖又说。
洋玉没有答理她父亲,也没有再跟老杨瞪眼。洋玉骑上凤凰牌二六式女车,疯一样远去了。
我们都看着老杨,看着他有什么样的反应。老杨的表情只能用尴尬来表示。老杨两手垂到了膝盖上,两眼有些木,人也整个地木了。
对于急转直下的情节,他也是始料未及的吧。
丁家干毕竟是所长,他朝老杨跟前走两步。我们以为,他是去安慰老杨的。可丁家干却连阴带损、毫不留情地说,老杨啊,你本事大多啦,我还以为你和豆叶有一腿的,没想到你更牛逼,玩人家大姑娘,还送人家一辆凤凰牌自行车,这事,我看你怎么收场!
老杨脸上又渐渐浮现出笑容,他说,这不,已经收场了,还能怎么着?
丁家干看起来,既佩服又无奈,他说,我操你家二姨奶的老杨,你牛逼死了!第十五章 看电影
丁家干跟崔园长吵架了。
从上班第一天,我就看出来,崔园长在丁家干跟前并不具备权威,这次丁家干敢和崔园长吵架,可以说进一步验证了我的判断。
他们的争吵是在办公室里,声音很大,园里很多人都站在门口听。
可以! 可以! 丁家干狠毒毒地说,我不当所长可以! 你一句话就行了,可你得说说撤我职的理由!
没有理由,人事变动,很正常。崔园长说,脸上一如继往地没有表情,就像冬日里的树皮。
不可能,不可能没有理由,我丁家干工作很好,很……很他妈出色! 你是打击报复! 别把我当猪! 不行我把官司跟你打到多种经营管理局去! 找局长我也不怕!丁家干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充满着仇恨,你想撤我职,鸟门都没有! 你今天撒我职,明天你就得复我职! 你姓崔的手摸胸口窝想想,你把植物园里搞成了什么样子,狗屁一团糟,就像我鸟毛! 我看你把自己撤了还差不多!
崔园长说,我不跟你吵,我是有组织有原则的人,我敢撤你职,有一千条理由,但是我不跟你说,这是组织原则。实话跟你说吧,我跟局领导打过招呼了,有本事你去告吧。对不起,我要到局里开会去,没工夫跟你吵。
崔园长骑上自行车走后,丁家干没了对手,就在院子里跟自己吆喝。他主要是讲自己的光辉历史,讲他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如何跟美国鬼子拼刺刀,讲他身上的五处枪伤,讲他身上的弹片,还脱了棉袄,扒下裤子,把身上的五处枪伤亮出来,让我们看。自己跟自己壮胆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眼前一泡尿宽的小阴沟? 不干所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当所长还敢不听我的? 他崔园长屁眼也不干净,也臭哄哄地往外爬蛆,别以为我没有掌握他的材料,等有机会,看我不把他的糗事抖抖,保证虮子虱子满地爬! 我不当所长,我有事干,我烧澡堂去! 他姓崔的要是不当园长,我看他吃屎都是冷的! 哈哈哈……我屙泡屎,要等冷了才喊他吃,热屎留给狗吃,哈哈……等有一天,他姓崔的请我当所长,拿八抬大轿请,我还要考虑考虑!
丁家干在植物园的大院里走来走去,对着人讲,对着墙头讲,对着树木讲,他上厕所里,一边撒尿一边对着尿讲。他眼睛的方向还是和人体的方向不相一致,白眼珠子似乎更多了,似乎闪着绿光。
人们都在议论丁家干,说他嘴巴太损了,太脏了,都能掏出蛆来。
丁家干当不当所长,在我看来,没有多大变化,和当所长时一样,他还是小猫日狗的脾气。
小陈,丁家干说,小崔庄今晚放电影,听说是战斗故事片,跟我去看电影啊,我带你到大白牙家喝酒!
看电影怎么喝酒啊?
先喝酒,然后再去看电影。
我不敢说不去。我不是说不去看电影。电影是我喜欢看的,我经常星期天跑到县城的电影院看场电影。我是不想跟他到大白牙家喝酒。他要是当所长,我还能说不去。他刚不当所长,我就说不去,这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吗。
尽管,现在还没有宣布他不当所长,也还没有任命新所长。但他不当所长,在我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了。崔园长的狡猾和阴险,是丁家干都想象不了的。崔园长的确屁眼不干净,连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都看出来了,他和豆叶就是例子。丁家干不知天高地厚,他脑壳子就像一只瓜篓,崔园长能够容忍得了他? 但是,丁家干就算不是人,就算我跟在丁家干的屁股后边有风险,我也不能伤他的面子,不就是喝酒吗!
我跟丁家干走在去小崔庄的路上。丁家干说,小陈,你有知识,我最看重你了,你说说看,我这人到底怎么样?
好啊,挺好啊! 我说。
崔黑子,崔大个子,崔园长,他敢惹我,等着瞧吧,我可不是好惹的! 小陈,你说我能怕他?
我含糊其词地哼一声。
崔黑子也不是没有把柄,我已经揪到他的尾巴。
我不知道丁家干揪到的,是崔园长的什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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