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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年月-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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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李凯尔特(1863~1936),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家,新康德主义弗赖堡学派的主要代表之一。
  ②马克斯·谢勒(1874~1928),德国社会与伦理学家,以研究现象学的方法著名。
  所以说,超验从第十八硐室的绒球帽里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上百个经浸液加工过的哲学家都众口一词:“稻草人——存在就是染指虚无。”不熟悉矿井的马特恩把他的声音送进这一硐室,提出这样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可是,作为稻草人形象设计原型的那种人呢?”这个问题可以由一个和一百个哲学家来回答:“涉及稻草人的问题使我们——提问者——甚至对这一问题产生疑问。”这时,马特恩收回自己的声音。上百个相应的哲学家在盐层上漫步,以明显的方式相互问候:“稻草人为它自身而存在。”
  他们穿着简朴的、有搭扣的鞋甚至踏出了多条田间小道。有时候,他们沉默不语。然后,马特恩又听到他们身上机械装置的声音。谈到稻草人的那句话又重新开始说出来。
  可是,在这位上百次出现过的经防蛀、电耙和浸液加工过的哲学家再一次放他身上的录音带之前,马特恩赶忙逃到了运输平巷,想溜之大吉。但他办不到,因为他对于矿井仍然不熟悉,老是迷路:“那种轰鸟的东西已经误人歧途。在歧途上四处乱轰,因而酿成错误。”
  由此可见,他是依靠熟悉矿井的采区工长韦尔尼克,才得以通过各个硐室。受到普鲁托这条黑狗的提醒,他才想到这个地狱。那些硐室的编号表明,他避不开任何一个硐室。
  在第十九硐室的矿房下面积累着社会学知识。孤独的各种形式,社会阶层形成的理论,内省方法,实用的价值虚无主义与无反映行为,事实构成与概念分析,同样,静态与动态,甚至连社会学双重角度与整个层状结构都纷纷亮相,整装待发。正在进行精密加工——现代的大型社交聚会正在倾听关于集体觉悟这一题目的讨论。按习惯行事的稻草人融合到受环境影响的稻草人之中。次要的稻草人适合稻草人标准。受到限定的稻草人同不受限定的稻草人一起,把科学上的论争进行到底。论争的结果既不是不熟悉矿井的马特恩,也不是熟悉矿井的布劳克塞尔经理连同狗和采区工长所期待的。
  因为在第二十硐室里,一切意识形态的对立都已消除。这是一次马特恩能够听懂的稻草人争论,因为在他的脑海里同样是乱哄哄的。在这里,就像在马特恩内心深处一样,涉及到这样一个问题:“是否有地狱?或者说,这个地狱是否已经存在于人世间?稻草人是否会进入天堂?稻草人是天使下凡,或者说,在想到有天使之前,就已经有了稻草人?难道说稻草人已经成为天使?是天使还是稻草人创造了鸟儿?是否存在着上帝,或者说,上帝就是原始稻草人?如果说人是按照上帝的形象而稻草人又是按照人的形象创造出来的,那么,稻草人不就是和上帝一模一样的人了吗?”啊,马特恩想对每一个问题都给予肯定的回答,他还想即刻就听到一打别的问题,而且全都给以肯定的回答:“是否所有的稻草人都相同?或者说,是否有优秀稻草人?稻草人是否属于国家所有?或者说,是否允许每个农民都保留自己的稻草人财产?稻草人属于哪个人种?是否日耳曼稻草人就高居于斯拉夫稻草人之上?是否允许一个德国稻草人站在一个犹太稻草人身边?是呀,不是说犹太人缺乏才能吗?闪族稻草人——它到底存在不存在?稻草人犹太鬼!稻草人犹太鬼!”马特恩再一次逃到运输平巷里。这段运输平巷不会提出他必须盲目地统统都作肯定回答的问题。
  第二十一硐室给他展现出一幅默然不语、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对他十分有益,这就好像矿山经理和采区工长要给这位精疲力竭、不熟悉矿井的人贴上一张橡皮膏似的。这里可以找到实现稻草人化的历史性转折点,稻草人形象中这段历史经过加工,但仍然是以动态的方式,按照先后顺序和年份数字,嘟嘟囔囔着窗楣和缔结和约,逐年依次演变。旧式古日耳曼人衣襟别针和威灵顿帽,斯图亚特领子和潇洒的圆顶宽边毡帽,主教法衣和飘动的、左右成尖角的帽子,在浸液处理和被虫蛀坏之后,体现了历史性时刻和决定命运的年代。它们转过身来向时尚鞠躬。四对舞和华尔兹舞,波兰舞和边伏特舞,把好几十年联结起来。经常被人引用的名言——这儿是韦尔夫派,这儿是韦布林派①!——在我的国家里,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给我四年时间!……这些名言尚待实现,然后替换。全都是些印象深刻的、有的是呆板的、有的是哑剧式的画面:在凡尔登的血腥屠杀,莱希费尔德大捷,向卡诺萨挺进,年轻的康拉德马不停蹄,哥特式圣母像衣服上褶裥不少。紫貂皮占了上风,因为选帝候联合会在伦斯制订章程。谁踩到勃良第式大衣的拖裙?胡斯信徒和土耳其人在改变习俗。骑士和烤肉用的烤架在相互亲吻。富丽堂皇的勃良第在奉献红衣、锦缎和丝绒衬里的丝帐篷。可是,就在阴囊膨胀和布拉古特人难以控制宰丸幸事之时,那个身穿袈裟的僧侣却把他的论纲钉在门上。啊,你这个蒙上一个世纪阴影的哈布斯堡阴唇呀!那个“鞋会”在四处游荡,把墙上的画都给刮掉。可是马克西米连②却只得穿着有开襟的紧身上衣,宽大的短上衣,戴着四角帽,帽子比圣像头上的光环还要大。罩在西班牙黑衣上面的是浪花式的和加固三倍的轮状皱领。军刀取代了宝剑,引起了三十年战争。这场战争随心所欲地让时装变来变去。外国漂亮精致的衣服、皮胸甲和翻口靴子有时间进入冬营地。这些争夺继承王位的战争几乎还未设计出拳曲的长假发,三角帽在三次西里西亚战争期间就变得越来越有棱有角了。就连发套、小帽和假围巾也无法逃脱磨剪匠和长裤汉的浩劫——脑袋必须搬家!在二十一硐室里展示的是获得成功的室内装饰。虽然如此,虽然所有染脏的波旁王族白衣服都在面前,但法国五人执政内阁还是错过了盛极一时的复辟时期。内阁会议成员穿着裙裤和紧勒小腿肚的南京棉布裤跳舞。燕尾服在经历了官方检查和动荡不安的三月份之后幸存下来。保罗教堂教区的人都在谈论高高的大礼帽。在《约克郡进行曲》的乐曲声中,爬上了迪佩尔战壕。埃姆斯电报③是所有历史教师的宠儿。宰相穿着斗篷引退。卡普里维、霍恩洛厄和比洛穿着男式小礼服粉墨登场。文化斗争、三国同盟和赫雷罗人起义产生了三幅色彩艳丽的图画。不要忘记在马斯拉图尔的齐滕轻骑兵的红色土耳其式长袍。这时,经过防蛀处理的巴尔干半岛落下了炮弹。鸣钟报捷。那条小河名叫马恩河。钢盔取代了尖顶头盔。没有防毒面具是无法想像的。皇帝带着有衬架的战时女裙和系带子的小靴子迁往荷兰,因为有暗箭伤人。紧接着便出现了帽子上没有国家标志的士兵委员会。然后是卡普暴动,斯巴达克团起义,纸币贬值。身穿施特雷斯曼夜礼服的人投票赞成授权法。然后是火炬游行队伍,焚毁书籍,褐色马裤,把褐色当做观点,褐色居于统治地位。这是一种十一月的景象——塞满麦秆的长袖长袍④。接着便是民族服装展览节。接着是刑事犯漫游。再就是士兵的短统靴、特别报道、冬天捐款、护耳、雪地伪装服、伪装服、特别报道……最后,班贝克交响乐团的演奏家们身穿褐色工作服演奏《众神的黄昏》中的一些片断。这种东西越来越得体,它作为主导和谋杀动机游遍形象化的、在稻草人中复活的和塞满第二十一硐室的故事。
  
  ①原为意大利两大政治派别的口号,指德国十三世纪时,以奥托和以腓特烈二世为首的两大政治派别的明争暗斗,它们作为党派名称一直延续到十七世纪。
  ②马克西米连一世(1459~1519),德意志国王,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③指1870年7月13日从埃姆斯给俾斯麦发去的那封电报。
  ④影射在1938年11月9日至10日所谓的“打砸抢之夜”象征性焚烧犹太人的事件。
  这时,不熟悉矿井的马特恩脱下帽子,用矿上的围巾轻轻擦去额上的汗珠。还在上小学时,历史上重大事件发生的年代就从他的书本上滚到了地板上,消失在裂缝中。只有他的家史发现他对数字记得特别牢。可是在这里,稻草人并不扮演区域性的马特恩故事,这里出现的是授职礼论争和反宗教改革。威斯特法伦和约以十足的机械方式并借助拳头大小的电动机签订。有某种东西在某时、某地按照稻草人的方式济济一堂。它同某人在一起,针对某人,在没有英国的情况下呼唤这个,对那个实施剥夺法律保护令,按照与其服饰相符的身份,共同推动历史,从一个转折点推向另一个转折点。
  这时,当旧式轮舞再次开始,经过莱希费尔德,走向卡诺萨,而且让施陶芬的年轻稻草人骑马前进时,这位不熟悉矿井的人能够使他那时刻准备着的结束语不致被掐头去尾:“地狱!这是地狱!”
  当他同狗离开第二十二硐室时,他学会了讲一些恶魔般的令人难以忍受的话。第二十二硐室适于用作交易所大厅,但是,它对于经济扩张,也就是说对于投资者、占领市场者和激起经济发展趋势的领导者来说,又显得太狭小了。观看稻草人敏捷地组建卡特尔,轻微行情波动的听觉刺激,规模搞得很大的监事会会议,都迫使马特恩发出不熟悉矿井的叫喊声:“这个地狱!这些地狱股份公司!”
  第二十三硐室让他没有更多的话可讲。该硐室拱高十六米,在悬挂式与卧式含盐岩之间,给极其杂技化的项目提供了活动余地。这个项目自称“国内流亡”。人们也许会想,只有稻草人才能缠成这种解不开的结,只有稻草人才善于爬进自己的内脏,只有稻草人才能够在内部赋予虚拟式以躯干,在外部赋予它以制服。可是既然——章程就是这样写的——稻草人反映了人的形象,那么在天气晴朗的矿井地表面上,就会有近似漫游着的虚拟式。
  这位不熟悉矿井的旅游者的声音带有冷嘲热讽的意味:“你们的地狱没有忘记任何一个人,就连姬蜂也没有忘记!”
  这时,拄着投下影子的乌木拐杖的经理布劳克塞尔回答他道:“我们有什么办法呢?需要量很大。我们寄送到全世界的商品目录十分完美,引人注目。我们没有滞销品。尤其是第二十三硐室构成了我们出口品种目录中的基本要素。人们仍然在往国内流亡。这时气候已经转暖,人们都熟悉情况,在那里,人们都是单枪匹马的。”
  可是在第二十四硐室,在经过加工的投机者的硐室里,虽然老果在室内办事的时候比较少,但办起事来却十分灵活。反应能力在那里经受考验。硐室内悬挂的灯与矿井上面的交通信号灯相似。鲜明的色彩,另外还有打上国体烙印的象征让这些灯闪闪发光。天生的机械装置赤裸裸地悬挂在一丝不挂的稻草人骨骼当中。这些赤身裸体的稻草人很快地被秒钟驱赶着,必须换衣服,还必须给经过浸液加工的头发分头路。先分了一次左边的发式,现在头路在右边,中分头又时兴了,一半在左边,一半在右边,这就是精细人微之处。就连没有分头路的发型也能够或者说可能会成为时髦。
  这场驯兽表演使马特恩很开心——“真是地狱里的娱乐!”——尤其是因为漆成黄色的安全帽戴在一个人头上。先是这个前额使矿井地面上的这个人延长怒气冲冲的、往往又是为对短暂的改变政治观点的期限,然后借助女人——这一点马特恩不得不承认——禁止整个草场重新长出青草。这个不熟悉矿井的人非常高兴,再也不能要求他改变发型,因而也就不会要求他因时制宜地改变头路了。“要是你们搞过的恶作剧比干这些事还要多的话,那么这个地狱在我看来,可能就是一个剧场了!”
  马特恩对井下已经适应。可是,采区工长韦尔尼克却举起了发出嗡嗡声响的电石灯,在七百九十米的巷道,他只能提供第二十五硐室的一出恐怖剧。这出没有情节的独幕剧以《原子的固执》为剧名,在节目单上已经存在好多个出矿班了。尽管有古典的文学语言为这个默然不语的事件伴奏,但这幕剧却当即给马特恩高涨的情绪浇了一盆冷水。井上世界称之为荒唐的东西,在井下却是实实在在的。每个肢体都在独自行动。跳动的脑袋——对于那些固执的脑袋来讲,脖子已经成为累赘——无法给自己搔痒。把躯体分成很多部分的东西,各自分离,继续存在。胳膊和腿、手和无头、无四肢的裸体躯干雕像,在装腔作势地说大话。这些通常是在舞台前沿讲的大话,在这里却在幕后被人强调道:“上帝呀!上帝呀!结婚是可怕的,却是永恒的!”——“欢迎,我尊敬的朋友们!是什么重要事情把他们全都引到我身边来?”——“可是我希望不久就会来到你们当中,进行可怕的观察!”
  现在,在席勒的作品中虽然用括号括着:“他们颤抖着走了。”可是这些稻草人顽固透顶的部分却是持续不断的滑稽戏,它们永远不会离去。取之不尽的名言宝库允许人们独自一人去顶礼膜拜。一只只的手在自言自语。脑袋犹如转运站运输的货物,堆积如山,嘴里齐声抱怨着:“没有比在不幸之中回忆幸福、愉快的时光更为痛苦的了。”
  只有在升降运送这段时间里——井下运输信号员敲了两下钟,宣布到达了那个最深的巷道。井底车场就在那里,因此,希望也在那里。看来地狱已到尽头,现在决定出井——只有在这里,在经理与采区工长以及狗之间,在挤进提升罐笼狭窄的空间时,才给马特恩讲解他刚才看到的东西,讲活动的稻草人碎块最近非常畅销,尤其是在阿根廷和加拿大,麦地的辽阔要有一支排成梯队的稻草人队伍。
  现在,当他们三人同狗一起,站在八百五十米的巷道里时,因为经理给他递了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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