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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张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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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此行是索辛·本在德国时策划的,奇怪的是维斯特利克博士持存里宾特洛甫签发的外交护照。在伦敦有充分根据可以证实。这位纳粹要人所讲的每一个字都预先在希特勒大本营讨论过,并且得到元首的充分肯定。
维斯特利克在美国没什么可干了。回到帝国后,他立即把离开纽约前与索辛·本签订的协议交给党卫队大队长库特·冯·施列待尔。他,维斯特利克,受委托管理国际电报电话公司在整个欧洲的企业。为此,董事会每年付给他十万金马克。
临行前,维斯持利克颇为策略地与索辛·本讨论了秘密联络的方式(他提议不要与他,企业的总经理,而是与国际电报电话公司情报与安全部门负责人格伦保持接触。这样更合适也更可靠),很快:格伦将柏林发来的密电放到索辛·本的桌上:“帝国元帅戈林邀请您,尊敬的索辛·本上校,作为其客人来讨论与双方利益有关的问题。”
戈林在加林哈尔接见了索辛·本。戈林站在门口迎接,友好地拥抱,他穿着朴素的猎装,高尔夫球裤和笨重的矮腰皮靴,与他的身材不大相称,因为他穿着厚厚的家常毛袜子。几只巴伐利亚花瓶,有白色、蓝色和玫瑰色,色调十分明快。他先请美国客人欣赏他收藏的猎枪,一共有94支,12支镀金的“格兰持”牌;22支“皮尔德”牌;8支“别列”牌,2支“伊万·阿列什金”牌;17支、“马茨克”牌,其余都是苏尔生产的。然后戈林请客人参观了藏画陈列大厅,两个提香、鲁本斯、丁托列托、戈雅、委拉斯开兹、埃尔·格列科的速写。戈林没有收藏印象派画家的作品:元首把这些人的画称之为“发疯的油漆匠的吃语。”有谁能像他一样理解艺术?
索辛·本站在埃尔·格列科的画前:“多么惊人的鲜艳色彩,元帅!不习·思议阶和谐又是如此精确——红、蓝、绿:奥尔加斯伯爵的面孔在红色的强烈对比之下苍白得多么凄惨,弥留之际的痕迹步么清晰啊!”
“接着看吧,”戈林微微一笑, “那边有埃尔·格列科更有意思的作品。”
“不,请允许我再欣赏一下这幅面。”
“您可以在家中欣赏,它属于您了。这是我的礼物,索辛·本上校,在您家中能有友好访间帝国的纪念我感到高兴。
“元帅,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您……”
“您可以收下,甚至说您务必收下。您可以送我礼物,这样您可以感到心安理得。这礼物可能是为您飞往伦敦,去见张伯伦和丘吉尔,同他们讨论我们的和谈建议……如果他们拒绝了我的建议,帝国没有得到我们所预期的礼物——和平,那么也还有出路在瑞士——自然要借助您的帮助——提供战略物资,这是帝国所需要的,伦敦禁止出售……华盛顿—一当然不十分强烈——也禁止出售。”
“您可以认为,如涉及瑞士提供战略物资,得到这个礼物不成问题。至于在伦敦的谈判…*我不相信会成功,但可以尝试,我去试一下……
第十一章 施季里茨(六)
(马德里,1946年10月)
“您为什么认为我必须采取行动,亲爱的布鲁恩?”肯普感到奇怪,“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送走一个人——这事已经办了,我请同乡吃了顿饭……”
“什么事情没办……”
“我父亲是汉萨人,我们是特殊的德国人,在我们汉堡这事看起来很正常。”
“是吗?好吧,随你的便。我想减少赋予您的任务。”
“什么任务?我在说什么呀?!”
施季里茨开始摆弄另一条鱼,他把自己的杯子推到肯普面前,同时望了望酒瓶。葡萄洒刚刚见底,酒的颜色的确是暗红色的,一种肃穆的色彩。
“再来一杯?”肯普问。
“是的。”
“您的肝不错。”
“也许吧,实际上我对此—无所知。”
“从前,我每年都要去一趟卡尔兹巴德。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疗养地。不,不,我这可不是愚蠢的民族自傲——看来德国的疗养地是最好的…。—我注重现实。小时候我得过黄疽,医生们吓唬我的父母,说我是成个半残废,一辈子要吃规定的饮食.不能吃烤制品,只能吃蔬菜,至多可以吃清炖的鸡,去卡尔兹巴德回来后,我吃什么都行,甚至可以吃生拌菜。”
施季里茨的头向剩下的最后一条鱼点了一下:“想吃吗?” ’
肯普大笑起来:“您知道,我不敢再吃了!您这么会吃,鱼又做得这么香,我可能忍不住,您吃饱了?”
“天晓得….如果再来瓶酒也许还能吃些肉,您说过,这里的肉做得很好,不是吗?”
“您难道还可以吃下去肉?”
“只是要有葡萄酒。”
“不会感到不舒服吗7”
“不会比吃的时候感觉差。”
“您打算明天到我们公司来吗?”
“一定来,谢谢。”
“别想着会有诱人的薪俸,一开始钱不会超过两干的”。
“多少?两干?这已是一大笔财产了!我有五百比塞塔,一时就饿不死、两干……如果您能帮我找到这样的工作,我至死为您效劳。”
“我想可以办到。您说您在情报部门工作过……谁的情报部门?”
“您呢?”
“我在问您,”肯普皱了一下用头,“我明白,您有权怀疑,但我和您现在是在西斑牙,谢天谢地,在这里为帝国尽责的人是会得到理解的……我一定要招您引荐给上司……公司经理埃尔·杰克博斯是个太好人,年纪不大,喜欢德国人的工作能力,仇恨与希特勒为伍的人……我必须为您编一段履历……所以我才问得这样仔细……帮我个忙……”
“首先,每个为帝国尽责的人都曾与希特勒为伍。其次,我不大喜欢说谎。是的,我在情报部门干过,是的,我,布鲁恩博士,我在履行自己的责任,你能编出些什么样的履历呢?”
“十分简单。我可以对埃尔说,您是支持施陶芬贝格并且打算在1944年夏季除掉希特勒的人。是的,我可以告诉他,布鲁恩博士的确是军事情报部门的人,但始终没有加入纳粹党……”
“他会相信您?”
“他别无他法。他需要人手,需要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可在西斑牙没有这种人,明白吗?西班牙人不爱学习,他们更爱幻想和夸夸其谈…”
“他们不学习是因为在大学里一个学期要付一万比塞塔。”
“如果一个人渴望学习,他可以寻找各种机会。”肯普变得冷峻起来,他回答道,“有些民族追求知识和工作,而有的民族是懒汉。西班牙人就是懒汉。”
“那么法国人呢?”
“用不着来考我,”肯普又大笑起来,他的面孔变得温柔、软弱。施季里茨觉得,这个人要花多大气力才会使自己变化得这样厉害,“但许他忘了回答,”施季里茨想,“而我了解这个答复,意思是说法国人同样算不上真正的人:色鬼和酒徒;当然,他们不是斯拉夫人、犹太人和吉普塞人这样的动物,但他们终归是有缺陷的,去看看他们市场的肮脏、建筑的污秽墙壁,他们那些不知廉耻的娘们,穿着短裙,地地道道的淫妇……”
“我不大会说谎,肯普,问题就在这里。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不是个十足的傻瓜,都会明白我在说谎。好啦,给我讲讲,您打算对这个美国大老板说些什么……”
“好吧,我试试………不过别打断我的话,我完全是即兴说的……亲爱的杰克博斯先生,我碰到我一个老熟人,布鲁恩博士,他是出色的语言学家,英语和西班牙语说得像德语一样,”肯普微微一笑”科班出身的语言学家、诚实的德国人.从俄国军队手中逃到西方……战争期间他在前线履行自己的义务……目前住在这里,眼下还没右接受西班牙公司和英国公司的邀请……”
“请允许我提个问题,”施季里茨冷冷一笑,“首先;您的即兴演说……我不了解美国人,但我仔细研究过塞克司特·埃姆比利克。他讲过一些名言,好像是这样,没有明确的标准,其实也会变得模糊,有关其实的意见的分歧限制了判断。如果您告诉我,杰科博斯,布鲁恩博士的经历,我只能作出有限的判断,也就是说我不会录用他布鲁恩。是的,是的,正是这样,肯普…”听着,您答应再来一瓶酒……思路跑了…但这没关系,我的想法都接在手心里……能控制自己的思路吗?”施季里茨问,他把胸口贴在桌沿上, “您可以。从您的眼神里我已经看出来。当然,我喝多了,但我还可以分析你的话……我说到哪儿了?”
“说到我答应再给您一瓶酒。”
“您这是客气,不过,欢认为加泰罗西亚产的更好些……当然,如果可以的话。”
“可以,完全可以,布鲁恩。唐·菲里普2给我的朋友来瓶葡萄酒。”
“我不是您酌朋友,”施季里茨猛地闪开,强打起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肯普,“我的朋友全死了,我独自一人,没有朋友,明白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我明白从何开始。从您即兴编造我的履历开始。这些全是胡说八道……是的,确实是胡说八道。我要是您的约翰逊就不相信您一个字……”
“是杰克搏斯。”
“那好吧……杰克博斯……不要因为他是世界上最年轻的民族的代表就认为他是个白痴。年轻,这是长处,而衰老才是痛苦,我们是古老民族的代表,因而进行了战争,我们由上至下习惯于纪律……有如锡制的玩具兵·…“而他们美国人是讲求实际的人。现在谈第二点……您说我没接受其他公司的邀请……愚蠢……他,那个戴维斯,那里没有电话吗?”
“是杰克博斯。”
“况且……难道他不会打电话给那些您提到的公司吗?他可以问,是谁在何时何地建议我工作。现在我得离开您”,施李里茨站起来,走问盟洗室。他打开水龙头,让凉水冲头,然后用奖过后有些发脆的毛巾擦干脸,
“我们是第一批光顾的人”,施季里茨心想,“还没有人动过毛巾,肯普不会不上钩,我看,我已十分精确地把他置于挨打的位置,待我站起来后,我一直走到这里,萎靡不振,几乎飘飘欲飞,我精于此道,别吹牛啦”,施季里茨反驳自己,“一切并不简单,至今你还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甚至无法想象等待你的会是什么,肯定会有的,而且就在今天,这是确切无疑的……你为什么不设想一下他的说法的可能性?”施季里茨暗自思付,
“他也许真的是自作主张请你到这里来的?你在坐失良机。德国人宴请德国人?是的,我忽视了这种可能。如果他把我当作同乡请到这里的话,他可能会讲自己的情况,反之——坦率而有兴趣地——会询问我的经历,他的举止会是另一个样。他现在紧张得感到拘束.他似乎有所准备。这是毫无疑问的。我劝他换—张牌,他拒绝了,为什么呢?”
施季里茨听到汽车驶近的轰鸣,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门呼地关上,声音好象远处传来的步枪声。
“来了,”他暗中说, “可能是那辆蓝色‘福特’牌轿车,本应当在‘4分钟后’就来。
4分钟算不了什么。美国式的精确倒是不坏。但那个自称约翰逊的人对巴比这样感兴趣吗?这可有些出格。天晓得,他们也许在策划阴谋、企图迷惑我。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施季里茨回答自己, “我无法理解他们的逻辑……他们与卡尔·沃尔夫或者舒伦堡谈判时,追求的是战略上的利益,但他们却故作讨厌与我这样级别的纳粹分子接触。为什么他们坐收渔利呢?旗队长们会向他们提供些什么呢7他们每个人都有累累罪行.必定要被美国人送上纽伦堡的被告席上。从这里一个人也弄不出去,佛朗哥分子不允许。他们是元首的兄弟、帝国的同盟者。”
施季里茨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表情,天呐,老了,这么多皱纹,好像一县木乃伊,而不是人,枯瘦,皮包骨头,衣服皱巴巴的,显得十分肥大,似乎挂在衣架上,不好意思。
施季里茨转身回到昏暗的房间,门边的桌子旁刚来了两个人。他们忙着交谈,看也没看施李里茨。
“还是没有酒?”施季里茨大声问道。肯普把一个手指举到唇边,他干得十分内行,勉强可以觉察,一闪即逝。施季里茨吓了一跳,走近肯普,俏声低语,
“怎么回事?”
“您不认识坐在您后边的人?”肯普向门边的桌子点了下头。
“我怎么能认识他,我刚能在城里活动?”
“我去结帐,然后去我那里,我那儿有酒有肉……”
“把您吓破胆的人是谁呀?”
“我没有被他吓坏。我为什么要怕他?我只不过十分讨厌赤色分子。此人在此地与共和制拥护者抱成一团,胡斯特·尼普斯,坐过佛朗哥的集中营,现在和法国人一起干,代表里昂信贷银行。离开这里,走吧,布鲁恩。”
“他们带我去见谁,去见共和制拥护者?”施季里茨明白,本可以不告诉他银行的名字。为什么要反复解释?
“本应当说出此人的名字,然后看我对他的态度。是的,显然,把我带到这里正是为了说出胡斯特·尼普斯的名字。但是他为什么到这里来,好像约好了似的?如果胡斯特是偶然光顾的呢?如果他真的与共和制拥护者在一起,后来被关入佛朗哥的集中营呢?一切都有问题,不是平安无事,而是一只巨大的捕鼠器,不能相信任何人和任何事。如果尼普斯是共和制拥护者,而且与法国人共事,那么这是与家里联系的最可靠渠道。请他把我的信转交我们驻巴黎的大使馆困难吗?不,我似乎有些醉了,也许有些不知所措。
……尼普斯的老式“雷诺”牌汽车停在肯普的汽车旁,车子挂的是法国牌照, “我应当睡一觉,”施季里茨明白,“还有时间考虑,我现在有事可想了,因为我要迫使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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