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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年月-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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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法则。旋转木马转了两分半钟之久,尽管你把自己的头发卷起来,在反方向旋转时又散开来,但仍然在不断旋转,一直转到音乐停止。可这时英格却希望兜风:“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你总有一天不会成为扫兴的人。甚至就连你都没有办法用更便宜的东西使她晕头转向。在转动时,你就稍微往四周瞧一瞧吧。老是同一座兰贝尔图斯斜塔,它在对面是杜塞尔多夫的象征。老是同样的面孔,这些面孔在下面有的热情,有的冷淡,它们同被射击得来的、掷色于赢来的和买来的东西一起,站成半圆圈,等待马特恩归来。有一群人相信他,引用他的出版物。乌合之众的智慧,乌合之众的恐惧!按照同样的药方,把所有的人都毫无区别地搅到一起。心中的年金,没有悔恨的热带丛林,卫生保健的痴迷陶醉,在这里既无好也无歹,而是异乎寻常,是一种调味汁。撒上豌豆。按照我的想法,在一块糕点里放上葡萄干。忘记存在的人在寻找超验的代用品。全是衣服图案相同的纳税人,只有一个人除外。大家都一模一样,只有一个人引人注目。他无非是织物上的一个瑕疵罢了,然而却引人注目。一圈又一圈,脑海里抛不开这些东西。他像射击协会所有的会员一样,戴着一顶射手帽。尽管如此,他还是来了又走,来了又走。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会员。哦,名字!这就是,咳,明白了,等一下!去——来。他不在时使我若有所失。这个玩笑马上就要结束,警察少校小兄弟。这些欢乐会慢慢消逝,奥斯特尔胡厄斯警察少校。咱们去坐链式旋转木马,好吗?用主导动机去追赶杀人动机?海因里希,你说,咱们要不要去?
  有几个射击协会会员想去,可是这个特殊会员不想去。这个在此期间遵守城市规定的射击协会会员海因里希·奥斯特尔胡厄斯从前想,可现在,在有人从正在启动的链式旋转木马上跳下来,大声叫着他的名字,而且还叫着那个已过去了多年的官阶,从这里一直叫到世界尽头时,他再也不想坐旋转木马了,而是想一走了之。他不愿意听到警察少校这个称呼。就连老朋友也不能这样叫他。因为这是过去的事,在这儿不合适。
  这种事已经经历过多次,经常拍成电影。没有任何事情比在射击比赛场上逃跑更容易的了。因为到处都站着亲爱的射击协会会员,他们戴着帽子,一半是森林管理员帽,一半是海员用的防水帽。他们随时准备掩护他。只要稍微跑一跑,把狼引人歧途。他们分散开来,几乎要把这只狼分开,分成四份,借以迷惑它。马特恩看来只好以十六分之一的身体去追猎奥斯特尔胡厄斯。抓住,抓住!主导动机在追赶杀人动机!啊,他真该把普鲁托带在身边,它会知道通向海因里希·奥斯特尔胡厄斯之路。啊,他真该用樱桃核和樱桃斑点给他,给这个打断别人肋骨年代的警察少校,而不是给英格那件衣服作记号。“奥斯特尔胡厄斯,奥斯特尔胡厄斯!”你别转身——周围都是樱桃核。
  在叫喊奥斯特尔胡厄斯和寻找奥斯特尔胡厄斯一个小时之后——他很可能抓住过一个团的射击协会会员的制服纽扣,然而又无精打采地把他们放开——他又找到了线索。他从踏坏的草地上捡起一张踩得烂糟糟的照片。照片上现出的不是任何一个人,也不是那个射击协会会员,而是时隔多年的警察少校奥斯特尔胡厄斯,就是他在三九年时,在骑兵街警察局地下室里亲自审讯拘留待审的犯人瓦尔特·马特恩。
  这张照片很可能是从那个逃跑的射击协会会员的射手眼里滑出来的。马特恩拿着照片跑遍了所有的啤酒亭。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他把它扔掉的——扔掉物证!马特恩带着这道通缉令,急匆匆地走过表演篷,在汽车公寓下面拨弄着。莱茵河边草地上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身穿白衣服的英格恳求着,必恭必敬地跟在他身后,她要坐“8”字形回旋滑道车,想不断地坐“8”字形回旋滑道车——这时他走进最后一家啤酒亭,热衷于寻找奥斯特尔胡厄斯。平时,所有的啤酒亭都大腹便便,胀鼓鼓的,几乎容纳不了说说唱唱的嘈杂声,可这时,在这个帆布篷下面,却是静悄悄的。“嘘!”维持秩序的人在帐篷入口提醒他。“我们正在拍照。”马特恩把鞋底重重地踏在发出酸啤酒味的锯末上。这里目无折叠椅,也无一排排的桌子。寻找奥斯特尔胡厄斯的眼睛风到:射击比赛摄影师所规划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是一张什马样的照片啊!一个舞台式平台在不见一丝风影的空地上,将一百三十二个按照看台的方式升了一层楼高的射击协会会员举向帐篷式屋顶。前排跪着,第二排坐着,后面的站着,最后面一排高高耸立着。一百三十二个射击协会会员都戴着他们的射手帽,一半是森林管理员帽,一半是海员用的防水帽,头稍微往右偏。射手绿带和玫瑰花饰都分配得恰到好处。没有一个闪烁着更强的银光,没有一个胸膛显得更为空荡。并非一百三十一个射手和一个射击冠军,相反,是一百三十二个同等级别的射击协会会员在调皮地、善意地、使劲地冲着马特恩微笑。这时马特恩正拿着警察少校的照片,要来选认。各种相似都纯属偶然。各种相似都被否认。各种相似都得到一百三十二次认同。因为射击协会会员海因里希·奥斯特尔胡厄斯在舞台式平台与帐篷式屋顶之间微笑着,按照看台的方式升高一层楼,跪着、坐着、站着,高高耸立着,戴着自己的射手帽,头稍微往右偏,通过一次性曝光,要照一百三十二次相。这是一张全家福,有一百三十二口人。“请注意,先生们!”射击比赛摄影师叫道。一百三十二个海因里希一边闲聊着,一边慢条斯理地、笨重地站起身,从射击比赛照相平台上走下来,同一百三十二个警察少校时代的一个老熟人握一百三十二次手:“你好,近况如何?又来这儿了?所有的肋骨都长好了吗?当时真是严酷的时代。我们可以作证,一百三十二个全都可以作证。谁不顺从,谁就得不到宽恕。要是有人把这些小伙子安排在那个时代,那他们至少已经招认了。不像今天用这些懒洋洋的方法……”
  这时,马特恩穿过发出酸啤酒味的锯末逃跑了。“哎呀,去哪儿,这么急!真该喝上几杯庆祝庆祝,那就再见吧!”他从这个射击比赛帐篷里钻了出去。哦,星空啊,得分了!孜孜不倦的英格和亲爱的上帝在等着他。在英格终于使他,使她那牙齿咬得格格直响的情人安静下来时,受到上帝保佑,在莱茵河边的草地上,天快要亮了。 


第三篇 马特恩故事
第07章 第91个差不多可以理解的马特恩故事
   当要撞倒的墙壁事先就考虑到要砌得有孔时,用熟铁做成的脑袋对他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说撞旋转门是一项职业?难道要使娼妓从良?难道缠着人要瑞士乳酪不成?当揭疮疤能给人带来乐趣时,谁会去揭开旧疮疤呢?或者说,要给另一个人掘一个坟,好让他以后拉你一把?打空拳吗?要把别针弄弯?要把钉子敲进实心橡胶做的敌人身上去?要密切注视电话簿或者姓名地址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马特恩,就别报仇了吧!你再也没法引起普鲁托这条狗的兴趣了!够了,非纳粹化!你同整个世界和解吧!要不,你就承担义务,用每月所得作保证金,去听从心脏、脾脏和肾脏吧。因为你并不懒。你总是一个大忙人——老在走来走去,说出什么,走来走去。你已经经常达到甚至超过你的成就极限——你把女人带走,又把女人扔下。你还能干什么呢,马特恩?你面对镜子,顶着风学会了什么?学会在舞台上大声、清晰地讲话。也就是说,迅速进入角色,你刷牙齿,敲三次门,然后接受聘请,担任性格演员,扮演表现型人物,是演弗兰茨还是卡尔·莫尔,由当时的情绪来定——你对着剧院里所有的楼厅和排好座次的正厅前排座位说:“可是我想下一次走到你们当中,仔仔细细地进行观察!” 
  太笨了!马特恩还没有准备好,乘报仇之机做一笔可以说是值得一做的交易。他坐在萨瓦茨基的沙发椅上,想出一些空荡荡的、微不足道的东西来。他吃力地拖着脚步和他的肾结石,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朋友们养着他。他的情人请他去看电影。当他带着狗,而且由于职业的缘故去散步时,没有人敢于转过身来。得有锤子击中他,使他不去纠缠那些人,那些听见他这个咬牙人跟在后面的人。
  这时,在五五年,当所有在四五年那个和平年出生的孩子十岁大时,大量生产的廉价产品被抛向市场。有一个上了润滑油因而没有声音的销售机器在秘密地、但又并非违反禁令地工作着。没有一种报刊上的广告预告它,预告旺季的热门货。它在任何橱窗里都不会成为引人注目的东西,但这并不是说在玩具商店和百货公司出售这种商品就非常容易。没有一家邮售商店用免付邮资的办法推销它。可是在教堂落成纪念日年市售货摊之间,在儿童运动场上,在校舍门前,却有流动商贩带着货物站在那儿。凡是在孩子成堆的地方,甚至在职业学校,在徒工宿舍和大学门前,到处都可以买到玩具,这种玩具是专为七至二十一周岁的青少年制造的。
  这里说的是——用不着把一件神秘莫测的日用品精心炮制成另一个秘密——眼镜。不,不是人们可以通过它来研究形形色色的丑态的那种眼镜。没有那种心肠歹毒、藏在角落里的工厂主想要使西德战后的青少年堕落变坏。既不用报告主管的联邦考核部门,也不用传达临时性的指示,或者说两者都并非必不可少。没有一个教士找到机会,从布道坛上走下来,让使人恐惧的比喻不胫而走。尽管如此,仍然没有能够矫正比比皆是的视觉缺陷的眼镜以极为低廉的价格陈列待售。其他那些既无伤害作用、也无治疗作用的眼镜——人们只能靠估计——以大约一百四十万副的规模走向市场,每副价格为五十芬尼。后来,在联邦的黑森州和下萨克森州,调查委员会对这种商品进行了深入的分析研究。在这之后,官方的估计才证实是切合实际的。一家布劳克塞尔公司,即希尔德斯海姆的大吉森公司,生产了七十四万副被指控为非法式样的眼镜,根据这个数字,确切地讲,可以推销一百四十五万六千三百一十二副传达带产品。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特别是因为生产成本很低。这是一种经简单冲压而成的塑料制品。镜片虽说像窗玻璃那样不用磨得特别光,但却必须是长期研究工作的结果——合格的光学仪器制造者在耶拿培训过,然后逃离东德,愿将自己的专业知识提供给布劳克塞尔公司。不过,布劳克塞尔公司——顺便提一下,这是一家有声誉的企业——可以向两个调查委员会证实,没有一个光学仪器制造者从事毫无结果的研究工作。那种小型的、工厂附设的玻璃工场充其量是在熔化一种特别的、因而也是作为专利申报的混合物。把一份以克计量、因而其剂量也是保密的云母——就像从云母片麻岩、云母板岩和云母花岗岩中提炼的云母那样——搀到众所周知的石英砂、苏打、芒硝和石灰岩的混合物中去。那就是说,别调制魔鬼的唾沫,不能有任何一点儿禁用的东西。职业化学家的鉴定将证实其科学性。由黑森州和下萨克森州进行的审理程序将停止下来。尽管如此,在这些东西当中,仍然会出点儿事情——这很可能就是搀进去的云母擦痕面——可是只有七至二十一周岁的青少年明白这个窍门,因为这个窍门就在眼镜上面,这个窍门既非成年人,也非小孩子所能理解。
  这些眼镜叫什么名字?在流通时有各式各样的名称,所有这些名称都不是由布劳克塞尔公司命名的。更确切地说,制造者把他们的商品作为没有名称的玩具推销给青少年,而一旦销售额明显增多时,就接受一些名称,作为售货员的广告用语。
  马特恩同现在已经八岁的小瓦莉·萨瓦茨基一起活动活动手脚,他在博尔克尔大街,在杜塞尔多夫圣诞节市场上第一次听说“神奇眼镜”。一个貌不惊人的、很可能是出售胡椒蜂蜜饼或者过于廉价的自来水笔和刮胡子刀片的矮子,端着装了一半的纸板匣子,站在土豆煎饼铺和推销圣诞节糕点的货摊之间。
  然而,不管是在弥漫着的油脂味正诱惑人们的左边,还是在糖粉摊旁不会少花钱的右边,都没有如此众多的孩子挤在很快就要掏空的纸板匣子前。这个售货员肯定是一个季节工,他并不高声大叫,而是低声说着:“戴神奇眼镜呀,用神奇眼镜看东西。”尽管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具有童话色彩,但它更多地还是为那些身带小钱包的成年人取的。因为在正成长着的青年人中已经流传着这种说法,说神奇就是指:十三岁男孩和十六岁少女大多把这种眼镜称作“认识眼镜”;中学高年级学生和刚出师的自动控制机械工,甚至连刚上一年级的大学生也谈论“认识眼镜”。用得比较少、很可能不是由孩子们取的名字有:“父亲认识眼镜”和“母亲认识眼镜”,或者“家庭揭露者”。
  这就是说,从最后这些名称出发,布劳克塞尔公司几十万副、几十万副地抛向市场的那些眼镜,使家中之事变得一目了然。这些眼镜不仅发现、认识,更为糟糕的是,还要揭露父亲和母亲,甚至还有刚满三十周岁的成年人。只有那些在五五年还不到三十岁或者大于二十一岁的人才会漠然置之,既不会去揭露,也不会被弟弟妹妹揭露。难道说非得用这些总括的计算绝招来解决一代人的问题不可?难道说那些态度冷漠的人,那些年满九周岁的人就不能指望和没有能力去进行最初的认识?难道说布劳克塞尔公司胸怀大志,或者说客观冷静、朴实无华地进行现代市场研究,就能领会和满足成长中的战后一代人的需要?
  甚至对这个有争议的问题,布劳克塞尔公司的法律顾问也能提供鉴定,这些鉴定在社会学方面所浓缩的客观性能够解除两个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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