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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张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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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关系上的麻烦”,施季里茨建议道,“应当给太阳门的聪明人送上等的贿赂,这是维系友好关系的更好办法。”

  安赫尔不知何故显得沮丧,惘然若失地看着肯普,后者故作庄重地一笑:

  “您要学会习惯布鲁思博士的玩笑话,亲爱的安赫尔,什么也不要写,每个人都有一些怪脾气。他这样随便地谈到贿赂,正是因为它们没有在任何时候送给任何人。假如真要送的话,像我不得不做的那样,就会一声不吭啦。是这样吧,布鲁恩?”

  “您送了什么?”

  “油画。这儿油画时髦得很。好歹这里是委拉斯开兹、牟利罗、埃尔·格雷柯和戈雅的故乡嘛……”

  “别忘了苏巴朗,”施季里茨提醒说, “他开创了一个时代,一个始终未被理解的时代。”

  “末被理解的时代是没有的,”安赫尔反驳说,肯普说了那几句话以后他已稍微平静了一些。

  “有的,”施季里茨说,

  “比如说,我就无法向自己解释清楚宗教裁判所,其中包括西班牙的,它们为什么要把阿拉伯人和犹太人赶出西班牙呢?为什么要伤害那些于已有用的人呢?这是反历史精神的。”

  “先生们,”肯普说道,“我真羡慕你们有时间谈话,可我半小时后就要去见对手。要想从他们那儿得到什么不能用油画,而必须露出你的牙齿的东西。”他转向布鲁恩说,“假如您能编一份使我们行情科感兴趣的问题清单,那就很不错了。具体点儿说,世界上有哪些商号正期待着我们的合作建议,又有哪些正暗地磨牙,满心打算着啃我们的骨头。”

  “就这些?”施季里茨问,他暗想肯曾为何交给他一项完全不同的任务,与埃尔·杰克博斯所说的完全没有联系。“没别的了吗?”

  “这就够繁重的了,博士。”

  “但是。就这些吗?”施季里茨又问。

  “时间呢?”

  “什么意思?”

  “您给我多少时间干这事儿7

  “两天。”

  “这个期限太不现实。我会使您陷入窘境的,您将无辞以对杰克博斯经理。我请您给我四天时间。”

  “三天。”

  施季里茨摇了摇头。“那我就得牺牲礼拜日的时间,把它用于工作。我不想在上司的眼里显得不懂礼貌,肯普,上帝可畏啊。”

  安赫尔苦笑了一下。“先生们,你们是自愿把礼拜日用于为公司效力,我可不打算这么做。我与你们不同,早就过了五十岁,并且每个礼拜日我都用来做一件每时每刻都越来越不相称的事——我正在谈恋爱。”

  肯普笑了起来,但施季里茨却说:“这算不得什么,先生。歌德74岁的时候还春心末老呢,而他的女伴只有19岁。”

  “但那是柏拉图式的恋爱。”肯普说。

  “对男人来说不存在柏拉图式的恋爱,对女人来说才有可能,她们比我们更重感情,也更富于幻想。”

  “好吧,”肯普一面向安赫尔伸出手一面说道, 我尽量满足给您四天时间的要求,博士。我希望今晚能见到您,请到我那儿坐坐。”

  他走到第一个房间,站在门旁招呼施李里茨。“请原谅,博士,可以耽搁您一分钟吗?”

  施季里茨关上通往安赫尔房间的门,走向肯普;他知道,这会儿才是接受真正的任务(或者说是真正的考察);他没搞错。

  “您当然明白”,肯普说道,“行情科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些从未对德国人关上大门的商民,具体点儿说,康采思感兴趣的是与原帝国有联系的企业。我知道在这儿的参考文献中您不一定能找到主动拉生意的细节,但是哪泊您发现的对象仅仅是可能有兴趣,您就可以自认为是完成任务了。明白了吗7”

  “再清楚不过了。”施季里茨回答,“我对自己也没有更多的奢望。只是,您对哪个地区最感兴趣?”

  “我们所感兴趣的地区,简言之就是世界。”

  “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意通过任何国家来接近这个世界喽?”

  “绝对正确。”

  施季里茨示意肯普靠近自己,后者会意地凑过身来。

  “您说,”施季里茨悄悄说,“这个安赫尔是个搞同性恋的家伙吧?”

  肯普同样诡秘地悄声说:

  “恰恰相反!我看他是个性欲躁狂者。他讲过这样一些细节……”

  “一个真正恋爱的人,”施季里茨道, “是从不描绘细节的。他在实践中研究它,在自我的满足和令我们嫉妒的情况下……”

  施季里茨回到大厅,那位身着紫上衣,白袜子,金扣鞋的先生还在那儿坐着,施季里茨充分评价他煮的咖啡(显然,这里所有的人都模仿他们的老板,在办公室里煮咖啡,施季里茨暗想),讲了几句笑话之后,又问在哪儿能买到这样考究的皮鞋,它把真正的中世纪风味带到了我们这个汽车时代。他请安赫尔先生吃饭,询问他是否爱吃鲜鱼,唐。菲利普做鳟鱼是非常出色的;怎么,您没听说过唐。;菲利普?——就在去阿尔柯本达斯的路上,十分令人惊奇的地方,最出色的饭菜,够带劲儿的社交场合,我们实在有必要去那儿一趟。然后他向安赫尔打听,在他之前谁在这儿工作过,得到的回答是,布鲁恩博士是这儿的第一个固定雇员,其他人都是偶尔来干一阵。接着他请安赫尔打开所有的书柜,以便他对这里都搜集了什么能有个印象。

  安赫尔取出个小本子,请他签字收到所有书柜的钥匙,就向博士道了工作顺利。

  施季里茨在自己的房间开始了工作,你在这段时间里丧失了真正的情报;他对自己说,在这儿的报纸上有端倪可寻,美国的报纸只卖给最高当局,价格奇贵,而且也不是经常容易买到的;没有关于苏联的情况,因为保存这样的资料会被送进监狱的,你必须在与现实隔离的条件下,去分析这段历史的真面貌,这就是你调查的任务。你要用头脑去思考,这对你自己对他们都是必须的;西班牙不大愿意让美国人入境做生意,对德国人也是如此。佛朗哥认为,最好是让国家处于萧条状态,切断它同外部世界的一切联系,保持自己“天才的领袖和统帅”的地位,——为了保持统治是不择手段的。

  他取出报纸和杂志的合订本,摆满自己的周围,从过去的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到一种对事业的渴求,不是为单纯干点什么,而是为奉献终生的事业。

  他在街角上的一个小饭馆里吃了午饭;饭厅分成两部分;靠窗边是一排小桌。中间是长长的酒吧柜台,四周拥挤着酒吧常客,不用等服务员.就可以得到滚烫的蛋糕和稀粥,煎肠和肉丸的味道也很好;午餐用了十五分钟:先喝了一小杯咖啡,又喝了一杯牛奶,然后是蛋糕和煎肠,就着甜食又喝了一怀咖啡,不过这回用的是大杯,还喝了一杯橙汁。

  从小饭馆出来之后,施季里茨登上国际电报电话公司的最顶层:安赫尔给了他第二把钥匙;他坐到自己的桌子旁,点燃一枝烟,边抽边对自己说:这是测验;他们事先布置了对我的考察,这是明摆着的,我要做一项他们不曾做过的分析工作;我必须保护自己的生命,我要让他们明白,我会做他们不会做的事。而我确实能够做他们做不到的事。我之所以能在舒伦堡手下活下来,就是因为他们公认我有“清晰的头脑”我可以对旅队长感兴趣的问题作出清晰的解释;我先有一个设想,然后往这个设想里充实情报。许多分析人员的悲剧就在于,他们陷入源源不绝的情报而不能自拔,不由自主地被它牵着鼻子走;正确的做法正相反,应当把情报组织成观念,让它从属于自已;当然,任何一个真正的观念部必须是狂妄的,只有这样它才能使人感兴趣,没有才气的玩意儿无法激起任何人的热情;杰克博斯是个易于激动的人,这从他的言谈举止上,从他对回答的反应上,从他的动作和天生的幽默感上都可以感觉得到,这就像钱一样,不管你如何努力,如果你有它就总会有,如果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要给他们具体的事实,我要把这些东西挖掘出来,这是困难的,但却是办得到的,百分之七十的重要情报是从公开来源中汲取的。然而,为了搞清楚哪些问题是他们感兴趣的,我必须为自己编一份大事记,在这几个月里我中断了天天进行的对发生的事情的分析,而正是这些大事决定了世界的面貌。政治家一旦丧失了情报.会比任何人都快地失去正常的工作节奏。

  丘吉尔在富尔敦的讲话是悲剧性的,这是一个没有情报依据的构想,它完全是主观的,因而也对非职业人员具有诱惑力;真正的职业素质应以能估算冒险的代价和可能性为基础;感性的东西在政治上是有害的,它能带来留时的好处,但却会导致未来灾难性的后果。这种倾向性言论的后面一定有某种势力?是什么势力?银行?那些银行呢?

  康采思?谁的呢?一些利益集团,他们有能力摆布某个人,对处于社会利益焦点上的个人加以支配;当你逐步了解这些集团隐秘的社会利益机制时,历史就显得人格化了。作家和艺术家生前可能不被承认,死后却荣耀加身;学者生前可能被同代人摈弃,但他的思想却将在他不复存在时显出光辉,于是世世代代都纪念他,抬高他的声望;难道像邱吉尔这样的政治家之所以追求最广泛的知名度仅仅是因为人们期待他讲话,致于这讲话是英明的还是荒谬的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所有的人都在听,都在议论?!

  施季里茨在晚十一点结束了第一个工作日,公司大楼里已是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值班员坐在电话电报房里;他从施季里茨手里接过了钥匙,让他在出入簿上签了字,向他道了声夜安,就又一头扎到电视机前,电视里正在播放“列阿利”(马德盟)队与阿根廷国家队的足球比赛。

  在住所里施季里茨脱下衣服,往澡盆里放满水。心想,我好久没在这样的洗澡间里泡上一泡啦,这简直是一种享受,不是吗?一个人能有多少奢求?他妈的!

  他躺入绿色的水里,把手垫在脑后,身体松弛下来。

  ……施季里茨——尽管称为伊萨耶夫更准确一些,然而称作弗拉基米洛夫或许更确切——一生下来就是幸运的,在他受教育的环境中是以知识水平,思考能力和对民主、友爱、平等的信仰程度来决定一个人的价值、富有和份量。

  那还是在苏黎世的时候,他的父亲,马尔托夫的朋友和追随者,在回俄国之前(他们是在“伊里奇派”之后回去的),问弗谢沃罗德(那时谁也想不到,在1921年捷尔任斯基是用这个化名来称呼他,这个化名一直用到1927年,然后是“马克西姆·马克西莫维奇·伊萨耶夫”,直到缅任斯基给他取名为“施季里茨”):“你可曾思考过‘百科全书’这个词汇现象吗?”

  “没有。”

  “那我就算白说。”

  “讲讲吧,爸爸。”

  “古希腊人把这个词定义为以缩略方式包容全部人类知识的咨询性著作——要特别注意,是以缩略的方式。为什么?因为要把人类提出的所有思想编成一部全面的参考书是不可能的。法国大革命为什么会与狄德罗,与这个百科全书之父联系在一起?就因为他是第一个总结了以往几千年的经验,把人类知识汇集成一种科学圣经的人。这是思想的火山喷发(在这次谈话过了40年之后,当施季里茨听到“信息爆炸”的说法之后,他想,父亲的话与这个说法是多么接近啊!……)要学会在阅读中思考,不要随声附和,要看到言外之意,补充作者的叙述,为一个词而赞叹,为一个含混不清的短语而义愤填膺……”

  每当施季里茨坐到书籍、参考手册和报纸、杂志、文献档案前的时候,他总是想起父亲的话、因为正是父亲教会他与无言的读伴融为一体,倾听字里行间的声音,犹如听人谈话一样,想象着言外之意,在阅读的基础上大胆地提出自己的假设,不断地抛弃自己的假设和重新建立新的假设。

  ……次日,在品尝了一杯安赫尔君的咖啡之后,施季里茨就开始着手构造一幅世界蓝图,这是他失去重要信息的几个月期间的世界图景。

  历史是一门复杂的科学;甚至几分钟以前发生的事已经成为历史;它是多么令人惊奇地将词汇、思想、事件、人物及利益都浓缩在一起啊!要从这世代沉默的声音里截取出决定事件高潮的因素——这高潮不是一年或一天,而只是一分钟,这是多么困难。须知正是在这一瞬间里有像列宁和爱迪生、克列孟梭和居里、劳合·乔治和高尔基、爱因斯坦和佐丽娅、苏里科夫和兴登堡、卓别林和斯克里亚宾、威廉二世和托马斯·曼、杰克·伦敦和安娜·巴甫洛娃、维特和夏里亚宾、孙中山和齐热夫斯基这样的巨人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思考,发表演说,签署文件、创作交响乐或构思公理体系。而假如允许光阴之箭去掉年与日的循环,那么决定历史同一瞬间的将是加皮察和尼尔斯·玻尔,罗斯福和加琳娜·乌兰诺娃,希特勒和奥本海默,邱吉尔和拉赫玛尼诺夫,斯大林和弗希特万格,希姆莱和艾迪特·比阿夫,帕斯捷尔纳克和普里斯特利,毛泽东和萨尔瓦多·达利,艾登和马列谢夫,毕加索和普罗柯菲耶夫,爱伦堡和戴高乐,柯罗廖夫和海明威,库尔恰托夫和索默斯特·毛姆……

  当施季里茨从19455月1日,从他置身生活之外、被抛入八个月的死寂和黑暗的那一天开始分析历史现实的时候,他开始明白,那根联结历史的,连绵不断而又可知不可见的红线已经延伸到决定今天事件的那些日月,决定着世界的发展。

  其中有一件事不仅影响了华盛顿和拉丁美洲的现状,而且也影响到这里.比利牛斯山脉南部的现状,这就是1945年2月在墨西哥首都附近的查普德庇克城堡召开的美洲国家组织会议。

  施季里茨把与1946年事件有关的文献放在一边,转而研究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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