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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密行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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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接此任务后,绞尽脑汁。一天,他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对方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但不愿通报姓名。对方在电话里说了叶婉的事情。总经理终于心生一计。如果让她充当诱饵,以色相勾引对方主要技术负责人,套出技术资料,必会手到擒来。总经理先委托周浩去劝说叶婉,不料遭到拒绝。只得亲自出马。
叶婉绝对没有想到连这里的总经理都知晓了她过去的事,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找我讨主意。
我呼地冲出了房门,直奔天龙电子集团公司办公楼。
8
周浩见我气冲冲而来,已知端的,忙拉我到楼下,说:“我的老同学,这么远来不事先挂个电话。你这是急的哪门子事呀。”
其实在路上我就知道,现在是市场经济,一切以利益为目的。老祖宗马克思真说绝了,资本是一个非常丑陋的东西,每一个铜板都散发着铜臭,滴着肮脏的血。是啊,企业就是要无止境地追逐利润,只要能得到利润,可以不择手段。我不过是个小小公民,又不是南湖市长,说话能有多大作用?但那时我年轻气盛,还仗着懂点法律,有个警察身份,想即使能吓唬吓唬也好。
于是我说:“周浩,你们为什么要叶婉去干那种事?我可警告你们,这是犯法的,而且我是市公安局的,到时候叫你们天龙变成死龙,吃不了兜着走。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难道不清楚逼良为娼也是一种犯罪吗?”
周浩听了这话,脸上就有了不高兴的表情:“你这是职业敏感吧。何来逼良为娼?太言重了吧。说真的,我们都是学生出身,一度都洋溢着狂烈的爱国热情。你说爱国是什么?难道是抽象的?是空洞的口号?不,是很具体的。大到维护国家主权,小到搞好环境卫生,都是爱国的表现。我们需要的JAP电子扫描技术是当今国际领先的,如果想办法弄到手,不仅缩短了我们的研制历程,而且也为我们国家节约了一笔巨大的外汇。你想想,个人的东西在这样伟大的目标面前又算得了什么?至于具体方法,在市场经济的大海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们这里是全市的经济开发区,说白了就是南湖的特区。所以我同意公司的意见,不择手段,胜利者是不该受谴责的。”
周浩说这些话时,眼神是那样率真,表情是那样平静,口气是那样理直气壮。记得我们刚认识交朋友的时候,他是我们这个圈子里公认的最老实腼腆最传统的人。唉,这就是特区人吗?这就是所谓“特区观念”吗?环境改造人的力量是多么神奇而伟大啊!
我说:“周浩,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但我现在没有时间与你辩论是非曲直。可是有一点,叶婉决不能去充当这样出卖人格国格的角色。如果贵公司一意孤行,你知道我是警察,我会有我的办法。”
周浩知道我的脾气。他定神了一会儿,说:“OK,我负责跟老总说,就按你的意见办吧。”说完伸出了手。
我也伸出手,两人手掌相握,对视了几秒钟,都不由自主地哈哈笑了起来。朋友毕竟是朋友。
事情总算有了一个结局。叶婉虽然很高兴,但一想到自己过去的事又在这里传开,心里极度抑郁。
一个月后,她给我来了一封信,也是她写给我的第一封信。
李哥:
我有男朋友了,你为我高兴吗?他是西安人,高大英俊,经济管理专业的研究生,现在天龙公司技术研究所工作。他性格很好,像你;喜欢写写文章,也像你。
我们相处得很好。另外,我工作也干得顺心,勿念。
叶婉
3月10日
收到她的信,我为她终于有了一个人生伴侣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心里默默地祝福她,祝她幸福快乐。
7月,她又给我写来了一封信。
李哥:
我准备于最近结婚,去西安办,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才回南湖。本想请你喝酒,但一来我们就要动身,时间不允许;二来你工作很忙,不敢惊扰,所以只能等我们回来再请你吃喜糖了。
叶婉
7月15日
一接到她的信,我立刻挂电话给周浩,我想请他为我垫付一份礼物给叶婉。周浩颇为惊奇地问:“你难道不知道她早就不在我们公司干了?”
“什么?”我不禁愕然。
“你那次走后不几天,她就被公司解雇了。”
我呼地站起来,敲打着话筒骂道:“你周浩是个狗杂种!”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骂吧,我理解你。”
我后悔了。为什么骂周浩呢?他毕竟不是董事长,一个小卒,人微言轻,他又能起多大作用?“对不起,周浩,怪我太冲动。请你告诉我,叶婉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走时没跟我打招呼。她可能也恨我。唉!”听得出,他也有点自责。
放下电话,我的脑海里一片空茫。叶婉早走了?她为什么在信里只字不提?又为什么对我说工作生活都很快乐?她是不是会干出其他蠢事?我感到有点虚脱,我这才发现,叶婉是何等地牵扯我的心啊!
一个月过去了,叶婉并没有发来从西安回南湖请我喝喜酒的讯息。我有点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她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是与我分不开的。倘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的良心也决不会安宁。
就在这种煎熬中,又过了两个月。
有一天,周浩打电话给我,说叶婉因吸毒被送到了市公安局的戒毒所。据审查,她吸毒的时间并不长。叶婉只告诉了他。他说他特意去见了叶婉一面。叶婉苦苦求他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我。
我等手头的活少了一点,就约了个车去了戒毒所。然而我来晚了。所长告诉我,因为叶婉毒瘾较轻,加上戒毒的决心较大,所以戒毒效果很好。上个星期她就提前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不知道。
我只好悻悻地回了局里。自那以后,我就又很长时间没有了叶婉的讯息。
9
一年后,我的工作岗位被调整,调到了市局反间谍侦查处,从事反间谍侦查工作。关于这一点,我得多说几句。我所在的南湖市隐蔽敌情非常复杂,有很多国家都非常关注的重要的军事目标,其中最为突出的是空F师,它代表我国空军战斗力的最高水平;有众多的外资企业,其中一部分目的可疑;特别是还有W国的领事馆,在我市的活动异常活跃。
我曾听说反间谍侦查处的那班人个个身手不凡,水平很高,平时活动还非常神秘。他们有一个独立的院子,在局外面,不挂牌。局领导要求,他们平常不能和局里其他部门的人有来往,其他部门的人也不能随意去那个院子串门。即使因为工作不得不往来的,反间谍侦查处的人也不能透露自己具体是干什么的,更不能说工作上的事情。听说为了掩护自己,他们都有两个以上的名字和身份证。所以这么多年了,反间谍侦查处的人我真的还不认识几个,文字材料也看得不多,那真是一班默默无闻的无名英雄。
为谋得这个岗位,我没少磨嘴皮,也没少请领导吃饭套近乎。车强已是分管反间谍侦查工作的副局长,是我的老领导,我几乎缠着他不放。终于求得正果,我内心里的喜悦自不必提。
从此,我就进了那个日思夜想的院子。局里请示省厅同意,派我去国家安全部所属的一个学校,系统学习了半年反间谍侦查专业知识。与此同时,按以前处里的惯例,反间谍侦查处的每一个干部都有一个社会公开的掩护身份。处里也为我做了一份假档案,鉴于我有较高的文学修养,也有一定的文学成果,我的公开身份是南湖大学中文系古典文学教研室讲师。我的第二档案随即放到了该单位。从部里回来后,我还专门去了南湖大学中文系,那里的老师我基本上都认识,但还是去跟班工作了两个月,对那里的人事与工作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
就在这时,一宗看似普通的民事案件转交到了我的手里。空F师维护厂的工程师齐晖和他的女朋友在租住的房子里死亡。接到报警后,刑侦部门当即赶到了现场。经初步鉴定,两人身上没有任何暴力痕迹,系煤气中毒致死,并已处理完后事。那为什么要转交反间谍侦查处?因为案件中受害人齐晖的一个朋友、市外企服务中心法律咨询部律师郝雄不相信警方下的结论!他说他怀疑此案后面有间谍插手。局长批示:请反间谍侦查处受理并认真做好调查工作。
10
郝雄绝对没有想到,那一天他在打开二楼齐晖的房门时,一股呛人的煤气扑鼻而来,同时看到了一幕令他大出意外的景象。
齐晖就赤身裸体睡在床上,但一只手垂到了地上,好像是他在煤气中毒后挣扎着想去把窗子打开,但功亏一篑,脸上是极为痛苦的表情。他的身边躺着一个裸体女人,20来岁,头偏到了床沿,乌黑的长发披散在齐晖的身上,脸上的表情倒是较为平静。
郝雄打开窗户通气,然后下楼拨打120和110。后来,等郝雄赶到急救室的时候,医生告诉他,那两个人早已经气绝身亡。
那个女的肯定是齐晖的女朋友,他听齐晖说过。但她是什么单位的,干什么?他不知道,齐晖也没和他提过。他和齐晖是好朋友,分开才两年,以前单身汉的时候,他们各出一半房租,就合住在这里。所以他还有那间房子的钥匙。第二天,公安分局作出了鉴定,两人的死没有人为痕迹,系煤气中毒身亡。那个女人的身份也确定了,是工商银行一家分理处的职员。警方刑侦部门推断,他们两人可能是洗了澡后,煤气没有关好就急急上了床,在床上翻云覆雨,兴致盎然,忘乎所以,一点一点漏出的煤气根本就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结果等他们感到严重的时候,两人都没有了足够的力气。
但郝雄不相信事情会那样简单。那是一套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热水器还是他掏钱买的,是一个全国有名的品牌,出质量问题的可能性不大。同时,两个活生生的正常的人,在煤气泄漏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感觉到?感觉到了,就没有一个人起床去察看或开窗户?何况齐晖是一个生龙活虎、反应敏锐的人,除非是想自杀。可他们并没有自杀的理由。
齐晖快30岁了,毕业于北方某著名理工大学机械制造专业,主修飞机制造。齐晖在空军王牌F师的飞机维修护理厂负责战斗机的维护与保养,由于他的专业能力与勤奋刻苦以及认真负责的态度,很快赢得了单位领导与同事的喜欢与信任。毕业不到4年,他就成了战斗机专门保养组的副组长。这在该护理厂的历史上是前无古人的。上半年,这个师装备了30架目前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狼式战斗机,他参加了首次保养。这些战斗机全部具有预警功能,是W国号称天下无敌的鬼式、鹰式以及隐形战斗机的克星。
郝雄怀疑齐晖是被人谋杀的。为此,他向警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并形成了一个书面举报材料。我那时由于才到反间谍侦查处不久,把那个材料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更提不出什么意见,只在上面签了一句永远也不会错的话:“请处领导阅示。”
我们的处长叫曾牛。他认真看了那个材料,然后把我叫了去说:“郝雄的分析推断有一定道理,至少它体现了外在特征。第一,空F师是境外间谍情报机关非常关注的重要军事目标,齐晖是那里能掌握一定核心机密的人员;第二,郝雄怀疑电子通讯公司插手了此事,而这家公司是W国的外资企业,W国对我们的空F师觊觎已久。还是我们的那句行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就提笔在材料上批示,要我先和这个人接触一次。于是我就约郝雄到了一家宾馆,开了一个房间,作了一次谈话。
11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呢?”我见到郝雄寒暄了几句后就问。
郝雄是这样说的:
我与齐晖是高中同学,虽然一个学理,一个好文,但两人却天生合得来。由于刚毕业都没有房子,又都不愿意住拥挤嘈杂的单身宿舍,两人就商议合租了那套房子,并购置了一些生活设备。后来,我在单位弄到了一套房子,就搬了出去。我当时劝过齐晖和我一同过去住,毕竟我那里宽敞一些,但齐晖不同意。他说正好一个人住,乐得个清静,既可以安安心心地看些书,研究些问题,又可以和女友约会。但我真没想到,齐晖竟然和女朋友双双把命都送了。
我想到了一个人,叫吴伟,飞机维护厂的材料保管员,30来岁。以前,吴伟经常请齐晖吃饭洗脚按摩唱歌,由于是合住一起的好朋友老同学,我也就十有八九作陪。有一次,我问齐晖:“吴伟只是一个保管员,哪来那么多钱请客?而且,你又不是什么首长,他凭什么总是请你呀?”
齐晖当初总是回答:“玩得好呗。”
后来有一天晚上,齐晖很郑重地对我说:“那个吴伟肯定在搞什么名堂。前天,他突然向我提出他想到战斗机的停机坪去看看,要我想办法给他弄一个出入证。你可能不知道,进停机坪是非常严格的。我们进去都要凭证,要首先通报车牌号码,车子到了外围要清点人数,要经过仪器检查,不能带任何非工作物品,还要洗车轮与鞋底。我到目前为止才只进去了两次,而且只能在局部活动,怎么能随便带他进去呢?平时我们维护飞机都在特定的机位。只有厂长、副厂长活动范围大一些。他说他从小就喜欢战斗机,想亲眼看看。我感到很为难。他就不高兴,说我不够朋友,这点小事也不愿帮忙。昨天,他又来找我,说不能进去,那就画张狼式战斗机的图给他看看过过瘾也行。他还问我机场到底有多少架狼式战斗机,是组装的还是进口的,如果是进口的,又是来自哪个国家,等等。我一到厂里就接受过保密教育,这些东西都是机密。所以我觉得你说得对,他可能是在搞什么名堂。联想到他总是无缘无故地请我吃请我玩,就更觉得可疑。”
我也感到那个吴伟确实有问题,但也不排除此人是飞机迷。我就说:“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暗地里了解一下,看看那个吴伟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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