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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张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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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去吧I”既然你拥有爱莉扎维塔,和一群小男孩,那就让恶棍都见鬼去吧,而我已有了克丽丝塔,但男孩或女孩还是将来的事,反正没什么区别,只要他们也长一脸雀斑,蔚蓝眼睛,淡黄头发。
乔治,世界正进入一个不幸的时代,旧的理想正在成为过去,新的理想还在孕育之中。而我们则应当保持自己的本色,要在我们的小天地里保持自己的正派,对友谊的忠诚相帮助无端受欺压的人们的良好愿望。这些东西将传给我们的孩子,由我们的孩子再传结我们的孙子,而这将是一种几何级数的增长,只在这一点上我是深信不疑的。为了反抗我国那些无能之辈的传统(有趣的是,他们是否认为八十车前在美国就成为法律的奴隶制是自已的传统)。应当保持我们在战争年代形成的友爱传统,正因为有了它我们才能给人类以帮助。
为此,请转告沃兰克斯——他毕竟是听从我的意见在好莱坞工作,写点惹麻烦的小文章一叫这老头儿在与西班牙记者通信时慎重一些。他在此地时曾在林肯营作过战,我理解他是多么仇恨那个元首,并且是多么热爱他的那些刚刚从集中营放出来的朋友(顺便说一句,这与我施加压力不无关系),但是不应该丧失头脑而去哄骗书刊检查制度下的西班牙人。我写这些是安全的,因为这封信我将通过外交信箱发出,也就是说,长枪党的恶棍是读不到这封信的,而在美国,我的上帝,通信秘密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保护。你瞧,这也正是我们传统的一部分,它不是神话,而是现实,它对我们来说是十分地珍贵,因为它使你感到自己的个性的存在。关于你的那场争论,如果你还是决心把它继续下去,你就应当问你的论敌,他们如何理解“传统”一词的具体涵义?要穷迫猛打,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我们的传统是屠杀印地安人吗?是枪杀奋起反对奴隶制的北方人吗?是贩卖活人,用人来交换纯种的猎兔狗吗?是三K党吗?或许这些不能看作是“美国传统”?那么,也许林肯才代表我们的传统?我“赞成”。只是不要忘记,他是与什么样的“传统”搏斗的。
在此地我国的同胞中也有传统的卫道士;他们通常是那些在缺乏文化教养上最杰出的人们。他们读起书来很费劲,要逐字逐句地看,他们更喜欢听别人说。加上某位神智不清的思想斗士向他们的脑子里灌输了一种谬论,这位老兄自豪得趾高气扬,因为他是世界上最大(按领土说)和最富饶的(按百万富翁说)国家的代表。当我提醒说,从领土上说最大的国家是俄国和加拿大时,他们都用一种怜悯的、困惑的目光看我。当我跟你一样,拿出参考手册时,他们就对我说,这家出版社的老板不是纯种的美国人,他在内心深处嫉妒我们,因而才出版伪造的资料。达时,我有一瞬间失去了控制说,传统从来就不是只有一个涵义的,它是在与邪恶、愚昧、暴力、舞弊及贫困的斗争中形成的,曾代表美国传统的奴隶制在我国废除,还不到一百年的时间。说完之后我发觉自己周围是一片真空,就住了嘴。
见他们的鬼去吧!乔治,演帮我在好莱坞找—个电报——电话通讯咨询员的工作;因为我有这里的国际电报电话公司的股票,行情很好,就是说,上帝本人命令我改换职业。再说,克丽丝塔与这个职业有种缘分,她是个天才的数学家,研究起数字问题来就像着了魔似的。西海岸边不大的独家住宅(三至四间房)要多少钱?理所当然的要离市中心远一点儿,但交通要方便。并且房子附近既不要有加油站,也不要有药房。我是十分郑重地向你打听这些的。
主啊,我是多么幸运,乔治!当上帝把克丽丝塔赐予给我之后,一种宁静、安然的感觉就来到我的身边,这是多么怡然自得啊!须知我曾经埋葬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中去,只有这样才能使我在不喝威士忌的情况下入睡。我看不到
我周围的任何人、任何事,让自己变成个机器人,某种抵御绝望的盔甲,——快点过活,厨房的挂钟快点数完你剩下的日子,只是为了跟着你走的人继续挨日子。而就在这时,一辆老式雪佛兰汽车撞到我的福特车的减震器上,出现了克丽丝塔,一切就都改变了。在一天里,仅仅在一天里一切都变了样,乔治,记得圣经里的话吗?这第一天包括深夜与早晨……在那个第一天里我一睁开双眼就立刻又闭上,因为我害怕发现她不在我的身边;我非常害怕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梦,又—个梦,这几年我做了多少这样的梦啊,足以写几部可观的书啦,我能记下那些梦,并且所有的梦都有一个非常好的结局。我慢慢伸出左手,感到身边是空的,我心里立刻产生一种无尽的恐惧,乔治,我简直没法向你表达这种心情。我开始低声骂起来,我从来没想到我会这样龌龊地骂人,我躺在床上骂着,可随后我看到小桌上有两只杯子,就知道不该骂人,就是说,克丽丝塔是存在过,我不可能用两只怀喝酒,当然,我像所有经历过战争的人一样,多少有点精神失常,但毕章不是十足的疯子,可当时我喊了起来“克丽丝”并且更害怕听不到她的回答,也确实没有人回答,不过我想到,如果我先前看到的都是梦的话,这回却不是,因为在梦中出现的都是没有名字的、漂亮、善良。可爱的女人.而现在我却记得我所向往的女人名叫“克丽丝塔”她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从记忆中消逝。我从床上跳起来,心想她可能在清晨就走了,不管怎么说,我是40岁的人啦,而她只有25岁,也许,我对于她是老啦,所以她决定能关系还不太深立刻中断这一切。于是,我用一条腿跳着,因为当时我的另一条腿还肿得穿不进裤子,我自言自语说,我什么都不在乎,我要请警察局的法西斯——长枪党朋友关闭机场、车站,他们一定会声势浩大地这么做,因为不是别人,而是希姆莱把他们教出来的。但是随后我听到洗脸间有流水声,我还听到克丽丝塔的声音,她哼着一支愉快的小曲,是唱田野里的一束野花:她用的是德语,后来,当她做我们的早餐时,用的是挪威语,又后来,当她站在阳台上向我招手,看着我坐进汽车时,用的是英语,她的左颊上有一个酒窝,黑色的头发盖住了突出的、布满雀斑的额头,就在那时我相信,她与我在一起,并且我将回来吃午餐,(我以前从不回家,总是在咖啡馆吃午餐,)我们将面对面坐着,随意谈点什么,至于谈的是什么则无关紧要,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幸福,英语百科辞典对它的解释是那样乏味。
总之,我打算在下个月结婚。克丽斯塔孤身一人.她的父母都去世了,这么一来,无论是回娘家还是与家人谈话的麻烦都没有了,没有人会质问年龄上的差别,也不会有人来问我的出身,我的前妻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你知道,欧洲人在婚姻问题上是很慎重的。
我们春天就去美国,并且一定要去好莱坞,在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克丽丝塔一次也没去过我们那个疯狂的国家,我想指给她的不是旅游路线,而是我和你所热爱的真正的美国。我非常希望她爱上这个国家。
回信,只是别忘了写地址。
你的 波尔·罗门
又及我给布莱希特寄过明信片和信,他为什么不回信?
第三十三章 前党卫队旅队长瓦尔特·舒伦堡审讯记录(三)
(1946年)
问:促使您于1941年4月飞到里斯本的原因是什么?
答:希姆莱在4月初给我打电话并且命令我立刻准备好报告,他说元首要召见。我还没来得及放下话筒,海德里希就叫我去。他说,希特勒召见我们是出于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
“一个十分可靠的情报机构不断向我报告说,奥托·施特拉塞出现在里斯本。我给您介绍一个我的人,他曾在施特拉塞的‘黑色阵线’组织中工作过。他打入其中,受命从内部瓦解‘阵线’,您可以从他那得到有关这个迁移到国外的集团状况的倚报。不过,我想,希特勒召见您不仅是要组织摧毁‘黑色阵线’,我估计(我是根据元首对施特拉塞兄弟的仇恨来判断)谈话将触及关于除掉奥托的问题。在去帝国办公室途中我可以告诉您引起元首对他们兄弟二人仇恨的原因”。我提醒海德里希,把这个行动委派给那个已经打入“黑色阵线”的人岂不更为合适……
问:这个人姓什么7
答:旗队长比斯特。
问:您了解他的哪些情况?
答:除了知道他是高级职业专家。
答:如果国际法庭禁止这类情报活动,那么我同意您的结论。但是由于情报机关还未被看作犯罪组织,我保留自己在下述含义回答的权力:旗队长准备完成命令赋予他的任何任务。
问:比斯特与国民经济的领导者胡果.施廷内斯保持经常联系吗7
答:我对此不大清楚。
问:说下去。
答:在希特勒的办公室希姆莱等着我们。元首问海德里希,关于施特拉塞有什么新消息。后者回答说,除了他昨天转达的消息,没有什么新的情报可通报的。这时元首不知为何怒气冲冲地说:“你们每个人都负有军人的职责和遵守誓言的义务。指挥官的命令就是终极真理。如果违犯命令,无论你担负什么职位,每个人都有被枪毙的可能。你们对此已经了解得足够清楚了吗?”我们回答说,这我们清楚。这时希特勒稍微平静了一些,继续说:“没有谁比担负过领导职务,了解国社党和帝国的最高机密,而后又被民族的意志从占据的位置推翻的人对运动更为有害啦。也没有什么能比窃取权力从而提出自己的观点更危险的啦,何况这些观点与我的观点背道而驰。这是背叛国家社会主义,而不是别的!任何‘维我主义’,任何对个人观点的自负,尽管它掩盖在民族幸福之类的高贵言辞之下,都应当用火与剑无情地消灭。您同意吗,希姆莱?”后者没料到这一问,未免措手不及并有些过火地随声附和。“由于我们及时抓住了老格利戈里·施特拉塞,”希特勒继续说道,“他被处死了,遗憾的是刑罚太轻啦,枪毙,这是士兵的死法,变节者应当被狗嘴撕成碎片,现在只剩下奥托。他不了解全部机密,但他是国社党国外组织的领导人,他有一批极其重要的资料,伦敦、莫斯科、华盛顿的秘密机构都对之感兴趣。所以我命令您无论如何要处决他。”海德里希回答说,他对任务清楚了,我认为自己最好保持沉默。元首继续协
“为使行动顺利进行,我已经亲自考虑了一个分阶段的方案。我记得绑架温莎公爵计划的失败,因此,为了保证成功,请检查我的方案。那么,首先,必须弄清奥托·施特拉塞目前的住所。其次,此后应当用任何一种方法消灭他。第三,我赋予您,舒伦堡绝对的行动自由,不要顾虑手段,在处死变节者上任何手段都是好的,杀一份百,预防国内的低落情绪,是把群众统一在他们自己元首周围的有效手段;任何外人,我重复一遍,世界上任何其他人都不应获悉我的这项命令”……我们回到海德里希的办公室,在那儿继续讨论面临的行动。我不清楚为何选我承担这项任务。我甚至觉得,在劫持温莎公爵失败后希姆莱和海德里希是在考察我。一会儿,希姆莱的副官报告说,根据他的指示慕尼黑大学的那位教授已经到了。希姆莱解释说,这个教授是著名的细菌学专家。“他将给您杀死施特拉塞的毒药。不过您要注意,”在请教授进来以前他补充说。
“在他面前不得谈论您接受的任务。”
问:他叫什么?
答:不记得。
问:您记得。
答:我曾经记得,但此刻我想不起他的名字……
问:是施忒别尔教授吗?
答:或许是吧——
问:想听听他的供词吗?
答:我将非常感谢。
问:那好吧,请听……“舒伦堡当着希姆莱和海德里希的面向我了解了毒药的用法。我告诉舒伦堡,一滴毒药就足以杀死任何人;失败的可能性极小,只有千分之一。死亡的症状看起来像是伤寒病,从可能会有医生的医务鉴定的观点来看这是十分有利的。”供词正确吗?
答:是的。
问,后来怎样啦?
答:看起来,您都知道。
问:后来怎样啦?
答:教授给了我两瓶毒药……尽管只要一滴就足够了……回到办公室我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两个瓶子锁到保险柜里。然后把旗队长比斯特找来。和他谈话没么用处,他无论对“黑色阵线”还是对施特拉塞都知道得不多。两天之后,当我的技师给我做了一个专门的手提包,里面装着金属鞘保护的两瓶毒药,我们就飞往里斯木,最令人担心的是海关检查。幸运的是,秘密警察的葡萄牙朋友来接应我,名字我不记得了……
问:朋友们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7
答:这都是些低级别的人,没有必要知道他们的姓名。
问:但是您称他们为朋友……
答:我也不能称他们为敌人啊……一句话,我顺利通过海关检查并住在一个葡萄牙联络员的家……
问:姓名?
答:杜·桑图什上校。
问:您在他那儿过了一夜?
答:还有一个白天……在他那里我目睹并了解到我们帝国的钱财是如何花掉的……他们给我一张鞋店的收据让我签字,“为行动需要”他们买了30双皮鞋。错误在于收据上附了商店的一张纸,上面写着购鞋的尺寸,从儿童的到妇女的尺寸,都是从巴黎买来的最昂贵的娃子。不过总的说,这次行动对我来说是一次真正的休息因为在葡萄牙人的情报部门搜索整个里斯本的两天里,我却在晒太阳,游泳。可最终奥托·施特拉塞也没在里斯本出现……在海上兜风时我把藏在不锈钢鞘里的两只毒药瓶扔到海里去了,我报告海德里希说,施特拉塞始终没露面,显然他收到的情报是错误的。我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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