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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7年第04期-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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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阿美已经忘了昨夜的事情,她照常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硬撑着起了床。天,依然是清冷清冷的,手脚冻得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忙活了一阵后,她打开大门,惊讶地发现,在朦胧的微光中,一筐木炭赫然停靠在自己的家门口!阿美一下子想起了昨夜的敲门声。那么,昨夜,是真的有人来过了?会是谁呢?又是谁会这样偷偷摸摸地给她送来一筐木炭呢?他有什么企图?还是有什么顾虑呢? 
  平静地过了两天,没再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切都照旧。阿美看着这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筐木炭,虽有点纳闷,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到了晚上,她从床底下拖出一只用了多年的旧火盆,收拾干净后,生了一盆旺旺的炭火。家里一下子变得像襁褓一样,暖暖的,温馨的。两个孩子问起来,阿美就遮遮掩掩地说,是别人送的。小英自作聪明地接口道,爸爸的单位真不错啊,发什么东西都还记着我们。阿美听了,支吾着没有答话。等大英小英晚上做作业的时候,阿美就把火盆移到她们的脚下。两人兴奋得很,吵着将山芋放在炭火里埋了,等不及山芋完全烤熟,就撕着热气腾腾的烘山芋吃。那呼呼的热气熏到她们的脸上,熏得她们幸福得像两只可爱的大熊猫似的。阿美看着这两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心里充满了说不出来的爱怜。等姐妹俩睡觉以后,火盆里只剩下几星微弱的红光了,阿美用炭灰将火星小心地埋好,又把两个女儿的棉鞋靠在火盆旁,就着那么点剩余的热气烘烤着。因为一盆炭火,冬夜似乎一下子贴近了好多,温暖了好多。 
  过了几天,那轻轻的敲门声又骤然在深夜响起来。还是那么迟疑的小心的声音,一下一下地。阿美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一定还是那个送木炭的人!这次他不知又要搞什么名堂?她迅速地让自己镇定下来,是的,既然是人,不是鬼,而且还是个送东西给她的人,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就算他对她有什么不良的企图,那也没什么好怕的。这一条街的房子都是连成一片的,万一有什么事情喊一嗓子的话,这人就算有飞檐走壁的本领,那也是插翅难逃的。这么一想,阿美猛地拉开了房门。外面的寒气呼的一声就把她从头到脚包围了起来。 
  清冷的寒夜里,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有护耳的棉帽的男人正愣愣地看着她。他的手还来不及放下来,脸上是一副没有准备的吃惊的表情。他恐怕没有想到,阿美会连问都不问,就一下子把房门打开来。 
  房间的灯光飘过来,飘到他的脸上。是赵书记! 
  其实阿美在打开门见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就已明白,那人是赵书记了。她根本不用看他的脸。她之所以呆呆地站在那里,只是在心里盘算着该不该放他进来。 
  男人不说话,只是拿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她。外面的北风冰寒刺骨。阿美终于转过身去,进了房间,她没有关门,门依然在她的身后洞开着。得到这样的默许,男人也就跟了进来,他反身把门插好。阿美看着,也没说话。她径直走到里屋,把里面的房门给带上了。她家除了这间改作缝纫店的堂屋外,还有两间用木板隔开的卧室,她和丈夫睡在外面大一点的房间,大英小英睡在里面的小屋,紧挨着厨房。这会儿,两个女儿都已睡得死沉,阿美和赵书记就坐在堂屋里,一个被门隔起来的封闭的安静的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但那紧张到底还是像烟雾一样,在慢慢地消散开来。两人对坐着。赵书记一反平日的爽快、利落,显得非常地拘谨,神情中还掩藏着一些难堪。他有些迟疑地把棉帽脱了,放在手上不自然地拿捏着,一只腿不自主地抖动着。不知为什么,阿美在他的面前突然有了一种腰杆挺直的感觉。她开门见山地说:“赵书记,前几天,那筐炭是你送的吧?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赵书记连话也说得有些结巴了:“不要叫赵书记,叫老赵,老赵……是这样的,那件事情,过去的事情,我心里一直很内疚的,其实,我并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喜欢你,真的喜欢——” 
  阿美打断他:“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它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专门来向你道歉的。” 
  阿美低下头来。她看到他那冻得通红的大手将那顶半旧的帽子捏在手上,不安地捻来捻去。她看得懂的,那是一个男人抱歉而害羞的心意。那一刻,她的心彻底地软了。她原谅了他。 
  赵书记见阿美低着头不说话,知道她的心思被说动了。事情发展得如此顺利,超乎他的预料,他的勇气一下子鼓了起来。他眼睛里的光像大水一样地漫过来,好像要把阿美淹没起来:“阿美,你不知道吧,我——想你,太想了。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不是一个共产党的好干部,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人这样好过,我好歹也是个单位的领导,我知道自己身份的。说实话,我连对自己的老婆都没有这么好过……” 
  “哎呀,你说这些干什么?”阿美听着这些“骇人听闻”的话,脸红了,心如鹿撞。这样的话,火辣辣的,甜蜜蜜的,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连老沈过去都没有跟她说过的。这样的话,又是每一个女人都爱听的。不过,她还是有些犹豫:他会不会是在哄她、骗她呢? 
  “阿美,你长得好漂亮啊,难怪人家都说你是‘小街西施’呢,你能不能让我再——再亲你一下?” 
  赵书记见阿美低着头,胸脯渐渐起伏起来,就趁热打铁道:“一下,就一下,阿美,你就让我亲一下吧。” 
  赵书记站起身来,挨着阿美坐下了。阿美看着他那被帽子压得扁扁的头发,驯服地趴在额头上,无端显出他的脑袋比平时大了一圈。她看清了他额上和眼角旁细细的皱纹。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动了一下。赵书记见她没有反抗,就势将她的头轻轻地扳了过来,然后抱着她的脸深深地吻起来。他吻得非常卖力,似乎要把阿美的每一滴唾沫都咽下去似的。阿美被他吻得有些昏头昏脑 
了,不过,她还是摆着头,喃喃道:“不好,这样不好——” 
  他又伸手到她的衣襟里面。大冬天,她的衣服穿得太多了,像一层一层的障碍,他费了半天的劲,也没有突破到最里面的一层。他有点急切了,焦躁了。他突然抓紧了她的手,把她的手领到他的裆前,按住了。阿美像被火烫了一下似的,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来。 
  赵书记见她这样,就咬着她的耳垂压低嗓子道:“阿美,你也是过来人了,有什么难为情的呢?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太喜欢了,你就给我一次,好不好?真的,好舒服的,我保证你好舒服的——”他见阿美的脸羞得通红,就把手移下来,小心地往她的裤腰里塞。阿美一把推开他,呼的一声站起来:“赵书记,我也是看你对我们一家不错,给了我们很多的关照,我才对你好的,但你不能得寸进尺啊!” 
  赵书记难为情地笑笑:“小声点,你小声点。”他无奈地张着腿,尴尬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他拉了拉阿美,让她在自己的身旁重新坐下来。他的小眼睛闪了闪:“好,好,阿美,我都听你的,从今往后,任何事情,只有你愿意了我才做,你不愿意的我坚决不做,绝不会欺负你的。请你放心,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可以向你赌咒发誓!” 
  阿美听他说得都有点像“表忠心”了,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她把他的帽子拿起来递给他,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斜了他一眼:“好好的,发什么誓呀?天这么晚了,老赵,你还是赶快回家去吧。” 
  那一拍,那一眼,再加上那一句“老赵”,把赵书记弄得心里呼地一暖,一种美妙的滋味像通电一样传遍了全身。他过了瘾似的,脸上呈现出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行,行,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就行了,我这就回家去。” 
  走到门口,他又折回身来,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百雀羚牌的润肤霜来:“哎呀,差点忘了,给你专门买的,天冷,你拿着搽手搽脸,防裂防皴的。”他将东西塞到阿美的手上,又凑上自己的脸,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咬了一下,然后叮嘱道:“家里有什么困难,记着来找我啊。不过,那个工作的事情确实是太难办了,你别着急,要等机会的。” 
  阿美看他披着军大衣的宽宽的背影,大踏步地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中,半天回不过神来。 
  几天后,朱香兰来了。她一进屋,就嚷:“我的好妹妹,我来给你做大媒了,你还不快起身迎接我啊?” 
  照说,朱香兰也是个多嘴的人,可不知为什么,阿美一见到她,就打心眼里高兴,连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动听得像唱戏一样,不仅不嫌烦,反而是入耳人心的。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与人之间就有这些无法说清的缘分吧。 
  朱香兰一进屋就摘掉围得严严实实的大围巾,露出一张涂着粉抹着口红的脸。阿美给她泡了一杯热茶。朱香兰端在手上。她的白而细的手指上留着长长的指甲,带着一种艺人的敏感、脆弱和些许的造作。她微笑地盯着阿美,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阿美在她的注视下,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朱香兰抿了一口茶,把茶杯在桌子上放好,她在椅子上挺挺背,清清嗓子,故作正经地说:“那我就正式开讲了。这样的,自从我自告奋勇地当你的媒人以来,我是每时每刻都把你的事情挂在心上的。你是我的好妹妹呀,我不能让你受委屈呀,我要帮你找到一个各方面的条件都与你相配的人呀。于是我找啊找,挑啊挑,你猜怎么着?还真的给我逮到了一位——”她停下来,又抿了一口茶,然后看着阿美笑笑说:“好,长话短说了,这个男人嘛,和我丈夫一个单位的,是搞理论的,学问大得很,还是个科长,比你大一点,四十多岁,长得嘛,挺不错的,差不多一米八了,高高的瘦瘦的——” 
  “那他没有老婆吗?”阿美忍不住插话道。 
  “别急嘛。这人是结过婚的,可是‘文革’的时候他挨了整,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关在监狱里十几年,这才平反没几年的。他当时被判的是无期,他老婆就带着一个孩子和他离了婚,后来又嫁了人。” 
  “哟,‘文革’的时候,他是因为什么判了刑呀,还判得这么重?”这个人的经历有些意外了,阿美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听我丈夫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的。他是个知识分子嘛,搞的又是理论研究,好像是写了一篇什么文章,跟上面的精神不一样。你是过来人,应该知道的。这人进监狱,完全是因为政治原因。人品绝对没问题的。”朱香兰说完,将阿美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 
  “那,那他现在条件这么好,跟我……怎么……” 
  朱香兰莞尔一笑道:“嘿嘿,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嘛。”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其实,这人平反后,也有很多人给他介绍对象的。开始的时候,他不想谈,他在监狱里给关了那么久嘛,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心冷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就想一个人过一辈子算了。这几年,改革开放什么的,国家变了,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他的精神也好起来,这才考虑成家的事。——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人性格可能有些怪的,我丈夫说,他在单位独来独往的,没有什么朋友,很少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人在背后叫他‘林呆子’——他姓林,林雪原。” 
  看来,这个林雪原跟阿美认识的其他人是完全不同的。阿美的羞涩已经被满心的好奇冲淡了,她问:“你跟这个,这个林雪原谈过我的情况吗?我总觉得,我们好像有点——” 
  “那我当然说过了。你以为你这个朱姐那么缺心眼呀?你的情况我都介绍了。我说你没他的文化水平高,他说,他从前的老婆和他是大学同学,文化和他一般高,但结果怎样?找老婆,又不是找老师。我说你带着两个孩子,他一听是两个漂亮的双胞胎女孩,高兴得不得了,他一直喜欢女孩子,自己又这么大年纪了,从头养个孩子,他哪有那精力啊?我说你没有正式工作,就在家里开裁缝店,他听了佩服得要命,说你能凭自己的一双手养活一家人,表明你心灵手巧,了不起。当然,他也说了,他住在单位里的一间单身宿舍里,他的房子很小,如果将来结婚的话,恐怕要先住你的房子。以后再看能不能向单位申请到房子。你们都这种年龄了,都是找个人正经过日子的,所以大家事先就得打开天窗说亮话,合适了,就谈,感觉不舒服,那就趁早讲明,谁也别耽误谁。嘿嘿,阿美,现在就看你的了。人家林雪原听了你的情况,已经明确表示对你的好感了,只要你同意,他想尽快和你见个面。” 
  阿美的心像风中的柳枝,乱了。这个林雪原对于自己来说,完全是天外来客一样的人,她完全想不到朱香兰竟然会把这样的人介绍给自己。他们像是两种土壤里冒出的两种植物,风马牛不相及的。但,他身上还是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在吸引着她。是他的身份?故事?性格?学问?阿美一时还想不明白。她迟迟疑疑地问朱香兰:“朱姐,那,你觉得怎么样呢?你是什么意见呢?” 
  “嗨,你问我是什么意见?!你傻不傻?我要是觉得不好,能这么费心费力地跑来跑去吗?我把他介绍给你,当然首先是为了你好了!你想想,你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如果再组织一个家,最怕的是什么?还不是怕那个男的对你的孩子不好嘛!这个人没有孩子在身边,又明确表示他喜欢你的孩子,不想再要孩子了,这对你来说,不就是天大的幸运吗?就凭这一点,如果是我,想都不想,就这么定了!再说,人家还是知识分子,长得不错,工作也好,钱也不少,你还要我说什么?”朱香兰的声音高起来,看她的表情,好像要在阿美的额上戳一指头的样子。 
  “那——”阿美低下头来。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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